「鄧秘書?你好,我是賀士德。是的,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想麻煩你幫我轉告賴董事,所有資料我已經搜集好了。」
隱密的安全梯口,賀士德刻意壓低的嗓音像是在預告著即將掀起的風暴。
「您說得沒錯,掀底牌的時刻到了,等賴先生連絡所有的董事召開董事會議的時候,我手邊的數據自然就能派上用場。好的,那麼等確定會議時間之後,再麻煩鄧秘書你通知我。」
幣斷了行動電話,他靠抵在牆壁上仰頭遙望玻璃窗外的蔚藍天空。
一切終于要結束了,這種強迫自己套上偽裝面具的生活。吁口氣,他收起手機,推開安全門走了出去……
「嗨,沒想到會在這里踫見妳。」
正在派送各部門的會計文件的高千繪轉頭看了他一眼,扯了扯笑立刻轉開臉佯裝忙碌的樣子。
「妳要去哪里?要不要我幫妳拿?」不知何故,此刻的他看起來有點雀躍又有些欣喜。「這些東西看起來好重啊,怎麼只有妳一個人抱呢?」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欸,你……」
「不用跟我客氣。」
柏士德主動伸手將她手里的整迭卷宗通通抱了過來,轉頭笑看她粉女敕的側臉,凝視的眼神少了往昔的爽朗,反而多了幾縷眷寵柔情。「只有妳出來發送這些資料嗎?難道會計課那兒沒有其它人手可以幫忙?」
「何必多拖一個人來呢?反正大家覺得我一個人就抱得動了。」她下意識地拉扯身上的外套,彷佛這件單薄的外衣能夠遮掩住這一副讓她極度自卑的圓胖身材,就連揚起的笑容里也透著她自個兒都沒有發覺的淡淡嘲諷。「你也看到了,我比較壯嘛!」
「千繪。」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高千繪在剎那間悄然嘆息。
她不懂,為什麼身旁的他能夠把她的名字喚得這麼……美。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听起來可以是特別的,就像被施展了一種幸福的魔法,讓她覺得有一種期待美好的錯覺……
可是那也只是錯覺。
「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友善嗎?」
「嗄?嗯,當然啊,妳知道的,像我們這種做業務的人,最重要就是良好的人際關系嘛!」
她抿唇微笑,伸手拿了一些文件回來,無視他的勸阻。
「听說你最近常常到數據查詢室找我朋友?」
「妳是說羽夜她們啊?對啦,妳可別告訴別人我常常去那里偷懶哦!」
她的笑容變得黯然。瞧,他不也直接稱呼羽夜的名字,所以他喊她千繪其實不稀奇的,可千萬別傻得因此而暗自竊喜啊!那只會讓自己更蠢、更難堪而已。「你去那兒只是單純的想偷懶嗎?」
「是啊,不然呢……咦,妳要去哪里?」
斑千繪一腳踏進電梯里,轉身對著電梯外的他微笑。「你懷里抱著的通通都是要給營業部的,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帶回去你們部門,其它的我自己去派送就可以了。拜拜!」
「欸,妳……」
看著電梯門關閉,賀士德吐口氣。
妳今天晚上有空嗎?我知道有一間拉面屋很有名,妳喜歡吃拉面嗎?
「唉,算了,下次再找機會問她吧!」嘀咕了幾句,就見北翼制藥的頭號黃金單身漢,抱著一迭資料落寞地走回營業二課。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軋車戰將保時捷就停在離 車場不遠處的地方,副駕駛座上的爰羽夜轉頭等候著身旁尹東琛的回答,但他卻只是一徑的沉默吸煙,看似飄渺的目光落在遙遠夜色中的某一點。
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一路上他們兩人的交談幾乎少得可憐。
爰羽夜無奈地噘了噘小嘴,悄望他高深莫測的俊臉一眼,轉而瞟望右前方那一處喧鬧嘈雜的明亮。
這些喜歡 車甩尾的人是不是有固定的聚會時間啊?也許哦,否則像這種非假日的夜晚,怎麼聚集的人數也這麼多呢?
她右手撐托著下顎、螓首輕靠在車窗上,耳畔還能听見汽車急煞甩尾的刺耳轉輪聲。
般不懂這些人怎麼會覺得軋車有趣呢?她光是听見這種煞車聲都覺得心髒病快發作了!倏地被尹東琛的煙味嗆得咳了咳,她按下車窗讓外頭的空氣飄散進來……沒多久,螓首一歪開始沉入夢鄉。
始終沉默不語的尹東琛睨了她一眼,視線再度轉了回來。
她真的不知道他在生氣?
遲鈍的女人!這麼說,也就更不用指望她猜出他到底為什麼而生氣了。
駕駛座上的他驀地將煙頭扔出窗外,轉身凝視身旁已經熟睡的純真女子,緩緩傾身縮短和她的距離,他伸手撐住椅背俯低俊臉,瞇眼瞅看她單純無瑕的容顏。
老天在懲罰他嗎?
否則為什麼讓他愛上她。
她單純天真得幾乎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相較之下反倒顯得他陰沉、善妒又難搞。這簡直跟眾人眼里的他判若兩人,在所有人心目中,他總是優雅、恣意、與世無爭,結果現在卻……瞧她,把他變成了多麼面目可憎的庸俗男子!
而她卻還渾然不覺的睡在他的身旁,安適得像個Baby。
尹東琛想發怒,當下午他再度看見賀士德躲在數據查詢室和她有說有笑、相談熱絡的模樣時,他的心情就開始毫無理由的煩躁起來,抑郁、躁怒、不安,幾乎所有負面情緒通通在這一刻找上了他,並且深深纏住不肯罷手。
所以他硬是將她拖了出來,卻不願意開口跟她說半句話。
不,他有什麼好講的?為什麼要他講?
難道她不應該主動跟他解釋一下,下午她為什麼和賀士德聊得那麼愉快?他可沒忘記她專心聆听賀士德說話的模樣,更沒忘記她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開心的拉著那個姓賀的頻頻喊著「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的話。
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管怎麼樣,反正他就是不爽到爆了!
「說,妳那個時候為什麼拉著賀士德的衣袖?」
尹東琛的嗓音低沉且慍怒,但是已然睡熟的她卻只是蠕了蠕完全沒有響應。
「他到底講了什麼讓妳笑得那麼開心?」
「尹東琛……」
「干麼?」
「尹……琛……」
她根本沒有醒!剎那間,他已經說不清楚糾結在心頭的,究竟是煩躁郁悶還是無奈壓抑。
「不要色拉……要雞腿……」
真是夠了!
扭動鑰匙發動車子,他將保時捷飆進車場里,他的意外出現引來眾人的熱烈歡迎,辣妹、啤酒、吆喝聲在頓時間圍繞住他。睇了仍舊熟睡的爰羽夜一眼,他頭也不回的開門下車走入那個尋求頹廢刺激的世界里。
咦……這里是哪里?
爰羽夜揉了揉惺忪睡眼緩緩坐直身,突然爆響的轟隆引擎聲嚇了她一跳,卻也讓她回想起自己身處的地點。
尹東琛呢?他跑去哪里了?
她還想開門下車尋找他,卻發現他就站在離保時捷不遠處的地方……被一群時髦辣妹包圍著,讓人殷勤伺候的他就宛如是這里的皇帝似的,一個有著白皙俊顏、優雅卻又狂放的軋車皇帝。
解開了系綁在身上的安全帶,她默默地看著他又是煙又是酒的逍遙快活。
頹廢!
她撇開小臉,啐了一句。
下一秒,視線又忍不住必到他身上,望見一個足以驚艷四座的妙齡女郎,邁著悠閑高雅的步伐,帶著男人們愛慕的目光緩緩走向他。
看見女郎伸手想跟他要煙抽,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幸好他笑著搖頭拒絕,她才放松地垮下肩膀。
剎那間,他突然轉來的視線對上了她的眼。
她試著對他揚起嘴唇微笑,卻看見他迅速轉開雙眼,忽然熱絡的和那名女郎交談說笑,甚至把手中喝了一半的啤酒交給她,而那名女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驕傲豪爽的仰首一口飲盡。
他、他對那個女孩子有意思嗎?
爰羽夜氣惱的重重撇開頭不願再看。蹭了蹭鼻尖、用力吸氣,她當然知道自己嫉妒了、吃醋了,否則不會氣得想要當場離開、惱火得想要落淚,更不會升起再也不願見到他的念頭。
抽煙喝酒,笑死人,難道她就不會嗎?只有外頭的辣妹才會嗎?
尹東琛太小看她了!
她低著頭在保時捷里四處翻找著,很快的在駕駛座旁挖出了一個煙盒和一只打火機,她也沒多想,激動的抽出一根煙放進嘴里,按下打火機就想點燃。
然而,不遠處故意和辣妹有說有笑的尹東琛,其實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當他看見她竟然想抽煙的時候,立刻不加思索地推開身旁的鶯鶯燕燕朝她筆直走來。
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他指尖夾著煙、手里拎著啤酒的皺眉看她。
但她才不甩他,學那些抽煙的人用力吸了一口……老、老天!咳、咳咳……
他嘆息,「把煙給我。」
「不要!咳……」
尹東琛一把搶了過去扔出車外,「都嗆得掉眼淚了,妳還死撐?」
「你管我……」
她撲簌直落的淚水叫他頻頻嘆息,無奈的口吻中透著淡淡的投降。「妳到底想怎樣?」
「你管我想怎樣?去找你的辣妹就好了!」
「羽夜──」
「別叫得這麼親熱,酒給我。」淚眼汪汪的她伸手想搶,卻被他的大掌給扣住了下顎,被迫仰頭凝視他。
他挑起颯眉,「妳倒是很會生氣啊。」
「哼!」她重重哼氣,只可惜濃濃的鼻音硬是破壞了那股氣勢。
這女人在吃醋,而且氣得不輕,但是他的心情卻因此而莫名其妙的好轉了起來,大大的好轉。
他揚起邪魅颯笑,曲指輕刮她的粉頰,「怎麼,見不得我跟別的女人說說笑笑啊?妳也看到了吧!老實說,那個女人算得上是我見過最火辣、最美艷的女人了。」
「走開!」
「妳想喝酒也不是不行。」
「那就把啤酒給我啊!」
「吻我,我就給妳喝。」
他的笑容充滿了倜儻不羈的魅力,只可惜她已經惱火得根本不願去欣賞。「我去找別人拿酒。」
爰羽夜轉頭想開車門,尹東琛的動作比她更快的率先按下中控鎖,將她囚禁在這一方小空間里。
「沒有人敢讓妳喝酒的。」像是看穿她即將月兌口而出的桀傲質詢,他俯低了俊臉接著說道︰「妳是我帶來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妳是我的,所以未經我的允許,沒有人敢給妳半滴酒。」
「狂妄!」
爰羽夜轉開小臉啐了他一句,好氣自己的不爭氣,滿腔的怒氣竟然只因為他隨口的一句「妳是我的」而消退了大半,真是有夠沒骨氣。
「所以,吻我吧。」
「不要啦……」
看著他益發欺近的俊臉,她一路退縮,直到自己的頭已經抵靠在副駕駛座的靠枕上退無可退,她緩緩閉上雙眼,暗惱自己此刻的期待……
當彼此的距離僅剩短短幾公分,尹東琛突然停了下來。「告訴我,妳今天下午跟那個姓賀的在聊什麼?」
她疑惑的睜開雙眼。
「賀士德。」
「你看到了?」
「說!妳跟他在聊什麼?」
他在意?嗯,他看起來好像很在意啊!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她終于了解今晚他的異常沉默究竟所為何來。原來,愛吃醋的人不只她一個呵!「他告訴我他喜歡上一個人了!」
深邃凌眼倏地瞇起,「而那個人就是妳?」
「錯!我哪有那麼有魅力啊?」爰羽夜抿起嘴角笑得好甜,唇畔的美麗笑靨沁甜得幾乎要釀出蜜來。「原來賀士德喜歡上我的好朋友高千繪了,所以偷偷跑來問我千繪喜歡吃些什麼、平常都去哪里玩。對了,你還沒機會見到她吧?下一次我把千繪約來數據查詢室,讓你跟她見個面。」
「妳沒騙我?」
「干麼不相信我啊?我不喜歡說謊的……唔──」
討厭,也不等人家把話說完就吻了過來,他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尊重啊?心里抱怨的同時,她的小手也悄悄地環上了他的肩膀,仰起螓首讓他吻得更深。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他的嘴唇……特別甜!
「所有董事都已經到齊了,我想我們可以開始這一次的董事會議了。我說朱總經理,你應該沒意見吧?」
坐在主席位上的朱子頌,皮笑肉不笑的迎視開口說話的賴董事,「當然沒意見。」這只死狐狸、老怪物,超級野心份子。
賴董事裝模作樣的咳了咳,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我說朱總經理,既然會議都要開始了,你身旁那個閑雜人等是不是應該出去了?」
朱子頌瞟了旁邊的尹東琛一眼,笑了笑。「賴董事怎麼淨說我呢?那麼站在你身邊的那位賀先生,難道就不算閑雜人等嗎?」
「咳,等一下會議進行途中我有需要賀士德幫手的地方,所以他不用出去。」
朱總經理雙手一攤,「同理可證,我身旁這一位也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
「你!算了,看你這小子還變得出什麼把戲。」
「賴董事,您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沒事!貶議快點開始吧。」
朱子頌揚起嘴角笑了笑,和尹東琛交換一抹眼神之後,先開始例行的董事會議報告,期間賴董事一直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頻頻催促著會議的進行。
他已經等不及了,巴不得立刻改朝換代!
一個多小時之後──
「那麼,今天主要的董事會報告都結束了吧?」
朱子頌睇了賴董事一眼,悠閑地呷了口茶,「是的,不曉得賴董事還有其它事情要提出來討論嗎?」
斑,你大難臨頭了,小子!「是的,我手上有一些數據,想趁著所有董事都在的時候公布出來。」
「哦?願聞其詳。」
看著吧,朱子頌,我馬上把你從總經理的位置上拉下來!「士德,去,把你搜集到的所有資料通通拿出來給大家看。」
柏士德瞟了賴董事志得意滿的神情一眼,走上前。「現在各位董事拿到的資料,就是我這半年多來私下搜集的各項事證,里頭的每一個指控都是有憑有據的,絕不是無中生有、虛擬捏造出來的。」
賴董事興奮的挲著雙手,摩拳擦掌。「哈哈,沒錯沒錯,賀士德說得都是真的,你們大家看過之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朱子頌和尹東琛對望一眼,迅速翻閱拿到的文件,旋即抬起頭凝視賀士德,與他的視線對個正著。
「怎麼樣,各位,看過這一份數據之後你們作何感想啊?」
眾人不約而同的盯著洋洋得意的賴董事看,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坐在他身旁的鄧秘書結束翻閱之後驚慌的扯著上司的西裝,惹來賴董事不悅的甩手瞪視。「你干什麼?」
「賴董事,您看這一份資料。」
「搞什麼?你怎麼慌成這樣……啊!這是什麼?」
柏士德不疾不徐的開口,「相信各位董事都已經看過了吧!是的,這半年來我在營業部私下調查了賴董事和營業部長等人的行徑,發現他們竟然私自勾結外頭的中盤商,將部分藥品以過分低價的方式出售,然後再從中收取暗盤回扣。當然你們也看到了,這只是其中一個個案,賴董事這些年來背著北翼制藥所作的事情可不只這一些。」
「你!」賴董事氣得拍著桌子站起來,「說謊、這一切都是謊言。」
「賴董事,我說得都是有憑有據的事實。」
「這一份資料……跟你當初交給我的完全不同。」當著眾人的面前,他那略顯臃腫的身形明顯的顫抖了起來。
柏士德淡淡微笑,「是的,交給你的那一份才是真正虛構出來的。」
「你這個卑鄙小人!說,你到底拿了朱子頌多少好處?」
「賴董事你可別忘了,一直以來,私下給我好處要我扳倒朱總經理的可是你本人啊!」
「你……大家千萬別相信這個吃里扒外的混蛋,他說得都不是真的!」
朱子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賴董事,你想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吧?」瞟睇了賀士德一眼,他伸手比向尹東琛,「事實上他也同時調查了一些事情,接下來就由這位尹先生來向各位報告一下。」
尹東琛焙緩站起身,與賀士德交換一抹眼神,只見他淡淡地笑了笑退了下去,發言權轉交到尹東琛的手里。
「這些是我在品管課所搜集到的資料,足以證明賴董事勾結品管課的管理階層,將應該銷毀的藥物私下轉賣出去謀取暴利,完全枉顧了用藥者的生命健康。這一張照片就是他們私下設置的藥品包裝工廠,不但設備簡陋,而且根本沒有所謂的品管制度……」
幾十分鐘後,董事會一致決定──賴董事這種只顧賺錢卻枉顧人命的人,應該立刻扭送法辦!
散會之後,尹東琛巴朱子頌坐在位子上等候著賀士德的解釋。
連尹東琛都沒料到,原本以為是賴董事爪牙的賀士德竟然會反過來暗中搜集他的犯罪證據。
「尹少爺,我早就料到你去品管課一定有所目的,只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事情通通調查出來。」
尹東琛挑眉睇他,「你知道我的身分?」
柏士德笑了笑,「你是接受朱總經理的請托到品管課調查,而我,則是直接由董事長,也就是你父親下令從產品研發部請調到營業部去的。」
「我父親?」
「董事長雖然在國外,但是早就知道賴董事胸懷野心想要拉下朱總經理,所以他要我佯裝接受賴董事的委托,趁機到營業部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但是我更好奇的是,你是如何和我父親接上線的?」
柏士德撫了撫下巴,「我當初在產品研發部的時候捅了一個大紕漏,就是你父親幫我解決的。董事長人很好,他相信狂妄的我已經受到了教訓而且也很重視我的能力,所以他幫我掩蓋我犯下的錯誤,讓我能夠繼續在北翼制藥工作,以致于當他向我提出請求的時候,我無法拒絕他。」
尹東琛巴朱子頌對望一眼,笑了出來。
「我們應該說什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柏士德也跟著笑了,「不,我想我們還是稱董事長「姜是老的辣」比較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