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如此僵持著,結果下一秒,毫無道理的,趙耕希在爬了爬瀏海後,竟然詭異地笑了出來。
他怪異的反應一時間教童季萱傻眼。
「趙耕希!我很認真的在跟你表明立場,你——」
他忽然牽起她的手緊緊扣握,訝異的她霎時忘了言語,只能被動的任由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拉著自己往前走。
「你到底有沒有專心听我說話?」
「听到了。」
「那你為什麼笑?我明明是在跟你說嚴肅的事!」
她曾想過,如果自己慎重其事的跟他談這種話題,他所有可能會有的反應——冷漠、厭煩,甚至是生氣她拿這種「小事」煩他,但唯一沒料到的,就是他居然會笑?
「我不能笑嗎?難道你比較希望我發脾氣?」
童季萱一路被他拖走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當然不是。可是……」
感覺他的手勁一甩,她毫無抵抗能力的當場隨著他的力道反身旋了一圈。
低聲驚呼的她才覺得眼前一陣閃動,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背貼在房前那一扇精致的木板斗上。
趙耕希的氣息倏地緊隨而至,他曲起雙肘撐抵在她臉頰的兩側,霸道的將她囚困在臂彎與門板之間。
瞅看那一張越來越欺近的俊顏,她不自覺的縮肩屏息。
「我笑,是因為發現原來我們兩個在觀念與溝通上有很嚴重的問題。」
「你現在才發現?」而且更可惡的是,他有必要以這麼輕快自若的聲音,說出如此令人難過沮喪的事實嗎?童季萱忽然有種想要狠踹這個男人的沖動。
趙耕希無謂地聳肩,「總比沒有發現好。」
聞言,她俏臉微黯,「有差別嗎?我們已經離婚了。」
「可是我們正在同居中。」
「什麼?」她不解他的意思。
只要他沒放手,這段緣分就絕對不會溜走。在他還沒允許之前,不準任何人妄自為這段關系畫下句點。趙耕希淡淡嘴唇,沒有多做解釋。
「我才在困惑我犯的錯誤到底是什麼,你就把答案拋到我面前,這麼好運的事我難道不應該笑嗎?」
「你究竟在說什麼?」
「我現在不想告訴你。」
童季萱蹙起了柳眉嚴肅凝視他,疑惑叉認真的雙眸努力想在趙耕希流光深遠的瞳眸里找出什麼。
他卻因此深深被誘惑,磁性的嗓音驀然低沉,「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
「我並沒有做什麼啊……」望著趙耕希悄悄俯低俊臉逐漸貼近自己,童季萱的心猛地跳漏一拍。
他……想要吻她嗎?
也許會被他捉弄嘲笑,或許這個偶爾惡劣的男人,純粹只是為了想報復她剛才的態度不佳,但是……
天可憐見,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為他閉上了眼楮,屏息期待。當彼此的唇瓣觸著對方的瞬間,他們倆忍不住輕輕囈出一聲喟嘆。
這個吻一開始充滿了試探的意味,每個輕淺的輾轉都像在探索對方對于這個吻的反應。輕柔得宛如羽翼摩掌而過,單純得仿佛只是四片唇瓣的摩擦接觸,沒有他以往的肆無忌憚,也和熱情激狂完全沾不上邊,就算有,也僅是淺淡得幾乎無所察覺的溫柔情意,童季萱深刻地感受到兩者的落差。
因為他們倆已經離婚了是吧?
他這是在暗示她,他們再也沒有激/情索求彼此的權利?
幾乎要忍不住心頭涌起的一陣酸,她含蓄而失望地在他的唇間喟出一聲輕嘆,正欲退離,他卻在驀然間攔截她的雙唇,強悍加深對她的掠奪。
剎那間,童季萱的世界陷入劇烈的天旋地轉,清晰的意識像被龍卷風強勢席卷,最後拆解成無法拼湊的碎片……
她下意識的伸手推抵在趙耕希的胸口上,推拒的力道在他激情擁吻的懾服下,反而像是曖昧的撫弄。備受撩撥的他索性大手一撈,將縴細的人兒整個插進臂彎里,讓她的香氣與柔軟充盈自己的世界。
「別再去找那三個草包了。」將額頭撐抵在她的眉間,趙耕希紊亂粗淺的聲息,悄悄說明了他也因為方才那個吻而難以自持。
雙頰緋紅的她輕輕掙扎,沒說什麼。
「既然都到這里了,你全心陪我就是了。」他那狂妄的口吻激得童季萱又忍不住想反抗,
「你是大爺嗎?」
「你懷疑我不是嗎?」
這個囂張的男人!「我不要。」
「你——如果你在意的是錢,那大可不必。這趟普吉島之旅就當作是你陪我出國放松心情,你既然是陪客,那麼旅途所有開銷由我買單也是理所當然。」所以別再傻兮兮的追著那三個男人跑了,不管她是什麼目的,都讓他看了覺得很礙眼。
「我考慮看看。」
趙耕希忍不住皺眉低斥,「驢腦袋!」
童季萱柳眉一豎,「你說什麼?」
笨女人,別以為還能再撬開他的嘴,難道她還希望他卑躬屈膝的跪求她大方揮霍他的錢,好言拜托她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只管抓起鈔票到處撒嗎?
「很晚了,快進去,記得把門鎖上。」他拿出口袋里的門卡替童季萱開了門,再把卡片塞回她手里,無視她的低呼抗議,反手將她推進房間里。
「我就在你隔壁,如果被我發現你開門讓別的男人進去,你就等著準備去投胎吧。」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門,陷入天人交戰的趙耕希第N次月復誹自己的錯誤決定。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女人,過來跟我擠一張床吧!」
可是不行。
以他對她的了解,觀念保守的小小道德家,是絕對不能接受已經離婚的男女親密同床。
剛剛那一吻,讓他明白自己的小前妻其實也和他一樣,暗自期待著重溫過去的親昵,但是她的身體反應是這樣,並不代表她的理智也能跟上同樣的腳步。
所以在親密關系上他絕對不能莽撞,必須從長計議才行!也對,離婚都半年了,這半年來,他一直配合著她的循規蹈矩,接下來,換那個傻女人接納他毛手毛腳的蠶食鯨吞策略,也是應該的吧?
欸,現在的好男人真不好當!結婚前花心思追求一遍,離婚後還要陪她再玩一次從純情走向歡愛的游戲,規矩簡直比牛毛還多。
趙耕希看了看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于是伸手握住門把用力一轉——
果然!「笨女人!我不是叫你鎖門了嗎?你為什麼——」他的低吼聲倏然消音,一雙黑眸緊緊盯著正在月兌換衣服的童季萱。
粉紅色的蕾絲xiong罩襯上她的賽雪肌膚,自有一種清純的美感,及踝的長裙月兌卸到一半,因為被他嚇了一跳,裙龍還被屈起的右腳給勾到。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這樣的畫面讓他依稀還能看見,她腰間那一件淺粉色的底|ku布料隱約包覆著的那一片神秘嫵媚……
「趙、耕、希!」回過神的童季萱驚羞的嚷道。
他砰的一聲趕緊關門,還不忘對著門板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是你自己沒鎖門的,怪誰啊?還好現在開門的是我,要不是這幾年來我也被你嚇習慣了,否則看你怎麼交代!」
低吼聲哩鏘落地之後,四周便陷入詭異的寂靜。趙耕希低頭看著自己激動輕顫的手,懊惱地爬了爬頭發。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現在居然來這種純情少年的反應?犯得著嗎他?
再度伸手扭轉門把,這一回,確實鎖住了。
「我這次沒忘了啦……」
門板另一頭傳來她听似嬌羞的低悶嗓音,害他一時心動,竟傻氣的忍不住伸手輕撫傳音的木板。
不是啦,其實他這一回是想要叫她直接開門……
欸,煩死了!叫她鎖門的時候她不鎖,挑起他的興致之後,才又讓他不得其門而入,他們倆的默契還真是爛得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