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作那個夢,而且還吐了,這真不是個好兆頭。
斑中時期那「天外飛來」的橫禍,足足虐待了她十年,更讓她患了「帥哥恐懼癥」──每當她听見有人說帥哥,而她腦海中也有那個形象時,她就會想吐,而且真的會吐。
她從來沒搶過瀨名香的男友,但在那件事情之後,瀨名香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所有同學都站在瀨名香那邊,然後孤立她,她得不到同儕的認同及接納,幾乎得了憂郁癥。
最後,她選擇轉學。到一個新環境後,她變得低調且沉默,還刻意戴起大大的、黑黑的塑膠框眼鏡,遮掩她那明亮的大眼楮。
從小她總為大家稱贊她眼楮大、很漂亮而洋洋得意,但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她恨死了自己的外表。
她開始把自己弄得老氣且「矬」,還用眼鏡遮蔽自己的黑亮明眸,而這麼做的她,再也沒有踫上那樣的倒楣事。
不過即使如此,卻還是沒能治好她的帥哥恐懼癥,直至今天,她仍舊不能听到帥哥這兩個字……
現在的她,在APA飯店集團的青山店擔任櫃台的工作,雖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頭餃,但待遇不差。
APA集團在全日本擁有二十一家的飯店,總裁賀川大輔出身金澤,原是溫泉旅館業者,在經濟風暴時因緣際會賺了一筆錢,便開始轉投資經營現代化的飯店。
APA在賀川大輔手中擴充到十八家飯店,而其獨子賀川禎介在學成歸國後,于短短兩年內又增加了三家飯店。
這三家飯店掛在他的名下,並成為APA集團中最賺錢的金雞母,而和央所任職的青山店,就是賀川禎介一手打造的三家飯店之一。
不過直到現在,和央還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因為賀川禎介在總公司上班,幾乎都是透過幕僚人員了解並經營飯店。
據說他經常微服出巡到各家分店視察,是個既神秘又可怕的人物。
「和央,」同在櫃台服務,剛前來交接班的成田悄聲地道︰「我有小道消息喔……」
「嗯?」和央疑惑地睇著她。
「听說賀川先生今天會來。」
「哪個賀川先生?」
「當然是年輕的賀川先生……」成田神秘兮兮地,「不知道他會以什麼身分出現在這里,好期待喔!」
「期待?」和央蹙眉一笑,「如果他真的來,妳應該要繃緊神經才對吧?」
「才不是。」成田挑挑眉,「我應該盛裝打扮,等他大駕光臨。」
巴央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小姐,妳夠美了!」
「真的?」成田興奮地。
「當然。」她點點頭。
成田喜上眉梢,但旋即又不知因為想到什麼而皺起了眉。「唉唷,被一個從不認真打扮的人夸獎,實在一點都沒可信度。」
巴央知道她所說的「不認真打扮」的人是誰。「我很認真啊。」
「認真?」成田眉心一皺,「小姐,如果我是妳,早把那又厚又重的眼鏡丟了。」
巴央推推眼鏡,「我的眼鏡一點問題都沒有。」
「妳不知道有隱形眼鏡這種東西嗎?」成田端詳著她,「妳拿掉眼鏡,一定有很多男人愛妳。」
「不必了。」她不需要變漂亮來吸引男人,她不想成為女性公敵,她不要再被排擠。
現在的日子既安定又平靜,而這就是她想要的。
「ㄟ,妳知道嗎?」成田一臉興奮地,「有傳言說他是個超級大帥哥耶!」
「ㄜ!」一听見帥哥兩字,和央肩膀一僵,呈現緊繃狀態。
見狀,成田一驚。「對不起,我說了那兩個字。」
巴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撫胃里的翻攪。
幸好她沒見過賀川禎介,腦海中沒有影像可以對應帥哥兩字,不然的話,她可能又要吐了。
「說真的,妳這是什麼怪毛病?」成田笑嘆一記,「听見帥哥就想吐?這天底下大概只有妳有這種疾病……」
巴央看看她,幽幽一嘆。唉,她的痛,誰能明了?
被回便服,和央到飯店四樓的咖啡廳打發今天的晚餐。
吃著晚餐,翻著雜志,不知不覺地也過了一個多小時。
翻腕看表,自覺時間已晚,于是她起身準備離開。
來到櫃台,她將帳單交給小姐結帳。今天的小姐很陌生,是個她從沒看過的人。
「請問……之前那位小姐呢?」她好奇地問。
「她回鄉下結婚,離職了。」這位新來的小姐有點冷漠,語氣雖不至于不耐,但給人一種疏離且難以親近的感覺。
「是這樣啊……」見她語氣不太好,和央沒再多問。
「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元。」那撲克牌臉的小姐說。
「喔。」和央打開皮包想拿皮夾,撈了兩下卻模不到皮夾。
她慌了,緊張地將皮包往櫃台上一放,大動作地翻找起來。
「怎麼會……」一緊張,她開始冒汗,一冒汗,她的眼鏡就往下滑。
她推推眼鏡,不經意地瞥見那小姐的臉。
那小姐挑著眉,斜著眼,正以一種「少來這一套」的質疑眼神瞄著她。
「小姐,我的皮夾不……不見了……」她非常確定自己有將皮夾放進皮包里,但此刻,皮夾卻不翼而飛。
是丟了?還是被……扒了?
「妳坐了一個多小時,到現在才說皮夾不見?」櫃台小姐輕哼一聲,「妳想白吃白喝嗎?」
「不是的……」和央覺得好糗,好丟人,「我的皮夾真的不見了,我……」
癟台小姐冷眼睇著她,「要我報警嗎?」
「什……」報警?這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她是丟了皮夾,又不是小偷。
「我姓桐島,在飯店櫃台工作,明天上班時,我會把錢拿來的。」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妳,而且也不能讓妳賒帳。」櫃台小姐猶如鐵面無私的判官般說道。
「那請妳等一下,我到櫃台跟同事借錢,可以嗎?」她試著跟對方溝通商量。
癟台小姐挑挑眉,「誰知道妳會不會跑掉。」
「我……我不是那種吃霸王餐的人,我……」她真的快急哭了。
「多少?」突然,一記低沉渾厚的男人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嚇了一跳,而那櫃台小姐也一震。
「一起算。」一只大手遞上了帳單,然後一個跨步就站到了和央身邊。
巴央只瞄到了他寬寬的肩膀,感覺到他強烈的存在感。
那一際,她的心跳加速……
「先生,你是說……」剛才擺著一張晚娘臉孔的小姐,臉上立刻堆滿笑。
「她的,我的,一起算。」
「ㄟ?」聞言,和央驚訝極了。
一起算?這個男人要替她結帳?他……他是誰啊?
忖著,她轉頭並抬起下巴看著他──
這男人約莫三十出頭,個頭很高,一襲合身且剪裁簡單俐落的西裝,襯托出他完美的身形。
再往上瞧,他有著一頭清爽的短發,而那張性格的臉龐上,有著迷人俊逸的五官。
不過,她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凶。
「這位先生,我跟你不認識。」她說。
他轉過頭來睇著她,「我也不認識妳。」
她一怔。他是在搞幽默嗎?
「所以我不能讓你幫我付錢。」
「小錢。」說著,他拿出皮夾里的信用卡,交給了櫃台小姐。
「加上先生你的,一共是四千六百元。」小姐笑咪咪地接過他的信用卡。
「喂,」和央焦急地,「我不能讓陌生人幫我付錢。」
他在簽名的同時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妳是飯店櫃台的服務人員,對吧?」
她微怔,「當然。」
他將簽帳單交給櫃台小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睇著她。「別壞了APA的名聲,讓人家知道APA的員工白吃白喝可不太好。」
「什……」她羞惱地,「我沒有白吃白喝,我的皮夾真的掉了。」
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好,我相信妳沒有,行了嗎?」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
巴央飛快地抓起皮包追了上去,「你等等……」
他停下腳步,「還有什麼事?」
「我……」迎上他深沉迷人卻又銳利鷙猛的眸光,她心頭一震。
「去報警吧。」他突然說道。
她一愣,「咦?」
「錢包丟了,最好去報警備案一下,皮夾里有證件嗎?」
「沒……沒有。」不知怎地,讓他這麼一注視,她竟心慌意亂地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那就好。」他撇撇唇,「再見。」
「慢著!」她沖口叫住了他。
他皺皺眉,疑惑地睇著她。
「我……我會還你錢。」她說,「你有名片嗎?請留一張名片給我。」
他端詳著她,不知在思索著什麼。「沒那個必要吧?」
「那麼請你等我一下,我立刻去跟同事借錢還你。」她堅持地。
他挑挑眉,笑嘆一記。「妳真是個固執的人。」
「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我們其實也算是同事,妳就當我請妳吃了頓飯。」
「咦?」她一怔,「你?同事?」
他是APA集團的人嗎?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一般職員,如果他真是APA的一分子,那麼她猜想他的職位應該挺高的。
「同事請吃飯,應該不必還了吧?」說罷,他又要走。
「ㄟ!」和央趨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我跟同事吃飯都是各付各的。」
看見她那認真又嚴肅的臉龐,他蹙眉一笑。「看來妳是非還我不可。」
「是的。」她點頭。
「那好吧。」他挑眉笑嘆,「我在總公司的8A室上班,妳拿來還我。」
總公司?他是總公司的人?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人是公司的高級職員,搞不好還是什麼主管之類的。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將錢還你的。」她直視著他,然後彎腰一欠。
此時,三個年輕女孩從一旁走過去,六只眼楮緊緊地盯著背對著她們的他。
巴央清楚地看見她們臉上驚艷且仰慕的表情,而她們接下來所說的話,更是清楚的鑽進她耳朵里。
「哇,是帥哥ㄋㄟ……」
帥哥?听見這兩個字,她倏地一陣胸悶頭暈。
抬起眼簾,睇見眼前的他,影像跟帥哥兩字頓時有了對應。
「ㄜ!」她的胃開始一陣翻攪。
低下頭,她不敢直視他。
「ㄟ,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他問。
「沒……沒有了……」她壓低著臉,感覺已經有東西哽在喉嚨。
「ㄟ,」看她低著頭不看他,他皺皺眉頭,「妳說話怎麼不看著人?」
身為櫃台人員,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注重禮貌才對。
「再……再見。」她壓著胸口,急忙想跑。
「喂!」他伸出手,拉回了她,「看著我。」
身為經營者的他,打算給這沒禮貌的小妮子一頓訓示。
「不。」她仍舊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我……我不能看著你,我……我快……快吐了。」說罷,她奮力一掙,逃難似的跑了。
看著她逃去的背影,他的神情由驚訝轉為疑惑,然後再變成懊惱。
看他看得想吐?這可惡又無禮的小妞,他還沒嫌她打扮得既老氣又難看呢!
尤其是她鼻梁上架著的那副眼鏡。什麼時代了,誰還戴那種眼鏡?那款式都可以放進博物館去了!
想吐?他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屈辱,居然有人說他的樣子讓人想吐?
「渾球!」他忍不住低聲罵道。
憊好他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她在上司及客人的眼中,又是個盡責認真、細心勤快的櫃台人員,不然他鐵定立刻叫她卷鋪蓋走路。
到洗手間吐了一場綁,和央回到櫃台找尋錢包。
她的錢包並沒有丟,而是掉落在更衣室里,由其他員工拾獲並交到櫃台處。
翌日是中午的班,她利用上班前的時間先跑了一趟總公司──雖然她百般不願意。
再看見那個帥哥,她會不會又吐一次啊?就說那場惡夢是個壞兆頭,果然。
不過盡避不願,人家好歹替她解了圍,她沒理由不親自道謝,並將錢悉數奉還。
今天應該不會吐才對吧?只要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到那兩個字,她理應能全身而退。她真的不能再吐了,昨天一天吐了兩次,她都快腿軟了。
「妳好,」她來到櫃台向接待小姐詢問︰「我是青山店的櫃台人員桐島和央,有事要找8A室的先生,可以請妳幫我通報一下嗎?」
接待小姐怔了一下,「8A?妳是……」
此時,另一名接待小姐低聲地說︰「上頭有交代過……」
「噢……」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請妳搭電梯到八樓,直接到8A室就行了。」
「ㄜ……這樣就行了嗎?」
「是的。」接待小姐點頭微笑。
巴央納悶地看著她,但沒有多問。
轉身,她走向電梯,然後在進入電梯後按下了「8」鍵。
只幾秒鐘,電梯來到了八樓,走出電梯,她發現走廊上靜悄悄的。
往左邊一看,是一處西向的陽台,而往右瞧則有一扇門。她往右轉,並直行至門前。
榜重的實木門上有兩個金色的字──8A。
她想,她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這8A室里。于是,她敲了敲8A室的門──
「進來。」
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她認出了那聲音。沒錯,就是他,那個幫她解圍的男人。
「打攪了。」她禮貌地打開了門,往里面一瞧。
這是間向陽的、很大的辦公室,從辦公室的規模來看,在這里工作的人絕對不是一般職員。
「妳真的來了……」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循著聲源一看,距離門口約莫十五公尺處有張辦公桌,而辦公桌後坐著的,就是昨天在飯店咖啡廳里幫她付錢的男人。
「我來還你錢。」因為他是帥哥、因為昨天因他而吐,現在的她不太敢直視他的臉。
他起身離開辦公桌,然後走到落地窗前,信手將窗簾一帶,阻斷了讓人快睜不開眼楮的光線。
這樣的光線讓和央的眼楮舒服了一些,卻也讓她的心緊張了一些。
她站在原地不動,一種熟悉卻又莫名的疑懼籠罩著她。
他站在窗前,轉身看著她,那個看了他就想吐的女人。
其實他知道她是誰,打從在咖啡廳里見到她的那一際,他就已認出她的身分。
她在青山店的櫃台工作,認真、拘謹、行事小心且認真,而這是他在听過經理的評比之後,再自己從旁觀燦邙來的。
她留著一頭長發,工作時通常將它綰起,戴著厚重近視眼鏡的她,在注重門面的櫃台來說,實在是不太適合。
但她認真積極,客人對她有不錯的風評。飯店需要這種人,身為經營者,他也需要這樣的員工。
是的,他是經營者,他是──賀川禎介。
「這是我欠你的一千三百五十元。」她從皮包里拿出早已用封口袋裝好的錢。
見她將錢放在封口袋里,他更加確定她是個有禮卻過分拘謹小心的人。
在工作上,這樣的性格是好的。但在日常的待人接物上,這樣的性格卻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
他走向她,站立在她面前。伸出手,他接下了那封口袋。
「我收下了。」他說。
他個子高大,讓站在他面前的和央,有種難以形容的緊張及壓力。
下意識地,她退後了一步──
她的這個舉動教他一怔,也令他想起昨天的事。
他是不想記仇啦!但是她是怎樣?難道現在她又想吐了?
「我身上有味道嗎?」眉心一虯,他有些懊惱地問。
她一怔,疑惑地望著他。
味道?是的,他身上有味道,非常男人的味道,而那味道給人一種侵略的、霸氣的、狂狷的、神秘的感覺。
那味道不是聞來的,而是感覺來的。
「妳聞到臭味?」他盯著她,又問。
「ㄟ?」她一怔,驚羞地,「不,沒有,你一點味道都沒有。」說著的同時,她不自覺地又退後了兩步。
「是嗎?」他撇唇一勾,那笑意卻冷冷地,「那麼妳為什麼看了我就想吐?」
「我……」迎上他炯炯的目光,她面河邡赤,心跳加速,「我要走了。」說罷,她神情慌張地急著想走。
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在面對他時,是如此這般的急著想逃。
女人見了他,大多離不開他,不管是視線還是身體。
而她不只見了他想逃,甚至還想吐。
「慢著……」不知為何,他伸手抓住了她。
「啊!」她尖叫一聲,驚恐地望著他。
看見她那驚懼的表情,他立刻松開了手。
「抱歉。」不管她怕什麼,他先為自己的舉動致歉,「我只是想叫住妳。」
看著他真誠道歉的俊臉,還有那深邃澄澈的眸子,和央稍稍平靜下來,同時也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尷尬且不好意思。
她在做什麼?他可是無條件為她解圍的人啊!她怎麼能對他如此失禮?
老天,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怕自己又吐。
他真的是很帥,帥到不需要有人提到帥哥兩字,她都覺得胃在攪動著。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她壓低了頭,窘困地捏著自己的手。
看見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先前的懊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的好奇。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呢?看見他就想吐?為什麼?有什麼原因嗎?
「妳是桐島和央,對吧?」為了一探究竟,他轉移話題,試著緩和她緊張的情緒。
她微怔,驚疑地揚起了臉。「你……你怎麼知道?」
他目光銳利,唇角微揚。「我經常到青山店去。」
「咦?」她一愣。
「妳的服務態度很好,客人對妳也相當滿意。」
巴央狐疑地望著他,「你怎麼知……」
蚌地,叩叩兩聲,打斷了她的話。
「進來。」他望向門口。
一名男子走了進來,恭謹地說︰「賀川先生,您的車備好了。」
「我知道了。」他點了點頭。
男子又一欠,然後轉身出去。
听見男子喊他「賀川先生」,和央怔了好一會兒。
他姓賀川?又經常到青山店?他……他是誰?
禎介將視線移回她身上,發現她正一臉茫惑地望著自己。
「你……你姓賀川?」和央囁囁地問。
他一笑,點頭。
「你是……難道你是……」她真不願從他口中證實自己的猜測,但事實似乎正是她所想的那樣。
「不要說出去。」他對她眨了一下眼楮,帶著點孩子般的狡黠。
听見他這麼說,和央幾乎已確定他就是傳說中神秘又可怕的賀川禎介,也就是即將接掌APA集團的未來總裁。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楮。
昨天在咖啡廳里幫她付錢的人是未來總裁?天啊,這……這不是真的!
「你真的是……」和央快說不出話來。
老天爺,她昨天還當著他的面說自己想吐……糗了!
從她的表情,他可以看出她是如何的震驚。
「世事難料,不是嗎?」他撇唇一笑,「要不是妳堅持要還我錢,這個秘密也不會曝光。」
「對……對不起。」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賀川禎介,和央又急又慌地立定站好。
「對不起?」他蹙蹙眉頭,「干嘛對不起?」
「是我讓賀川先生的秘密曝了光,我……」她囁囁地︰「我不知道你就是……我……」
「妳能保守秘密嗎?」突然,他打斷了她的話。
她一怔,「ㄟ?」
「下次見到我,妳會假裝不知道我是誰吧?」他笑睇著她。
她愣了一下,猛地回神。「會,我會的。」
他滿意地一笑,「那就好。」說罷,他走向衣架,拿下了他的西裝外套。
「妳要去上班?」他問。
「是……是的。」她點頭。
「順路,我送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