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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門男人 第九章

作者︰黑田萌類別︰言情小說

打開門,晴子還未來得及出聲,安東已經叫喚著可南的名字。

「可南,青木可南!」他沖進屋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尋。

晴子與尼爾互覷一眼,走到沙發的邊幾旁。

「咦?」晴子發現邊幾上擱了封信,「是姐姐留下來的……」

「是嗎?」尼爾好奇地湊過來。

安東見狀,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我看。」他迅速搶下晴子手中的信。

待細看,這才發現上面寫的是日文。

他有點尷尬地將信交還給晴紫,「她……她寫什麼?」

晴子想笑,但是忍住了。打開信,只見可南娟秀的筆跡簡單地寫了幾行字。

晴子︰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回到日本了。

當然,我也希望你跟尼爾已經順利地結婚。在那里打擾了那麼久,替我跟尼爾說聲謝謝。

姐姐筆

晴子將信翻譯成英文念給安東听,並給了結論︰「我姐姐回日本了。」

安東一臉悵然地問︰「她……走了?」

看他神情沉郁,晴子睇了尼爾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呃……」猶豫了一會兒,她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姐姐的聯絡電話給你。」

安東回過神,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忽地,他開了口︰「你想跟尼爾結婚?」

「呃?」她一怔。

「你們想結婚不是嗎?」安東看著他們兩人。

尼爾抓抓腦袋,訥訥地回答︰「是啊。」

「好,我答應。」他不假思索地說。

尼爾跟晴子瞪大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安東認真而嚴肅地說︰「我說真的,我答應你們,不過……」

「不過什麼?」尼爾問。

安東將視線移到晴子身上,「晴子得幫我一個忙,」

說完,他露出一記高深莫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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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日本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照理說,她應該可以打起精神面對工作,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提不起勁,就像……像是遺落了什麼。

是的,她的心、她的情,都還遺落在佛羅倫斯,即使她已遠離了那個美麗的城市。

當然,留住她的心的,不是那座古老的美麗城市,而是住在古老城市里的某個人。

她想著安東•魯凱斯,不管她多麼不想承認,這卻是個事實。

她甩甩頭,繼續朝回家的路前進。

必到家門口,她看見玄關處擱著兩雙陌生的鞋子。

一雙是名牌高跟鞋,而另一雙則是價格不便宜的手工男鞋。

一個念頭在瞬間鑽進她腦里,「晴子?」

她踢掉了鞋,沖進屋里。客廳傳來談天說笑的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晴子回來了!」她高興地大叫。

「老姐!」正跟雙親在廳里聊天的晴子跳了起來,「姐!」

「你真的回來了?」可南開心地抱住她。

「當然,」晴子俏皮的眨眼一笑,「洋女婿回娘家嘛!」

經她一提,可南這才發現個頭高大的尼爾正別扭地盤坐在桌旁,而兩旁就坐著她爸媽。

「尼爾!」能在佛羅倫斯以外的地方見到尼爾,可南也非常興奮。

「嘿,可南。」尼爾向她打了個招呼後,也許是腿麻了,竟咚地像不倒翁一樣斜向一邊。

見狀,大家都笑了。

「爸,媽,你們別折騰我這個未來妹夫了。」可南替未來妹夫抱屈。

「什麼未來?」晴子勾著她的手,「我們已經在佛羅倫斯注冊結婚了。」

「咦?」可南一怔,「佛羅倫斯?」

晴子點點頭,「是尼爾他哥哥同意的。」

「是……是嗎?」提及安東,可南的神情變得奇怪。

當然,她這樣的反應全落人晴子跟尼爾眼底。

「姐,我是帶尼爾回來見爸媽,順便度蜜月的。」晴子說。

「噢?」可南一笑,「那很好啊,要去哪里?」

「伊豆跟箱根。」她說。

可南贊同地點頭,「嗯,不錯的蜜月地點。」

「不過……」晴子皺皺眉頭,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可南微怔,「不過什麼?」

「我希望你陪我們去。」她說。

「什麼?」可南驚訝地眨眨眼楮,「拜托,是誰跟誰在度蜜月啊?」

「不是啦,」晴子發揮她的「纏功」,「那里有很多美術館跟博物館,我又不懂,你去的話就可以為尼爾介紹解惑啊,你也知道他是學美術的嘛。」

「這……」開什麼玩笑?她跟尼爾度蜜月,卻要她去當向導?

「好嘛,反正白天你跟我們一起玩,晚上我們就回房自己玩了咩。」晴子一點都不害臊地說。

可南白了她一記,「你說什麼嘛?」

此時,晴子向尼爾使了個眼色。

「可南,」尼爾露出一臉乞憐小狽似的表情,「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我真的對日本美術非常有興趣。」

「好啦,姐……」晴子纏著她撒嬌,「拜托……」

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及尼爾的請求,終于,她硬著頭皮答應了。

「好吧,我跟學校請假。」

「耶!耶!」晴子歡天喜地地又蹦又跳,像是要把屋頂掀開似的。

看著她孩子似的模樣,可南無奈笑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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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可南帶著晴子及尼爾游歷了修禪寺及源賴家之墓等著名景點,而初來乍到的尼爾似乎對日本文化非常有興趣。

這是件好事,畢竟他娶的是一位日本小姐。

晚上,他們住進了早已預訂的新井旅館。

尼爾跟晴子住進了雪之棟,而可南則單獨地住進霞之棟。

雖說白天的活動中,晴于及尼爾並沒有只顧甜甜蜜蜜而冷落她,但還是讓她有種「我是超級大燈泡」的感覺。

她已經單身好幾年了,卻從不曾覺得寂寞,但現在的她,竟有一種難以忍受的落寞感。

因為睡不著覺,她起身到旅館的露天風里泡澡。待她回到霞之棟,已經是午夜近兩點了。

打開門,她發現門縫下塞了一張紙。拿起來一看,上面是晴子的字跡。

姐,待會兒在虎溪橋見,不見不散。

楮子

「搞什麼鬼?」可南皺皺眉頭。都已經半夜兩點了,那丫頭卻要她到虎溪橋踫面?這個時間她不跟尼爾在房里兩人世界,反而約她去夜游?

雖然覺得疑惑,但她還是披上了外套,轉身走出房間。

離開旅館來到橋頭,她並沒有看見什麼人。

三更半夜地,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及狗吠聲。

她下意識地抱胸,四下張望著。

「晴子?晴子?」她盡可能壓低聲音地叫喚。

沒有人回應她,只有風呼呼吹過林子的沙沙聲響。

她有個直覺,那就是……她可能被耍了。

「死晴子,敢耍我?」正當她準備離開,橋對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晴……」她轉頭,發現那是個陌生男人。

四下無人,又是三更半夜,她不覺有點疑懼。

她戒慎起來,卻也怕冒犯了可能只是附近旅館客人的他,她往橋邊一站,禮貌而謹慎地。

男人經過她面前,對她笑了笑;她禮貌地點點頭,一笑。

男人走過她的面前,沒有停下。

她松了一口氣,轉身看著橋下的潺潺流水,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好笑。

「呵……」她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但就在她笑著的同時,她感覺有人接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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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轉身,她大吃一驚,因為剛才已經走過她面前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後。

她下意識地拔腿就想跑,但他卻一把揪住她。

「啊!」她驚叫一聲,但那男人卻及時地搗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她驚恐地瞪大眼楮,只看見那男人面無表情,兩只眼楮卻像盯著獵物般的注視著她。

他有張瘦削的臉,坑坑洞洞的,沒有血色,活像個僵尸一樣。

她奮力掙扎,卻不敵他的力氣。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那就是……她死定了。

男人抓著她,按住她的嘴巴,迅速地往橋的彼端移動。

掙扎之中,她的木屐掉了一只在橋上。

餅了橋,他將她往橋邊的草叢帶,她幾乎可以確定他想把她拉到橋下的隱密處。

她想除非她「命中有貴人」,否則這次她不是被奸,就是被奸殺。想著,她害怕得幾乎要掉下眼淚。

那男人力大無窮,使勁地把她拉到橋下的草叢里,寂靜中,她听見他濃沉的、急促的呼吸。

突然,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她疼得驚呼一聲。

正想翻身,那男人的身體已經重重地壓了上來。

「不要!」她揮動手臂想抵抗,但他卻動作熟練地壓住她,並阻止她發出聲音。

「唔!」她瞪大眼楮,神情驚懼地看著他。

他露出陰陰的一笑,詭矣邙恐怖。

她感覺自己的大腿已暴露在空氣之中,一股令人打顫的冰冷戚席卷了她的全身。

他咭咭一笑,將大手伸向她的胸口——

「唔!」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遇上這種事,反射動作地,她將頭撇開,緊閉上雙眼——

「啊!」忽地,她听見一聲慘叫。回過神,她發現那男人竟倒在一旁,神情痛苦。

她當下愣住,就在同時,一道黑影掠過她眼前,襲向那企圖侵犯她的男人。

定楮一看,只見一名高大的男子憑空竄出,接著一腳把那男人踢開。

「呃!」那男人疼得抱住肚子。

「混帳!」突然出現的男人操著奇怪的口音,恨恨地罵著。

她驚疑地看著,卻見他一把拎起那攻擊她的男人,振臂就往河里丟。

咚地一聲,男人落入河里,月光下,只見他倉皇失措地往對岸游。

她驚魂未定,怔怔地望著。

必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她覺得好可怕、好可怕。

她蜷縮起身軀,感覺自己的心跳幾乎快停擺了。

「你沒事吧?」幽暗中,那救了她的男人發出聲音。

他的聲音低沉厚實,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的怪腔怪調,听起來像是她下意識地抬起臉,想仔細地覷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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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她陡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不會的……」她揉揉眼楮,告訴自己「我眼花了」、「我產生幻覺」。

她確實是朝思暮想著這張臉,但應該還不至于在腦袋清楚的狀況下產生幻覺吧?

「可南……」跟著晴子及尼爾來到日本的安東,心疼又自責地趨近。

他是跟尼爾他們同一班飛機到的,選擇在這個時候現身,是為了給可南一個驚奇,卻沒想到弄巧成拙,讓她身陷險境。

「不……不……」看著他熟悉的臉,听見他熟悉的聲音,可南卻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

他在遙遠的佛羅倫斯,不在這里,他……

他聲聲叫喚著她真正的名字,也就是說……他知道她是誰?

「怎……怎麼會?」她迷惘地注視著他。

「我知道了。」他蹲在她面前,溫柔地將她把凌亂的發撥好。

她秀眉顰蹙,還有點無法會意過來。「知道?」

「事情的始末,我都知道了。」他試著以不熟練的日文摻雜著英文說道。

她一怔,略顯激動地撥開他溫柔又溫暖的大手。「你……你干嘛講日文啊?洋腔洋調的……」

他皺皺眉,一嘆,「我可是惡補了整整一個月,你就別再嫌我了。」

「誰要你惡補什麼日文?」真是怪了。

他出現在這里已經夠離奇,他沒事學日文,那就更詭異了。

總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真是教人費疑猜。

先是晴子約她在虎溪橋見面,接著出現一個意圖侵犯她的變態狂,然後安東居然砰地一聲……跳出來?

天啊,她想她這輩子所遇過最離奇的事情都在今晚發生了。

「我想跟尼爾一樣。」他凝視著她。

她微怔,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安東神情認真而誠懇地說︰「做日本女婿。」

「什……」她愣住。

「我學日文,因為我想做日本女婿。」他說。

她慌了,「我不明白……」

「你不懂嗎?」他無奈笑嘆,「我愛你,我是來向你求婚的。」

「你愛上的是晴子。」她說。

「我從來沒愛上晴子。」他伸出手想撫模她的臉頰,但她躲開了。

他有點失望,但還是平靜而溫和地開口︰「我愛上的是你,假冒青木晴子的你。」

「不,不是……」

因為事情來得突然,她一時之間只覺無法接受。

「是真的。」他深情凝視著她,「我以為我愛上了晴子,但其實一直迷惑我的、吸引我的人是你。」。

「不……」她慌忙地起身,果足疾行。

「可南……」安東趨前拉住她,「拜托你听我說。」

「不要。」她六神無主地看著他,有點幽怨,「請讓我回復平靜的生活,我從沒想過會在佛羅倫斯遇上你,那不是我原定的計劃,我……」

「那當然不是計劃,那是……命運。」他說。

可南眼眶泛淚,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當我知道你不是晴子,而是晴子的姐姐時,我真的很高興。」

「高興有第二個晴子,免得你跟尼爾兄弟閱牆嗎?」她沖動地說。

安東濃眉一蚓,「你知道不是那樣……」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抱著我時,叫的是晴子。」

「那是因為你假冒她,不是嗎?」他臉上微有懊惱,「你要講理。」

「我……」她不是真心要拒絕他,天知道看見他,她有多歡喜。

但就是因為太過震驚,她反而淨說一些反話。

她的心慌了、亂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你離開後,我從羅馬將尼爾跟晴子找了回來,在我追問之下才知道一直以來跟我接觸的人不是晴子,而是你……」他深邃的眸子鎖住了她,深沉卻又熱情。

「為了討你歡心,我惡補了一個月的日文,然後請晴子幫忙。」

「什……」她微怔,仿佛意會到什麼。「你是說……晴子都知道?」

他點頭,「我是跟他們一起來的。」

可南蹙起眉心,「他們要我跟來,也是計劃之一?」

他露出了尷尬又心虛的表情,「是的。」

「叫我半夜來這里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點點頭,「嗯。」

「你……」突然,她憤怒懊惱地大吼︰「你太過分了!」

「什麼?」

「你居然叫人襲擊我,然後演一出英雄救美?」真是太可惡了,她剛才可是嚇到心髒都快停了啊!

安東一臉無辜,「不,那不是……」

「不是?是你要晴子約我出來的!」

「但是那個人不是我安排的。」

「那你跑去哪里?」

「我迷路了。」他說。

可南哼地一聲,「迷路?」

「附近的林子長得都一樣。」他說,「等我找到橋時,只看見一只木屐掉在橋上,所以……」

「所以你就及時地從暴徒手中解救了我?」

他原本想回答「是」,但看她露出了「你唬誰」的表情,他一時竟說不出口。

可南輕哼一記,轉身就走。

「可南,」他跟上去,「別這樣……」

「別跟著我!」踩著草叢,她快速地往橋上走。

因為赤腳,腳底被小石頭跟雜草弄得很疼。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疼痛、需要幫忙的表情,強忍著痛走了上去。

看她腳步有點蹣跚,安東焦急地跟在她身後,心疼地想趨前扶她一把。

「別踫我!」她斷然地拒絕他。

「你想考驗我的耐心嗎?」他望著她的背影,「如果是的話,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可南稍稍停下了腳步,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但旋即,她加快腳步,毅然地離去。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她的心思全打亂了。現在她唯一能想的就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