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傍晚時分,希和子才在昏昏沉沉中緩緩醒來。
她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愣,終于因為覺得屋子里太安靜而打開了電視機——
「今天中午,大河電視台新任總裁德川雅刀召開記者會,針對女主播島山希和子爆發丑聞一事做出說明,我們現在就來看他今天中午召開記者會的情況……」
電視上出現了德川雅刀召開記者會的畫面,旁白正用一種驚愕的口氣描述著︰「大河電視台總裁德川雅刀,在中午召開的記者會,提到島山女主播的事情,據他解釋,報上所登的照片是他所遺失的,也就是說那些照片是他本人所拍攝,現在就讓我們來听听他稍早前的說辭……」
「搞什麼?」希和子震愕不已地盯著電視畫面,難以置信他居然說那些照片是他拍的,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名譽也陪葬下去?
電視畫面上出現記者會的情況,而站在台上接受訪問的雅刀正面帶笑容、氣定神閑地說著︰「情侶間拍些親密的照片,我認為並沒有什麼不妥,在我的認定里,這算是一種‘情趣’,唯一遺憾的是照片丟了,而且還落人有心人士之手,上了報。」
「德川先生,你的意思是說,你目前跟島山主播是戀人關系嗎?」
「我不否認。」他微笑地回答著。
「那麼日前島山主播跟新科議員北野信一共賞夜櫻的事情你事前知道嗎?」有人問道。
他點頭,「我知道。」
「如果島山主播是你的女友,為什麼你能同意她跟北野議員也同時交往的事實?」
他爾雅而自信地一笑,「現在的男女關系不像過去那麼狹隘籠統,一起賞櫻並不代表他們在談戀愛,就算是一般異性友人也可以一起吃飯、看電影,我不是那麼古板的人,這一點由我拍下希和子的照片,就可以窺知一二吧?」他四兩撥千斤,一笑帶過。
「這些照片的公開,會不會影響你及島山主播的感情發展?」又有人提出問題。
他爽朗地笑笑,「當然不會,這些照片只會讓大家發現,包得密實的希和子其實是挺有料的。」
他一席玩笑話,惹得在場的記者們都笑出聲音來,而希和子的危機就在大家的笑聲中化解開來。
希和子怔怔地看著電視畫面,耳朵再也听不見什麼聲音。
她知道自己已經「月兌離險境」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將整件事做了結束。
為什麼他要將自己拖下水?他沒必要這麼做的……如果因為他出面承認照片是他拍的,反倒為他帶來麻煩的話,那她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突然,她明白他為什麼會說那句——「反正我是壞男人,就讓我這個壞男人來拯救你」這樣的話了。
原來他已經打定了把自己拉下水的主意……天啊,這個笨蛋,他根本不需要這般犧牲的。
不行,她現在就要去見他。
可是見到他時,她該說什麼呢?她現在無法想,也想不出來,一切都等見到他在煩惱吧!
被上衣服,她腦袋空空地奪門而出——
☆☆☆
一打開門,希和子就看見站在門外對著她笑的雅刀。
「呃……」她頓時愣住。
「你已經睡了一天,該出去透透氣了吧?」他笑著說︰「我是來帶你去吃飯的。」
「你……你在電視上那麼說……」她打斷他的話,囁嚅地道。
他微微一頓,「把你跟我扯在一起,你不高興吧?不過那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不是,」她才不是要苛責他什麼,她只是覺得對他很抱歉,「我是說,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拖下水,那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他溫柔——笑,「首先,我不覺得我把自己拖下水,再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你太正直,也太單純了。」
希和子怔怔地望著他,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而顯得有點呆滯。
「你怎麼了?」他非常自然地伸手去輕觸她的額頭,並撥開她額前稍微零亂的發絲,「不想跟我出去吃飯?」
她微蹙起眉頭,還是一言不發。
雅刀有些悵然,「就當是感謝我替你解除危機,陪我吃個飯也不行?」
她搖搖頭,但她的意思是「我不是那種意思」,不過顯然地,雅刀以為那是「不行」。
「都說了我們是戀人關系,總要做做樣子吧?」他玩笑似的替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真是尷尬,他還沒像這樣子被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過呢!
當然,他並沒有說因為自己替她做了什麼,而要求她給他相等的回報,但她如此執意的拒絕,還是挺教人傷心的。
「那……算了。」他撇唇一笑,借以掩飾自己的落寞及失望。「你繼續休息吧,我先走了,其實我只是來告訴你,事情已經解決了,明天你就可以來開工。」
看他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著,臉上還帶著一種少年般青澀而尷尬的神情,她就滿心的甜蜜。這個看起來粗獷而狂野的男人,居然有這麼細致且溫暖的一面?她為什麼從來沒有發現?
她喜歡他,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深深地受他吸引。但是在真正認識他之後,她卻因為對愛情的卻步及不安,而遠遠地逃離他,並違背自己的心……
她不夠誠實、不夠坦率、不夠勇敢、不夠感性、不夠……她決定自己該拿出愛的勇氣,大聲地告訴他——她是喜歡他的。
她知道他為她付出多少,她看得出來,這個像隕石一樣撞進她心里的男人,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她知道……
自己可能再也遇不上這樣的男人。
她不曉得過去自己為何要怕去愛一個人,為何一定要等到什麼都確定了才敢有所動作,愛情不是考試,不需要絕對的答案,也不會有絕對的答案。
當下,她決心勇敢地去愛,不管將來是什麼結局。
想著的同時,她已經撲上前去一把勾住他的頸子,並主動地迎上自己的唇——
☆☆☆
當她突然地吻上自己,雅刀是震驚多過欣喜的。
他沒想到她會吻住自己,也沒想過像她這般拘謹小心的女人,會有這麼熱情主動的舉動。
一開始,他是驚訝怔愣地呆立著,但旋即,他拿出男性的本能回應著她。
他雙手一伸,緊緊地將她攬進懷中,就怕她又突然後悔地推開他。她的唇有點涼,可卻是甜美而濕潤的,他喜歡她如花瓣般的唇瓣……
在一陣緊密的吮吻後,她稍稍地離開了他的唇,面帶羞意地睇著他。
他垂著眼,深情地凝視著她,「這種感激是比吃頓飯好多了。」他笑說。
「我們會弄假成真嗎?」她望著他問。
他一怔,沒弄懂她的意思。「你是說……」
「我是說,你還喜歡我嗎?在我做了那麼多又愚蠢又過分的事情後。」她不知道自己一旦拿出勇氣時,是這麼地語不驚人死不休。
雅刀這會兒是真的愣住了。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他知道那算是她承認他存在的一種說法,也就是說……她現在是真的願意接受他了。
「我對你的感覺一直沒變過。」他凝望著她的眼楮,堅定地說。
「真的?」她勾起一抹迷人又嬌憨的微笑。
「我可以證明。」話罷,他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片,細細品嘗著地甜蜜的味道。
希和子回應著他深情且熱切的吻,並緊緊地圈住了他的頸頃。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肯定地回應著他,刺激而興奮的感覺更勝之前。
他熱情地在她嘴里翻攪探索,不斷征詢著屬于她身體的「信號」。
他的吻沿著她的唇角、頰邊、耳際……然後輕悄地爬上她敏感的耳窩;他溫熱的舌尖在她耳窩里放肆的勾挑,直將她的情緒撩撥到理智與激情的臨界點。
「嗯……」終于,他及希和子自己都听見了她性感而舒服的低吟。
「誰在你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嗎?」他懷疑她為何會有這麼大的改變,是什麼或是誰改變了她呢?
她睇著他,用那懶洋洋的聲音說︰「我以為是你。」
他先是一怔,旋即滿意地一笑,「這是對我最大的恭維。」他凝視著她,只是深情地與她對視。
須臾,希和子挑挑眉心笑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他問。
「就到這兒結束了?」她唇邊是一記醉人的笑意。
听見她帶著「邀請」意味的話,他心上頓然一震。「希和子,你是……」她在暗示他?這算是她的應允?噢,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親耳听見的。
「呃,我……」她為自己主動而大膽的言辭感到羞赧。在發生這件事情後,她對他提出這樣的「邀請」,他會怎麼想她呢?
她急忙地想掙月兌他,「對不起,我不該……你當沒听見。我……」
「希和子,」他將她撈進懷中,低頭笑睇著她,「你剛才是說真的?」
「我……」她滿臉通紅,腦子像要燒起來似的恍惚。
「我很容易認真的,所以你可別耍我。」說著,他將臉挨近她,近得可以讓她感覺到他的氣息,「如果你剛才那番話只是隨便說說,我會生氣的。」
她搖搖頭,焦急困窘地道︰「我不是……」
「不是就好,」他打斷了她,高深地一笑,「因為我已經被你吻得很有‘感覺’了。」話罷,他低頭擄掠她歙動的唇片,深深地吮吻著它。
這一刻,希和子覺得自己仿佛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深愛的女人,而她愛極了這種唯一的恩寵感。
「唔……」她倒抽一口氣,腦袋有三秒鐘的缺氧。
他勾起唇片一笑,「我喜歡你的聲音,你播報新聞的聲音、你生氣罵人的聲音、你笑的聲音、你性感的、誘惑我的聲音……」他在她耳際低呢著。
希和子不只一次听人說過,初次的痛楚有多磨人,她怕,但是她的身體卻又渴求著他的撫模及挑逗。人們對性的態度其實跟對愛情是一樣的,都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再讓你考慮三秒鐘,你還能選擇要或不要。」他離開她的唇,低頭玩笑似的望著她。
她怔了怔,迷惑地看著他。
「一、二、三。」他很快地數到三,然後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地邁向她的臥房,「很抱歉,你已經錯過可以說不的‘黃金三秒鐘’了。」
她當然知道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說不,他甚至連讓她反應過來的機會都不給。
不過,那又如何呢?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可以解放的,而他……值得她解放自己。
☆☆☆
他將她往床鋪上一擱,迫不及待地壓上她來不及反應的身軀,並揉弄著她飽滿的渾圓……
想起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踫」了她,他就氣得快腦溢血。要是讓他查到了是誰搞的鬼,他一定要讓他好看。
「不……」他的急躁讓她有一點的驚悸及不舒服。
「怎麼了?」他——邊除去她上半身的「障礙物」,「你想後悔?抱歉,已經過了‘退換期限’了。」
她又氣又好笑地道︰「不是啦!你揉得我好疼。」
他居高臨下地睇著她,玩笑地道︰「也許我該把你灌醉。」
「你在消遣我?」她擰起秀眉,有些不滿。
「不是,」他濃眉微微挑起,若有所指,「我是在生氣,非常生氣。」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于是只是沉默地凝視著他。須臾,她幽幽地問︰「我現在跟你上床,會不會讓你覺得我很隨便?」
「你是嗎?」他笑問。
「當然不是。」她急忙為自己辯解,「我是……是……」
他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一記,用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從你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來。」
「真的?」他說的話總是簡單地就掠奪了,她不輕易付出的感情。
睇著她微微勾起的唇,他深情且專注地,像是要把她的樣子,深深烙印在腦海中的看著。「你覺得不安?」
她怔了怔,輕輕地點頭。「好像進行得太快,是不是?」
「我不浪費時間,當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要的那個女人,知道自己可以愛你一輩子。」
「好動听……」她嫣然一笑。
他蹙起眉心盯著她,一臉嚴肅地道︰我不是在講什麼甜言蜜語,我說的是真的,我不要跟我父親一樣,該愛的時候不愛,當所愛的逝去,只能悔不當初。」
「德川總裁他……」突然听他提起他的父親,她有點訝異。
「等到人都不在了,就算為她種滿了一整排的櫻花,又有什麼用?」他幽幽地說。
希和子一頓,這才知道,公司外頭紅磚道上的兩排櫻花樹所為何來。
「那些樹是從我們京都老家移來的,他們都是我母親的最愛……」他的目光突然飄得好遠,而且有一點迷茫,「我不做後悔的事,當我愛上一個女人,我就要讓她知道我愛她。」
「德……雅刀……」她還想叫他德川,可是一轉念,她輕易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微愕地睇著她,沒有說話。
希和子現在才知道,那次在磚道上踫面時,他為什麼會用那麼悲哀的眼神欣賞著那些櫻花……
她伸出手,溫柔地捧住他的臉,並將他的臉端向自己。「雅刀……」她親吻著他的唇,給了他最溫暖的撫慰。
他微怔,唇角一揚,笑得有點放松、安心、感謝——
「你不會像你父親一樣的,」她低聲地道,「不會的……」再一次地,她將他拉向自己。
當四片彼此渴望的唇瓣纏綿在一起,激情的火花頓時在兩人之間激起,他們緊緊擁抱著對方,像是世界末日前最後的擁抱。
「希和子……」他低沉而明顯急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的腦子在剎那間陷入一片空茫。
☆☆☆
凝睇著枕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希和子,雅刀天生冷傲的俊臉上,泛起了一絲愛憐的笑意。
他無限深情地輕撫著她疲憊的臉龐。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為免驚醒她,他迅速地接了這通破壞氣氛的電話。「喂?」
「總裁,已經查到了。」電話那端傳來他的秘書鈴木的聲音。
「噢?」他挑挑濃眉,興味地應道。
「照片是一個男人賣給報社的,而付錢要他這麼做的是…
…」鈴木欲言又止地。
他眉心一皺,「誰?」
「是藤本小姐。」
「藤本洋子?」他一震,神情變得陰沉可怕。
他的沉默引來鈴木的不安,「總裁,你打算……」
「替我封住那男人的口,你知道怎麼做吧?」他說。
「我知道。」鈴木謹慎地回道,「我會辦妥的,不過藤本小姐那里……」
「我自己來。」他說。
幣了電話,他陷入一陣沉思。他該怎麼懲罰藤本洋子那個心術不正、心狠手辣的女人呢?辭退她?不……這樣不夠,他要把她踩在腳底下永不得翻身!
他不容許有人傷害他所愛的女人,即使那人是個弱質女流。
垂下眼,他睇著甜甜熟睡著的希和子,騰出手來輕撫著她細細的發絲,「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他喃喃地說。
☆☆☆
藤本洋子悻悻然地步進了播報午間新聞的攝影棚,臉上寫滿了她對雅刀召開記者會替希和子解圍的不悅。
她以為這次能把希和子從晚間主播時段上拉下來,卻沒想到雅刀竟以自己的名譽為她月兌困。
一步進攝影棚,她發現一名播報晨間新聞的女主播,正坐在她的播報台上。
「這是做什麼?」她不滿地問。
導播走過來,「藤本小姐,這是總裁今天下達的人事命令,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噢?」她一怔,心想他該不是想把她調到晚間時段吧?「他還有說什麼嗎?」
導播面有難色地道︰「呃……他……」
「怎麼了嘛!?」她心急地追問著。
「總裁要你去做播報氣象的……」
「什麼?」未听完他的話,她就氣極敗壞地吼道︰「要我播氣象!?」
「不是,」導播抓抓頭,一臉同情地道,「是要你去當氣象播報時的背景。」
「什麼意思?」她不解。
「這是總裁的新點子,就是要你下雨打傘、晴天穿泳裝、天冷披大衣……」他說。
「要我當花瓶!?」這晴天霹靂的消息,頓時打得她頭昏眼花,說不出話。
她旋身沖了出去,直往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而去。
一進總裁辦公室,她就看見雅刀悠閑地坐在辦公桌後,像是早就恭候著她的駕臨似的。
「你來了?我的新安排,你滿意嗎?」他故意氣她。
「德川先生,這是怎麼回事?你不能臨時撤換我。」她激動不已。
「我只是替你安排了一個最適合你的位置,像你這麼漂亮搶眼的女人,就應該美美地站在熒光幕前,不是嗎?」他氣定神閑地笑說。
藤本洋子一怔,「什……什麼?」她氣惱地瞪著他,續道︰「我不接受這種人事安排!」
「你有選擇的權利嗎?」他笑容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鷙不悅。
「啊?」她又一愣。
「在你做了那件事情後,我沒把你踢出電視台已經夠寬容了。」他肅殺地說。
她陡地驚愕不已地盯著他。「你……你知道?」
他哼地一笑,「你承認了?」
藤本洋子在瞬間開始顫抖起來,「你……你……不怕我把島山的事掀出來?」
他近乎猖狂地大笑,「你給的錢能比我給的多嗎?」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他不會不懂。
她唇角強烈地顫抖著,「我辭職!」說著,她轉身就要離去。
「你以為還有電視台願意用你?」他在她身後冷冷地撂下一句。
她陡然一震,猛地回過頭來。「你……你是說……」
「哼,」他冷冷哼笑著︰「我已經斷了你的後路,你不懂嗎?」
「德川雅刀,你……」她又氣又無奈。
「我讓你領主播的薪水,卻讓你做最輕松的工作,對你算是很仁慈了吧?」他無情地笑問。
藤本洋子明白他為什麼不把她一腳踢出電視台,因為他的目的是把她留這里,卻把她打人冷宮,不……是地獄。
他要她顏面無存,無路可退。而這一切的懲罰都是因為她陷害了希和子……
「出去,你可以自己選擇去留。」他冷冷地說,也斷了她想求情的念頭。
藤本洋子低垂著頭,像只喪家犬似的踱了出去——
☆☆☆
希和子一到電視台,就听到藤本洋子被降級的事情,好奇的她當然馬上「殺」到總裁辦公室詢問原因。
「你為什麼把藤本調到氣象部?」她不解的問道。
調到氣象部門也就罷了,他居然是要她去當活背景。
「你被拍照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劃的。」他說。
她一怔,「你說真的?」
他笑著點頭,「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對她了吧?」
知道是藤本洋子故意陷害她,固然是教她有點氣奮,不過把她‘下放’會不會殘忍了點?
「她不值得你同情。」睇見她臉上有一絲的憐憫,他走近了她,「她罪有應得。」
「可是……」她望著他,居然動了想替藤本求情的念頭,「其實她也很有心想在這行發展的,只是走錯了方向。」
他虯起濃眉,問︰「你不喜歡我這樣的處理?」
「也不是,只是……」她忖了一下,訥訥地道,「也許你可以給她機會。」
「你真是個善良的笨蛋!」他為她抱不平。
她笑嘆一記,「算了啦,反正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不行!我一定要給她一次教訓。」他堅持。
見他意志堅定,她無奈地笑笑。沉吟須臾,她想了個折衷的方法,「不然如果她表現得還不錯,你就把她調回來?」
他蹙起濃眉,神情嚴肅地思索著。半晌,他定楮望著她,一副有所圖謀的模樣,「我們談個條件。」
「咦?」她一怔。
「我給她機會,你嫁給我。」他說。
她眨眨眼,錯愕地怔望著他,「你說什麼?這根本是兩碼子事,而且……你這簡直是在跟我談生意嘛!」
他勢在必得地一笑,「你錯了,婚姻比生意更重要。你答不答應?」
「你……」她哭笑不得地睇著他,「真是亂來1」
其實光是從她那嬌羞笑著的模樣,就能看出她幾乎算是答應了。
他忽地擒抱住她,將她牢牢地鎖人懷中,「我可是很認真的。」說罷,他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她羞怯地推開他的臉,「這是辦公場所耶!」
他壞壞的一笑,「我懷念昨晚的溫存……」他眼底有著霸氣的光芒。
她耳根子一熱,羞惱地瞪著他,「你別不正經,被看見了就……」
「看見又怎樣。」他玩笑地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那種會幫你拍清涼照片的男人。」
「德川雅刀!」她面河邡赤地捶了他一下,卻被他穩穩地攫住。
他捧著她的臉龐,給了她一記深深地、火熱地長吻——
她先是掙扎,後來卻也沉醉在他溫存火熱的深吻中。
罷了,反正她已經給了他、反正他的技術還真的是不錯、反正她也期待、反正她有時間、反正……有太多她想要他的理由。
那麼……她就再一次解放自己吧!專業、嚴肅的島山希和子就讓她留在鏡頭前,而在他眼前,她只是一個女人,完完全全、月兌胎換骨的女人。
至于結婚……她想她會答應吧!反正她已經到了適婚年齡。
再說,經他那麼一召開記者會,就像是昭告天下,她島山希和子已經是他的一樣……
驀地,她驚覺他召開記者會根本不全然是為她解圍,而是早有預謀要讓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被騙了。她在心里暗忖著。
在他那深沉的黑眸中,她瞥見一絲狡黠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