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ACE不是我的朋友,她是社團里的經理,我帶她回家有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氣你,你知道嗎?」
「我氣你的認命,又氣你把我當個局外人,那時候的我的確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明白女人懷孕的辛苦,所以才會做出那麼幼稚的事情來,但是我絕對沒想到她會動手把你從樓梯上推下來。」他欠墨夏昨一個解釋,因為年少輕狂,不知不覺地傷害身邊人卻渾然不覺。
她不語,顯然對火雪城的說法一個字都不信。
「這些年來我一直想找機會解釋,想得愈深,愈無法行動。」
「像你這麼有品味的公子自然不屑低頭,再說,那也不是你的錯,那段婚姻本來就不應該。」是心有余悸嗎?那麼復雜的感情她一直不能明白,卻讓一個恨之入骨的男人在心中住了那麼久,何其矛盾啊!
「你這麼說算是願意原諒我嗎?」火雪城欣喜若狂。
「我只能說謝謝你把阿奇送回來我身邊。」唉,說恨,也許在她心底深處沒有真正的恨意,只是氣憤罷了。
別雪城的心幾乎要翻出胸膛。他的昨兒肯對他撤去心防已經是謝天謝地,他不敢造次,先到這里就夠了。
墨夏昨瞧他一臉古里古怪的笑,心里不禁發毛。
雖說心里犯嘀咕,可她長久以來飄來蕩去沒個安放處的心卻安然了。這樣的夜,這樣的人,實在沒道理吵來吵去,為那些過去的事爭論,她開始喜歡上這里了呢。
看她心思又飄向遠方,火雪城捉住她的手,技巧的把她帶起來。
「我帶你去看奇景,算是我們這一家重逢的禮物。」
「哎呀呀,我的花。」隨著她急促的腳步,裙兜的小白花散了一地。
「它從哪里來就讓它哪里去,下回我們再去摘它個滿山遍野。」
他的提議很動人,墨夏昨任那些花朵隨風而去,而她兜蕩著一片圓弧的藍裙,隨著火雪城翩然而去。
山丘上,有一覽無遺的景致,流螢忽明忽滅,放眼望去是燈火通明的大台北盆地。
「這里有什麼好看的?」墨夏昨搞不清楚萬家燈火有什麼看頭,怎麼看不都只是紙醉金迷的世界。
「仔細看就對了。」火雪城把她推到視野最清楚的地方,要她注意那璀璨迷離的霓虹。
就在瞬間——
繁華熾烈的光明盡滅,一眨眼,照亮的光圈宛如神龍飛天般的瓖成了字——
「生日快樂」下端是兩顆相印的心。
墨夏昨久久不能言語。
那些字幕閃了約莫十秒鐘之後,緩緩熄滅,霎時轉暗的都市在幾秒中又恢復原來的面貌,仿佛剛才那不可能的事不過春夢一場。
「我在做夢!」她用力拉了下自己的頰,然後很殺風景的抓住別雪城不放。「你瘋了是不是?剛剛那樣要花掉多少錢,你就這樣砸光了?」
「喜歡嗎?」火雪城問她。
「嗯。」她誠實的點頭。
「花多少錢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開心,那就值得了。」
墨夏昨頹然放開他,心痛又舍不得的嘀咕。「那些錢要是給我,多好。」
「你這家伙!」火雪城想抱她又想痛打她一頓。
懊不容易有了兩心相系的感覺,她就不能讓這種美感多留一下?
也罷!別計較她的粗枝大葉,這才是他當初認識的墨夏昨啊!
她真的是有心想克盡當人家媽媽的責任的,雖然事情一落到她手里老是「出槌」,煮飯不行,掃地也不是她擅長的,洗衣服更爛。黑白衣服一起洗,變成不能見人的乳牛衣,雖然家里的兩個成員什麼都沒說,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當家庭主婦的料。
這些不行,她總有些長處吧。
于是,喜歡賴床的她調了鬧鐘,情緒昂揚的七早八早把父子倆魯起來,鄭重宣布將親自出馬,為他們父子倆去買一頓豐富的早餐,她保證十分鐘後新啟用的餐桌上會堆滿香噴噴的食物。
穿睡衣抱著棉被的阿奇哈欠連連,昨晚上網玩Game直到天亮才睡覺,一大早就被挖起來,他這新官上任的媽媽準備用幾把火燒人吶?
「我不餓,你不要麻煩。」他拼命求救,對門的老爸卻隔岸觀火,還用眼神警告他要是膽敢拒絕母親大人的好意,就準備接受家法伺候。
餅河拆橋的大人!也不想想他這麼配合為的是誰。
墨夏昨無視父子倆波濤洶涌的暗潮,拍拍阿奇的臉蛋吹著口哨出門去。
「我也出去運動散散步。」火雪城藉口外出。
「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吧。」準備回房睡回籠覺的阿奇一語點破。
「我只是為自己的肚皮著想。」
「老爸,別忘記她過度泛濫的正義感。」
「不會吧,就買個早餐。」火雪城想起墨夏昨經常帶傷的身體。
「不過,」阿奇詭異的笑著。「她是你的爛攤子。」
「別這麼說她,她不是紕漏,是我愛了很久、很珍惜的一個小女人。」火雪城爾雅的看著門外,仿佛還看得見剛剛墨夏昨穿鞋拿鎖匙出門的模樣。
「惡心死了老爸,你這算迷途知返還是人老雄心壯志不再?以前不屑一顧,現在我壓根不相信你是為了我這塊肉回來遷就她的。」阿奇一點也不客氣的挖苦火雪城。
「你的嘴好臭,等一下記得去刷牙。」昨兒一直刻在他的心版上,兩人的關系怎麼都說不清楚,他很明白她的存在,卻想不出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老爸,恭喜你淪陷得這麼快,沒有浪費我一番心血。」
「阿奇,先別高興得太早,這件事我跟你還有得算。」私自離家出走害他背負失責的罪名,別想打哈哈過去。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他的裝蒜功夫一流。
別雪城噙著笑緩緩道︰「一件一件慢慢來,到時候你會知道的。」打是不成了,不過姜是老的辣,小表頭要是以為捅出來的樓子可以作罷,他可就太過粗心大意了。
別人家的大團圓戲碼是怎麼演墨夏昨不清楚,但是他們這一家三票在她綠豆湯配蛋餅、小米稀飯配豆漿的天才早餐伺候下,就算叫苦連天也沒人敢吐出一個挑剔的字來。
「然後咧,普通……我是說一般的家庭吃過早餐以後都做什麼?」墨夏昨對家庭生活一點概念也沒有,但是,她非常勇于發問。
這一問,問倒了其余兩人。
「我說媽,你用不著這麼刻意,隨便過就可以,重點是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這是什麼白痴問題,他媽平常的強悍精明都上哪去了?
「不然,我陪你上學去,拜托老師用力照顧你一下。」她提出餿主意。
阿奇窒了窒,一口口水嗆進氣管。
「拜托老師,媽啊,讓我死了吧!」他要是帶一個媽上學不被死黨吐槽吐到臥軌自殺去才怪。
「那,雪城你呢?」她把主意打到另一個人身上。
「今天我可能沒辦法陪你,很多工作拖到不能再拖,非去做不可,不過我保證回來吃晚餐。」他遲疑了一下,不敢告訴墨夏昨自己Delay的工作已經堆積如山,安排要見面的政經人物、黨國大老還有縱橫商界的那些捐客,不見似乎都不行。
被父子倆「同仇敵愾」拋棄的墨夏昨很快地恢復元氣。什麼嘛,好像她非巴著他們不可,自由活動就自由活動嘛,了不起回去上班。
想不到他們果真是一家人,阿奇跟火雪城在臨跨進自己房門前一同轉回頭,異口同聲的叮嚀「昨兒,不準回去上班。」
「媽媽,除了上班,你哪里都可以去。」
哇咧,說這兩個男人感情不好誰相信啊!
他們出門去之後,家里空空的,一個人的感覺很奇怪。
墨夏昨不禁咳聲嘆氣。
家庭主婦實在不好當。
懊……無聊啊。
有什麼人可以問問,家庭主婦平常都干些什麼?
她一向只曉得追債的腦子突然都變成漿糊。
誰來救救她啊?她好想尖叫……說到尖叫,墨夏昨癱在地板上的手突然模到電話,也許……
她沒遲疑太久,因為電話自己響了起來。
「喂,墨氏討債……呃我是墨夏昨。」她很自然的報上公司行號,隨即想起不對,立刻轉口。
「昨兒。」話筒里傳來怯怯的聲音。
‘媽……」墨夏昨喉頭突然梗著一大塊東西。
「孩子……」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沒有比墨夏昨好到哪去。
「哈哈,」她抑下激動的情緒干笑,輕快的提高聲音。「我們很久沒聯絡了,不過真不愧是母女,我才想打電話給你呢。」
對方也提起精神。「有事嗎?」
「嗯,我想問你,媽,你跟老爸結婚這許多年都怎麼打發時間的?」
「阿奇在你那里是嗎?」對方試探的問。
「你知道?」墨夏昨霍然挺起腰,她就知道這種餿主意不是阿奇一個人能想出來的。
「他幾天前給我跟你爸打了電話,我听他的語氣非常開心。」
原來如此。
「對啦,媽,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自從她離開日光城以後,跟家里算是斷了聯絡,她不希望父母的愧疚加深,他們總以為女兒的婚姻出問題是父母的責任。
墨夏昨不想增加父母的心結,于是漸行漸遠,這次,是因為阿奇的關系,讓久別的母女倆的心有了接近的感覺。
在一陣電話的面授機宜後,墨夏昨愉快的出了門。
之前她非常討厭那些有事沒事拿逛街當生活的人,當她身處在其中才知道逛街的樂趣果真無窮。
一張卡刷遍整幢百貨公司,提得動的她拿回家,其余的叫百貨公司送,反正他們有得是專門送貨的人。
才逛一圈太陽居然已經歪一邊了,她興匆匆的回到家,乍然看見面色跟她迥異的兩張臉。
「嘿嘿,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了。」毫不淑女的踢掉平底鞋,她告訴自己,下次要換雙布鞋逛街去。
「媽,你把整座百貨公司都搬回來了啊?」阿奇雞貓子鬼叫。
別雪城則是松了一口氣。
「我打電話到公司去,想霓他們說你沒去上班,家里的電話也沒人接。」
「對啊,老爸緊張死了。」阿奇很不賣面子的抖出來。
別雪城送他兩顆結實的衛生丸。
「是誰八百里加急的叫我回來,現在我又礙眼了?」手插在褲袋中,阿奇心里頭偷笑得起勁。
「你們統統在家最好,我給你們買了衣服,快來試穿。」喝過水已回魂的女金剛翻出買回來的百寶箱,想乘機表現當人家媽媽還有老婆的愛心。
她想看見自己心愛的兩個男人痛哭流涕的臉。
「喂,你們!」她等了又等,他們那是什麼表情?
「媽,我吃壞肚子,撇條去。」阿奇亂沒義氣的舍下火雪城。
那些亂沒格調的衣服就算宰了他他也不穿。
「雪城。」咦,怎麼跟她想像的不一樣?
別雪城連忙開口,「呃,我肚子餓了吃飯去吧。」轉移注意力是個好法子。
墨夏昨看著那些散了一地的東西,悲從中來,一坐下。
「我就知道你們根本不需要我。」
媽媽咪呀,來這招。
這一夜墨大姑娘賭氣罷工,沒晚餐、沒水果,經過一番緊急動議,始作俑者的父子決定短時間內,他們還是多排些時間出來盯著墨夏昨,火雪城的工作交給他的秘書兼好友暫代,阿奇咧,能蹺的課盡量蹺——
哇拷,這是什麼決定?不管啦,反正,老媽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沒有家哪有其他,驚堂木拍下,大事底定,就這麼辦!
翌日,為了表示他們最大的誠意.趁著早餐時間決定親子同樂一日游,地點是近郊的游樂園。
說到玩,墨夏昨整個精神抖擻起來,她是不記隔夜仇的人,有好玩的誰還記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不過也只幾秒鐘她就垮下水靈靈的臉蛋。
「不好,這麼匆忙,做便當的材料不知道在哪里。」壽司、飲料,什麼都沒有,「一家出門都有心便當,不然怎麼叫一家人?」
「不一定啦。」阿奇盡量表現不笑場的模樣。他這媽是個寶。
「家庭主婦那麼難,我可不可以不要當了?」
才幾天就想打退堂鼓了?
別雪城噴笑,對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愛又憐。「其實這些事情都不用你煩惱,誰說當家庭主婦都一定要做這些,就算你什麼都不會,我還是很愛你。」
「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媽媽,阿奇一定覺得很丟臉。」她所做的一切,為的都是兒子。
「小傻瓜,你只要每天在他上學的時候幫他準備一條干淨的手帕,給他一個吻,這樣就行了,他會愛死你的。」火雪城在心中長嘆,唉!這種陳年醋吃起來也太不好消化了。
哇咧,哪有這種事!阿奇吹胡子瞪眼楮。
「我又不是幼稚園大班的兒童,還帶手帕!」他萬分小心的嘀咕,萬一被听到是會死人的。
「你說什麼?」墨夏昨听不清楚。
別雪城把她的香肩扳回來,繼續無止境的撒謊。
「他說手帕要繡花。」
「我昨天好像沒買到耶。」她什麼都買了,就不記得手帕這玩意。
「不要緊,過幾日我陪你去逛街。」
「說定。」花?雖然有點娘娘腔,不過,現在腸病毒肆虐得緊,管他什麼花樣,衛生最重要,繡花就花吧。
阿奇嘴角抽搐,倒在沙發上,無語問天花板。
他不想被抽筋剝皮,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干脆讓他死了算了!
同游之事說定,全家出門的工程不大,大廳里千呼萬喚等著的不是墨夏昨,是注重表面功夫愛漂亮的火雪城。
從來都不是水磨性子的墨夏昨幾乎將地毯踏出一條溝來。
「阿奇,那個家伙不會每次出門都這麼搞吧?」
阿奇失笑,環住墨夏昨的肩膀。「老媽,換個角度想,老爸是因為想給我們一個賞心悅目的活動標的才這麼耗費精神,你多給他一點變裝的時間嘛。」
為了配合老媽喜歡簡約的生活習慣,以往有人幫忙打理一切的老爸做了改變,一切自己來,這會可憐的他可能還在跟不知道放在哪里的領帶、西裝戰斗,身為人家兒子的只好負起安撫粗線條媽媽的責任,只是不知道老爸會穿什麼出來,這倒是很值得期待。
餅了將近六十分鐘,火雪城才姍姍出來,看著跟他的穿著有異曲同工之妙的阿奇,嘴角浮上笑。
「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差不多啦。」
原來,兩人不約而同全部穿上墨夏昨買的衣服。
差點把嘴巴笑到咧開的當然是墨夏昨,她買的東西有人捧場,她比什麼都滿足。
他們一家人到達游樂園時,太陽已經掛在天空多時,樂極生悲的是,綠叢中的花一抵達游樂園就拐了腳。
她在排隊買票的同時又出手管了閑事。
因為看不過游樂園外檳榔攤的檳榔辣妹被男客騷擾,她出手教訓了對方,想不到那個辣妹不但沒有感謝她的幫助,還指責她趕跑了客人。
墨夏昨瞪著穿著清涼無比近乎曝露的辣妹,不打一處來的氣就發作了。
「受不了,你有沒有想過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後果?」她氣嘟嘟的質問人家。
一旁的阿奇怎麼勸都勸不住。
「要你管!」辣妹的年紀絕對沒有超過二十歲,一頭染燙過的頭發又黃又枯,卻當寶貝一樣晃來晃去。
墨夏昨也明白很多事都是人咎由自取,她這樣生氣很沒道理,但是,她就是看不過去。
拉拉扯扯間,她拐到的腳傷勢更嚴重了,好端端的心情也從雲端掉到地獄,整個人沮喪的坐在行道樹旁的椅子上不想動彈。
阿奇識相的藉故月兌隊。
「我去買你最愛吃的棒果香草冰淇淋,一下就回來。」兩人世界,他看起來就是多余的。
「你喔,脾氣就是這麼沖。」火雪城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存心逗她。
「這年頭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男人不要臉,女人愛錢,我真是搞不清楚。」現在的人都不講道德了嗎?講道德就是老土一個,真奇怪的標準。
「你想太多了。」她老是人溺己溺,這並不是好現象。「別忘了我們今天是來玩的,讓自己愉快最重要。」
「芮海納總裁,你這種說詞可能無法滿足我跟墨小姐的正義感喔,這世界需要有能力、有道德的人出來救贖,鏟除罪惡,我剛才目睹了墨小姐的美德,一顆心感佩之至啊。」一雙長腳帶來些許陰影,停駐在私語的兩人跟前,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贊美詞擲地有聲,只可惜墨夏昨一個字也沒听過去。
撲鼻的三宅一生香水,全身上下皆次級名牌貨,這家伙是從哪冒出來的青仔叢?
「安德列先生。」火雪城記得他。交際圈有名的一匹。
「墨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跟火雪城擦觸出一簇火花後,他直接轉向目標所在的墨夏昨。
「你是哪一位?我認識你嗎?」墨夏昨潑一了他一桶冷水。
「我們在苔厘島見過面,我對小姐的花容月貌一見難忘,你是我心底最完美的女神,我想要你……」安德列的眼楮藏著迷戀。自從被墨夏昨割破他的西裝開始,他就無法自拔的愛上她,經過多方打探,終于找到他心目中風情萬種的愛人。
「變態!」墨夏昨毫不留情給他難看的臉色。
安德列抽出手帕,輕輕擦拭已經干淨到無可挑剔的手指,雖然雙眼冒火,聲音卻不改陰柔。
「我就愛你這股潑辣勁兒。」
墨夏昨頭皮發麻,這變態男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衰,種胡瓜生菜瓜。
「我們走,這地方風水不好,瘋子特多。」她僵硬的轉身想走。
「慢著,你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安德列動手拉住墨夏昨的手,但是下一秒就被火雪城鉗制住。
「小姐說得很明白,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很忍耐了,你要知進退,別惹毛我。」火雪城加重了手的力道。
安德列望著墨夏昨因為生氣而白里透紅的臉頰,這一望更引發他心底蠢蠢欲動的感情,雖然火雪城的強勢讓他很不是滋味,卻又不想放棄才找到的可人兒。
「窈窕淑女誰都可以追,你憑什麼獨佔?」氣死人,他居然甩不掉火雪城的手腕。
他不得不把眼光從墨夏昨的臉蛋轉移至被拘束的手上,這一看,他充滿的眼楮突然錯綜復雜起來,「金色火麒麟。」他喃喃低語。
別雪城倏然警覺,屬于火氏家族的敏銳讓他對安德列的敵意升高,他動也不動,只眯起漂亮的眼,靜靜等著。
「好特別的刺青。」寒意使安德列抬頭,他被火雪城全身散發的微凜嚇個正著。
要死了,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模模自己快變形扭曲的臉,安德列壓抑下興奮,暗啞著嗓子道︰「我知道你是誰,我有眼不識泰山,這小妞就送你,我不會再跟你爭。」
老天,他奔騰的狂喜在血液里竄動,想到火雪城臂上那只火麒麟他就臉泛紅潮,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找了幾十年的鎖匙居然在火雪城身上。
「謝謝你的高抬貴手。」火雪城擺月兌他蛇纏的手,譏消的說。
逼鼠狼給雞拜年,一個人的情緒可以在瞬間有這麼大的轉換,心機之深沉,讓人不得不防。
素來,安德列的名聲就差,他們老死不相往來,這會,他覬覦的又是哪樁?
安德列夾藏著幾乎隱藏不住的喜悅走人。
墨夏昨對安德列一直沒啥印象,「你是怎麼認識這種人的?眼神不正,一雙眼把我當大餐吃,要不是他問得快,我下一步就把他不規矩的眼珠子挖出來當球踢。」那雙下流眼叫人又厭又嘔。
「我跟他有交集,說來也是因為你的原因吶。」那場迸董拍賣會大概壓根從她記憶里消失了。
「我?」她無辜的眨眼,她招誰惹誰了?
「不要緊,反正他不會有機會接近你的。」挽著墨夏昨小小的腰,他心滿意足。「我們去玩吧,要不然,天就要暗了哩。」
「說的也是,差點把時間都浪費了。」她擊掌一嘆。
「你的腳要不要緊?」
「玩比較重要。」
「你喔。」火雪城實在拿她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