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剛舌忝舌忝自己的唇,發現自己吃到從來沒有嘗過的甜蜜。
他渴極了,當對方想退縮回去的時候,他驟然伸出雙掌捧住那如同想象中粉女敕柔細的雙頰,然後烙下迅雷不及掩耳的親吻。
他的吻絕對談不上柔情客氣,長驅直入的舌粗暴的吸吮著她檀口里的蜜汁,仿佛那是唯一的甘泉。
咦,他就不能溫柔一點嗎?雖然報章雜志少不了的男女親吻已經看到麻痹,可是一旦親身體驗,才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備受刺激的感官突然蘇醒,遲鈍的身軀被一個吻影響到變得非常敏感,這是個真正的吻,舌對舌,唇對唇,不一樣的是她的呼吸太過急促,而薩剛吻她的力道如狂風暴雨,引起她的瘋狂顫動,摩擦出最激烈的火花。
葉今夏癱軟在他懷中。
他俘虜了她的唇,紓解了壓力,可是被啟動就如滾滾湍流一發不可收拾,他想要的更多,于是他沿著下巴、鎖骨、雙峰一路饑渴的狂舌忝。
「嗚……你把人家的唇咬破了。」
熟悉的嗓音嬌嗔的穿透他層層知覺。
像被盆冷水潑醒的薩剛,他渙散紊亂的呼吸突然一斷,意識到自己緊箍在胸瞠里的人是誰了。
他松開雙手,哪知道葉今夏被他親得七葷八素的放開,軟癱的雙腳蹬蹬倒退兩步竟就跌坐在地毯上。
薩剛听見聲響慌忙去扶她,還差點踩了她的小腿。
「我……是個廢人!」他呢喃,聲音里全是自厭。
看不見的世界就連最簡單的想法都做不到。
「我……沒事,地毯很厚,你別難過。」
「你……要不要緊?」她剛剛在喊痛,她的唇是他親過最美妙的滋味。他知道自己剛剛瘋狂的狀態,肯定是弄傷了她。
「只是嘴唇有點腫痛,明天就會好了。」
他蹲下,試圖踫觸她的嘴。
「為什麼你會來?」是她沖進來為他趕走了黑暗,狂亂里他听見的聲音就是她的喊叫。
那是他破除迷霧的路徑,他醒來,她在懷里溫暖著他。
葉今夏輕撫薩剛蒼白的臉頰。她好心疼,究竟是什麼事把一個昂藏的男人折磨成這副樣子?
「因為我記得那天也是下著這樣的雨,你到我家去避雨。」
薩剛也跟著席地而坐,把她抱到大腿上。
「謝謝你來了。」他說不出心里的感覺,只能用盡所有力氣將她鉗入自己的身體里,訴說他的感激。
「不客氣。」不自主的為薩剛把因為剛剛拉扯外露的衣服拉緊,暗夜,給人勇氣,葉今夏偎上他心跳強悍的胸口,環著他的腰。
如果說,她之前對薩剛的感情還有那麼一滴滴不確定,這一夜,那些猶豫都過去了。
她愛上這男人,為他忐忑,為他坐立不安。
「想听我講故事嗎?」
「要,你說,我就听。」
哀過她滑順的發,方才敲痛耳膜的雨聲好像遠了,遠得再也干擾不到他的情緒。
「你知道我的眼楮是因為車禍造成的。」
她頷首。
「那輛車子里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除了司機還有我小妹。」
必憶有很多種,繽紛如彩色氣球泡泡,也有灰暗如不堪的痛楚跟眼淚,很不車,薩剛的回憶是屬于後者。
一場看似平平無奇的車禍,奪走了他的眼楮也帶走了他的親妹妹。
死訊傳來,他放棄了醫治自己眼楮的第一時間,他用他的眼給妹妹陪葬。
葉今夏抱住他腰桿的手沒有放,無言的給他溫暖跟安慰。
她知道就算用再多的語言,也無法敉平薩剛心里對妹妹的愧疚。
「遇見你的那天是她的忌日,我上山去看她,說也奇怪,我每回去看她,天空總是打雷又閃電,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告訴我些什麼?」
他以為瘡疤揭開只有痛苦,然而,那痛不如他想象以為的那麼多,是因為有小夏在身邊嗎?
「我知道她想對你說什麼。」葉今夏不知道一個人的心中可以隱藏這麼龐大的哀傷,哀傷毀人,失去親人的痛苦不是一朝一夕,是慢慢啃蝕,噬人神骨的。
「你知道?」薩剛激動的把她的臉扳高,即使他看不見。
「我知道,你那麼疼愛這個妹妹,你的心意我想她都收到了,她也會心疼你這哥哥為她這麼折磨自己的。薩剛,不要再傷心了,你要讓自己過得好,我相信你快樂,天上的妹妹也才會開心。」
她也想看見意氣飛揚的薩剛,想看他笑,看他罵人,看他辦公時的意氣風發,所有的一切一切。
「小妹她好善良,她要是還在,也會對著我說同樣的話……」他醒不過來沉浸在自責里,只是希望有個人能來告訴他,這一切不是他的錯。
他等著,直到小夏出現來喚醒他。
「你知道嗎?我有個想法。」
「嗯?」
「我想看你,想看你的鼻子嘴巴眼楮耳朵是什麼樣子,想看你的身材模樣,想用我的眼楮好好看一看。」
「咦?」她由迷糊里翻醒。「你是說……」驚喜啊!
「把我的眼楮治好。」
因為想見她,所以他必須有雙能夠視人的眼楮。
「太好了,我一直覺得那些蒙古醫生老是潑你冷水早看他們不爽了,要是台灣沒有好醫生,去美國、去歐洲,一定有希望的。」她心緒激動,呱啦呱啦的就說了許多。
薩剛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尋到葉今夏尚未消腫的唇緩緩噙住。
這回,他放慢動作,柔情似水的吻她,將萌發的感情都灌注在這個舌踫舌,唇踫唇,雙眼交會的親吻里。
愛無須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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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睥氣明顯變好,新來的廚子感受最深。
上任前他被告知,要隨時懷抱被撤換的危機,因為之前的每一任廚子都短命得限夭壽。
可喜可賀的是,截至目前他已經熬過一個月試用期,應該有希望長命百歲的在薩宅繼續做下去。
當然薩剛才不理會廚子的心思,他愛挑剔吃的脾氣依舊,只是不再青青菜菜就把一桌飯菜給翻了而已。
「榮三嗎?」面對對講機的薩剛很愉悅的下著指令。「去看看小夏準備好了沒有。」
針織衫外搭羊毛衣,咖啡色系的絨布褲,手工小牛皮鞋,他穿得一身英挺,帥氣逼人。
為了實踐諾言,他們今天要出去約會。
熱戀中的男女不約會算什麼戀愛。
為了葉今夏,薩剛打破自己不出門的誓言。
不過那個小東西會不會打扮得太久了?
他可不曉得葉今夏為了跟他出門煞費苦心,床鋪椅子散落她全部的衣服,還是沒一件中意的。
約會可不可以不要去?
不過她要是半路反悔,樓下那只噴火龍肯定會罵人出氣。
沒錯,現在的她已經從小房間搬到了二樓,也就是說,她的房間就在薩剛的樓上,這樣,他更好差遣她了。
說要約會也是霸氣凌人,他說了算。
唉,待在他身邊久了,好像奴性也越來越重了,怎麼辦?
看著迫在眉睫的時間,她匆匆梳亮頭發,唇上抹了口紅,套上一件墨綠色的連身裙,加上一件短版羽絨外套下樓去了。
愛真的會改變人,薩剛枯坐大廳沒有半點不悅,他的身邊甚至站著本來絕對不允許被出現的小政,也就是剛企業的秘書頭頭。
帶著雅痞調調的小政梳著一頭亂中有序的長發,他正不厭其煩的做報告,也不管薩剛是不是真的有听進去。
他可是心急如焚,公司已經亂得不像樣了,這位大老板還安之若素的像個沒事人,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他這太監啊。
要說這些日子眼盲讓薩剛獲得什麼?那就是訓練出一副好耳力,听見聲響,他很快回頭,那是他最近听慣的腳步聲,是葉今夏。
小政這下很確定他花了兩天一夜做成的公司營運報告,一壓根沒進入老板的耳朵里。
「薩剛,我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心里有些不適應,可是也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在心里發酵。
她走路虛浮,好像腳底裝滿著無數的氣球烘托著她輕飄飄,意識恍惚。
「讓我看看你穿了什麼。」說完,薩剛的大手就纏了過來。
「喂,有人在,你不要這樣。」小臉一下爆紅。這家伙都不看有沒有別人的,想模就模,這一讓他「看」下去,她還要做人嗎?
「噢,你們要出門?」天要下短劍了嗎?小政的嘴巴一時收不攏。
「嗯,今天就到這里,你改天再來。」
「剛,我還有一堆開發跟董事會的報告要說欸。」他是忠肝義膽的老臣,以前為國為民的皇主子上哪去了?
「你有沒有听過阻止熱戀中的男女約會,生兒子會沒?」害他錯失好好看看小夏的機會,以前不讓他來的決定沒錯。
「熱戀,你?」
「她叫小夏,你們稍微認識一下就好,不許太親密。」再唆,他就會直接把不識相的人直接踢回公司。
「嗨!」葉今夏揮手致意,帶著好抱歉的笑容。
「嗨!」小政眼睜睜看著薩剛跟清新可人的小美女出門。
那是他認識快一輩子的薩剛嗎?
莫非,要變天了……
薩剛才不管變不變天,他們讓司機開車在冷颼颼的天氣中去嗑羊肉爐,薩剛異常捧場的啃了十幾根大骨,滿足了口月復之欲,對于凜冽的寒風可就完全不怕了。
兩人逛到電影街,葉今夏突發奇想。「這部片子我很久以前就想看了,我們去電影好不好?」
懊不好?她耍白痴嗎?薩剛可是個盲人耶。
他笑咪咪,一點都不介意。「買兩張票,我陪你看。」
葉今夏樂壞了,她好久沒看電影,更別說進電影院!她把薩剛挽在胳臂中去售票口買票,去買一大桶爆米花,還買了兩大杯可樂。
「你買這麼多東西吃得完嗎?」薩剛真的很懷疑。
「這是看電影的基本配備,缺一不可!」趁著人潮還沒進場,她快快把他安置在對號座位上,塞給他準備好的草糧,安心抗戰。
除了沒原則,要不就是近墨則黑,他想自己超完美的胃口大概快被小夏給帶壞了,爆米花、可樂,全都是垃圾食物,他為什麼也一把一把的吞進肚子呢?
敗不幸的是,電影開演二十分鐘後,兩人被服務人員很客氣的請了出來……
他們尷尬的面面相覷、
葉今夏搔搔紅撲撲的臉頰,面對一臉木然的薩剛,嘴唇嚅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對不起啦,都是我的錯。」
薩剛臉皮抽搐。
葉今夏做好被臭罵的心理準備。
誰知道,「你確定我們不是這家電影院開幕以來,第一對被人家‘請’出來的客人?」
「欸,這個沒得比,可能要問一下剛剛那個服務人員。」沒噴火?沒臭罵?
然後一切又歸于安靜。
接著,是葉今夏先笑了出來,薩剛也將憋了半天的笑意,放縱在只剩下售票員看顧的窗口前。
兩人笑了半天,「都是你啦,說什麼用听的不過癮,要人家解說劇情。」這才害得噓聲四起。
「電影本來就是要用看的,平平兩張票錢都一樣,我只能用耳朵听,你不覺得很不公平?」
「好吧,那活該我們被人家趕出來,丟臉丟透了。」眾目睽睽,真是丟死人了。
薩剛準確無誤的抱住她的細肩,「電影看不成,不如去動物園。」
「嘎?」
「我相信當你解說動物某些器官的時候,不會有人覺得我們太吵、妨礙到別人又把我們踢出來的。」密閉空間不行,換個大一點的地方絕對沒問題了吧。
「我的嗓子要是啞了,你要負責買潤嗓的羅漢果給我吃。」真的當她是免費解說員,要利用到最徹底啊?!
不過,他不自卑了真好,這樣的樂天開朗應該才是薩剛原本的模樣,她好喜歡這樣的他。
于是,在日光流蕩的午後,他們又去了六福村。
吃火焰冰淇淋,拿牧單喂乳牛,薩剛破天荒的騎上馬背在馬場繞了一圈,兩人又叫又笑又跳,完全忘記自己的年齡。
怎麼辦?和他一起好快樂!
要是能夠每天每逃詡這樣好快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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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目光如炬。
「你變了。」難得放假的溪淚道。
「有嗎?是變丑還是變老?」
日光室里,蝴蝶蘭還有虎頭蘭幽香處處,玻璃罩引進了難得的冬陽,上好的白瓷杯組,舒適的環境令人放松。
「都不是,我听說你談戀愛了。」啜飲好茶,他看得很清楚。
「哪有?你听誰胡說!」
苞溪淚的見面葉今夏盼望好久。兩人應該挑個優雅的地方聊的,因為她領了兩個月薪水,現在有能力請他去喝杯咖啡、吃個茶點啊什麼的,這節儉成性的人卻反而塞錢給她。
她哽咽,抱著那疊錢感動得要命。當然,民宿的貸款早就還完,她也有自食其力的工作了,怎可能再拿他的錢。
抱著過過癮啦。
「他已經來探過三次頭,好像怕我對你有不軌行為。」被人監視的感覺如芒刺在背,他被當成情敵嗎?情況詭異喔。
看起來他是很在乎這位小小姐的,這讓他懸宕了許久的心放了下來。
「他對我很好,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談戀愛。」難怪她彷徨,深居在大宅的她沒有同性友人可商量,好不容易溪淚來看她,隨便一問,就坦然招供了。
雖然就是很平常的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睡一張床……這樣還要問,是不是她的心里也潛藏著不安全感?!
「相信你的內心,要是他真的對你好,就要把握。」從小看大的「妹妹」,要是她能得到幸福,他絕對衷心祝福。
「你也這樣覺得嗎?」紅雲在她頰上燒出兩朵顏色,不常出現的羞赧和小女兒姿態看得溪淚目不轉楮,不得不驚嘆小女生長大了。
他激動的去握住葉今夏的小手。「不管他對你好不好,你在這里有沒有受委屈都別忘記要告訴我,讓我知道你過得好,好嗎?」
「這就不勞你擔心那麼多了,她是我的人,我自然會照顧她!」已經在落地窗後來回走了幾百次的薩剛,實在忍不住自己听不到他們在聊什麼,再也不顧身份的跑來「棒打鴛鴦」。
「總裁!」溪淚起身。
「敘舊該結東了吧?」哪來那麼多話好聊?他已經被冷落很久了。
「你有事?我才跟溪淚哥哥坐下來。」什麼都還沒聊到哇。
「你們談得已經夠久了,我跟溪淚還有公事要說。」他就是見不得這兩個人把他屏除在外就是了,想怎樣!
葉今夏看了看兩個男人,眼珠一轉。「要不然你們先談公事好了,溪淚哥哥晚飯我們再聊。」
薩剛咬牙,顧及身份他不能開口攆人,他硬邦邦的繼續他的排外,「你把錢拿回去,小夏在這里好得很,她的食衣住行都有我照顧用不到你的錢,別忘記你的薪水還是我給的!」
溪淚一點都不見難堪顏色,也不覺得自己被刁難。
「那我就留下來吃飯嘍。」
葉今夏笑出兩朵酒窩兒。
「我去下廚,弄你最愛吃的菜。」
「好哇。」溪淚欣然接受。
可是有人卻氣翻了天。
「葉今夏,為什麼你為他下廚,卻從來沒有為我下廚過?!」
不懂這有什麼好氣的?「他是我的溪淚哥哥啊。」
想起來了,為什麼他一見溪淚就覺得不爽,他記得很久以前……應該是小夏剛進別館的時候,她曾經講過最愛她的溪淚哥哥了!陰影,一直都存在,原來。
「你跟我進來!」薩剛似笑非笑。他會好好的詰問這個「哥哥」,要是沒有問出叫他滿意的答案,那大家就走著瞧吧!
「我也有事要做報告。」溪淚仍舊是無害的俊美。
這波濤洶涌好厲害啊,原來他也能只手翻雲覆雨,真有趣!
「我們會相談愉快的。」薩剛對著皺眉頭的葉今夏掛保證。
可能嗎?她暗忖。怎麼他的表情跟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管怎樣,這小小的午後聚會是讓薩剛給破壞了。
而且他小雞肚腸的決定,以後這兩個「兄妹」見面都必須有他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