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自己座車的葛里多掩不住興奮。
「義父?」他的徒弟也發現異狀。
「終于讓我找到她了,嘿嘿。」葛里多笑得歡樂,可是讓人看在眼里,那背後隱藏的是一股更深沉,更黑暗又巨大的陰謀。
他把視線投向自己的愛徒。
「通知我們的贊助商,說參加二○○九年世界烹飪大賽的人選找到了,叫他們把資金匯到我的戶頭里。」
「要參加決賽的人不是二師兄?」
「照我的話去傳達就是了,不該說的一字都不許說。」
「是。」
「其實她也不是外人,真要論起輩分,你還要稱呼她師姐呢。」或許是心情好,不苟言笑的他居然和弟子聊起天來。
弟子受寵若驚。「難道是那個拿過十金十冠的師姐?」
「你還不算太蠢。」葛里多嘿嘿笑,他可以想像錢財權力名譽如潮水涌來的情況,就像當年杜曉算還在他掌握中的那時候,他想要什麼有什麼,簡直是生命的巔峰。
嘗過那樣迷幻般滋味的高峰,相較現在在美食界越來越沒人把他當回事的窘境,不管如何他都要把杜曉算這棵搖錢樹搶回來。
她的這一輩子就只能是屬于他的,他對她可是有發掘的恩惠,她得回報才可以。
「義父,二○○九年世界烹飪大賽亞洲部分的資格賽已經確定,你這時候要換人……」
「叫主辦單位把人拉下來不是什麼難事吧,他們要多少錢才能打點好都給他。」
「義父確定師姐一定可以參賽?畢竟都過了那麼多年。」志在必得向來是義父做事的原則,他想贏,不惜任何齷齪手段,可是自從神話般的天才少女在三年前失蹤後,他的聲勢大不如前,接連著幾年賽事都在全國巡回賽中被刷下來,評比更是被批評得一文不值,許多本來就對他保持高度興趣的小報開始挖掘他不為人知的殘暴虐待少年少女的行為,義父也越來越暴躁,師兄弟們消失的速度也越來越叫人心驚,幾時會輪到他,真不知道。
「你質疑我的眼光?」
「弟子不敢。」
「要不是我的手下都是你們這些蠢材,我會這麼倒楣嗎?」翻臉跟翻書一樣,天候又要打雷了。
徒弟安靜的閉嘴了。
多說多錯,起碼小命暫時無憂。
都怪他們太天真,以為能夠追隨知名度響亮的師父就一定會有光明的未來,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煮過一道菜,不是只有每天想盡辦法討好義父,鑽研刀法。
他也想念單純煮菜的快樂……
他沒敢恍神太久,低頭辦事去了。
梆里多才不管自己的手下弟子心里轉什麼念頭,那些都不再重要。
他的金雞母,他的搖錢樹……當然,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怎麼把她從東方孫朗的手里弄出來。
不管她是怎麼去找到東方幫這棘手的保護者,他會想到辦法的。
沒有人能妨礙他,阻礙一定要去除。
真是越是怕什麼偏就來什麼。
安靜的日子也就那麼幾天,葛里多在聖誕節一個晴雪的天氣里,光明正大的來到東方居。
「如果小姐不想見他,我讓守衛把他趕走。」宅子的每個人都接到老板的手諭,要保護杜小姐保護得滴水不漏。
他們全部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這間一個主母也沒有的大屋,也許快要辦喜事了。
「他的我的惡夢,我總是要面對的。」關了瓦斯,這鍋小炒肉是沒用了。
拒絕得了一次,拒絕得了一輩子嗎?
包何況葛里多不是那種受得了別人拒絕的人。
「要是有什麼突發狀況,小姐只要給我一個眼色就好,我會一直在你旁邊的。」管家很熱心。
敗久沒踫過這樣叫人熱血沸騰的事情,他也想熱情的參與。
杜曉算給他一抹飄忽的微笑,走出小廚房。
懊整以暇的葛里多正在客廳的一角假惺惺的欣賞油畫,看見杜曉算出來,雖然有些意外她居然肯出來見他,但更多的驚喜讓他不去追究這些細節。
「原來你在這里也是廚娘,去到哪都要下廚的廚子,還不如跟著我,我可是幫你得到了許多光榮跟名譽不是?」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壓根不想跟這人多說一句多余的話,開門見山。
「我請你到我新開幕的歐式餐廳吃飯,你來替我里面的廚師們打分數。」
「不必,我不餓,你有話直說,我很忙。」
「那我就開門見山,」因為門衛不讓他隨行的徒弟進來,習慣被人伺候的他有些手忙腳亂,好一下才從名牌包里拿出資料。
杜曉算接過來一看,密密麻麻的英文,這難不倒她,文件上頭美食餐飲工會的大會會章那麼大一顆蓋在上頭,她認得。
「二○○九年世界烹飪大賽早就開跑了,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你是知道我的影響力,你不用參加那些羅里巴唆的循環賽,比賽采取淘汰制,只要參加最後一輪冠軍賽爭奪戰就好,到時候全世界的鎂光燈都會打在你身上,你想想那有多耀眼。」
「那和我無關。」
「當然有關系,因為你要做為亞洲的代表。」
「我已經對那種生活失去興趣了。」
「恐怕由不得你不答應。」他笑得陰險。「只有你的廚藝可以跟那些選手抗衡,你的巧手美食還有許多人津津樂道呢。」
杜曉算的心顫了下,手指冰涼。
「只要你幫我最後一回,我答應以後不會再來騷擾你。」
她在心里怒罵,如果他講的話能算數狗屎都能吃了。
「我知道你很懂事,畢竟有個貼心的妹妹也很不容易。」他語帶玄機,露出奸險的笑。
就知道沒好果子吃,她的臉一下褪白如紙。
「我不許你去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警告你……」
「我真的不能保證,女圭女圭,你知道義父這幾年遇到困境了,尤其這一波金融海嘯打得我差點趴在地上,我需要掌聲,我需要能替我賺取扁環的廚師,偏偏除了你,我的手下全是一堆垃圾廢物!」
「你太過分了,那些師兄師弟們,就連以前的我也是因為仰慕你的才華才投入你的門下,我不是你賺錢的工具!」猛然雙後拍桌,她實在看不起這個人,就算以前真的把他當作第二個父親看待,如今那些真心也都被消磨掉了。
「你罵吧,我不在乎,想要你心愛的妹妹安全無虞就這麼簡單,來不來?」
惡魔的呼喚,她能說不嗎?
她沒有選擇。
在辦公室的東方孫朗幾乎是同步接到消息。
他飛車趕回家,直奔小廚房。
杜曉算低眉顫目的瀏覽著筆電上面的網頁,一手沒停的涂涂抹抹做筆記,看見突然回來的東方孫朗有些不安。
「你回來了?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想吃你。」
要瞪他又不是,要害羞心里還擱著事情,人就傻在那里了。
他看著明顯有心事的她,輕輕拉她的胳臂在位置上坐下。
「你在做什麼?」
查閱資料,設計菜式,也無法避免的去看了賽事的進度。
「對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再怎麼說他都不審她目前的老板,要出賽,還是得經過他點頭。
「是關于你要去參加世界烹飪大賽的事情?」
「你知道了?」
「嗯,管家跟我說了。」
「葛里多來過家里,如果我不答應替他出賽,我妹妹很危險。」葛里多可以查得出小避在哪里,他不是唬她的。
「你可以不用答應,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動到你的家人。」
「我不能冒險,我只剩下小避。」
東方孫朗模模她的發,給她最溫柔的微笑。
「我馬上就派人把你妹妹帶過來,讓她暫時跟你住一塊,好嗎?」
「你怎麼知道她在哪?」
「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知道。」
她知道東方幫有那能力。
「只要妹妹安全,你就不用去參加那種無聊的比賽。」
「我義父……也曾經善待過我的,這次,就當回報他,以後我們就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了,料理美食沒有錯,錯誤的是人競爭,不擇手段的心態。」
「我支持你。」
他沒想過要左右她的決定,只要善盡保護她的職責就好。
「蓋文……」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你既然決定參加,那麼剩下的就統統交給我,你只要專心把冠軍拿回來就好。」
「搞不好會落敗被淘汰也不是不可能的。」奇異的,吊在心口的心放松了。
「不管你抱回來的是什麼,管他金牌跟銀牌還是銅牌,我最想抱的人只有你。」他不忘表示他滿滿的愛意。
她展開雙臂,拉下他的頸項,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纏綿又熱烈的吻。
他又驚又喜,這不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可這個吻卻完全不一樣。
她有些笨拙的以舌尖撬開他的牙齒,然後長驅直入的探進他的口中試探撥弄,她的氣息如蘭,體香發朝露清新。
她柔女敕的唇瓣還有索愛的方式,使他禁錮在身體最深處的感官一下蘇醒了過來,體內的灼熱正由小骯往四肢奔竄,欲火被挑逗了出來。
看她紅唇嫣然,嬌喘甜醉,他殘存的理智也宣告瓦解,他再次重重地吻她,帶著能夠溺死人的溫柔還有貪婪的悸動,把溫馨的身子箍進懷抱。
杜曉算的腦袋一片空白,除了自己如鼓擂鳴的心跳。
他的身體滾燙得幾乎可以把她燒成灰燼。
他看了她半晌,重新激動的擁吻,他一手撥開桌面上的障礙物,把心愛的女人放在上面,然後忍不住在她縴細的背脊上來回游走,隔著毛衣摩挲她誘人的曲線。
他的吻從她的唇移向她的耳發,鎖骨,火熱的氣息撩撥著她的肌膚。
他邊吻,邊褪去她所有還有自己的衣物。
她的身材嬌小,但該有的都不少,堅實的比例均勻迷人,水腰婀娜,他的心淪陷在她美好的胴體。
她意亂情迷的閉起眼悄然申吟,羞怯的反應,二十三年來她第一次想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她愛他,希望他能擁有她的一切,所以完全沒有顧忌,她放任他的索求。
在越來越急促的喘息里,他溫柔又強悍的進佔她的體內。
靶官的刺激將所有的意識卷入,東方孫朗忘情的喊,「我愛你……」
斑潮涌來,在的身軀里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全世界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
春天到,紐約人的心思全放在一件事情上頭——
這里是世界杯烹飪大賽在洛克斐勒中心可容納上萬人的比賽現場。
因為新聞炒得火熱,盛況空前的人數,媒體電台的記者、SNG連線完全完全把現場擠得水泄不通,大會臨時增派了一百多人才勉強維持住秩序。
「果然不同凡響,葛里多巨大財團撐腰主辦的美食烹飪總決賽,居然來了那麼多嫌冢當的大人物。」專門跑美食的記者綜觀全場,嘖嘖稱奇。
「取得總決賽資格的廚師是葛里多餐飲集團訓練出來的,他們又是大會贊助者,听說志在必得,根據小道消息,所有的評審都拿了好處,這優勢很難打破。」
「葛里多集團這幾年氣勢掉很多,據說美國的連鎖企業就收了不少家。」
「這次能聚集那麼多觀眾,據說跟他已經找到他的東方女圭女圭有關連。」
「你是說這麼多人都是沖著她來的?」
「也許吧,人們對熱鬧總是盲目的。」
臂眾議論紛紛。
轉播台前寬大的流理台擺滿種類繁多的食物材料,助手已經就定位。
主持人口沫橫飛的介紹參賽者的背景資料。
經過重重預賽,哪一位選手能夠在最後關頭獲勝得到上億資金,不但如此還能借由電視媒體轉播提高知名度,只要是有心的店家誰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綁台。
趁著無人注意,東方孫朗把杜曉算拉到懷里。
「不要緊張,小心切菜切肉。」然後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炙熱纏綿的吻。
她有太久不曾面對鏡頭跟群眾,現場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嗯。」她點頭。
能在賽前得到他的吻,比什麼鼓勵都有效。
「喂喂喂,你不要太目中無人好不好,你好歹重視一下我的存在。」來當打下手的雷克斯很不悅,這會長針眼的耶。
「照顧她!」東方孫朗鄭重交付。
「你真大手筆,不只認捐了全部的電腦設備,全部廚具,還廣發英雄帖把媒體、相關人都請來了,那個葛里多還沾沾自喜的以為所有的大人物都是因為他而來。」
「如果你的嘴巴能夠再閉緊一點,我就願意承認你的完美。」誰在掌握大局,要到最後才揭曉。
「東方孫朗,你欠扁啊!」神廚拎起拳頭。
沒人要鳥他。
「比賽要開始了。」東方孫朗和女友交換了視線,才回到貴賓席去。
鐘響。
比賽開始。
主持人宣布了比賽料理的內容。
敗難得的,是自由發揮。
「什麼,她居然穿著LaFine的制服,這是誰搞的鬼!」貴賓席的葛里多一眼就發現不對。
杜曉算是他的人,不應該穿葛里多集團標志的廚師服嗎?
包詭異的是LaFine的總執行長竟然給她當打下手的。
她最好不要搞鬼,要不然,她應該知道他的手段的。
他用惡狠狠,歹毒的陰郁眼神掃過比賽場。
站在流理台前的杜曉算一下就冷靜了下來,萬頭攢動鎂光燈閃爍不停,這些都跟她無關,她是廚師,只要把料理該有的美味烹制出來就是盡了責任。
她開始專注手里的工作。
無論動靜,東方孫朗的眼光都跟著她轉。
場中央三組選手各自發揮所長,鼎爐霍霍,各種馥郁的香味讓觀眾席的觀眾口水泛濫成河。
專注的工作中時間過得飛快,三個小時很快過去。
只听見司儀說︰「時間到,各家選手已經將各自的作品送上評審台。」
杜曉算的熱菜是一道四味紅燒鮑脯。
「請先吃原味,再沾醬汁吃。」
她用的鮑魚湯碗大小,用新的細羊肚手巾在原汁雞湯中煮透待涼,再用手巾把發足的鮑魚分只包緊,放在文火上慢慢烤女敕,接近收干,吃在口中滑軟鮮鮮女敕,吃鮑魚邊如同大啖蜂窩豆腐,吃鮑魚圓心,女敕似溶漿,晶瑩凝脂如同琥珀。
所謂的四味,是用景德鎮蘿花小碟裝的一碟她自釀的高醋、一碟老油炒過的印度鬼椒辣豆瓣醬、一碟麻油鹽炒蔥姜末,還有一碟番茄濃醬,朱、紅、黃、褐四色小碟,觀感味覺兩均享受。
評審別說從未吃過,簡直是神品,根本來不及沾醬,就一掃而光,還意猶未盡。
至于主菜是用黃銅托盤裝著的蝴蝶飯。
香糯的新疆阿克蘇大米煮出來的米粒,比台灣的蓬萊大米大上兩三倍,粒粒珍珠,晶瑩燦爛,咸魚有兩種,一種是馬友咸魚,一種是曹白,馬友咸魚口感細致,接近入口即化,曹白魚縴維分明,將雙魚過油,放下蒜耳、香芹、蛋色彈Q,包裹在里面的還有用油煸過的洋蔥辣椒羊肉,互相融洽,又不混淆。
「咸魚,難登大雅。」有評審鄙視這盤炒飯。
誰知稍稍遲疑,眨眼已經被其他人搶吃一空。
杜曉算被拉到鏡頭前,每家記者媒體大做文章,把她的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挖掘了出來。
一面倒的評審讓葛里多惱火又高興,所有的評審他都重金打點過,會站在杜曉算這邊理所當然,他心里的疙瘩是,那個丫頭究竟站在哪一邊?
他正想招徒弟去打探清楚,幾道黑影拉住了他。
「葛里多先生,我是紐約曼哈頓警局局長勞倫斯,有人指控你涉嫌販賣人口、殺人、迫害等多重罪嫌,請你跟我走一趟警局。」
「你沒資格要我跟你走。」怎麼會是這樣?他老狐狸即使心里震驚異常,卻還保持著神色不變。
他那些跟在左右的徒弟們呢?事到臨頭卻看不到一個人。
樹倒猢猻散是嗎?
他還沒倒啊!
「葛里多先生,你最好還是跟我們回去一趟,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師到警局,你現在說的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是誰扯我後腿?」葛里多氣得發抖,想去找杜曉算理論,卻一把被旁邊的警員揪住。
「住手!我可是紐約有頭有臉的人,我要告你們這些吃我納稅錢的狗腿警察!」他怒吼。
「葛里多先生,你還涉嫌漏稅。」
梆里多花白的頭發亂了,鼻子嗤呼呼的噴氣,終于被警察帶走。
閃光燈閃得他眼楮刺痛,他會是明天頭版新聞的主角。
他想上社會頭版,這次,如願了。
「紐約的監獄關得住他嗎?」杜曉算心里忐忑。
「放心,他會住上很久,依照他的罪行,這一生很難再重見天日了。」
梆里多太小看他東方家的人了,只能這麼說。
杜曉算以無可爭議的料理得到了冠軍。
她把榮譽讓給了LaFine,她不需要多余的桂冠。
神廚很威風的出來揮手。
「兄弟,你欠我欠很大。」他拍東方孫朗的肩頭,然後頂著無比燦爛的笑容迎向大批群眾粉絲。
「他真好。」有家人互相幫忙的感覺真好。
「什麼?」東方孫朗把她扳過來面對面,一臉醋意掩都掩不住。「說明白。」
杜曉算知道他在吞醋缸,她才不想這時候如他的意,一跳跳到背後,身子趴在他背上,雙臂環住愛人的脖子,輕輕搖蔽。
「我好累,背我回家。」
「回哪個家?」居然在那麼多人的地方來這套,可是他發不出脾氣,今天這美好的一戰,人家說什麼,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是的,這次就放她一馬好了。
「我們的家。」她呢喃。
「答應要嫁給我當老婆了?」他走向後門。
「你要對我更好一點,我就考慮。」
「怎麼個好法?」
「不可以忘記吃飯,加班不可以太超過,還有,要有時間陪我,不能把我放在家里當怨婦。」
「听起來都是我的福利,好像都我佔便宜。」
「我還沒說完,我明天列表格給你。」
「列表?」他怪叫。
杜曉算笑得像春天軟女敕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