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一媧,玉一梭,
譫譫衫兒薄薄羅,
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合,
廉外芭蕉三兩窠,
夜長人奈何?——
李煜.長相思
西元一八八二年嚴冬一月二十九日,哈德遜河的河面因結冰而呈現一片灰白,沿岸的樹葉也都凋落了,在一輛從波福克西出發的馬車車廂里,一對男女正兩顆腦袋湊成一堆地喝喝低語著。
「……絕對絕對不能出錯,懂嗎?雖然貝爾它那邊在出現警訊後!貶立刻設法控制住這個世紀的時空,暫時不會讓被惡意改變的歷史真正影響到後世,但頂多也只能維持九逃邙已。所以,這種錯誤狀況如果不在九天內糾正過來的話!歷史便會真正改變過來了,屆時將會有什麼結果誰也不得而知!」
男的神情嚴肅,女的也很配合地猛點頭。
「了解、了解!」
「幸好這次的任務非常簡單,我相信,就算你是生手也應該沒問題才對。」
「很高興你對我有信心。」
「剛剛希恩已經把你該知道的資料都傳輸給你了,包括你所要替代對象的生平、個性!憊有她的生活習慣、語言,甚至口音等等,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女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的傲然神情。
「知道、知道。」
「記住,在這兒要使用這兒的語言,明白嗎?」
「明白、明白。」無論他說什麼,她都點頭稱是就對了。
「還有……」男的抓起女的的左手來,指著銀盒子的左上方。「記住,當你按下這個按鈕之後,除了我們彼此能看見對方的真面目之外,在其他人眼中,我們就是各自扮演的角色。至于右邊這個!就需要用到我告訴你的密碼了,但無論如何,你絕對不要去踫它,因為它是你的生命控制器,只要你依然穿梭在時空中,無論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它都能讓你維持在你此刻的十七歲而不會有所變化。」
他往下指。「這個是和希恩的通訊格!旁邊這個是和我的通訊格,中間這個你已經知道了,是時空變換鈕,最底邊這兩個則是武器開掣。」接著,他視線移到女的手上抱著的黑皮袋里,里頭藏有兩個銀色目鏡。「至于目鏡,則有傳輸功能,也有紫外線、X光和一千公尺的遠視功能;同時它也是你的個人專用電腦,只適用于你的腦波,其他人的腦波完全無法使用。當你戴著時,只要你一想,它就會自動隨著你的意念操作,讓你能看至遙遠的那一頭,透視任何物質,或者將你所要的資料傳輸進你的腦海里,再來是……」
「停!」神情越來越不對的女孩突然低吼一聲。「拜托!雖然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但是我還听不習慣那種名詞啊!你這樣一口氣告訴我,我——我根本來不及適應嘛!」
男的蹙眉,旋即又展開。「好,那我只再說一件事,這個通訊器一日戴在你的手上之後,除了你自己外,就沒有任何人能拿下來了。但是同樣的,你也絕對不能拿下來,就算是暫時的也不可以,因為我剛剛說過,它也是你的生命控制器,所以——」他的神情更顯嚴肅。
「如果沒有事先設定好就取下來,你的生命周期會立刻亂掉,屆時,你可能會在瞬間變成一尊木乃伊,也可能在剎時間縮成一顆細胞,甚至是化為虛無!而且,絕對來不及挽會,這點一定要切記。」
「這樣啊……」水伶也皺眉瞪著左手腕上的通訊器。「可是,當我在扮演別人的時候,我總不能讓人家看見這個吧?否則我怎麼解釋啊?」
亞克把她的手翻過來,指著帶子上中間的紅點,細細小小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按一下,通訊器便會隱形,除了你自己之外,沒有其他人看得到,按兩下,你整個人都會隱形了。」
「隱形?哦!你是說看不見了?」水伶驚訝地看看通訊器!再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目鏡。「這個也……」
「只要是穿戴在你身上的東西,全都會隨著你的人而隱形,但是……」亞克指指自己的眼楮。「我還是看得到。」
「咦?為什麼?」水伶瞪著他的眼楮。「那你隱形的時候呢?我也看得到你羅?」
亞克搖搖頭。「只有擁有星人這種眼楮的人才看得到隱形的人事物。」
水伶愣了一下,隨即大叫,「不公平!怎麼……唔!」
亞克沉著臉捂住她的嘴。「你想干什麼?別忘了前面的馬車夫並不是我們一夥的,你想讓他懷疑嗎?」
水伶立即一臉懺悔的猛搖頭,亞克這才放開手。
「小心一點!」亞克低叱。「好了,準備一下,就快到了,有什麼問題趕快發問。」
水伶很認真的想了一下。
「啊!對了,你那個時代也是男人接生的嗎?」
「不是。」
水伶立時松了一大口氣。
「還好,是女人。」
「也不是。」
水伶愣了愣。
「呃?」
「自己生。」
水伶頓時傻住了。
呃?不……不會吧?
在那楝從西面窗戶可以俯視綿延到河邊山丘的大房子里,來來往往的佣僕和主人一家子,神色興奮又緊張地穿梭低語、相互走告,沒有人對窗外這季節的景觀有任何欣賞的興致。
二樓的主臥室里,二十七歲的莎拉滿頭大汗地揪住床單,勇敢地咬緊牙根不哼出半聲來。而她的丈夫,五十四歲的詹姆士正在門外措手徘徊,焦急地等待第二任妻子為他生下第二胎。
至于床邊的醫生,則小心翼翼地計量著將要使用在產婦身上的哥羅芳麻醉藥,忙進忙出的女僕們則依次把乾淨的毛巾、熱水和煮沸過的器具端進來,一臉緊張的護士七手八腳地按照醫生的吩咐取出其他用具,驀地——
鏗鏘!
尖銳的一個聲響響起,所有的視線全朝同一個方向飛去,只見護士小姐扯著一臉尷尬的笑容連聲說sorry,並忙著把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片刻後,莎拉開始忍不住申吟,仿佛在配合她的節奏似的,又是……
「專心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
又是好半晌過去,當醫生正在使用適當劑量的哥羅芳好減輕產婦的痛苦,以免她在尚未生產前就用盡力氣時……
乒乒乓乓喱唧當當鏘!
醫生的動作僵了僵,而後慢吞吞地轉回頭來,往下瞄了一眼,跟著若無其事地對女僕點了點頭。
「麻煩你們再去消毒一次好嗎?而且要盡快,因為夫人快生了!」
女僕得令,匆匆忙忙地把灑了一地的器具收拾好沖出去,醫生這才把視線移到護士困窘的臉上。
「很困難嗎?」
他的聲音很低沉,語調也很平靜,似乎頗能理解她的失態,但護士卻可以在醫生臉上看到兩個大字——忍耐!
「也……也不是啦!」她囁嚅道。
「那是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喔?」護士搔搔腦袋,隨即嘆了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啦!只不過——只不過……」她不好意思地咧開嘴。
「嘿嘿!我只是覺得不太習慣而已,雖然我的腦子里早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可一旦真的身處在這種跟我過去所處的環境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周圍的人事物對我而言,還是會顯得那麼新奇,我……嘿嘿!實在是忍不住懊奇、實在忍不住分心,所以……所以……」
是喔!難怪她的兩只手正事不做,總是這邊模模、那邊撫撫,而且,一雙眼珠子老是東張西望的,甚至還拚命往窗外探,就連床邊那個銀光閃閃、雕刻精致的尿壺她都盯著看了好久,原來純粹是好奇心在作怪。
「我了解,可是,你就不能等任務結束之後再來滿足你的好奇心嗎?」醫生忍耐地說。
堡士又抓了抓腦袋。「好嘛、好嘛!那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心無旁騖!只專心在該做的事上!保證絕不會再失誤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醫生懷疑地斜睨著她。「真的?」
堡士猛點頭。「當然!」
醫生似乎還不太放心。「你確定?」
堡士信心滿滿地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安啦、安啦!包在我身上絕對沒有問題啦!」
「很好。」
醫生也學她用力地點了一下腦袋,而後轉回去專注在產婦身上,可不知道是否是護士的錯覺,她總覺得他最後那一眼似乎有些譏誚的味道。
「那就麻煩你先注意一下,等那些女僕回來之後,絕對不能再講那該死的中文了!」
堡士陡地倒抽了一口氣,這才驚覺自己一直在說中文,即使醫生始終是以英文與她對話,她卻還是改不了口。幸好床上的產婦在使用過哥羅芳之後,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了,否則早就穿幫了。
「啊!對不起、對不……呃!sorry、sorry!」
醫生哼了哼當作回應,就在這時,那些女僕們也回來了,把那些重新煮沸消毒過的器具交給護士之後,又退回一旁靜待其他吩咐。而護士似乎也真的開始專心在她的工作上,不再出什麼岔子了。
然而不久,當醫生正要掀開……
「咦?啊!等等、等等!」護士小姐突然月兌口叫了出來,甚至還猛一下扯住醫生的袖子。
醫生立刻不悅地蹙起眉來。「干什麼?」
堡士小姐不安地瞟了一下一旁的女僕,而後神經兮兮地把醫生拉開一邊去咬耳朵。
「那個你——你真的要……呃……要替她接生嗎?」
「不是我,難道是你?」
堡士立時驚喘一聲。「開……開玩笑,我又不會!」
醫生終于開始出現不耐煩的神情了。「既然你不會,那麼,當然就只好由我來接生了,這樣你還有什麼意見?」
堡士愣了一下!隨即漲紅了臉,更壓低聲音說︰「可……可是她又不是你老婆!你……你怎麼可以又……又看又……又模她……呃!呃……她那邊呢?她……她是個大肚婆耶!你這麼欲求不滿嗎?」
這是什麼歪理?為什麼男人替女人接生就是欲求不滿?
她到底在想什麼呀?無論她是要搞鬼或搗蛋,抑或是真的不懂,也得先看看場跋、瞧瞧時機對不對再來搞笑吧?
「那麼——」醫生的唇角突然勾起一彎嘲諷的角度。「你是建議要由她丈夫來幫她接生羅?」
堡士呆了呆,月兌口道︰「當然不是!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是,丈夫和大夫根本就搭不上邊,怎麼可能知道該怎麼幫她接生嘛?」
醫生點點頭,似乎終于了解她的意思了。「我明白了,你是要她自己生?」
堡士立刻「理直氣壯」地白了他一眼。「你又在胡說了,她已經痛得連她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都已經搞不太清楚了,怎麼可能幫自己接生嘛!」
「哦!那……」醫生更夸張的猛點頭。「我想,我現在真的了解你的意思了。」
「嗄?」
「你是要她現在先暫停,等你找到適和替她接生的產婆之後,再請她繼續進行下一步,對吧?」
「呃?」護士傻住了,這時她才發現醫生的嘲諷神情。「你……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是……」
「我才想問你到底在想什麼呢?」醫生驀地低吼。「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產婦都已經快生了,而這兒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替她接生,你卻在這兒嘰嘰歪歪的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可以的,你忘了我們的任務嗎?你想讓她們母子倆一起完蛋嗎?」
堡士輕啊一聲,而後無助地看看床上的產婦,再瞄瞄那兩個滿臉狐疑的女僕,「可是……可是……」卻還是緊揪著醫生的衣袖意圖絕地反攻。「她——她不是你老婆啊!」
醫生倏地掀高了雙眉,並用一種很怪異的表情瞪著她,死死的瞪著她,瞪得護士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說擰了什麼?譬如,她是不是建議他唱支搖籃曲哄騙女圭女圭自己爬出來算了?或者,她不會是叫他乾脆剖開床上那個大肚婆的肚子來煉取紫河車!省得還要接生太麻煩了吧?
懊吧!無論她剛剛說了些什麼,對方的表情很明顯的正在警告她,她絕對是犯了罪大惡極的口業!最好是趕緊自動畫押認罪,免得大刑伺候,皮肉受苦!于是——
「好嘛、好嘛!」護士終于不情不願地放開了醫生的衣袖。「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愛怎麼模就怎麼模,反正你才是老大,我反對也沒用,對吧?欲求不滿的大!」
最後八個字她是嘀咕在嘴里的,可是這樣居然也能被醫生听到,只見他不但神情倏地變得很僵硬,而且!那雙宛如太陽般金光燦爛的瞳孔竟在剎那間驀地放大至幾乎佔據了整顆眼珠子!並迸放出一粒粒太陽黑子。
當然,這些都只有護士才看得見,一旁的女僕只能看到臉色難看的醫生用一雙看似死魚眼的瞳眸瞪住堡士而已。
「沒有錯,我就是老大,所以……」醫生咬牙切齒地低語。「你一切都不可以違逆我,最好還是乖乖听話吧你!」
哇、哇!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耶!
堡士吃驚地張大嘴,呆呆地看著醫生硬聲說完後!就縮回瞳孔,同時轉回去狠狠地一把掀開產婦的裙子開始設法滿足他的欲……呃!不是、不是!應該是開始進行他的工作才對。
實在沒想到一向冷靜、冷淡、冷漠,甚至有點冷酷的人居然也會發飆叫他不是說他全身上下有百分之九十三的理智細胞嗎?現在全跑到哪里去了?假日公休嗎?
之後,護士始終用不可思議的眼光偷齦著醫生,一邊乖乖听著「老大」的吩咐做協助的工作。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了,產婦很盡職的齜牙咧嘴哼哼唉唉,並遵照醫生的命令用刀「嗯便便」,「嗯」到滿頭大汗,差點沒氣;而醫生也很盡職的柔聲指導產婦深呼吸、用力……放輕松!深呼吸、用力……放輕松……再深呼吸、再用力……再放輕松…!
真想叫他閉嘴!
當然,護士更是盡職的……掉了下巴?!
「天……天哪!」護士驚恐地指著血淋淋的「罪惡之地」。「太……太恐怖了,生……生孩子都……都得這樣嗎?哇呀——你……你拿剪刀干什麼?」
這個女人!胎兒都快蹦出來了,她還要他開臨時班傳授接生課程嗎?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醫生不耐煩地說。「明知道這胎兒太大,如果我不事先剪開口,待會兒嬰兒出來的時候,就會被撕裂得一塌糊涂了,不是嗎?你的護理常識呢?希恩沒有傳輸給你嗎?」
「有啊!可是……」就像即使學了一身好武功,可真的端上台面與人對打時,也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使用得多流利吧?甚至可能一開始就傻了眼,結果連一招都使不出來也說不定吧?
所以,護士依舊不敢置信地瞪著醫生。「我還是覺得你好殘忍喔!她生孩子已經夠痛的了,你居然還要傷害她!」
「她不會有感覺的!」醫生忿忿道。
「怎麼可能?」護士不服氣的反駁。「她又不是死人!」
醫生咬著牙。「因為子宮收縮的痛比剪開口的痛更厲害!」
「你又沒生過小阿,你怎麼會知道?」
堡士還是不認輸,但醫生已經懶得再理會她,因為那顆血淋淋的小腦袋瓜子已經開始冒出來了。
「用力推!」醫生沉聲命令。
「天哪,天哪!」護士配合著低呼。
「好!休息一下。」
「老……老天,這樣卡在那里……也能休息?」
「來,繼續,最後一次,我們一口氣就把它完成!」
「你們?明明只有她在用力的嘛!」
「你閉嘴!」
其實也不必醫生再多說什麼,護士就自動噤聲了。她張口結舌地盯著一個血淋淋的娃兒咻的一下滑落到醫生等待的手中,幾秒鐘過後,嘹亮的嬰兒啼哭聲便成了這楝大宅里最美妙的噪音了。
美國第三十二任總統法蘭克林-德蘭諾-羅斯福終于得以順利的誕生了!
「現在我們要到哪里去?」
下了舞台後的水伶,在整裝時順口這麼問亞克,很正常的問題,但是一逕陰沉著臉色的亞克根本就懶得理會她,逕自打開通訊器。
「任務over!」
「嘿嘿!如何,還算順利吧!你們兩個搭檔?」
「順利?」亞克瞥一眼一臉無辜的水伶。「才怪!」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關心的詞語,卻是挪榆的聲調。
「別問!」
銀盒子里立刻傳出一陣笑聲。「好、好,我不問。那現在呢?你們要到哪兒去休息?」
「休息?」亞克板著臉。「不,我必須好好訓練她一下,免得下次的任務就真的給我砸鍋了!」
「哇——這麼糟糕啊?」
「不只!」
又是另一陣笑聲毫不客氣的傳來。「ok,ok!隨便你們,反正到下次任務之前,時間都是屬于你們的,你們愛怎麼搞都請隨意!」
亞克哼了哼,就把通訊器關掉了,而後瞪著水伶,他無語,她也無聲,水伶有點心虛地晃著腦袋那邊瞧瞧、這邊看看,可就是不看他,但依然感覺得到他尖銳的視線刺在她的臉上。片刻後!她終于忍不住了。
「好嘛、好嘛!我承認這次的表現不是很好,可是人家是第一次咩!總該有點優待吧?何況,任務還不是順利完成了,不是嗎?」
「那是因為這次的任務主角不是你!」亞克立刻駁回去。「如果這次的醫生讓你來擔任,恐怕到現在你還在那里探頭看風景,根本忘了你是到那邊去干什麼的了。」
水伶正想反駁,亞克馬上又接著說︰「就算你記得好了,搞不好你到現在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掀開她的裙子,或者一看到女圭女圭的頭就嚇得立刻忙著把它塞回去了也說不定。」
「哪……哪有那麼夸張啦!」水伶大聲抗議。「只是……只是,無論你們傳輸再多的東西到我腦子里,讓我知道再多的事,也比不上親眼所見來得真實呀!」
「人家早就說過了嘛!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我現在想著,我應該可以接受你們讓我知道的任何事,可一日面臨真實狀況時,在那一剎那間所受到的沖擊!一樣可能會讓我在短時間內有那種不可思議,甚至無法接受的感覺呀!」她聳聳肩。「不過,一日滿足我的好奇心之後,我還不是照單全收,接受這一切的事實了。」
亞克凝視她片刻。
「你不夠冷靜,也不夠沉穩!這是你的本性,大概一時之間是很難糾正過來了,所以,我想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水伶好奇地睜大眸子。「什麼辦法?」
亞克拉過她的左手來,打開銀盒子的蓋子開始在上面設定時間。
「先滿足你的好奇心。」
「嗄?」
「以後,在每次任務結束後及下次任務之前,我會帶你到其他時空習慣一下,盡快讓你適應在各個時空中移轉的感覺,也稍微了解一下各個時空中大概會有什麼樣的不同,免得你每次出任務時都得先來一場驚魂記,那我可受不了。」
「真的?真的?」水伶一听,就忍不住興奮地直跳腳。「那我們要先到哪里?」
亞克那金黃色的瞳孔驀地睜大,又倏地縮小,突然現出一抹詭譎的神情。
「侏羅紀。」
水伶愣了愣。「哈?」
「嘿嘿!先帶你去看看恐龍羅!」
「恐龍?」水伶一臉茫然,「那是什麼——」她突然頓住,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驀地瞠大了眼。「咦?咦?壽等、等等,你……你說的不會是……是那個…那個……」咽了一口唾沫,她滿臉驚恐地說不下去了。
「嘿嘿!沒錯,就是那個!」
卑落,兩人便已消失在寒風中的海德公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