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子時,世宗皇帝駕崩于圓明園。
由于雍正駕崩得極為突然,因而出現許多傳言,有人說他是遭盧姓婦人刺殺斃命,也有人說他是服食丹藥中毒而亡,還有人說他是被宮女與太監以繩索縊死,更有人說他是被呂四娘砍去了腦袋,眾說紛紜,不一而致。
但不管事實如何,雍正總是死了,依照雍正的遺詔,寶親王弘歷繼位為乾隆筆帝,于是,又是另一個嶄新的政局開始了。
「老爺子!」
一見到允祿,滿兒匆忙迎上前。
「如何?呂四娘把二姊交給爹了嗎?」
允祿默然頷首,繼續大步往前走向後殿,滿兒半跑步跟在他身邊。
「那,爹有說什麼嗎?」
「兩個字。」
「什麼?」
「作孽。」
「嗄?」
「-二姊懷孕了。」
「耶?!」滿兒吃驚得差點摔一跤,停步,又驀然沖向前抓住允祿。「但二姊她……她……」
允祿俯下眼來深沉地凝注她。「是四哥的孩子。」
下巴頓時月兌臼,滿兒驚駭得闔下上嘴,半晌就那樣呆望著允祿,蒼蠅蚊子跑進去好幾只,逛一圈後又飛走。
看她好像暫時動不了了,允祿索性把她抓起來扔上肩,繼續步向後殿。
「-爹說會封住-二姊的功力,讓她無法再隨意離開大理……」
下巴還是闔不上,某人滿嘴口水淌了允祿一背。
「孩子是無辜的,他會妥善照顧……」
泛濫的口水沿著長袍繼續涎到地上。
「有空希望-去探望他,或者他會再來看-……」
發亮的銀絲拖上後殿的台階。
「他想再看看弘普他們幾個,特別是雙兒,他尚未有機會見她……」
某人被放到書房里的錦榻上,下巴依然關不起來。
「所以他一定會再來看。」語畢,允祿順手替她闔上下巴,再轉到書案後坐下,打開一份待處理的書件,兀自辦起公來。
餅了幾乎有一刻鐘之久,滿兒終于回過神來,又怔愣地呆了片刻,然後搔搔腦袋,像是不知所措,又像是無可奈何。
「二姊真的好可憐呢,老爺子。」
允祿沒理會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夠成全她,可是……可是……」
允祿依然不理會她,她歪著腦袋若有所思地注視他好半晌,忽爾起身,悄然來至他身旁,一歪硬擠上他大腿,仰起丹鳳眼兒繼續盯著他看,他一手執筆,一手環住她,深沉的大眼楮也俯視著她。
「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
「想什麼?」
「想……」她驀而粲然一笑,頑皮地眨了一下眼。「那年在湖海塘畔,我一心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悲慘、最可憐的人,一意只想加入雙刀堂以博得……博得……任何人都好,只要有一個人願意接納我就行了,然後,我踫上了你,壓根兒沒想到你就是那個人,那個願意無條件接納我、愛我、寵我、保護我的人……」
默默地,允祿放下筆,將她的臻首壓上他胸膛貼住,她輕輕嘆息,滿足地偎在他懷里。
「現在,我可以確定自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女人了!」
允祿依然無言,專注地凝視她好一會兒後,慢條斯理地抬起滿兒的下巴,對準她的紅唇深深印了下去。
于是,悄悄地,兩顆心貼合了,空氣中彌漫著溫馨的芳香,無盡的情與愛融合著,從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到今日,直至生命終結的那一-那,這份深情與依戀將是永恆的。
不用發誓,她知道自己這輩子跟定他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