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竹承明正在用早膳,滿兒便找上門去了。
「爹,咱們釣魚去吧!」
釣魚?
一大清早去釣魚?
竹承明听得直發愣,一個不留神,人已經被拖出門,筷子還拿在手上,等回過神來時,業已同其他人一樣席地坐在某處樹蔭掩隱,清風徐徐的小潭邊,人手一根釣竿,一雙筷子,一臉茫然。
「滿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滿兒橫他一眼。「怎麼?爹,才半個月不見,你就忘了我是誰了嗎?告訴你,今天可是我的生辰,讓你們陪陪我會很過分嗎?」
竹承明一怔。「原來今天是-的……」
「對對對,」滿兒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所以我才來找你們,想說禮物就不必了,陪陪我就行,沒想到你們都這麼不情願。」其實她真正想要的是允祿的陪伴,卻得來看住他們,想到就一肚子不甘心。
「不不不,當然不是!」竹承明慌忙否認。「我只是很意外而已。」
「我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滿兒低低咕噥。「從來沒期待你們會記得我的生辰。」這種事也只有允祿會記得,倘若不是他先把禮物送給了她,她還真是不情願出門呢!
「不,滿兒,我……」竹承明有點不知所措。「我真是一時忘了……」
「是啊,就跟去年一樣嘛!」
竹承明窒了一下。「滿……滿兒,這樣吧,今兒我們進城里去……」
去干嘛?
自投羅網?
「那就不必了!」滿兒忙道。「我只要你們陪我釣魚閑聊就夠了,瞧,這兒多麼清幽靜謐,不像城里那樣走到哪里都是滿滿的人,又是風沙滿天飛,在這度過一天不挺好?」
「好好好,當然好!」竹承明不敢再多說,免得又踩到火藥庫爆得他滿頭黑。「不過,我那外孫呢?怎地沒一塊兒來?」
滿兒聳聳肩。「夫子抱怨他上課時老愛作怪,被他爹罰禁足。」
竹承明不禁莞爾。「孩子都是這樣。」
「才怪,我家的小表特別可惡,是爹不知道,他們啊……」
于是,在小潭傍,靜幽的氣氳中,滿兒開始滔滔不絕地向竹承明五人抱怨小表們有多頑皮,多可惡,多該死,竹承明听得呵呵笑個不停,竹月蓮羨慕已極,竹月嬌喃喃嘟囔說居然有人比她更會搞怪……
直至近午,竹月蓮、竹月嬌到樹林里去采摘野果,陸家兄弟在潭邊剖魚,竹承明負責燃火堆準備烤魚,滿兒要去找合適的樹枝來搭烤魚架。
找著找著,蹲下去撿起一根粗樹枝的滿兒才剛直起身來,冷不防面前陡然落下一人,她吃驚地退後兩步,定楮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雲舅舅!」
柳兆雲兩眼陰狠地咬定她,「總算讓我逮到-落單的機會了,柳滿兒,認命吧!」話落,揮掌擊出。
滿兒駭然失聲尖叫,雙腳反射性地拚命往後退,誰知道才退一步,腳下便勾到一根樹藤而仰天倒下,卻恰恰懊躲過柳兆雲那一掌,那股雄猛的勁氣呼一下從她胸前掠過,刮得她臉皮一陣刺痛。
自然,早已經下定狠心的柳兆雲不會因為滿兒幸運逃過一劫就放過她,第一掌才失手,第二掌又已揮出。
他不相信這一回她也會那麼幸運!
的確是,不過他忽略了自己的處境也不是很完美,猝聞驚叫聲而飛身趕來的竹承明乍見滿兒倒地,不由勃然大怒,不等柳兆雲擊出第二掌,便雙拳飛揚掄起兩道狂猛的罡氣撲過來。
而隨後趕至的陸家兄弟正好攔住緊跟在柳兆雲後面支援的同伴。
倉促間,柳兆雲只得先求自保,但仍然不甘心地先踢出一腳再回身,只听得又一聲尖叫,還半躺在地上的滿兒被他那一腳踢飛出去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