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逼我,
使出不法的手段,
絞盡腦汁,
為愛赴湯蹈火,
受盡折磨,
也在所不惜。
農歷年過後的幾張大筆金額的合約,再一次證實了雷斯特高超的企業管理能力,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他就把這家爛到沒人要的公司提升為一家穩定成長的企業機構。
如今,只要再拿到兩張長期合約——長江實業和流遠建設的三年長約,雷斯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事實上,長江實業已經進行到擬定合約條文的階段了,但是,流遠建設卻是大麻煩,因為他們的總經理,也就是董事長的獨子,是個很龜毛的男人,他很精明能干,但真的很龜毛,也很臭屁,呃……搞不好這就是他能成功的原因呢!
「向小姐,」盯著窗外晴空許久的雷斯特突然出聲了。「今天晚上的宴會你陪我出席吧!」
「咦?宴會?」芊芊很驚訝,因為雷斯特自上任以來,從未出席過任何交際應酬,他認為那是浪費時間的活動。
「你可以提早兩個鐘頭回去換衣服,」雷斯特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最好打扮得高雅一點,如果我得到的情報沒錯的話,今天晚上,我們要與之周旋的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芊芊想了想。「你是在說流遠建設的總經理海重文嗎?」
「沒錯,」雷斯特將高背椅緩緩地轉回來面對著芊芊。「听說他年輕我兩歲,卻已經有能力獨自支撐整間公司的經營,相當有經營手腕,而且很有女人緣,唯一的毛病是因為事業的成功,所以顯得很傲慢自大、獨斷獨行……」
芊芊聞言,不覺噗哧一笑,令雷斯特皺起眉頭。
「你笑什麼?」
「你剛剛是在說你自己吧?」
雷斯特哼了哼。
「不對,不是在說你自己,」芊芊實在忍不住要火上加油一下。「如果是在說你自己的話,應該是非常傲慢自大、獨斷獨行,還有狂妄霸道、陰險狡詐、冷酷無情、野蠻跋扈……」
「你有完沒完啊?」雷斯特怒叱。
「完了、完了!」芊芊幸災樂禍地嘿嘿笑著。「不過,總經理啊!听起來,你們兩個好像很有得拚喔!人家說,王見王,死棋!這樣你怎麼拿得到他的合約呢?難不成你要低頭了?」
雷斯特橫睨她一眼。「你認為可能嗎?」
「這個嘛……」芊芊真的很認真的給他想了一下。「嗯……應該是不太可能啦!要你低頭,不如叫你去死還快一點。不過,那個也很難講喔!般不好你和他談呀談的,腦筋忽然間不小心給他小小的爬帶一下,然後你就莫名其妙的低頭了也說不定。」
「少白痴了,這種事能爬帶嗎?」雷斯特輕蔑地冷哼。「我要是低頭的話,就更簽不到他的合約了。」
「為什麼?」
雷斯特沉默了一下。「因為他和我一樣,不會把約簽給那種隨隨便便就低頭的肉腳。」他不太情願地這麼回答。
芊芊立刻勝利的哈了一聲。「我就說吧、我就說吧!我就說你們很像吧!」
雷斯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
芊芊不解地低頭看看自己,再模模頭發。「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雷斯特輕輕蹙眉。「也許……今天晚上你不要去比較好。」
芊芊愣了愣。「為什麼?」
雷斯特靜默了,片刻後,他才突然起身來到她的辦公桌旁,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唇上輕輕刷過。
「听說他很有女人緣,但是眼界非常高,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動心。你說他跟我很像,那麼,也許他看女人的眼光也跟我一樣,而我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要和別人分享我的情婦,Understand?」
一听,芊芊的臉色立刻非常難看的沉了下去。
不說不氣,一說她就想冒火,這個男人真是宇宙超級霹靂無敵卑鄙!
這幾個月來,他使盡所有最骯髒卑鄙的手段來逼迫她,她則用盡所有的智慧精力和女性的氣魄去對抗他,結果,卻總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害她只好回家去欺負老公出氣,到頭來,最倒楣的竟然是她的親親老公,但越是這樣,她越不想認輸!
至少要有一次吧?
至少要有一次讓他跪在她面前俯首稱臣吧?
「不讓我去嗎?」那她就偏要去!「那你要帶誰去?江美琪嗎?」
她的口氣很平和,甚至有點滿不在乎的味道,但是,雷斯特卻慢慢地眯起雙眼,攫住她下巴的手也跟著僵硬起來。
「她是公關經理,陪我去參加交際應酬是她的職責。」
「說的也是,」芊芊滿嘴的贊同。「那就叫她陪你去吧!」
探索的眼神盯在她臉上片刻,雷斯特低著嗓音警告道︰「你不會想害公司的哪位男性員工被炒魷魚吧?」
芊芊倏地甜甜一笑。「那當然,人家又不是你,哪會那麼自私!」
雷斯特又凝住她好一會兒,這才放開手。「很好,那你就幫我通知江經理一下,宴會六點半開始,她可以早點回去準備,六點我會開車去接她。」
「那你呢?你不需要回去換衣服嗎?」
「四點我會先回去洗澡換衣服。」雷斯特慢慢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至于你呢!憊有很多工作要處理,所以,還是得按時待下班喔!」
「那當然,」芊芊依舊笑咪咪的。「準五點半下班,對吧?」
「對。」他總覺得芊芊的笑容很詭異,但他實在又想不出她能搞什麼鬼,五點半才趕回家去化妝、換衣服,應該是來不及的,不是嗎?
「你今天就早點回家去等你老公吧!」
☆☆☆☆☆
又不是白痴,誰要趕回家去化妝、換衣服啊!除了晚禮服之外,套房里什麼都有,不是嗎?
所以,雷斯特一離開辦公室,芊芊轉個身就跑進套房里沖浴、挽發、化妝,然後打電話叫服飾公司把她訂作的晚禮服送到公司來,鞋子可以下班後再去買,這樣應該就來得及赴宴了。
其實,當她一收到邀請函時,她就在猜測,雷斯特會不會為了海重文而決定參加這個宴會?為了以防萬一,她才特地去訂作了晚禮服,卻沒想到,雷斯特雖然真的決定參加宴會了,結果竟不是帶她去。
不過,沒關系,多得是人想帶她去,譬如長江實業的公關經理李崇景,只要一通電話,他就會立刻踢開副經理飛車趕來接駕了。
男人就是這樣,只要對方夠漂亮、夠迷人,管她是不是已婚,先上了再說。釣得上,證明他有本事、有魅力;追不上,理所當然,沒什麼好懊惱的,留下-個美好回憶也不錯。
于是,六點二十分,芊芊挽著李崇景的手臂進入宴客主廳,頓時引來眾人的側目,因為經過刻意打扮後的芊芊顯得既美麗又迷人,那精致縴巧的五官,宛如陶瓷般的白皙肌膚,那高高挽起的如雲黑發,不經意掉落的發絲蕩漾在曲線完美的頸項上,修長動人的嬌軀裹著性感的黑絲絨晚禮服,既有清純無邪的氣質,又有成視詔人的風韻。
她美得教人嘆息!
隨著得意又驕傲的李崇景,芊芊一一向先到的賓客們打招呼。這是一家私人俱樂部的宴會大廳,四周尚隔有數間休息室,此刻幾乎全都聚滿了人,不過,芊芊還是一眼就找到了海重文,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他。
老實說,他真的和雷斯特相當有得拚呢!同樣英俊出眾、同樣頎長優雅、同樣氣勢懾人、同樣自負傲慢,這兩個人……真的超像的呢!
彬許芊芊不是這場宴會中最美的女人,但她肯定是最吸引人的女人,所以,她剛一出現,海重文就盯上她了。
他是被她那股特殊魅力所吸引的。
既溫柔又倔強強悍,既清純又成熟嫵媚,因為矛盾,所以特殊,因為特殊,所以吸引人。
他從來沒有為任何女人動過心,但此刻,當他往那個女人靠近時,他竟然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這真是令他感到既訝異、又新奇。雖然她手上戴著結婚戒指,但他不在乎,她身邊那個男人根本配不上她。
只有他才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但是,當他看到她也注意到他、當他恍悟她在對他微笑、當他似乎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味、當他幾乎一伸手就可以踫到她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驀然強硬地插進兩人之間。
他險些當場發飆!
「你怎麼來了?」
他听到擋在他前面的男人這麼問,而且口氣相當不客氣,甚至還蘊含著隱忍不發的怒意。
「李經理需要一個伴,所以我就陪他來-!」
原來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她丈夫!
「是嗎?」背對著他的男人冷冷一哼,繼而朝伴隨在他身邊的女人命令道︰「江經理,請你和李經理溝通一下,簽完約之後,雙方要如何為彼此今後三年的合作慶祝一下。等談妥後,就由你陪李經理繼續參加這個晚宴,明白嗎?」
「明白了,總經理。」老板的話不能不听,所以,即使再不甘願,江美琪也只能嘆息著和李崇景到一旁去「談公事」了。
于是,海重文眼看著那個口氣傲慢的男人側過身子伴在美麗女人的身邊,並強行將她往角落邊帶去,而他環繞在她腰際的手臂更是強而有力的宣示著他的獨佔欲。
難道這個傲慢的男人才是她的丈夫?
「總經理,這樣不對吧?我是李經理的伴,而江經理才是你的伴吧?」
「既然你也來了,而且,你又是我的秘書兼情婦,那麼,就應該由你來陪伴我參加這個宴會才對,至于那兩個公關經理,就讓他們兩個同行湊在一塊兒去談談公關問題吧!」
What?他的情婦?!
不可能!
雖然他們是用耳語交談,但別有居心地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海重文也勉強听清楚了他們的談話,但這一听,就完全把他給听傻了。
那麼特殊有味道的女人怎麼可能是情婦?
而且還是紅杏出牆!
不,一定有哪里搞錯了,或者是……她有無法言喻的苦衷?
說不定……說不定她是被迫嫁給她老公的,也說不定她老公早就葛屁了,而她僅是舍不得拿掉結婚戒指罷了;更說不定她根本沒結婚,那枚結婚戒指只是用來擋住一些無聊追求者的手段而已。
也或許此刻的她正陷入某種卑鄙無恥的陷阱中,逼得她不得不做出違背自己心意的事,而事實上,她正等人去拯救她呢!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沒錯!
可憐第一次墜入情網的男人幻想力太豐富了,兀自「陶醉」在自己的「幻想」當中,沒有意識到自已已經跟對方跟得太緊,險些貼到對方的背上去,所以,當對方一到角落里轉過身來時,他差點給他撞了上去。
「對不起,請問有事嗎?」雷斯特一手護著芊芊,一手擋住埃重文。
「呃……」海重文慌亂了兩秒,旋即定過神來。「我……我是海重文,請問兩位是?」
不管雷斯特心里是怎麼想的,但他表面上卻是古井不生波、處變不驚,完全沒有任何異樣神情。
「雷斯特-卡德萊,這位是我的秘書向芊芊小姐。」
埃重文的兩顆眼楮驀然睜大。「美國藍道集團台北分公司總經理?」
雷斯特傲然頷首。「流遠建設總經理?」
埃重文深深地注視雷斯特一下,而後伸出手來。「看樣子,我們彼此都對對方不陌生吧?」
雷斯特也伸出手來。「好像是。」
兩只同樣自信有力的手交握了一下,隨即放開,海重文立刻轉頭朝芊芊送去一個迷人的笑容。
「向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待會兒是不是有榮幸和你跳支舞呢?」
芊芊馬上回以更動人的微笑,誰知道,她才剛張嘴要回答,雷斯特便搶前一步先開了口。
「很抱歉,今天向小姐的腳有點痛,恐怕不太方便跳舞。」
「這樣啊……」海重文似乎很失望。「真遺憾,向小姐,那你最好坐下來休息吧?」
「是啊!」芊芊似笑非笑地瞅著雷斯特。「老板說我腳痛,那我只好坐下來休息-,不過呢!坐下來也有很多有趣的事可做喔,譬如聊聊天什麼的,你說是吧?海總。」
埃重文雙眼一亮。「當然、當然,我……」
「不必麻煩海總了,向小姐愛怎麼聊,我都會陪她,至于海總嘛……」雷斯特冷冷地望著海重文的背後。「他當然不能丟下自己的女伴不管,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不是嗎?」
埃重文剛一皺眉,手臂便被一雙惹人厭的蛇樣物給糾纏住了。
「重文,原來你在這兒呀!我找了你老半天呢!」
埃重文實在很想當場掐死這個惡心的女人,但是,為了不想讓芊芊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他只好暫時打消這個主意。
必去再掐死她吧!
懊笑地看著海重文不甘不願地被那個蛇樣的女人又拉又扯地拖走,芊芊不禁喃喃道︰「真同情他,被那種女人纏上可不大好玩呢!」
雷斯特沒有出聲,只是面無表情地斜睨著她。
芊芊則聳聳肩,若無其事地仰首望著天花板上那盞絢麗的藝術燈。
「啊!今天的月亮真美,星星也很耀眼呢!」
雷斯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喔!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不要惹出什麼麻煩來,否則我可能會被迫得先行帶你離開,那麼,我今天來的目的便等于全被你給破壞了!」
芊芊皺皺鼻子。「喂、喂!自己不行,也不要怪到別人頭上來喔!」
雷斯特的瞼色驀地沉下。「反正你給我乖一點就是了,听到了沒有?」
一听到那熟悉的僵硬腔調,芊芊便知道雷斯特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正極力壓抑著怒氣。她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同時乖乖地微俯腦袋以示臣服。
「是,老大。」
她並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任何時候,她都可以擺開陣勢來和他對戰一場,可是在這種有關正經事的時刻,她還是會以公事為優先。哪像那個某某人,老是假公濟私,一點原則都沒有!
雷斯特這才滿意地緩下臉色。「好,那麼現在我們就去找江經理他們吧!既然來了,就要好好把握機會,看能不能和所有相關人物打個招呼,之後再來討論該如何擺平海重文那個自大狂。」
自大狂?
他自己也是吧?
「是,大王!」
雷斯特皺眉。
「不要鬧了!」
「是,陛下!」
雷斯特抿了抿唇,而後不再理會她揶揄的眼光,摟著她就走。
「老總……」
「什麼?」
「那個海總一直盯著我看耶!」
正忙著游目尋找屬下公關經理的雷斯特下顎倏地一緊。
「你怎麼知道?你也在盯著他看嗎?」
「廢話,我們今天不就是為了他才來的嗎?」
「是我,不是我們,所以,你要吃就吃,招呼隨便打打就行了,至于那個人根本不必去理會,懂嗎?」雷斯特冷聲道。
「懂了、懂了。」芊芊微笑著收回視線。「反正我已經確定那個海總明天一定會來公司找我,這樣就可以了。」
雷斯特的腳步遽然停住,壓抑的目光掃出去又掃回來。
「你想現在就回去嗎?」
芊芊立刻舉雙手投降。
「不要啦,人家什麼都還沒吃到,肚子餓死了啦!」
「那你……」
「好嘛、好嘛!我坐下來吃東西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雷斯特咕噥著,拐個方向往自助餐台那邊走去。「先去端食物吧!」
「……咦?他還在看我耶!」
雷斯特陡然一個大回轉,抓著芊芊就往出口大步走去。
「喂、喂!不是要去拿食物嗎?」
「……」
「怎……怎麼這樣?人家真的餓了耶!」
「……」
「好啦、好啦!人家一個字都不會再說了啦!」
「……」
「那你到底要人家怎麼樣嘛?」
「……」
「雷斯特!」
「……」
「雷斯……」
Bye-bye,芊芊!
☆☆☆☆☆
芊芊猜錯了!
埃重文翌日並沒有去找她,因為海重文知道有雷斯特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護航,就算他去找上一百萬次也不會有任何進展的,所以……
芊芊一手忙著記下行事重點,一手抓起電話。
「藍道公司,您好。」
「請問是向芊芊小姐嗎?」
流利書寫的手驀地停頓住。
「我是,請問哪位?」
「海重文。」
「咦?」芊芊反射性地往埋頭批公文的雷斯特那邊看過去。「是海總啊!您要找我們總經理嗎?」
雷斯特猛然抬頭瞪過來,芊芊聳聳肩收回視線。
「不,我是找你的,向小姐。」
「找我?」芊芊拿筆搔了搔發際。「請問有什麼事嗎?」
雷斯特立刻起身快步逼近。
「我想請問向小姐中午有空嗎?我能不能請你去吃頓午餐?」
「午餐啊……」芊芊看著雷斯特一歪就坐上了她的辦公桌,嚴厲的雙目狠狠的盯住她。「為什麼?」
「坦白說,向小姐,我是想跟你進一步多認識一點。」
「這樣啊……」芊芊拉下視線,注視著手上的結婚戒指。「可是這樣恐怕不太好吧?也許你不知道,我已經結過婚了喔!」
「我知道,不過,法律並沒有規定結過婚之後就不能交朋友吧?」
「嗯!說得也是。」
卑剛落,她的下巴立刻被雷斯特攫住,並粗魯地抬起來對上他如鷹般尖銳的雙眼。
「但是,我可能走不開喔!」
對方沉默了幾秒。
「是因為你們總經理嗎?」
芊芊對著雷斯特很用力的眨了好幾下眼楮,看起來實在很滑稽。
「對。」
這次對方沉默得更久。
「你是他的女人嗎?」這叫單刀直入,速戰速決!
芊芊頓時愣住了。
我咧~~他剛剛說什麼?
「很抱歉,我听到他說的話了,你是……他的情婦,對吧?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白話一點就是被逼的。
「困難?」
芊芊的臉形突然變得很奇怪,那種想笑又不能笑的感覺很不客氣的扭曲了她的五官,雷斯特不由得困惑地放下手,詢問地注視著她。
「那個……呃!應該算……咳咳……有吧!」就是她老是沒辦法讓她面前的這個家伙向她低頭。
「我能幫得上忙嗎?」海重文小心翼翼地問。
「幫忙?」芊芊有趣地眨了眨眼,旋即雙眉一挑。「唔……說不定可以喔!」
狡詐的微笑悄然爬上她的臉,雷斯特則瞼色一沉,立刻警告性地瞪了瞪眼,芊芊不覺笑得更愉快了。
「向小姐請盡避開口,無論是什麼樣的困難,我一定會幫到底!」
芊芊淡然一哂。「無條件嗎?」應該沒有這麼好康的事吧?
「當然,我只希望向小姐能明白我的誠意。」
芊芊輕蔑地撇了撇嘴。「什麼誠意?」
「希望能和向小姐做朋友的誠意。」
芊芊撇開眼,裝作沒看到雷斯特教她盡快結束的手勢。
「你是說,你對我絕對沒有除了朋友以外的企圖?」
「呃!當然。」至少現在沒有,也得先做得成朋友才能有進一步的企圖吧?「不過,如果你跟你先生那邊有什麼麻煩,我也願意幫你的忙。」
就知道是這樣!
「那個……以後再說吧!」這家伙果然沒安好心眼,講那麼多廢話,到頭來還不是居心不良。嘿嘿!這樣也好,這樣就算要他當休閑活動玩玩也不會有什麼良心不安了,反正是他自找的咩!
一想到這里,她不由得開心地笑了起來,同時用力拍開雷斯特正準備要按掉電話的手。
「好吧!那中午我會盡量抽空和你見個面,OK?」她趕緊垂下眼瞼,不打算讓那張可能非常恐怖的臉嚇到自己。「可以,我會在那兒等你……好,那就這樣-!掰掰。」
她放下電話,眼楮還是盯著桌上的行事歷,「我……呃……咳咳!已經約好了,所以……」說著,她的雙手突然變得非常忙碌。「我想,我最好趕緊把這些工作處理好。」
說完,她就縮著脖子等待火山爆發,卻沒想到等了老半天,脖子都等酸了,雷斯特依然毫無動靜,她又不敢偷看他到底是不是已經氣到臉發黑了,只能拚命吞口水。
般不好他已經腦血管爆裂中風了呢!
驟然間,雷斯特呼一下回轉身,掀起的一陣風差點把她吹出辦公室。他一背對她,她才敢偷偷瞄去一眼,看他活像僵尸似的回到座位坐下,狠狠地一把抓起文件來看。
恐怕那些文件都要重打了!
芊芊暗忖著咽了一口唾沫,而後再瞄一眼,然後吐吐舌頭,同時偷偷地在桌子底下比出一個小小的勝利手勢。
百嘿!小勝一局。
☆☆☆☆☆
當然,她不會認為雷斯特會這麼簡單就讓她得分,畢竟那個惡魔總經理不是麼好惹的。所以,自她陪同海重文進入飯店餐廳,在海重文特別預定的桌位坐定後,她的兩只眼楮就開始一左一右的探察起來。
他會來!
他一定會來,而且,他不會故意表現得好像巧遇似的,而是光明正大的插撥進來,不但讓他們沒戲好唱,還會順便秀一些尖酸刻薄的諷刺話,讓海重文尷尬到不行!
肯定是這樣沒錯……
哇你咧~~又猜錯了!
芊芊不敢相信地望著雷斯特親熱的摟著江美琪坐到側前方不遠的那一桌,甚至連往她這邊瞄一下都沒有,他只有一個小到唯有她這個有心人才會注意到的微小動作,讓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而且,他知道她正在用眼光凌遲殘殺他。
他有意無意地比回一個勝利手勢。
她要宰了他!
「你怎麼了?這個沙拉有那麼難吃嗎?」海重文關心地問。謹守用餐禮儀,正在專心吃龍蝦的他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特別的人出現,只是,當他偶然抬眼一看,居然瞧見她一副吃到屎的大便臉,不覺懊惱不已。
怎麼這麼衰?這還是他千挑萬選,好不容易才決定的餐廳呢!真的如此不合她的胃口嗎?
「不,很新鮮,很好吃……」芊芊猛然嘎吱一聲咬下新鮮的小逼瓜。「非常好吃!」她咬牙切齒地說。
他竟然敢親她?!
雖然只是臉頰,但是……
他竟然敢親她?!
奧吱、呱吱、嘎吱、呱吱……
埃重文不安地瞄瞄左右狐疑的視線。也許東西真的很好吃、也許蔬菜真的很新鮮,甚至那個千島沙拉醬也是一流的,但是……有需要吃得那麼大聲好表示她吃得有多愉快嗎?
奧吱、呱吱、嘎吱、呱吱……
他真是不想活了!
奧吱、呱吱、嘎吱、呱吱……
她要叫魔鬼終結者來把他終結掉!
奧吱、呱吱、嘎吱、呱吱……
她要把他從硬碟里直接刪除掉!
奧吱、呱吱、嘎吱、呱吱……
她要……
「呃……你不吃牛排嗎?今天的牛排看起來很不錯呢!」海重文指指她的主菜T骨牛排,非常「好心」的提醒她。
「好!」
可是,她一開始吃牛排後,海重文立刻後悔建議她吃牛排了。
她居然用手抓起來啃!
埃重文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心想,也許他以後最好不要再出現在這家餐廳比較好吧!
彬許這就是雷斯特和海重文在相似之中最大的不同點,一向自負傲慢的海重文從來不曾在人前做過任何失體面的事,所以,他無法忍受絲毫異樣的視線;而雷斯特雖然同樣自負傲慢,但若是為了心愛的妻子,他甚至可以自己踐踏自己的自尊。
所以,這餐飯吃下來的結果是賓主盡「慌」,餐後甜點冰品都還沒端上來,雙方就都急著走人了,特別是海重文,他羞愧到最後仍沒有發現令他陷入這種窘境的真正罪魁禍首。
不過話又說回來,結果還是要怪他自己吧?誰教他覬覦人家的情婦呢!
芊芊回到辦公置瘁,至少又過了二十分鐘,雷斯特才姍姍出現,而且還一副悠然愜意的神情,看得芊芊猛抓狂!
在經過她的辦公桌前時,他還特地停了一下。
「其實你並不需要那麼急著回來的,」他慢條斯理地告訴她。「而且,以後我也不會再刻意要求你勉強來陪我了,反正如果你沒空,還是有人很有空,也很樂意來陪我,不是嗎?」
瞪著那修長的背影,芊芊險些咬碎滿口牙,如果她有裝假牙,肯定會拿出來砸他!
姓雷的斯特,你死定了!
☆☆☆☆☆
卓之楓躲在浴室里已經將近一個鐘頭了。
雖然他洗澡只花了十五分鐘左右,但當他剛圍上浴巾,正想出去的時候,一听到門外乒乒乓乓一陣亂響,他當機立斷決定,現在絕對不是出現在老婆面前的好時機。
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最好再稍微等一下比較好,他很肯定地這麼認為,問題是……
要等到什麼時候呀?
乒乒乓乓的聲音一直不曾間斷過太久,甚至還不斷夾雜了一些★#%&*☆#&★%¥……唉!女人在發飆的時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依據往常的經驗來判斷的話,也許他今天晚上最好睡在浴室里比較安全吧?雖然睡在外面的床上會舒服一點,可那樣就好像睡在侏羅紀公園里一樣恐怖,那還不如睡在硬邦邦的浴白來得保險一些。
砰鏘!
「卓之楓,你給我出來!」
哦!上帝,連自願做烏龜都不行嗎?
「卓之楓,你聾了還是死了?」
嗚嗚……他到底做錯什麼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听她的話的嗎?
「姓卓的,如果你再不給我出來的話,你這輩子就不要出來了!」
對喔!也許這樣比較好喔!
「卓~~之~~楓~~」
完了!完了!在唱卡門的歌劇了!
案親大人、母親大人,請恕阿兒不孝,先走一步了!
禱告完畢,卓之楓再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抱著必死的決心猛然拉開浴室的門旋即又關上……
砰!
鏘!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岳母最喜歡的陶器。
「卓之楓,你是烏龜不成?干嘛又給我縮回去了?」
他是烏龜沒錯啊!怎麼她現在才知道嗎?
「卓之楓,信不信我拿斧頭來把門給劈了?!」
當然不信,家里又沒斧頭。
「嘿嘿!卓之楓,信不信我把你的電腦給砸了?」
啥米?
連考慮的時間都省略了,卓之楓立刻打開門沖了出去,還差點被門檻給絆了一跤。
「且慢,娘子,萬萬不可!」踉踉蹌蹌的還沒站穩,他就高舉雙手惶急地大叫。
芊芊同樣高舉雙手,不同的是,她的手上抓著一台超薄筆記型電腦,臉上則是一副「廠你死」的恐怖表情。
「啊!娘子,有話好說,等一下我們再來喊價,那個……麻煩你先放下來好不好?」
芊芊仰頭往上看了一下,隨即又落下臉來。
「啊!相公,這個東西是廢物,丟了也罷!」
「NO、NO、NO!娘子此言差矣!」卓之楓也很正經的猛搖頭。「那個東西比為夫的性命還重要,你盡可以把為夫的命給丟了,就是不能丟了那個東東啊!」
「好,那拿你的命來換。」
「OK!沒問題,」卓之楓很阿莎力地挺起胸脯往前站一步。「來吧!娘子,命一條在這里,不過……先欠著好嗎?等我活夠了再給你好嗎?」
芊芊不屑地哈了一聲。「哪有那麼好康的事!」
「可是……」卓之楓的兩只眼往上瞄去。「你的手不酸嗎?」
「廢話,當然酸得要死,所以我最好現在……」芊芊說著,擺出準備姿勢。「就把它給……」
「慢!」卓之楓驚叫著沖過來「救駕」,「不要哇~~老婆!」不過,他的動作卻不是搶救電腦的姿勢,而是曖昧地一把抱住芊芊的縴腰。「不要啦!老婆,所有重要的資料都在里頭,要是你砸了它,我連切月復自殺謝罪都不夠。」
芊芊哼了哼。「那關我屁事啊!」她慢慢放下手來,因為手真的酸了。
卓之楓忙空出一手去接過來,並順勢放到地上去。
「是、是,不關你的事,可是攸關你家小妹妹的終身大事啊!」
芊芊不禁噗哧失笑一聲,忙又吞回去並板起臉來。「你老是來這一套。」
「因為你最吃這一套嘛!」卓之楓涎著笑臉說。「老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哪!我就在這兒,要殺要剮、要炖要煮,要煎要炒都隨你了,不過,記得幫我留下骷髏一副作紀念,不要連骨頭也給我拿去熬湯了,這可是原版的,不是盜拷的喔!要是我再親手簽上大名,那可就更有價值-!」
看他一臉正經,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就算她再想發飆,所有的氣啊別的,也早就全躲起來偷笑了。
「你真的很不要臉,你知道嗎?」
「知道啊!你親手訓練出來的咩!」
「不要臉到幾近于無恥了。」
「嗯——」卓之楓又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是有這種趨勢沒錯。」
「這輩子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
「謝謝,」卓之楓很謙虛地說。「全靠老婆的提拔。」
芊芊突然爆笑出來。「真是被你打敗了!那個海重文要是有你一半不要臉,今天他就不會那麼尷尬難堪了。」
卓之楓倏地睜大了雙眼。「你說什麼?」
「呃?」芊芊愣了愣,隨即驚呼一聲。「啊?沒什麼、沒什麼,我沒有說什麼,如果你有听到什麼,全都是耳背听錯了,OK?」
卓之楓眨眨眼。「是嗎?」
芊芊重重地點頭。「沒錯!」
卓之楓聳聳肩,「听錯了就听錯了。」而後放開她在床上坐下。「對了,我剛回來的時候,恰懊接到爸爸的電話。」
芊芊忙跟著坐下。「爸爸有說什麼嗎?」
「也沒什麼,就是問我還要多久。」
「那你怎麼回答?」
「這個嘛……」卓之楓模著下巴沉吟道︰「很難講,這最後一道難關也是最麻煩的一道關卡,如果說只是業務上的問題,就比較簡單了,問題是,不但牽扯到私人問題,而且還有點復雜,這個就……」
「要不要我幫忙?」
芊芊好心地問,偶爾也想善盡一下妻子輔佐的職責,目的當然是要提醒老公他娶到一個多麼偉大的女人,應該時時刻刻感懷老天的恩德才對,誰知道卓之楓立刻不知好歹地拒絕了。
「拜托,千萬不要!」
「什麼嘛,人家好心要幫你的說。」芊芊一听,不由得不滿地噘起了嘴。「為什麼不要?」
卓之楓皺起眉心,隨即覷她一眼,而後把稍微移開了些。
「因為……」想想,這樣好像還不太保險,他索性起身站到浴室門邊去。「呃……那個因為你……咳咳!你只會越幫越忙而已。」話落,隨即一溜煙地竄進浴室里,「砰!」一聲關上門躲起來。
他在里頭趴在門上竊听著門外的動靜,可是居然什麼都沒有,沒有摔東西的砰砰鏘鏘聲音,也沒有芊芊破口大罵的聲音,在心里一陣忐忑不安中,他覺得實在有點詭異。
不會是氣暈了吧?
「卓之楓!」高分貝嗓門的尖叫聲突然從門縫里鑽了進來。「你給我出來,我要親手掐死你!卓之楓,你給我出來!」
丙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