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地域,綿延的山脈,豐腴的草原與清澈的溪流,川境的美景確實非筆墨所能形容,可是路程卻也該死的艱苦,今天過山,明日渡水;早上穿林,下午越谷,往往山頭白雪皚皚,山下綠草茵茵,爬座山也順便度過四季,這還不夠,一個不小心還會……
「翠袖,我們是不是又迷路了?」
「……好像是。」
大家不禁相對苦笑,匆地,玉弘明的目光移向另一側。
「那頭有個背柴的藏民,我去問問看。」
無人有異議,因為他的藏語最嫻熟。
于是,玉弘明策馬急行至背柴的藏民前停下。「請問,到桑堆要往哪方向?」
藏民倒也親切,一听他問便笑了。「迷路了?」
「是啊。」
「往那兒……」藏民伸直手指向遠處那座綿延的山,「越過那座山,再順著河上游走,有橋就過,過橋之後沿著路走半天左右有座村鎮,你們到那里再問問吧!不過︰︰」手臂往右移。「雖然會多花上一天時間,可是你們最好從另一頭的峽谷繞過去,不要直接入山。」
「為什麼?」
「因為山下那座村寨正在鬧瘟疫,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是嗎?」玉弘明眼瞳中匆地閃過一絲陰狠之色。「謝謝你的警告。」
然後,他回到同伴那里。★四月天制作☆
「那位藏民說得從那頭的峽谷過山,不過到下個城鎮之前起碼得花上三天時間,而我們的食物不太足夠,所以……」他側向金日與黃希堯。「我先帶她們往那頭的峽谷去,藏民說山下那兒有座村寨,你們到那里買些食物再趕上來,可以吧?」
「沒問題!」
望著金日與黃希堯逐漸遠去的背影,玉弘明的臉色陰沉沉的。
這不能怪他,是他們自找的,誰要他們老是插在他和汪映藍之間,他們礙著他了。
現在,只要他們兩個都倒下,翠袖必然會分心照顧金日,而黃秋霞也不能不照顧黃希堯,屆時,他就可以一個人獨佔汪映藍了,她的心緒,她的眼神,全都屬于他一個人的了。
至于那兩個家伙會不會死,那就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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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入口處,翠袖與玉弘明、汪映藍、黃秋霞默默等待著,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見到遠遠兩騎疾奔過來。
「終于來了,真慢!」黃秋霞低聲抱怨。
而黃希堯一騎到近前來,甚至不待馬停穩,便口氣不善的質問過來。
「那位藏民沒有告訴你,那村寨鬧瘟疫嗎?」
「沒有。」玉弘明泰然自若地否認。「怎麼,那村寨鬧瘟疫嗎?」
逼希堯目光狐疑的注視他片刻。
「我們剛一進入村寨就覺得很奇怪,街道上沒有半個人,只有幾只狗在對我們狂吠,我們只好下馬一家家敲門,但有一半是空屋子,有人的屋子門戶緊閉,無論我們如何敲都不肯開門……」
說到這,他遲疑地頓了一頓。
「最後我們進入一家門沒有關的屋子,見里頭有個快病死的人,急忙出去想找人幫忙,那時才有人開門探頭出來叫我們快走,說那兒鬧瘟疫,在那兒待愈久,感染上瘟疫的機會愈大,我們一听便慌慌張張離開了。」
翠袖神情驟變,「你們踫了那個病人嗎?」她緊張地問。
金日與黃希堯相對一眼,同時點頭。
「還不快去洗澡!」翠袖尖叫。
之後,在越過山嶺時,大家都避開金日與黃希堯遠遠的,直到四天後,過橋前,他們兩個都沒有出現任何不對,大家才逐漸安心下來。除了玉弘明,他表面上平靜依舊,實則滿心懊惱。
可惡,那兩個家伙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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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人任性的時候,最可怕的情況是有人附和她。
「我不要睡山洞,也不要睡草地了啦!」黃秋霞又叫又鬧,硬扯住馬韁,再也不肯走出半步。「我要睡屋子,我要睡床鋪!」
「可是……」翠袖一臉為難。
「黃姑娘說得是,」玉弘明憐惜的望著滿身疲憊的汪映藍。「特別是汪姑娘,她不會武功,這種旅程對她而言確實太辛苦了。」
「這樣……」翠袖猶豫一下。「好吧,不過這回你們一定要認真听我說喔,藏族人的忌諱你們務必要記住,千萬千萬不要惹毛了人家,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事到如今,她也不能不同意了。
事實證明,這趟辛苦的旅程使每個人都累壞了——包括她自己在內,路愈走愈慢,停下來休息的次數愈來愈頻繁,原先預定一個多月的路程,現在兩個月走不走得完都是個問題,畢竟他們不是習慣這種艱困環境的當地人,又下時迷路,走得到地頭已經很了不起了。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
「那我們就在過橋後的那座村鎮里休息兩天吧!」
然而那座村鎮雖說比一般村寨大,但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座大型村寨而已,是多了幾家鋪子,卻沒有客棧供過路人住宿,幸好那位懂得漢語的村長是個親切的好人,听說他們在找住處,二話不說便熱情的邀請他們去他家住幾天,他們也就欣然接受對方的好意。
「記住,千萬要小心!」翠袖戰戰兢兢的一再叮嚀。
「知道了!知道了!」黃秋霞不耐煩地揮揮手。
這座藏寨里的房子多是三層石木結構的藏屋,底層是畜廄,二樓為廚房、寢室、庫房和一般起居場所,三樓是經堂和客房,幾乎每個人出入都會路過經堂。
由于是村長的家,藏屋也特別大,看得出村長是個十分富有的人。
棒日,金日他們才知道村長不只收留他們一批人,還有另一批二十多個人先他們幾天住進村長家里,而且那批人比他們更像江湖人。
「小心點,我們明天就走。」這回是黃希堯的囑咐。
但他說他的,黃秋霞根本不理他那一套,打死不肯走,堅持要待到恢復精神才肯離開,硬是留下整整十天。
幸好,除了堅持不肯離開之外,黃秋霞倒沒有惹出什麼禍來,沒有犯了藏人什麼己忌諱,也沒有擺出看不起人家的姿態,更沒有打翻神台上的神龕,安安靜靜的度過住在村長家里的這十天。
直至最後一日……
村長家前的空地上,幾個人正在那里上馬鞍準備離去。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
「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是中原來的。」
「我無意中听到三個字︰白蓮教。」
「白蓮教?」
「你知道?」
「我只知道順治年間,朝廷曾經緝拿過白蓮教。」
「順治年間?」
「後來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他們並未被滅教,原來是轉明為暗。」
「他們似乎仍不打算離開。」
「據我所知,他們正在同村長商討大事,尚未得出結論。」
逼希堯與玉弘明兩人低聲討論到這里,匆地抬眸互覷一眼,旋即收回視線,繼續綁緊馬鞍帶。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
「說得是。」
而另一邊,翠袖一面上馬鞍,一面擔心的不時瞄一下金日,後者滿面倦怠,正在打呵欠,小女乃娃的紅頰黯然失色。
「金日,你的臉色不太好看耶,是不是哪里下舒服?」
側過眸來,金日綻開一臉燦爛的笑。「沒啊,只是有點兒困倦罷了。」
拔止有點倦困,他看上去更像是整整一個月沒睡好過了!
「但我們休息了十天,大家的精神都很好,為什麼你的精神反而愈來愈差了呢?」
金日思索一下。「興許是我下習慣他們的食物吧!」
翠袖想想,點頭。「有可能,這兩天你幾乎什麼都沒吃。老是吃蝦打、烙餅、酥油湯,不然就是酥油茶、女乃渣和豬膘肉,說實話,我也膩了。真奇怪他們天天吃餐餐喝,怎生受得了?」
聞言,金日的嘴角拉得更開,笑得很夸張,也很滑稽。
「你注意到了?嘿嘿嘿,你倍兒關心我嘛!」
「每個人我都很關心啊,畢竟你們都是特別陪我來的嘛!」翠袖嚴肅的說。
「嘖,」金日頓時泄氣的垮下臉兒。「還以為你對我特別呢!」
「為什麼我要對你特別?」翠袖奇怪的反問。
「沒什麼。」金日又連打了兩個呵欠。
翠袖看得直皺眉。「離開這兒之後,我找個時間打只山雞熬湯給你-吧!」
「真的?」金日又笑開了。「只熬給我喝嗎?」
「對啊,只有你的精神不好,其他人都很好啊!」
笑容僵了一下,「那若是玉弘明的精神不好呢?」金日不死心再問。
「放心,黃姑娘會熬給他-!」翠袖說得理所當然。
「……黃希堯?」
「黃姑娘也會熬給他-,那是她哥哥嘛!」
「……汪姑娘?」
「玉公子和黃公子會搶著熬湯給藍姊姊喝。」頓一下,「說到這,他們……」兩眼飛向另一邊。「呃,我是說,你說得對,黃姑娘喜歡玉公子,玉公子和黃公子喜歡藍姊姊,這些我都看出來了,那藍姊姊呢?她究竟喜歡誰呢?」
「她誰也不喜歡。」金日一邊打呵欠一邊說。
「咦?」☆☆☆wwwnet☆☆☆
「她只是在利用他們罷了。」
「利用?」翠袖睜大眼。「不,藍姊姊才不會做那種事呢!」
金日聳聳肩。「好吧,你說不會就不會。」
「那藍姊姊到底喜歡誰?」
金日嘆氣。「你不會去問她。」
「我問過了。」
「哦?她怎麼說?」
「藍姊姊什麼也沒說。」
「多半是她還沒決定要喜歡誰。」
「原來如此。」
這樣她也信?
金日又嘆息,再用下巴努努她後方。「上馬吧,他們要走了!」
「真的?」翠袖急忙回頭看一下,「真的!」慌忙跳上馬,策轉馬頭追上去。
金日又打了個呵欠,方才慢吞吞的爬上馬,慢吞吞的調轉馬頭,慢吞吞的扯韁跟過去,其實他自己也很納悶︰
他怎會這麼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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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村長的指示,他們一出了村寨便直接進入另一座綿延到天邊的山區,在林蔭密郁下的古道上策馬前行。
兩個時辰後,有人喊停,大家只好歇下來休息,黃希堯到前頭探路,玉弘明去找水,金日靠著一株百年老樹干點頭打盹,黃秋霞和汪映藍則坐在一起不曉得在看什麼,神秘兮兮的嘰嘰喳喳。
臂察了一會兒,翠袖實在忍不住懊奇心,于是悄悄走過去探頭看她們究竟在做什麼,這一看不得了,嚇得她差點當場口吐白沫昏倒。
「你你你……你那是從哪里來的?」
只見黃秋霞手上捧著一堆五顏六色的寶石,紅寶石、藍寶石、紫寶石、翡翠、瑪瑙、綠松石,每一顆都有龍眼那麼大。
汪映藍對這種東西原是不感興趣的,唯對那顆澄藍似海的寶石愛不釋手,看來她確是對藍有獨鐘,身上也總是穿著深深淺淺的藍,首飾也只戴藍色的,連手絹兒、繡花鞋都是粉藍色的,總之,她一身都是藍。
「跟那個村長買來的呀!」黃秋霞心不在焉地回道,一心只專注在寶石上。
「跟村長買來的?」翠袖扯喉嚨尖叫。「可是那明明是村長家里,經堂內那幅菩薩唐卡上的寶石啊!」
「唐卡?」
「菩薩的卷軸畫!」
「啊,對,就是那個!」
就是那個?
就是那個?
「但但但……」翠袖不敢置信的喘著氣。「但他是不可能賣給你的呀!」
這時,玉弘明和黃希堯一前一後回來了,連金日也被吵醒了,听到翠袖的尖叫,趕緊過來看看是誰被殺了。
一眼見到妹妹手上的寶石,黃希堯當即就沉下了臉。「你那是哪來的?」
逼秋霞連忙握起寶石藏到身後。「我跟村長買來的呀!」
「菩薩唐卡上的寶石……」翠袖驚恐的喃喃道。「他絕不可能賣給你的!」
見翠袖臉色不對,黃希堯更厲聲追問︰「說實話,秋霞,到底是怎麼來的?」
逼秋霞遲疑一下。「我……我自己從經堂里拿的,不過我有留下五十兩銀子給他們,他們是蠻人,五十兩應該夠了。」
偷來的!
竟然是偷來的!
砰一聲,翠袖跌坐到地上,驚駭得無力站起來了。「天哪,天哪!那……那幅唐卡呢?」
「那幅菩薩卷軸太大了,取下這些寶石之後也只剩下珍珠而已,我本來想扔掉的,但……」黃秋霞指指汪映藍。「她說那幅畫十分精致,丟了可惜,所以我就給她了!」
「我並不知道那幅畫像是偷來的。」汪映藍先行表明自己的清白,再解釋,「我把畫像綁在馬後的鞍袋上,也許是沒綁好,不知怎地掉了,也不知落在何處。」
刷一下,翠袖臉色飛白,跟抹了一層面粉似的。「死定了!死定了!」
金日蹲下,安撫的拍拍她的肩。
「那不過是一幅昂貴的畫像,最多我們補足銀兩給他們,不行麼?」
「那不只是一幅昂貴的畫像,那是專供膜拜瞻仰的畫像啊!」
翠袖又開始用那種割雞脖子的聲音尖叫。
「那本應該懸掛在寺廟里的,一般人如果要在家里供奉一幅唐卡,首先要請活佛佔卦,活佛根據你的生辰八字卦出你應供奉的佛、菩薩或本尊作為你的王尊以及天界地界應供奉的其他佛、菩薩……」
「這麼麻煩?」金日喃喃咕噥。
「然後再根據活佛所卦出的內容請畫師繪制,畫師在繪制之前還要進行各種宗教儀式、頌念經文,奉獻供品或發放布施,上師還通過觀修祈請神靈——智慧之神文殊菩薩進入畫師的軀體之後,才能進行繪制……」
「老天!」其他人終于逐漸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如果畫的是密宗本尊或護法神,還要根據所畫的本尊或護法神進行入密儀式、觀修等。另外,畫師的衣食住行也有嚴格要求,在繪制期間嚴禁吃肉、飲酒、吃蔥蒜、近,還要進行沐浴潔身等……」
大家面面相覷,臉色比烏鴉更黑。
「更別提那是用珍珠寶石串墜而成的珍貴唐卡,多半是供奉一段時間之後就要送入寺廟里的,你們竟然……竟然……」翠袖頹然抱頭低嘆。「死定了,死定了,我們死定了!」
「我們可以設法找回來還給他們……」黃希堯想補救。
「沒有用!沒有用!」翠袖依然抱著腦袋。「我說過,藏人最信神,我們冒犯了他們的神,這是無可挽回的罪過,除了死,沒有別的路了!」
「那我們立刻逃!」黃秋霞大聲建議。「我是一早拿的,現在他們還沒追來,表示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現在逃還來得及!」如此一來,她就可以繼續保有「她的」寶石了。
這不能怪她,她是女人,女人都愛這種東西,誰教爹爹老是把好的首飾送給繼室夫人,留下一些小家子氣的給她,她只好自己「買」這種珍貴的高級貨,正可以拿回去氣死那個惡後娘。
「他們早晚會發現的。」玉弘明冷靜的駁回黃秋霞的餿主意。「最重要的是,這里是他們的地盤,我們逃不掉。」
懊好走都會迷路了,天知道逃命能逃到哪里去!
「那就殺了他們!」連那五十兩都可以收回來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黃希堯怒叱。「這兒不是中原,這里是川境,隨便一點小事便可能引起全藏族人的反抗,大小金川那邊的仗還在打,你想在這兒引發另一場戰事嗎?到時候追究起罪魁禍首,皇上先砍了你再說!」
砍了她?
逼秋霞駭得機伶一顫,連忙把脖子縮短一點藏起來。「好嘛,好嘛,不殺就不殺嘛!可是我們也不能任由他們殺呀!」
一提到這,黃希堯的怒火立刻泄得沒半點氣,「我知道,可是……」嘆氣。
「難道真沒有任何辦法嗎?」汪映藍低喃。
她這麼一問,大家都低頭望住跌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翠袖,期待她能回答,但翠袖依舊抱著腦袋,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已經準備好要死在這里了。這時,蹲在一旁的金日突然打了個寒顫,她才露出兩只眸子來擔心地瞅向他。
「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冷。」金日安撫的笑道。「來,你再想想,真沒有法子麼?」
她皺眉打量他一會兒,匆地起身,先去馬鞍上的包袱內取出一件袍子給金日,等他套上之後,她才開始攬眉思索,又抓腦袋又搔耳朵。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但我想我們可以先把唐卡找回來設法修補好,再找位有名望的大喇嘛幫我們說話,貢獻供品發放布施表示我們的悔意,這麼做也許還有一點希望吧?」
「既然如此,我們先去找唐卡。」希堯說。
誰知他們才剛跳上馬,連韁繩都還沒拉好,人家就追到了。
一群來勢洶洶的藏族壯漢子呼喊吆-著把他們團團包圍住,藏刀滿天飛舞,當頭一馬正是那位憤怒的村長。
「你們漢人實在太可惡了,我好心招待你們,你們竟然偷我的唐卡!」
「不是我們,是……是……」黃秋霞驀然一指點向翠袖。「是她,是她偷的,我們根本下知道啊!」她本想賴給汪映藍,但轉眼一想,玉弘明搞不好會代汪映藍承擔起責任,還是賴給翠袖妥當一點,這麼一來,他們就有機會逃開了。
「我?」翠袖錯愕的指住自己的鼻子。
「瞧,她承認了!」
「款?!」
翠袖甚至沒機會否認,村長便唰的一刀子砍過來了,這下子她再否認也沒用,村長已經認定是她,就算她當場砍下自己的腦袋以示清白,村長都會以為她是畏罪自殺。
「你敢偷就得死!」
來不及思考,金日一把抓住翠袖的韁繩硬將馬頭往橫里扯開兩步,恰恰懊躲開村長那一刀,同時大喝一聲,「點他們的睡穴!」
不到片刻功夫,在黃希堯兄妹與玉弘明全力施展之下,那群凶悍勇猛的藏族漢子東倒西歪躺了一地,身上沒半點傷,只是睡著了,有幾個還打鼾呢。幾個人悶不吭聲,立刻上馬逃之天天。
能逃到哪里?
愈遠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