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好萊塢大道平行的日落大道是洛杉磯的娛樂與時尚之街,尤其是路西頭的日落不夜城,更是著名的夜生活區,大約一哩半的街道兩側排列著各式各樣的酒吧、舞廳和夜總會,甚至巷子里也是,沃爾工作的PUB即是其中之一。
琉璃不是第一次進PUB,卻是第一次從後門進去,而且如果沒有雙胞胎帶路的話,她還進不去呢!
經過儲藏室、浴室、員工休息室、廚房,她們來到分隔PUB內外的中門,中門旁便是吧台,只要把頭探出去就可以看到吧台內的情形,那兒有兩位穿背心襯衫打領結的酒保,看來這家PUB的場地夠大,生意夠好,才會需要兩位酒保。
「爹地在那里!」
雙胞胎叫著溜出中門鑽進吧台內,扯扯正在忙著作水果裝飾的沃爾,沃爾訝異地回過頭來看雙胞胎,並彎子听她們說話,五秒後,他更為驚愕的將視線刷一下拉向中門這邊,-那間便抓住了她的目光。
盯緊了她,他繼續傾听雙胞胎說話,那雙濃艷的綠眸逐漸浮現出異樣的神采,璀璨得宛若綠寶石,如同星辰般閃閃發亮。
然後,他說了兩句話,雙胞胎點點頭,跑回來拉著琉璃走向員工休息室。
「爹地說他還有十五分鐘就可以休息了,叫我們到休息室等他。」
休息室有兩間,較大那間是一般員工休息室,較小那問是樂團休息室,雙胞胎帶她進入一般員工休息室,因為……
「待會兒爹地一定會帶-到另一間休息室……呃,談話。」
這兩個小表!
琉璃失笑,用力揉揉她們的頭發。「告訴我,爹地不在家時,誰陪-們?」
雙胞胎聳聳肩--她們有很多動作都是在某種特別的默契不同時做出來的,完全沒有任何暗示,看起來實在非常逗趣。
「白天我們要上課,晚上梨珊會來陪我們。」
「梨珊是誰?」
「鐘點保母,她住棒壁,是高中生。」
「假日的白天呢?」
「我們要清理屋子、買菜、洗衣服,很忙的,不需要人家陪。」
「那……」
琉璃問了很多關于她們生活上的問題,當她們說到爹地做的菜有多難吃時,門開了,沃爾端著兩盤水果和蛋糕進來。
「-們兩個,在這里乖乖吃-們的水果點心,別亂跑,我和琉璃到另一間休息室……呃,談話。」話一說完,三個女孩子便狂笑起來,笑得他一臉困惑。「我說錯什麼了嗎?」
三個女孩子笑得更大聲,雙胞胎聯手用力推琉璃。
「去啊,快去啊!」
片刻後,琉璃與沃爾在另一間休息室內面面相對,好半天沒有人說話,但他那雙熠熠閃亮的綠眸始終緊鎖住她的目光,那樣熱情,帶著極力壓抑的渴望,筆直地映入她眼里,在她悄然悸動的心湖里掀起陣陣洶涌的狂潮,使她不安的喘息起來--她從沒有經歷過如此狂猛的感情沖激。
終于,她忍不住先開口。
「你喜歡我?」
「從第一次見到-開始。」沙啞粗嘎的聲音說。
琉璃勾起嘴角,笑了,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動人,但沃爾看得很清楚,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喜歡我?」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老實承認。
他抬起手,手背貼住她的臉頰徐徐撫挲著。「我有兩個女兒。」
仰著眸子,她的目光依然被他鎖住。「你很幸運,她們好可愛又聰明,我很喜歡她們。」
他傾身,濕暖的唇印在她額上。「等她們長大後,我想到世界各地去走走。」
現在講這些未免太早了,不過……
「好啊,我陪你去。」她爽快地應道。
抬起她的下頷,他再次揪住她的眼。「-知道我的生活很清苦,沒辦法提供給-如同-父母供給-的享受。」
那是現在,將來就不一定了。
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我最大的長處就是適應環境。」
于是,他輕輕嘆息,不再說話,低下頭覆上她的唇,迫不亟待地釋放出他的饑渴,溫柔的懇求她賜予她的甜蜜……
「晚餐」時間過去,沃爾又回到吧台,雙胞胎留在員工休息室看她們愛看的卡通片。
琉璃也愛看卡通片--十五年前,但現在的她對那種在小屏幕框框里跑來跑去的線條人物實在沒興趣,干脆溜到吧台去看沃爾表演調酒,由于客人愈來愈多,她挑上吧台最尾端的位置,相信只要她沒有叫他,應該不會被他發現。
一會兒後,她注意到沃爾幾乎不說話,但女客人都會向他點酒,她猜想她們不是迷上他那雙濃艷的綠眼珠,就是貪看他慵懶的笑。
「沃爾,你今天的眼楮特別漂亮,好象在閃閃發亮呢!」紅頭發的女客人。
「還有笑容,也特別溫柔。」金頭發的女客人。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褐發的女客人。
沒錯,她們的確是迷上他那雙濃艷的綠眼珠和慵懶的笑,不僅如此,吧台內那位兩公尺高的酒保還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那種純男性的誘惑力,足以使任何尚未停止呼吸的成熟女性著迷,難怪女客人都坐在他前面。
她有點不高興……只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
突然,她以為不會注意到她的沃爾悄悄推過來一杯天蠍宮和一盤水果,再繼續為其它客人調酒。
危險的天蠍宮,他想灌醉她嗎?
沒有,當她喝完那杯金黃色的天蠍宮之後,他再推過來的依然是金黃色的液體,但不是天蠍宮,而是……
「含羞草?」她啼笑皆非的放下杯子,有點生氣他竟然看不起她的酒量。
不過,剛剛那都只是小Case,接下來的才真的令人想飆火。
「沃爾!」一位艷麗的褐發女人硬擠入已客滿的吧台前。「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
沃爾想了一下,點點頭。
「太好了,」艷麗的女人挑起嫵媚的笑。「這回我可以在這里逗留三天,陪我吧,我是說,呃,晚上!」
想也沒想,沃爾搖搖頭。
艷麗的女人笑容僵住,「听說你推拒了所有女人,這不會是真的吧?」
沃爾尚未作出任何反應,兩旁的長舌動物們就代替他作出回答了。
「當然是真的,都快半年了,他一個女人也沒踫過。」
「對,听說自他從日本回來以後就這樣了。」
「唉,真是可惜,他的床上功夫是我踫過的男人當中最好的一個呢!」
「的確,早知道最後一回我就跟他玩到天亮了!」
「我也是啊,害我現在都沒興趣跟別的男人上床了!」
「我更糟糕,其它男人都滿足不了我了!」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不用生氣,不用生氣,沒什麼氣好生的,男人嘛,食色性也,何況那是在認識她之前的事,有什麼好計較的,她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
當然不是,她任琉璃是個大方豁達的女孩子,小氣這兩個字永遠不可能被套用在她身上,怎麼可能去翻他的陳年老帳簿,算那些不值得浪費時間的舊帳,她才不會做那種事呢!
對,她絕不會做那種事……
絕對絕對不會……
打死都不會……
懊死,現在若是有一杯轟炸機在她面前,她一定會馬上點火燒他個過癮!
罷想到這里,突然,又是一杯雞尾酒被推到她面前來,讓人想起加勒比海深藍色的海洋--冰凍藍色瑪格麗特。
吧嘛又給她?她的含羞草還沒有喝完啊!
琉璃愕然抬眸,恰懊對上他的眼,令人驚奇的是,他的眼珠子此刻竟是墨綠色的,盈滿了濃濃的求恕之情,于是,她霍然恍悟這杯冰凍藍色瑪格麗特是干嘛的。
要冰凍她的怒火。
她不禁笑出聲來,端起那杯湛藍動人的液體,就著杯沿的鹽淺嘗一口,一種從未經歷的味覺立即撩撥起舌尖的顫動,她咋了一下舌,對他比出一個OK的手勢,旁人看來會以為她在表示他調的酒很好喝,只有他們兩個才明白她的意思是--
OK,她的怒火已經被冰凍了!
于是,那些女人繼續在那邊七嘴八舌評論男人的床上功夫如何,而且愈來愈多人加入,可想而知跟沃爾上過床的女人有多少,不過,她真的已經不在意了,在意的反而是沃爾,因為,他又推過來另一支郁金香酒杯。
Gee,好漂亮,是反舌鳥?綠魔?
不,不對,反舌鳥是不透明的,綠魔是淺淺的綠,而這杯雞尾酒卻是澄澈透明的,那樣美麗嬌艷的濃綠,潤澤透亮,卻又帶著一股絲絨絨的柔和感,就像……
她微笑,舉杯對上他的眼。
那樣濃艷美麗的綠,就像他的瞳眸,令人著迷,尤其是此刻在他眼里燃燒的熱情,更是教人心動。
「好美,那是什麼酒?綠鈔票嗎?沃爾,也幫我調一杯!」
「哇,真的好漂亮,是綠惡魔吧?我也要!」
「沃爾,那是你眼楮的顏色嘛,嘖,一模一樣呢,真厲害,你怎麼調的,也給我調一杯吧!」
「我也要!我也要!」
只要是美的東西女人都想要,一瞧見那杯酒,那些女人都聒噪起來了,彷佛一群餓肚子的母雞吵著要吃米,但沃爾噙著懶洋洋的微笑,只是搖頭。
「為什麼不行?」
「對啊,為什麼她可以喝,我們就不可以?」
「你調不出同樣的酒了嗎?」
沃爾仍是搖頭,那些女人不甘心的繼續追問,唯有一位年紀稍大一點的女人注視著琉璃,若有所思地啊了一聲。
「難道……」
「難道什麼?」
那個女人沒有理會旁人的追問,兀自走向仍在欣賞那杯酒的琉璃。
「請問,-是從哪里來的?」
「日本。」連瞥她一眼都沒有,琉璃依然著迷地盯住那杯濃艷的綠。
「認識沃爾多久了?」
「快半年了。」
問答到這里,那些女人全明白了,頓時一窩蜂全涌到琉璃身邊。
「沃爾是為了-而拒絕其它女人的嗎?」
「那種事-們應該去問他吧?」
于是,那些女人又涌回沃爾前面。
「是她嗎,沃爾,是她嗎?」
沃爾依然無語,唇畔的笑卻更慵懶,默默調了一杯酒送至琉璃面前。
金黃色的螺絲起子--勾引女人的雞尾酒。
琉璃慢條斯理的把螺絲起子挪過來,和那杯濃艷的綠眼楮與冰凍藍色瑪格麗特並排放,然後,她送去一朵挑逗的笑︰
「給你自己來杯墨西哥勇士吧!」想勾引她?看他的表現-!
沃爾挑了一下眉,依然笑著為自己調一杯墨西哥勇士,330cC仰頸一口喝干,面不改色,豪邁的表現出他的男兒本色。
不過,墨西哥勇士是利用伏特加、龍舌蘭等多樣會互相沖突的烈酒調制而成的醇烈調酒,只要能喝上兩杯而不吐不醉的就是超級大酒桶、大勇士,等一下他不會醉到台上去吧?
琉璃雙眸垂落。「黑夜之吻。」好吧,至少他現在沒醉,算他通過考驗了。
這回,沃爾調了兩杯,一杯黑夜之吻,給她;一杯天使之吻,給他自己,于是,那些女人們都了解了。
「真的是她!」
擺夜之吻與天使之吻是屬于情侶的酒。
連續看兩部卡通,外加兩出影集,看得脖子都有點酸了,雙胞胎伸了一個懶腰不夠,又多伸了好幾個。
「哇,七點四十了耶!」
「咦?琉璃呢?」
雙胞胎相對一眼,先後跑出休息室,往前去找……不在吧台,兩人又互覷一下,不約而同轉往樂團休息室的門。
「不用問,八成在那里面!」
「十成。」
兩人又一起走回一般員工休息室。
「-說他們會不會在那里面……」
「不會。」
「為什麼?」
「樂團的人快來了。」
「也對……啊,等一等!」
雙胞胎慌忙跑向樂團休息室門口,想阻止兩個樂團的人進去。
「現在不能進去!」
那兩人相對一眼。「為什麼?」
雙胞胎橫成一片小人牆擋在門口。「爹地在里面。」
身材微胖的電吉他手大維翻了一下眼,「那又如何?」用力推開雙胞胎,示意鼓手開門。「他本來就應該在里頭,又不是……」聲音突然不見,目瞪口呆的看著室內一對擁吻正酣的男女。
雙胞胎嘆著氣。「就跟你們說爹地在里面嘛!」
「但……」大維不可思議地瞪著眼。「除了樂團團員,他從不讓任何女人進休息室里來的呀!」
「她是琉璃,不是任何女人!」雙胞胎異口同聲說,好象這樣就能解釋一切。
誰會懂這種毫無重點的解釋!
不過……「-爹地是因為她才拒絕所有女人的?」
「聰明,答對了!」雪莉大聲稱贊他。
艾莉則跑過去拉拉沃爾。「爹地,夠了沒有啊?有觀眾了啦!」
沃爾這才發現門口有人,雖然意猶末盡,仍不得不放開琉璃的唇,望一下門口,再看看手表,依然舍下得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要先帶她們回去,還是留下來等我?」
「我不想讓她們太晚睡,先帶她們回去好了。」
說是這麼說啦,她還是多留下來半個小時,想听听看他的貝斯彈得如何,結果驚訝的發現他的貝斯彈得超強,甚至比任育凱更厲害,只可惜其它團員的程度不夠,沒辦法和他作配合,使他無法發揮出最好的技術。
完美!
琉璃滿意的帶雙胞胎坐地下鐵回家,順便到超市買了一些菜,等雙胞胎睡著後,她打了一通電話給任育凱,之後便愉快的哼著曲子開始做消夜。
別看她是世界超級巨星的JR兄妹之一,家事照樣得學著做,被懲罰時也得刷浴室洗馬桶,年節大掃除那幾天同樣逃不過綁頭巾戴口罩披甲上陣的命運,每個月還得干一天大廚師。
總之,只有染上金發戴上藍色隱形眼鏡的璐璐才是不平凡的,其它時候的任琉璃都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
十點半,沃爾回來了,一進門便將她攬入懷里。
「琉璃……」
他低吟著覆上她的唇,她微笑著承接他的溫柔。
她該不該告訴他,現在她已不會听到他的聲音就背脊發麻,但在他親吻她時,她卻有更「恐怖」的反應了呢?
小小的公寓里實在沒有多余的空間再多容納一個人,但琉璃還是硬擠進去和沃爾父女住在一起。
她買了一張床墊睡在雙胞胎房里。
每天早上,她會早早起床作早餐,作雙胞胎的午餐盒,用過早餐後送雙胞胎上學,之後便是她和沃爾的親密時間。
多半時候他們都是泡兩杯咖啡,親昵地伴坐在那張乳酪沙發上,聊一些隨興想到的事,譬如他最愛提那些他玩音樂的歷史故事,老掉牙,連最忠實的狗都不愛听,而且由于他講話總是慢吞吞的,一件事講大半天還講不完。
「我存了兩年零用錢才買下第一把貝斯……」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逃課去听演唱會,好感動……」
至于她則老是說一些玩計算機的趣味與挑戰性,看得出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說什麼,但依然很有耐心的聆听。
「花了我整整三個月時間才解開它的密碼……」
「那種木馬程序可惡極了,每次都……」
雖然在旁人听來這種對話實在無趣得很,但他們自己倒滿喜歡這種溫馨的懶散時光,總是樂在其中。
當然,說話之余少不了會親熱一下,不過絕不會親熱到床上去,這點倒是頗令她感到意外,但這也說明了在他心目中,她跟他過去那些隨便哈啦兩句就可以直接哈上床的伴是不同的。
直到十點半,她再送他出門上班,接著洗衣打掃整理家務,下午出門買菜或辦她自己的事,在雙胞胎下課回家之前趕回來作晚餐,餐後陪雙胞胎寫功課看電視,或者教她們玩她的筆記型計算機……
「將來,我也想念大學,學計算機。」艾莉細細柔柔地說。
「我不喜歡念書,我要跟爹地一樣玩音樂!」雪莉大聲宣布。
琉璃不禁有趣的來回看她們。
這對雙胞胎真是好玩,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個性卻天差地遠,一個溫柔一個豪放,興趣喜好也全然不同,常常看她們各自玩各自喜歡的事物,彼此各不相顧,互不理會,好象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在另一方面,她們又比任何雙胞胎更有默契、更合作,一旦認定同一個目標聯起手來,那還真的是有點恐怖,艾莉會跟雪莉一樣惡劣,雪莉也會跟艾莉一樣喜歡玩陰的,兩人同樣狡猾,誰敢惹上她們,保證不會太好過。
「好啊,那-就去念-的大學……」琉璃撫撫艾莉的臉頰,再揉揉雪莉的短發。「而-就去玩-的音樂。」
「可是,念大學是不是需要很多錢?」
「放心,-爹地供得起。」琉璃笑笑。「就算現在不行,將來也一定可以。」
三個人愉快的度過餐後時間,但九點半她一定會送她們上床,再準備消夜等待沃爾下班回來……
「累嗎?」
沃爾不語,先擄她進懷里佔據她的唇好半晌後才回答她,「看到-,不累了。」他懶洋洋地說,嗓音低沉而嘶啞,濃艷的綠眸閃閃發亮。
「餓嗎?」
綠眸盯緊了她的唇,「餓死了!」他另有所指地低喃。
琉璃俏皮地皺皺鼻子。「這個待會兒,先填飽你的肚子再說。」
破舊的餐桌旁,看著他大坑阡頤,她雙手支住下巴撐住一臉滿足的笑。
老實說,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安于這種過去被她稱之為「乏味枯燥又沉悶無趣」的生活,這實在不合她的個性,但一個多月來,她每一逃詡過得比前一天快樂,這更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當然,她很清楚這是因為沃爾,她眼前這個善良寬厚的男人,其實連他也不符合她原先對男人的要求,既不如她兩個哥哥那麼好看,也不夠精明強悍,別說媽咪,就連瑪瑙一個小惡作劇他就抵擋不了,而且脾氣太溫和,生性散漫,老是懶洋洋的像只沒睡飽的老貓咪,唯一夠得上資格的只有身高,可是又太高了。
但,她就是迷上了他的聲音,迷上了他慵懶的語調,又迷上了他的綠眸,迷上了他看她的眼神,最後迷上了他這個人,迷上了他的一切,然後,在雙胞胎告訴她所有事實之後,她就全心全意迷上了他的人,他的聲音和綠眸都變成附屬品了。
他真是傻,但傻得好可愛,傻得令人心疼……
「沃爾。」
「嗯?」
「你的薪水很少嗎?」
正專心吃湯餃的沃爾愕然抬眸。「為什麼這麼問?」
「不然你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琉璃環顧四周一圈。「房子破是另一回事,但你應該明白這兒的環境並不適合艾莉、雪莉啊!」
「我知道,但……」綠眸垂下,沃爾遲疑片刻。「唐娜需要……」
「唐娜?」琉璃-起眼︰「何許人也?」
「我姊姊。」
「那個……」差點罵出來,幸好及時吞回去,在狠狠捏自己大腿一下之後。「咳咳,你姊姊,她如何?」
「約翰,呃,他是唐娜的丈夫,他的生意又出了問題……」
「別說!」琉璃面無表情的舉手阻止他再講下去。「讓我猜,他們缺錢,或者已經跟人家借錢,因為還不起就來找你幫忙,雖然你沒有能力幫忙,依然想辦法借來給他們,所以你必須還那筆債……」
見她話愈說語氣愈平板,沃爾忙道︰「快還清了,真的,這個月是最後一筆,之後就還清了!」
琉璃的眼-得更細。「那你怎麼有錢到日本?」
沃爾僵了一下。「那……那是……雪莉、艾莉想去,我……我不能不……」
不必再听下去了,八成是……「跟人家借?」
沃爾張著嘴,一臉尷尬,額上汗水一滴滴冒出來,就是不敢說出話來承認,又不能騙她……
琉璃繼續面無表情的-眼盯住他。
沒錯,這家伙真是傻,超傻,傻到令人想活活掐死他!
與沃爾父女三個「同居」了將近兩個月後,琉璃不得不趕回東京去參加畢業典禮,不消說,雪莉、艾莉死纏著不讓她走,她只好發下血誓、毒誓說最多一個星期後就會回來,好不容易得到特赦,旅行袋一提趕緊落跑。
為了趕期限,回到東京參加過畢業典禮之後,她提也沒提半句就開始大肆整理所有的東西,把需要用到的東西全裝箱準備寄到美國去。
「-在干嘛?」斜倚在紙門旁,好奇的媽咪一邊啃玉米一邊問。
「整理東西寄到美國。」
「為什麼?」
「因為我要到美國去念碩士,南加大那邊已經同意收我了。」
吟倩點點頭,繼續啃玉米。「喔,既然都說定了,那就去念吧,不過……」
媽咪的語氣愈輕松,琉璃愈不敢大意,「怎樣?」她小心翼翼地盯住媽咪,防備那個瘋狂的女人會一口咬過來。
「記住,先結婚後上床,不然我就去閹了沃爾!」吟倩笑咪咪地說。
「媽咪,那不關-的事好不好!」琉璃哭笑不得︰「再說-也沒空去美國,別忘了二嫂懷孕了,-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才不會在她生產前丟下她不管!」
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媽咪會去找她的麻煩捉弄她,想到這點她就忍不住要感激一下二哥,如果不是他讓問晴懷孕了,她一定逃不過被媽咪捉弄的噩運,算來三兄妹里就屬她運氣最好了。
「我不能去還有別人可以去啊!」吟倩慢條斯理地說,她的「奴隸們」可是全世界最「听話」的。
「任何人來都比媽咪親自來好解決。」琉璃低低咕噥。
「-說什麼?」
琉璃偷偷翻了一下眼,「沒有!沒有!我是說……」手里繼續忙著打包。「我不想住比佛利,所以叫喬治幫我買一棟小一點的房子--用我自己的錢。」
喬治是任家的美國財務顧問,負責處理任家所有人的財務,要用錢,找他就對了。
吟倩聳聳肩,再咬一口玉米。「沃爾他們會搬去和-一起住嗎?」
「媽咪!」琉璃沒好氣的大叫。「請-別多管閑事好不好?」
「我是關心。」
听她在說,她只是想找理由去捉弄女兒!
「媽咪,就算我讓他們搬去跟我住也是不得已的事,-都不知道他們住在什麼樣的地方,沃爾又被欺負得有多可憐,我……」
卑說一半忽地噎一聲,語句驚恐的中斷,琉璃駭然回眸,果然見到吟倩懶洋洋的身子挺直了,兩眼閃閃發亮,就像是睡著的母老虎被不知死活的獵物喚醒,在伸懶腰,在清牙齒,準備再來一頓新鮮的大餐。
「被欺負?」
完了!完了!她是白痴嗎?居然會不小心說出這個禁忌的字眼!
琉璃苦著臉不知所措。
吟倩最大的毛病就是听不得有人被欺負--尤其是自己人,一旦被她知道這種事,她非大肆報復回去不可,誰也阻止不了她。
「沃爾被欺負?」
「媽……媽咪,-听我說……」
「他被誰欺負?」
「媽咪啊……」
「快告訴我,不然-別想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