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商若梅並不好過,類似的對話幾乎每天不停地發生,或許以不同的形式,反正歐南楓的病房里,天天就是爭執不斷。
「我叫你去找醫生來拆了這石膏,你到底該死的听見了沒有!」那條打上石膏的腿癢得令人抓狂,使他脾氣暴躁地大聲咆哮。
「如果你想保住那條腿,你就認命一點,不要大呼小叫的,那只會令你的傷勢更加嚴重,不會有所助益。」商若梅習以為常地以冷淡持之,連著幾日下來,她幾乎可以模透他的脾氣,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理智的病人壞了自己的好心情。
「該死的!我要把你換掉,我絕對要把你換掉!」歐南楓眯起眼,斜睨著她氣定神閑的模樣,氣綠了一張俊臉。
「歡迎之至。」明知地說得到做不到,卻無法阻止他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嘴︰商若梅無所謂地聳聳肩,不把他的叫囂放在心里。
「你……」歐南楓氣得頭頂冒煙,甚至氣到腦袋打結,一時間還真找不到足以反駁她的話。
「南楓!」門口傳來叫喚他的聲音,同時攫住針鋒相對中兩人的目光;商若梅見到兩個與歐南楓不相上下的好看男人,她禮貌性地朝兩人點了點頭。
這兩個人直接喊他的名字,可見他們是舊識。
「你們聊,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她輕快地朝們口走去,臨去前還不忘對著躺在病床上的歐南楓做個大鬼臉!
說她幼稚也好,說她不成熟也罷,這是她發泄自己對他不滿情緒的方式,即使被不認識的人取笑也無所謂,反正等歐南楓的傷勢痊愈,這些人便與自己全然沒有瓜葛,她不需要博取他們的好感。
商若梅渾然不知她的表現令病房里的三個大男人呆愣半晌,許久,兩位訪客對看一眼,眼神閃動著似有若無的詭光。
「看來你在醫院里也沒閑著。」陸澈嘲笑他。
陸澈是南楓的表哥,他大阿姨的獨子。
「你們怎麼有空來,沒事做啦?」歐南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再忙也要來看你,好點了嗎?」歐南靖翻開被褥檢視他的傷口,隨口問道。
歐南靖是他的堂哥,大伯父的兒子︰這兩個兄長是他最大的克星,所有的堂表兄弟姐妹里最難搞定的就屬這兩位。
「如果換個看護會更好!」歐南楓把身子躺平,嘟嘟嚷嚷地;面對自己的親人,他難得地放松語氣。
「那個女孩是你的看護?」兩個男人又交換了個眼神。「如果不喜歡她,就盡避吩咐下去,把她換掉又何妨?反正這個醫院這麼大,多的是看護人員。」陸澈調侃道;兩個男人相同漂亮的唇角掛著同樣的笑容。
「有膽子你們去換吶,她是爺爺請來的。」歐南楓側過身去,懶懶地丟了一句。
他老早想把她給換了,甚至根本不想要任何人來照顧他;只要一想到她每次理所當然的拿小便器給他,他就狼狽得想一頭撞死!
陸澈與歐南靖聞言,又對看了一眼。
他們的爺爺是企業界中極有名望的大老——歐志清,他在五十年前草創了歐氏企業,是一個具有傳奇性的人物。
歐家子弟個個都知道,歐老爺子退休後的最大消遣便是愛扮喬太守,沒事亂點鴛鴦譜;因此,這次他親自為南楓欽點看護,看來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外公是怎麼認識她的?」陸澈好奇極了,外公不知道從哪里弄來這麼個小看護,看南楓傻傻的,八成不知道外公的詭計。
「不知道!」歐南楓沒好氣地道,一副憾得理人的模樣。
「我看她挺好的,你干麼對她大呼小叫?」歐南靖忍住笑,他知道自己心里跟陸澈想的是同一件事。
「好?那你不會自個兒留著用?」歐南楓小聲地嘀咕著,沒敢讓南靖听見。「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羅嗦,什麼事都要管,這個不行、那個不準的,我躺在床上不能動已經夠煩了,還找了個這麼麻煩的女人來煩我,那我的傷怎麼會好得快?不要更嚴重就該偷笑了!」
「你不快點好也不行,下個月就要過年了,爺爺交代你也要一起回去。」歐南靖慢條斯理地代為傳達老爺子的意思。
「不會吧!」歐南楓掙扎著要起身,可惜傷重而徒勞無功。「我已經傷得這麼慘了,爺爺還要我回去?」他的神情透著痛苦及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咧,專機遣返吶——」陸澈納涼地說。
「我又不是大陸客,什麼專機遣返。」什麼比喻嘛,真要命!
「包括你的小看護。」歐南靖多事地補了一句。
歐南楓差點沒當場哀嚎,他索性抓起被褥蓋在頭上,來個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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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若梅輕嘆了口氣,她好幾次趁著歐南楓沉睡之際回到家里,卻總是沒機會遇到若青,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里,還有,他過得好不好?
她每次回家,都會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告訴若青自己目前的行蹤,還有聯絡方式,但是,她沒敢讓若青知道自己正照顧著歐南楓,只是告訴他自己改行當看護,而留下的聯絡電話,是當初歐爺爺體貼地為她辦了支手機,以便與她保持聯絡的號碼。
此刻她愣愣地盯著內務櫃上的手機發呆,連歐南楓喚了她幾次她都沒發覺。
「商若梅!」直到歐南楓忍不住發火,大聲地吼她,她才由思緒中清醒。
「有事?」她拍拍自己的臉頰,以保持清醒的狀態。
「把商業雜志拿給我!」他桀騖他命令道。
商若梅聳聳肩,順手拿了本雜志遞給他。
「不是這本!」他看都沒看一眼,便又遞還給她。
商若梅又抽了另一期的雜志,卻得到相同的對待。
一連幾次下來,商若梅終于了解他是耍著她玩的。
「你到底要哪一本?」她攢起眉;這個男人總是會把她潛藏的壞脾氣給挖掘出來,讓她都快認不得這個愛生氣的自己了!
「最新的那一本。」他收起好玩的心情,好心地「指點」她。
商若梅翻了老半天,還是找不到他要找的那本最新一期的雜志,她無奈地瞟了他一眼,赫然發現那本雜志正好好地躺在他的枕頭邊。
「暗,不就在你的枕頭邊,大眼楮!」她沒好氣地指著另一頭的雜志。
「拿給我!」他霸道地命令著。
「你伸手就可以拿到——」商若梅試著提醒他。
「我說拿給我!」這女人總愛挑釁他的權威,歐南楓故意打斷她的話,用再專制不過的口吻命令她。
「霸道的大沙豬!」商若梅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你說什麼?」歐南楓挑起濃眉,狀似沒听清楚地掏掏耳朵。
「我說你是只霸道的大沙豬!」是可忍?孰不可忍!商若梅鎮定地盯著他,清楚又明白地重申一次。
「過來,有膽子就站在我面前再說一次。」歐南靖沉下臉,滿臉不悅。
「要我說幾次都可以,如果你那麼想听的話。」商若梅挑釁地朝他跨了一大步,就站在他的床沿。「我說,你是只全世界最霸道的大沙豬!」
「你!」歐南楓憤怒地揪住她的領口。
「啊!」不料這一拉卻讓商若梅的腳往外一拐,整個人撲到他身上,而好死不死的正好壓住他的小骯,她驚呼一聲,冒出一身冷汗。
鼻尖隱隱傳來淡淡的風信子香味,使得歐南楓短暫迷失于這股馨香︰但很快的,他用了甩頭,便甩去了心頭不安定的迷思,他邪惡地說︰「原來你是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接近我!」
「你不要得寸進尺,明明是你拉我的!」商若梅狼狽地抬起頭,不意唇瓣竟輕輕劃過他低垂的臉頰。
歐南楓抽了口氣,商若梅霎時羞憤難當,急著想起身退開,卻被他一把攫住小而尖的下巴,她慌亂地想掙開他的箝制,但他的力氣好大,她無能為力……
直到這刻,她才驚恐地發覺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力量,差距竟是如此懸殊!
他的頭微側,半掩眼瞼,逐漸貼近她的臉……
商若梅惴惴地緊閉上眼,驚恐地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倏地,歐南楓放開她,粗魯地將她推離自己,「干麼?你以為我會吻你?」
商若梅扶住身旁的椅背,以穩住自己顛躓的腳步;她羞慚地以手臂胡亂地抹了抹唇,她真的以為他會吻她!
「別傻了,我歐南楓別的沒有,看女人的眼光、墨還有那麼一點,就憑你?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以你這樣的條件,替我暖床都嫌礙眼!」歐南楓面無表情地說著損人的話。
其實他清楚自己說的是違心之論,她長得還箅不難看,清清秀秀的,白里透紅的肌膚,不用上妝都顯吹彈可破;而身材嘛——是擁有足以讓男人沖動的本錢,但他就是氣不過她那副聖潔不可攀的姿態,所以他有心撕下她的偽裝的面具。
「謝謝你的評價。」商若梅斂下受傷的神色,故作堅強地說。「還好我人不了你的眼。歐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跳上你的床,起碼我商若梅就不屑!」
明知道他會大發雷霆,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許真的有許多女人等著為他暖床,但絕對不包括她商若梅,這點骨氣她還有,她絕對不要當個依附男人生存的無知女子!
她桀驚地抬起下顎,驕傲地宜示她的決心。
「你以為骨氣值多少錢?所有女人都—樣,為了錢,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不然為何有那麼多的女人心甘情願地被人包養,她們貪的是什麼?不過是幾個臭錢罷了。」出乎意料之外,歐南楓並沒有發火,他盯著她的臉龐,闡述著恍若事不關己的看法。
「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用錢買得到,起碼人的感情就無法以金錢衡量。」商若梅深吸了口氣,她真會被他的沙豬論調給氣死!
歐南楓嗤笑一聲。「是嗎?我可沒有你這種人性本善的偉大思想。」他嘲諷地回了她一句。
「我並沒有什麼偉大的思想,只是純粹認為感情是無法用金錢買得到的。」商若梅搖了搖頭,顯然不敢苟同他的灰色感情觀。
「你錯了,世界上沒肴任何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歐南楓顯然跟她杠上了,說出口的話至是反駁她天真的言辭。
商若梅皺了皺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她說︰「歐先生,你會如此認為,該不會是你經歷過什麼令你傷心的過往,所以才如此憤世嫉俗吧?」
歐南楓霎時扯緊被褥,臉色迅速轉沉。「你問得太多了。」他憤怒地躺平,翻轉過身背對著她。
商若梅莫名其妙地睇著他的背影,她無心探究別人的隱私,尤其是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她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不意卻得到如此火的反彈,也許……也許她真的觸及他不為人知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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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仔,你老姐不在家?」商若青躡手躡腳地回家溜了一圈,沒發現商若梅的影子,順手抽走壓在桌上的紙條,又旋身離開家門;門外一個梳著飛機頭的大男孩一見他走了出來,隨口問了句。
「嗯。」商若青哼了聲,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那怎麼辦?你上次在山上闖了禍,害我們這大半個月都得四處躲藏,身上的錢也花個精光,我都兩餐沒吃飯了,肚子餓得要死!」大男孩撫著肚皮,一臉饑餓。
「死阿吉!你兩餐沒吃,難道我就有得吃?別再說了,再說下去腸子都打結了!」商若青沒好氣地給他一拳。
「哎,你姐姐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嘛!想擋個螂都沒地方當,想把我們餓死啊!」阿吉接下商若青軟綿綿的拳頭,嘀嘀咕咕地喊餓。
商若青看了眼手上的紙條,拉著他跨上那輛阿吉偷來的機車。「走啦!我知道我姐在哪里,我們找她去。」
兩人騎著機車在大馬路上蛇行,找到空隙就鑽,沿路引來不少駕駛的咒罵聲。
商若青領著阿吉走進醫院向護理站問到商薦梅看護的病房,連句謝字也沒說,拉著阿吉轉頭就走。
他很快地找到目標中的病房,交代阿吉在門口等著,一腳踹開病房便走了進去。
「姐——」商若青進到病房里,沒見到商若梅的身影,倒是看見一個男人坐在病床上看報紙。
「喂,你的看護是不是叫做商若梅?」八成就是這個病癆子雇用老姐來照顧他,啐!看他人模人樣的,還挺年輕地哩,竟然得請看護來照顧生活起居,真是中看不中用!
男人不甚在意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他的報紙︰倏地,男人像發覺了什麼似的,迅速地抬起頭,兩只深沈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商若青猛瞧。
「干麼!沒看過帥哥啊?」商若青被他瞧得直發毛,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啊!怎麼用那種眼光看人?像要把人盯出個洞似的。
「你是誰?跟商若梅是什麼關系?」如果他沒听錯,這小子是來找她的。
商若青吞了吞口水,懾于男人陰鷙的氣勢,他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說!你跟商若梅到底是什麼關系?」男人眯起眼,狹長的黑眸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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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若梅提了熱水瓶由茶水間走出來,遠遠便看見個人影站在病房前,她快步走向他,好奇地看了站在門前的大男孩一眼。
「請問……」他的年齡太小,不像歐爺爺派來的人。
「你是青仔的姐姐嗎?」阿吉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正閑得發慌,轉頭看見商若梅走過來跟他說話,他高興地問道。
「青仔?」商若梅微蹙眉頭。
「就是商若青嘛!我是他的死黨阿吉。」哎呀,沒想到青仔的姐姐還真是個大美人哩!阿吉有點不太好意思地紅了臉。
「若青!他現在人在哪里?」商若梅一陣心悸,連忙拉著阿吉直問。
阿吉還來不及開口,病房內便傳出玻璃摔碎的聲音,立刻引起商若梅跟阿吉的注意。
糟了!商若一凜,丟下呆愣的阿吉,推開門板沖進病房里。
「若青!」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歐南楓掐住商若青的喉嚨,一副除之而後快的模樣;而若青則是一臉蒼白,正用力地揮舞著雙臂,企圖掙扎,那杯子就是在他的掙扎之下揮落至地上,碎成片片……
「放開他!」商若梅慌亂地放下手中的熱水瓶,她拉著歐南楓的手臂,冀望他放開掐緊若育咽喉的手。
「你憑什麼?」歐南楓看都不看他一眼,充血的眼眸露出嗜血的光芒,聲音由他的齒縫里進出;他是在報仇吶,這女人懂個屁!
「求求你放過他,他還是個孩子啊!」商若梅慌亂得無以復加,她不知道該怎麼讓瘋狂狀況下的歐南楓恢復平靜,更不知道他要怎麼樣才肯放過若青。
「就是他把我害成這副鬼樣子的,教我怎麼甘心放過他?」歐南楓一心想將怨氣出在商若青身上,全然不理會商若梅的哀求。
「姐……姐……救……救我……」商若育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他就快喘不過氣了,腦子糊成一團,僅有的意念便是捉住一線生機,而那唯一的生機便是商若梅,他的姐姐。
「若青!」商若梅急得淌下淚來,她好怕!懊怕他真的將若青給掐死。
「你是他姐姐?」如鬼魅般助聲音附上她的耳際,她又驚又怕地猛點頭;希望他可以看在自己盡心盡力照顧他的分上。放過若青——
「歐先生,求求你放過他,求求你!」她用力地扯緊歐南楓的手腕,可是他依舊不為所動。
「求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歐南楓眯起眼,盯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
「我……」商若梅緊張地睇著若青益發蒼白的臉龐,耳膜里傳來若青斷斷續續的哀求聲,她狠下心來大聲嘶吼。「求求你放過他,所有的報復沖著我來好了,你放過他,我會答應你開出來的任何條件的!」
她豁出去了,他最希望的不就是趕她走嗎?如果這是他的要求,即使辜負歐爺爺的托付,她也只能這麼做了!
「不後悔?」歐南楓突地露出魔魅般的笑容,雙手仍緊緊掐住商若青的咽喉。
「絕不後悔!請你快放了他吧!他就快沒氣了!」她無心也無力思索他的語意,…—心只求他放了自己唯一的弟弟。
「記住你所說的話。」歐南楓大手一松,瀟灑地放開商若青。
「咳咳咳……咳……」商若青渾身松軟地癱在地上,他捂住絆嚨,一逕兒地咳個木停。
懊可怕!他差點就真的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上!
「若青——」商若梅立刻扶住他,將他安置在椅子上,又急忙倒了杯茶給他,嘎著他喝下杯中的水,潤潤喉。
「姐……」商若青緩慢地調勻呼息,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才剛由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他抱住商若梅嚎啕大哭,像個脆弱的小男孩。
「乖,沒事了、沒事了……」商若梅輕撫他顫抖的肩膀,以眼神指控歐南楓毫無人性的做法。
若青是做錯了事,但他何必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的毒手?倘若她來遲了一步,倘若他真的錯手釀出大禍,那……
她緊閉上眼,不敢再往下想,只因那不是她所能負荷的。
歐南楓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姐弟情深的搏命演出,絲毫不覺自己的做法有任何不妥之處,冰冷的眼令人讀不出他任何的想法。
病房內彌漫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滯,除了商若青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直到——
「哭夠了吧!」歐南楓毫無預警地進出四個字,頓時嚇得商若青立即噤聲。「哭夠了就給我滾,一輩子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尸
「姐——」商若青抱緊商若梅的腰際,就怕歐南楓又一時失控,再度危害自己的生命。
歐南楓瞪著他纏在商若梅腰際的手臂,突地覺得礙眼,他大聲咆哮︰「滾!」
商若梅立刻拉著商若青走出病房,背後傳來歐南楓的聲音。「商若梅,你該死的給我進來!」
「我馬上進去。」商若梅頭也不回地喊了句,將自己跟若青隔離在房門外。
「若青,姐不是有留電話,你怎麼不……」咳!算了,現在就算再怎麼責備都于事無補了。
「姐,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商若青委屈地瞅著商若梅,直到現在他才明顯地感受到姐姐對他的關心,不像以往,只將她的叮嚀當馬耳東風。
「只要你學好,乖乖念書,姐不怕替你扛下所有的麻煩。」感受到若青不似以往叛逆的口氣,商若梅露出一抹安慰的笑。
她由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塞進商若青的手中。「若青,答應姐,去找這位律師,他會安排你繼續念書,而且會為你找個工讀機會,你要好好做,別再讓姐擔心了,好不好?」
「姐,那個人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商若青紅了眼眶,終于坦承自己因為貪玩而犯下了嚴重的錯誤。
「我知道,讓姐來處理好不好?你只要安心地念書,嗯?」商若梅寵溺地輕撫他的發絲,他真的長大了,都快比自己高出—個頭了。
「姐,他會不會對你……」商若青想起她答應歐南楓的承諾,心生不安。
商若梅搖了搖頭,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
她不知這自己將會面臨歐南楓如何的刁難,可目前她唯一的冀盼便是若青可以從此改頭換面,成為—個不再令她擔心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