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翻動衣架上成堆的衣服,海戀戀的心思早已飄遠。
明天有件成品要給人家,印刷廠答應加班印制,今天該給印刷廠催貨的電話,不知道姜槐恩是否記得?冰箱里的水蜜桃也熟透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去拿出來吃?還有前兩天租來的院線片,他記不記得拿去還……
「戀戀,妳來幫我看看這件挖洞背心好不好看?」史相思手上拎著一件桃紅色的背心,在身上比劃半天,這才發現海戀戀根本沒在听她說話。
「喂,小姐,妳陪人家逛街也專心點好嗎?」她佯裝慍惱地用手肘撞了撞海戀戀,硬是將她由虛幻中抽離,回到現實世界的服飾店里。「別告訴我,妳正想著的事情跟姜槐恩無關,大小姐我才不信。」
埃戀戀瞪她一眼,俏臉不爭氣地泛紅。「我……」
史相思微嘆口氣。「好了,不用妳啊我的了,光看妳那紅咚咚的臉,我就知道妳、完、了!」她還不了解戀戀嗎?兩人同窗四年可不是假的。
那麼多同學和學長學弟追求海戀戀,都不曾見她在提起任何人時有這般「思春」的紅臉,唯有他姜槐恩。
他真是何德何能,能讓戀戀由開始的厭惡,轉為現在的喜歡甚至欽慕?真是令人好生好奇。
莫非真應了那句「才子佳人」,有才華的男人特別容易吸引女人的愛慕?沒遇過才子型男人的史相思實在想不透。
「我怎麼完了?」她明明好好的在這里,身上不痛不癢,哪里完了?
「妳愛上姜槐恩了。」史相思用的是肯定句,直接拆穿她的心事。
「我?」海戀戀愣了下,感覺臉上一片燒灼。「妳瘋了!別胡說,我才沒有!」
「沒有才怪!」史相思拉著她走到試衣問前的長形鏡面前,讓她看清鏡中自己臉上遮掩不住的火紅羞澀。「妳自己看看,認識妳這麼久,除了姜槐恩之外,我只見過妳在提到妳高中直屬學長時,臉會紅成這個樣子;妳直屬學長已經是過去式了,目前就只有姜槐恩,妳還說妳沒有愛上姜槐恩?」
如果現在能有個大洞讓她躲進去,那該有多好?海戀戀心想。
「相思,這不代表什麼……」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虛弱得提不出有力的反證。
是,她是暗戀過自己的直屬學長,但那是少女懷春,那麼久以前的事了,相思還提它做什麼?
「是啦,不代表什麼,但外面工作機會那麼多,甚至有些大機構在畢業前就開始注意學校里成績優異的學生。」史相思拍拍她的紅臉蛋,嗯∼∼觸感不錯。「以妳的成績看來,其實機會很多,當妳舍棄制度健全、福利佳的公司時,難道不是只想和他一起打拚?妳盡避否認好了,妳騙得了我,但騙得了妳自己嗎?」
史相思嘆了口氣,將手上的桃紅色背心隨意丟回展示的衣架上。
「喜歡就喜歡,愛就愛,我又沒說姜槐恩不好,只是覺得那家伙很幸運而已,況且這種事也用不著瞞我吧?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
史相思的叨念全進不了海戀戀的耳,她呆愣地望著鏡中自己嬌羞的紅顏,並明確感受到自己發燙的身體和急促跳躍的心髒,這一切的一切只因「姜槐恩」三個字被提出來討論。
她真的愛上他了嗎?那個自己一直以為是討厭鬼的家伙?
斑著最新出爐的曲調,海塵安越哼越順口,直覺這首歌應當可以大賣,正得意地盤算著這首曲子該由哪位歌手來演唱,便瞧見海戀戀悶不吭聲地坐在客廳里。
「今天沒加班啊?戀戀小姐。」打從戀戀開始工作之後,晚歸似乎成了她的生活作息,家人們也大多習慣了,頂多在姜槐恩沒辦法送她回來的時候,派個哥字輩的出門接她而已,倒是這麼早--不到晚餐時間就回家,反而感覺有點怪捏!
「三哥,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她的小臉一派茫然,顯然還模不著頭緒。
埃塵安原本輕快的步伐在瞬間停滯,一臉驚恐地瞪著海戀戀。
埃戀戀不自覺地模模自己的小臉。「干麼?」難不成她臉上有什麼東西?不然三哥為何那般看她?
「噢,我們家的戀戀小姐戀愛了!老媽知道一定欣喜若狂!」海塵安夸張地跳到她身邊,蹲在沙發邊像小狽一樣扶著沙發扶手,只差沒有搖尾巴--因為他沒有尾巴。「來來來,告訴三哥,哪個家伙是那個幸運兒?」
「別鬧了,三哥!」海戀戀蹙起眉,忍不住被他夸張的肢體動作給逗笑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哎喲!總之我是想問你,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嘛!」說著說著,她的臉又紅了。
以前對學長的暗戀,和自己目前對姜槐恩的感覺並不太一樣,她分不清什麼才是愛,因此她才會想詢問對感情最有研究的三哥,或許三哥可以給她解答也說不定。
「奇怪捏,我什麼都還沒說,妳的臉就紅成這樣子……是不是想起了那個人啊?」海塵安無辜地眨眨眼,好笑地調侃道。
「三哥!」如果音波可以殺人,海塵安恐怕早死在海戀戀那高分貝的尖嚷下了。
「好好好,妳先別惱,告訴老哥妳有什麼癥狀?」總要有點征兆,他才好斷定那是不是戀愛癥候群啊!「例如工作不專心什麼的。」他隨便舉了一個例子。
「我工作很認真也很專心,請相信我的工作能力!」海戀戀氣惱地狠瞪他。
埃塵安翻翻白眼,怨嘆自己不小心踩到地雷。「OK,這麼說吧,妳會不會常常想起他,一沒跟他在一起,就擔心他這個、擔心他那個的?」感覺就像個嘮叨的老媽子--他聰明地沒加上那一句,以免被海扁。
咦?咦咦咦?三哥怎麼知道她犯了這毛病?真是太厲害了!埃戀戀崇拜地猛點頭。
「賓果!」命中率百分之三十,還有更重要的百分之七十未解。「那,一靠近他就臉紅心跳,想起他又會有點不安、有點甜蜜,就是想和他時時相處在一起?」
睞了眼海戀戀紅撲撲且緊繃的臉蛋,海塵安著實忍不住想搞笑。
「大概就妳現在這個表情。歐賣尬,戀戀,妳不會是愛上三哥我了吧?不可以喔,那是不被允許的,況且我已經有芯藍了。」他搖搖食指,努力擺出認真的神情。
隨著海塵安一字一句吐出唇瓣,海戀戀的心口便寸寸高升;她緊張的揪住沙發上的抱枕,懊惱的發現自己當真對姜槐恩動了感情之際,偏又讓海塵安的搞笑弄擰了情緒,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垂下雙肩。
她終于明白了,對于學長,她也會臉紅心跳,卻沒有任何不安,只要看到學長她就感到很滿足,甚至為了經常看到他,私下偷留了一張學長的「玉照」,以便想起學長時就看得到他。
但姜槐恩不同,她會想跟他一起工作、參與他的生活,有時又會覺得自己是否過于雞婆,擔心自己因而被他討厭--原來這就是愛情,教人甜蜜也教人不安。
現在想想,當時的暗戀和現在的心境比較起來,的確顯得幼稚而可笑;不過那代表著她成長過程的一頁,一段甜蜜的記憶,如此而已。
「三哥,我在跟你討論很嚴肅的問題欸,請你別搞笑了好嗎?」嗚……她怎麼會有這種不正經的哥哥啦!討厭討厭!
「有何不可?」海塵安聳聳肩,無所謂地攤開手。「那麼海四小姐,三哥可以問妳是否真有喜歡的人了?」
埃戀戀不安的咬咬下唇,下定決心似地猛點了下頭。
「那麼,好奇的三哥可以知道對方是誰嗎?」知道之後他就有得忙了,得調查對方的身家背景是否清白、那家伙的品性德行是否優良,重要的是他的EQ夠不夠高,能不能忍受海四小姐三不五時發個小脾氣之類事情。
哎∼∼當人家的哥哥真不好,得忙這忙那的,下輩子他要投胎女兒身,而且要跟閻羅王商量好,他要當老麼,這樣才會萬千寵愛集一身,像戀戀那樣,嘿嘿嘿嘿﹏
「不、可、以!二讓三哥知道還得了?一個三哥知道,就等于全家人都知道了,她的愛情可不想仰賴任何人幫忙或插手,她趕忙由沙發上跳起來,迅速轉移話題。「芯藍呢?她又被你遣去訓練歌手發音了喔?」
說來這元芯藍也真倒霉,才嫁給三哥不久,回台北來就有任務,不過還好有芯藍幫忙,省去三哥不少頭痛的問題,真是個好太太。
「是啊,這一趟最主要的工作就得麻煩芯藍了。」提到心愛的妻子,海塵安的臉部線條柔和了起來。「嘿!別轉移話題,妳還沒說那個幸運兒是誰!」
「不說不說!」海戀戀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拔開腿往自己的房間跑。
「等等,戀戀!」當她即將踫上房門的把手之際,海塵安的聲音由客廳飄了過來。「妳有喜歡的人了,那姜槐恩怎麼辦?」
又提到那個人!埃戀戀的心口不禁惴惴亂跳。「神經啊!提他做什麼?」
「我覺得那小子還不錯,怎麼,你們沒有日久生情嗎?」嘖!他還以為姜槐恩會成為他的妹婿咧!
埃戀戀沒有回答,一溜煙地溜回房間,留下海塵安在客廳里獨自懊惱。
自從看清了自己的感情,海戀戀將姜槐恩照顧得更加無微不至,但是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卻起了些許變化--
例如陸僑和王心茹來工作室的機率變得殷勤許多,有時連蕭桃紫都會有事沒事跑來串串門子,讓這小小的工作室熱鬧許多。
但最大的變化,莫過于周鳳美拎著一只手提箱,到台北來找兒子小住一陣。
「槐恩啊,等等你陪我去看看心茹好吧?听你王媽媽說她病了。」吃過晚飯,周鳳美坐在沙發里像皇太後一般,見到海戀戀將切好的番石榴端出廚房,忍不住叨念道︰「干麼把那芯挖掉咧?那是整個番石榴最甜的部分。」
「啊?」海戀戀有點傻眼了。
不會吧?要吃籽?!他們家都是這樣挖干淨才吃的啊,難道姜槐恩他們家不一樣嗎?她從沒听他提起過,即使之前他們經常吃番石榴,都是這樣的吃法。
「真是的,台北的女孩就是這樣,一點都不懂得珍惜食物。」嘴上念著,周鳳美的手可沒停,大大方方地拿起番石榴片就啃。
「拜托,媽,現在沒有人吃芯了好嗎?」姜槐恩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到海戀戀身邊拍了拍她的肩,默默地安撫她。「妳在市場有看到人家是切好含芯在賣的嗎?沒有吧,現在大家都這樣吃了,比較健康。」
那種東西吃多了可是會便秘的,吃番石榴芯是老觀念,現在已經不太適用了。
「你厚,台北住久了,變得都不像我兒子了。」人一老就沒有安全感,尤其分開久了,親子之間好似不若以往那般親密,周鳳美最近老是有種即將失去兒子的錯覺,所以她才會離開久住的家鄉,到台北來找姜槐恩。
身邊除了有些存款、那棟老房子和姜槐恩這個兒子之外,她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這個兒子,務必得將他看緊才是。
她就是看這個在兒子身邊晃來晃去的女人不順眼,那一定是惡魔派來搶走她兒子的壞女人!她會給兒子找個好媳婦,一個她管得住、看得順眼的媳婦,這樣兒子才會永遠是她的。
偏偏這兒子老是站在那女人那邊,看得她心里就是非常不舒服,也因此更加雞蛋里挑骨頭,一丁點看不順眼,便叨念個不停。
「媽,我是妳的兒子,這是這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事實,妳實在想太多了。」他在周鳳美身邊坐下,拉著海戀戀坐在他旁邊。
當然他也怨過母親給了他一個私生子的身分,但轉念想想,母親要一個人將他拉拔長大,更是有苦往肚里吞。
以往的民風較現今更為保守,她一個軟弱的女子承受的苦夠多了,他實在無權再加深母親的苦,只能盡量順遂她的心意。
「最好是啦!」冷眼看了海戀戀一眼,周鳳美的嘴角垮了下來。「我剛跟你說的可以嗎?我等等要去看心茹,你陪我去一趟。」
王心茹這女孩她看了就順眼些,不論她說什麼,王心茹都說好,是個乖巧的女孩。所謂人不親上親,她和王心茹的媽媽很熟,因這層關系她更是喜歡王心茹。
如果可以將兒子和王心茹湊成對,那不知該有多好?所以她便找機會讓兒子和王心茹接觸,最好是兩個小輩「通電」了,她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這笨兒子最好別看上他身邊那個嬌嬌女,不然她一定堅決反對!
姜槐恩思忖了下。「我手上還有件案子要趕。她病得嚴重嗎?還是我讓戀戀陪妳去?」
周鳳美一听差點沒由沙發上跳起來。
要她和那個嬌嬌女一同出門?!不如讓她早點躺進棺材里來得快些。
但轉念一想,或許她可以藉由這個機會讓海戀戀知難而退也說不定……主意一定,她便老大不情願地點頭答允了。
吃完飯後水果,海戀戀將盤子收進廚房順便沖洗干淨,姜槐恩適時走進廚房,見她的小臉上有著淡淡的憂郁,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啊。」她搖頭否認。「我只是……」她頓住,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
「嗯?有什麼話就說,別憋在心里。」兩人直來直往慣了,她這樣欲言又止,教他難以適應。
「我……我覺得你媽好像不太喜歡我。」是她太敏感嗎?她總覺得周鳳美總在有意無意間排斥她。
沖泡咖啡的動作停住了,姜槐恩驚訝地凝著她。「怎麼會?我媽的個性是每個人都好,妳會不會想太多了?」
埃戀戀沒有回應,但周鳳美對她的排斥感很重,至少她是這麼感覺的。
「戀戀?」他有點擔心,不禁再次叫喚她。
「沒事。」將流理台擦干,她擠出勉強的微笑。「我陪你媽去看看心茹,送她回來之後我就不上來了,你別熬夜,做完案子早點睡,好嗎?」
姜槐恩蹙起眉心凝著她,不相信她有她自己形容的那般樂觀。
「喂!不回答喔?」海戀戀噘起嘴,佯裝生氣。「先說好,你要是熬夜,把身體弄壞了,我可不照顧你,你自己想清楚。」
「好啦!」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看到她不高興的表情,便急忙應允了。
「嗯,乖乖喔,我陪你媽去看心茹了,掰!」她像在哄小狽似的哄著他,轉身離開廚房。
姜槐恩在廚房里站了好久,腦子里盤旋著她說的那個問題。
媽不喜歡戀戀?會嗎?
「我說心茹啊,妳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周鳳美一見到王心茹,就好似看到自個兒的女兒般親熱,跟面對海戀戀時截然不同。「才初秋就得了感冒,改明兒個讓姜媽媽好好的為妳補一補。」
「小靶冒而已,姜媽媽別擔心。」王心茹輕咳兩聲,由冰箱里拿出兩顆水梨。
「姜媽媽,戀戀,妳們坐一下,我去切水果……」
「欸欸欸,妳是病人,最好不要沾水。」周鳳美忙伸手接過王心茹手上的水梨,轉而丟給站在一旁的海戀戀。「哪,反正妳閑著也是閑著,就妳去切水果吧!」
「不,來者是客,我怎麼可以……」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王心茹連忙出聲打圓場,動手去搶戀戀手上的水梨。
「欸,我說了算。」周鳳美拉住王心茹,就是不讓她去踫那兩顆水梨。
再遲鈍的人都可以感覺出周鳳美的堅持。
埃戀戀扯開笑容,像哭的笑容。「沒關系的,心茹,妳去休息吧,我來就可以了。」
她走進廚房拿起削刀開始削水梨,客廳傳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的對談,竟是如此清晰,清晰得她不想听見都不行。
「妳就是這麼柔弱,妳媽怎麼放心丟妳一個人在台北?」周鳳美就是心疼王心茹不會照顧身體,碎碎念一直沒停過。
「我很好的,姜媽媽,這次真的是不小心……」其實是工作太累,才會不小心染上風寒,並不如周鳳美講的那麼嚴重。
「我看妳還是得找個可靠的男人照顧妳才行。」周鳳美可不理會她的解釋,開始憧憬美好的未來。「妳覺得我們家槐恩怎麼樣?雖然他現在的事業才剛起步,但不是我這個做媽媽的自夸,他一定是個體貼的好丈夫。」
削刀不小心滑了下,在海戀戀的指尖削出一個傷口,她咬著牙沒敢叫疼。
丙然,周鳳美排斥她其來有自,她喜歡的是王心茹,無怪乎處處和自己唱反調﹏
今天就算她海戀戀喜歡他姜槐恩又如何?他的母親一點都不喜歡她,她也可以感覺得出姜槐恩是個孝順的男人,況且自己和他之間半點牽連都沒有,充其量只能用老板和員工來相稱,她再喜歡他又如何?
委屈的淚滴到被削刀削出的傷口,她感覺不到疼痛,麻木地切好水梨,抹了下臉頰,然後將水梨裝盤端出廚房。
才回客廳不到兩分鐘,王心茹家的大門霍地被打了開來,走進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海戀戀定眼一看,愕然發覺那人竟是陸僑--那個正在追求自己的男人。
他怎會有王心茹家的鑰匙?這其中……大有玄機喔!
「哪來這麼一個醉鬼?」周鳳美嫌惡地挑起眉,全然忘了自己也只是個外來客。
「呃……他是我的上司。」王心茹解釋了聲,趕忙起身攙扶陸僑。
「喂,女人!妳家什麼時候多了兩尊土地婆?」陸僑顯然醉得胡言亂語了,見沙發上多了兩個女人,也沒看清對象便隨口胡謅。
「你別胡說!」王心茹可急了,額上沁出冷汗,吃力地扶著他走向房間,邊走邊向客來道歉。「不好意思,姜媽媽,戀戀,他喝醉了,我恐怕得先照顧他,沒辦法陪妳們……」
「戀戀?海戀戀?」陸僑渾渾噩噩地听見兩個熟悉的音律,抬頭尋找海戀戀的身影。「她哪有在這里?見鬼了,我以為我醉了,沒想到妳比我還醉……」
王心茹向海戀戀發出求救的眼神,而海戀戀也接收到了。
「姜媽媽,我想心茹可能要照顧她老板,我看我們恐怕不太適合留下來……」海戀戀充分表達離開的意思,希望周鳳美能夠配合。
「這個老板也真奇怪,喝醉了怎不回自個兒的家,找心茹做啥?」周鳳美可惱了,此行的目的才剛開始布局,偏巧一個酒鬼來壞她的好事,怎不教她生氣?
「不好意思,姜媽媽,我真的不能招待妳們了。」陸僑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瘦小的肩上,王心茹連說話都顯得無比吃力。
「姜媽媽,我們走吧,改天再來看心茹,好嗎?」海戀戀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感覺上王心茹和陸僑的關系似乎有點復雜,自己好像是大顆的電燈泡一樣,便催促著周鳳美一同離開。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真是的。」周鳳美叨念不斷,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
王心茹在進房之前投給海戀戀一記感激的眼神,海戀戀朝她揮了揮手,出門後為她拉上大門,才領著周鳳美一同步上歸途。
沿路周鳳美的嘴就像上了油的跑車似的念個不停,海戀戀恍惚間響應個一、兩句,所有的心思漫無邊際。
彬許,愛上姜槐恩是個錯誤,也或許,是她該另謀出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