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翅膀長硬了是不?竟然敢說他不回來?」
想當然耳,接獲回報的閻震天,結結實實的發了頓脾氣,氣得連手上的龍頭拐杖都差點拿不穩。
「我就說他沒那個種回來,你就偏要派人去踫這種釘子回來,怪誰啊?」閻奎斜躺在沙發上,手指不斷按壓著掌間的電動玩具。「我說,人老就要服老,別到了這年紀才來丟臉。」
「閻奎!」閻震天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同他講這樣的話,都怪他平日太寵這孩子了。「要不是你闖出禍來,我有必要派人去找你弟弟回來嗎?!」
「我可從來沒承認過他是我弟喔。」
閻奎總算抬頭看了閻震天一眼,不過僅只一眼,他的注意力又回到電動玩具上面。
「那短命的女人和那個家伙都是你帶回來的,硬是要將他們塞進我們家,天曉得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你的種?搞不好根本是個雜種!」
「閻奎!」閻震天暈眩了下。「這種事我會拿來胡說嗎?我說閻皓是你弟就是你弟,你別在那邊給我亂放話!」
以往在他面前文質彬彬,雖然吊兒郎當卻還算听話的那個長子怎麼不見了?打從公司跳票事件開始,他就態度丕變,連他這個老頭子都不敢相信他的轉變。
「哼!我就知道你只疼那個小雜碎!」
讓閻震天這麼一吼,閻奎的脾氣也來了,他丟下手中的游戲機,高大的身軀頗具威脅的站到老人面前。
「既然你那麼疼他、信任他,他又那麼有本事,他怎麼不回來幫你拯救公司的危機?我看他根本只剩一張嘴,光是會說好听話,專哄你這個只疼野種、不疼親生兒子的老頭罷了!」
「你……」閻震天氣得渾身發抖,心口一陣緊窒。「我不疼你,會把整個公司都交給你?!」
「不用說得那麼好听,那是你欠我跟我媽的。」閻奎聳聳肩,對得到公司大權一事頗不以為然。「要不是去年你在我媽要死之前給了承諾,我看「光原」不毀在我手上,也遲早毀在閻皓那雜碎手上,那是你欠我們母子的!」
「你你你……」閻震天伸出滿布皺紋的手,顫抖的指著他。
「什麼你啊我的,反正「光原」我玩膩了,現在我還給你總行了吧?」
反正他也A了不少進口袋,夠他享樂的了。
就在他得意之際,手機響了起來,他開心的接听。「親愛的,想我啊?好,我現在就馬上過去陪你,啵∼∼」
「公司現在搞得一團亂,你還想去花天酒地?」閻震天撫著胸口,差點沒讓他給氣死。
「唯一疼我的媽已經死了,誰能管得了我?」閻奎輕蔑的冷哼,拍拍拉開大門,臨走之際回頭憐憫的瞧了他一眼。「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刀兩斷,你不用來找我,不然我會跟閻皓一樣送給你釘子踫!至于你的「光原」……就交給你的孝順雜種解決去,哈哈哈∼∼」
頹喪的跌坐進沙發里,閻震天茫然的看著屋里華麗的裝潢——他到底造了什麼孽?怎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對他當年用情不專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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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約好了似的,兩人都沒在孫家人面前提起閻皓真實的身分。孫喬喬沒有,閻皓更不可能,所以閻皓還是原來的閻皓,只不過他開始跟孫家長女喬喬談起戀愛來了。
這事說來奇妙,也沒刻意讓孫家人知道兩人的戀情,但他們就是吊詭的全都知道了,還一有機會便盡情調侃,讓兩個臉皮都不厚的年輕人頗為尷尬。
不過尷尬歸尷尬,感情還是持續加溫,不管大小事都會和對方分享,而這兩天讓他們最頭大的事,就是為毛毛挑選最適合它的飼主。
「皓子,你看這個妹妹怎樣?我覺得她好像滿有愛心的,應該會好好照顧毛毛吧?」點選電子郵件,孫喬喬指著電腦螢幕說道。
為了方便篩選適合的領養人選,所以她開放自己的電子信箱,讓想領養毛毛的愛心人士留下個人資料及連絡方式,這樣找起來比較方便。
「她才十二歲,你是要她養毛毛,還是她媽媽養毛毛?」閻皓坐在她身邊翻看商業雜志,現在的他很注意光原電子的情勢,也有了得負責收拾那個爛攤子的心理準備,所以必須多方了解目前的實際情況。
目前光原電子的大權又轉回到老頭子手上,但老頭的氣勢好似不復當年,在面對銀行時遇到不少瓶頸,股價也不斷下跌,要是再這樣下去,光原電子倒閉似乎已是遲早的事……
「對吼!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拍了下自己的額,她再打開另一封郵件。「那這個呢?這個有附上照片的老先生看起來也很和善。」
「不好,這老先生看起來年紀真的太老了,不是我詛咒他,能再活多久都說不得準,毛毛哪有辦法給他送終?」閻皓睞了螢幕一眼,陡地有個念頭閃過腦海。「而且听說有的老伯伯會吃狗肉,你舍得把毛毛送入虎口嗎?」
「嚇!不是吧?!」她一听簡直嚇壞了,趕忙將那封信件砍掉。「我絕不能讓毛毛冒著生命危險離開我。」
閻皓悶悶地笑了。
他就愛她的善良和天真,當初不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半推半就的跟著她來到孫家?原來早在相遇的瞬間,他已然對她動心呵∼∼
「這個小姐呢?應該不錯吧?」
「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你要她養毛毛,還是要毛毛養她?」
「……那……這位先生?」
兩人研究許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合適的人選——一個五十多歲的孤單婆婆,很渴望能有條狗來陪她。
但那位婆婆住的地方在花蓮,而且有點偏遠,加上她的腿不是很方便,所以兩人研究過後,決定親自將毛毛送去,順便看看毛毛未來生長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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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我的車去吧,我叫柏東載我去上班就可以了。」在得知兩個小輩的善心後,孫存德馬上決定讓出愛車供他們使用。「皓子,你的駕駛技術沒問題吧?」
「孫伯伯放心。」閻皓笑道。
「哇!那你們不就有一整天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孫柏東吐出嘴里的葡萄皮,怪叫起來。「油∼∼好浪漫喔∼∼」
孫柏文慢條斯理的剝著葡萄皮,無趣的睞了老哥一眼,仿佛以眼神說了句︰白痴!
「吼!你別鬧啦哥!什麼單獨相處?還有毛毛跟我們一起啊!真是的。」受不了的大翻白眼,喬喬突然覺得大哥好幼稚。
「去的時候有毛毛,回來就剩……毛手毛腳啦!」系伯東沒敢聲張的小聲嘀咕。
「難得去一趟花蓮,皓子工作不急的話,就在那里多留兩天,陪喬喬到花蓮四處玩玩逛逛。」江欣如對閻皓可是十足十的放心,也有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心態,一點都不反對他們倆獨處。
她從不指望女兒要嫁人多富貴的人家,只要男方人品好、肯上進,就算是做水電工又何妨?生活過得去即可,不需要大富大貴。
「媽!真的可以嗎?」喬喬的眼楮閃閃發亮。
她在一些介紹旅游景點的節目里看過花蓮的美,早就想到那邊好好的游玩一番,但在始終找不到伴的狀態下,她已經悶了好久,沒想到這次有這樣的好機會,還是跟心愛的人一起去,她不由得雀躍了起來。
「哎呀,小泵娘發春嘍∼∼」孫柏東這句說得更小聲。
坐在他身邊的孫柏文,皺著眉頭看了哥哥一眼。
「當然可以,花蓮是個好地方。」似乎感染了女兒的雀躍,孫存德笑眯了眼。「好山好水好人居,我跟你媽也是到那兒度蜜月的。」
「不愧是母女,全挑中同一個失身點……」孫柏東耐人尋味的再嘀咕了句,一轉頭,愕然的發現孫柏文正緊盯著自己瞧。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扮?」大哥是吃錯藥了嗎?怎麼都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而且講得那麼小聲,有話大聲說出來不是很好?還是他喜歡對著空氣獨白?
「沒什麼沒什麼,吃葡萄、吃葡萄。」孫柏東額角冒出冷汗,擠笑擠得嘴角快抽筋了,低下頭拼了命猛吃葡萄。
「你也真是的,陳年往事還好意思拿出來講!」江欣如微赧的瞪了老公一眼。
「呵呵∼∼老媽害羞了。」喬喬倚著孫存德撒嬌說道。
「去去去,年紀這麼大了,哪還有什麼好害羞的?」江欣如揮了揮手,臉卻越來越燙,老臉皮還當真泛起紅潮。
覷著母親的嬌態,孫柏東終于恢復正經的提議道︰「爸,我看你該抽出時間再帶媽去二度蜜月了。」
「就是嘛,雖然是老夫老妻了,還是要偶爾浪漫一下咩!」喬喬跟著附議。
「可是……」雖然好似什麼都不用他們操心了,但總還有一堆放不下的事務,江欣如撫著發燙的臉猶豫著。
「爸、媽,我們都這麼大了,你們可以放牛吃草了啦!安心去玩吧!」吐出最後一顆葡萄籽,孫柏文像個小大人似的發言。
所有人皆驚訝的轉頭瞪他,害他莫名其妙的搔搔自己的三分頭,逗得全家人笑得開懷;見大伙兒笑得那麼開心,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孫柏文也傻傻的跟著笑了。
一抹悵然悄悄的溜進閻皓心里——如果老頭子當初能營造出這樣的家庭氣氛,或許一切歷史都會改寫也說不定……
棒天,閻皓開著孫存德的愛車,帶著備妥資料的孫喬喬和毛毛一起上路。
由于很少長途遠行,孫喬喬完全不適應舟車勞頓,在行經過稍嫌彎曲的蘇花公路時,她的臉色就開始泛白,小手不時撫著月復部,一副難受不已的樣子。
閻皓見狀況不對,趕忙將車停在路邊,原意想讓她下去透透氣,未料她一下車就蹲在水溝邊狂吐,只差沒連膽汁全給一起吐了出來。
「是我不好,沒幫你準備暈車藥。」其實他根本沒想到她會暈車,畢竟汽車已成為現代人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閻皓似乎不怕吐出來的東西那股讓人不舒服的酸味,他體貼的蹲在她身邊拍撫她的背。
「吐出來會舒服一點,好多了嗎?」
「嗯,好多了。」她臉紅、眼紅、鼻子紅,接過他遞來的面紙胡亂的擦拭一番,看起來就像才被狠狠躁躪過一樣。
旋身看到將前腳勾在車窗上瞧著她的毛毛,她突生一股不舍。
「離祈婆婆家還有多久?」
「大概再一個小時左右。」看看手表,已經開了近四個小時的路程,難怪她會這麼不舒服。「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一下,喝個飲料再上路,回程我再買暈車藥讓你吃。」
「嗯。」
因為帶著毛毛,他們隨便找了個大公園——花蓮人口少,上地大,好像什麼建築都蓋得很大,國小大,幼稚園大,連警察局部粉大,公園這種地方自然小不了;毛毛在狹小的車廂里也被關了四個小時,一到空地便開心的跑跑跳跳,玩得好不開心。
瞧她瞬也不瞬的盯著毛毛戲耍的模樣,他不用問就知道她不舍極了。「你要是舍不得毛毛,我們就帶回去自己養,祈婆婆那邊我們只好跟她說抱歉了,好嗎?」
不管人或動物,甚至是沒有生命的物品,在一起久了總會產生感情,所以常听說有人念舊,即便東西壞了都舍不得丟掉,更遑論是有生命的動物,他完全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喬喬怔了下,半晌後搖了搖頭。「不可以,我們答應要把毛毛送給祈婆婆,話說出去就要做到,就算再怎麼舍不得,都該讓毛毛試著跟祈婆婆生活看看,我以前也都是這樣的。」
「每送一只就哭一次?」他瞠大雙眼瞪她。
他知道她的「惡習」,不然也不會把他這個「大型哺乳動物」給撿回家。
「我哪有哭!」她倔強的反駁。
「有。」他伸出手,指著她的心窩。「找听見你這里在哭。」
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皓子,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時候很討人厭!」
「不知道,愛我的人永遠比討厭我的人多。」他自負的揚高下顎,然後突然眯了眯眼。「除了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他絕對是個怪胎。」
「噗∼∼」她成功的被他逗笑了。「討厭你的人就是怪胎喔?那我也是怪眙嘍?」
「你才不是,你愛我都來不及了,哪舍得討厭我?」牽起她的小手,這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你是我的天使,沒有任何人能夠跟你相比。」
「哈哈,我記得你剛才沒吃糖啊,怎麼嘴巴這麼甜?」而且還是很老掉牙的那一種,不過听起來仍然很悅耳。
他閉了閉眼,睜眼後忍不住瞪她。「小姐,我很認真好嗎?」
「好好好,你很認真。」笑著回握他的手,甜蜜的幸福感卻沖淡不了即將和毛毛分開的別離苦澀。「可能是我太多愁善感了,才養了毛毛多久,就這麼放不開它,要是有一天我們兩個必須分開,我一定會難過到死掉。」
「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舉起她的手,他親吻她的手背。「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契機,坦白說,要是沒有遇見你,現在的我會變成什麼樣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彬許憤世嫉俗,或許自我放逐,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料,但絕對不會此現在好。
喬喬忽然一臉認真的盯著他瞧,瞧得他頭皮有點發麻。
「你干麼這樣看我?我說錯什麼了嗎?」頭上的太陽很大顆耶,為何他還感到渾身打顫?可千萬別見鬼了。
「其實,你是我撿過最「大型」的動物耶!」想想當時還真是沖動啊,不過她一點都不後悔。「人家說有一就有二,要是以後我再撿人類回來,你會不會抓狂?」
「會!」他想都不想就給她一個斬釘截鐵的答案。
「喂,你這樣不會太小氣了點嗎?我當時可是二話不說就撿你回家捏!」為什麼換成別人就不行?他未免太刻薄了吧?
「不行就是不行,」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閻皓,你太「嚴以待人、寬以律己」了!」她氣惱的鼓起雙腮,生氣的想扳開他的手,但他卻說什麼都不放。「我沒想到你是這麼沒愛心的男人!」
「愛心有很多種表現,不是非得要將他們撿回家。」他吐了口氣,決定給她來個機會教育。「你撿到我,然後我們相愛,如果以後你再撿回一個男人,你認為我會不會擔心你去愛上他?」
咦?原來還可以這麼推論的喔?她想都沒想過耶!
「嗯……大概會吧?」她給了個不甚肯定的答案。
「不是大概會,是一定會!」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會覺得掐死她會來得痛快些。「那換個角度來看好了,倘若你撿回來的是一個女人,你就不怕她愛上我、勾引我,繼而誘惑我偷偷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嗎?」
「那怎麼行?你是我的耶!怎麼可以背著我亂來?!」吼∼∼這怎麼可以?!喬喬的火氣瞬間狂飆。
「那就對了,為了杜絕這種可能,往後你盡可能不要撿有生命的東西回來。」還敢說他小氣?現在換成誰小氣來著?哼!
「嗄?!」人可以不撿,但連小貓小狽都不給撿嗎?這會不會太牽連無辜了?「連貓狗都不行嗎?」
「最好不要。」將她的頭摟靠在自己的肩上,雖然天氣熱得要命,他還是愛死了她依靠著自己,即便熱暈了也甘願。「你撿它們回來,就會對它們產生感情,每送走一只你就傷心一回,這對我來說是太大的折磨。」
「折磨我又不是折磨你。」她原想坐正,卻又讓他摟回原來的姿勢,她索性放棄掙扎,反正這樣靠著他也不賴。
「你說這不是廢話嗎?我愛你,所以折磨你就等于折磨我,連這點都還要我說!」真是拿她沒辦法。
「呵∼∼」她傻笑,絕不會承認自己也參透這個道理。
戀愛中的人都笨笨的嘛,偶爾裝傻一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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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來啦,來喝杯水的啦!」祈婆婆熱情的拿出水壺,大剌剌的在他們面前擺上兩個茶杯,一一在茶杯里斟上白開水。「外面天氣這麼熱的啦,還麻煩你「綿」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的啦!」
「別忙了婆婆,我們剛才喝過飲料了。」孫喬喬仔細的審視這間典雅的小木屋,雖然沒有精致的裝潢,但看得出來很用心維持整潔,加上剛下車時看到木屋後方的一大片樹林,毛毛在這里應該可以過得很快樂。
「我一個老太婆,靠做手工藝維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你綿,希望你綿別嫌棄的啦!」有著原住民血統的祈婆婆,說起話來有種特別的口音,听起來很有趣。
「不會的婆婆,我綿……我們很高興能順道來花蓮玩。」差點被祈婆婆的口音牽著走,喬喬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毛毛來!」閻皓拍了拍手,毛毛听話的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習慣性的吐著舌頭。「以後婆婆就是你的主人,要乖乖听話知道嗎?」
祈婆婆上前模了模毛毛柔順的毛,笑得露出缺了好幾顆的牙。
「嗚嗚∼∼」仿佛听得懂閻皓對它說的話,毛毛嗚嗚的哀鳴。
「毛毛……」喬喬放在桌面下的小手緊握成拳,就怕自己忍不住伸手模了毛毛,會忍不住將它帶回台北,繼而對祈婆婆失信。
看出她的激動,閻皓決定此地不宜久留,「婆婆,毛毛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我們就先離開了,如果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打電話跟我們連絡。」
祈婆婆拉著毛毛的狗鏈,毛毛也很乖巧的沒沖動跟上喬喬,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就站在木屋前面目送車子駛離,直到車里的視線再也看不見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