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叫做’婚前憂郁癥‘﹗」顏郁郗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杯子里的湯匙﹐將白色的女乃精逐漸與深褐色的咖啡混為一體。
「什麼叫做’婚前憂郁癥‘﹖」洛小小的臉像苦瓜似的﹐苦得不能再苦了﹐但秉持好學的精神﹐她仍不恥下問。
「一般來說﹐這種癥狀較常發生在女人身上﹐她們會變得多愁善感﹐懷疑東、擔心西的﹐老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尤其像你這種神經質的女人﹐最容易得到這種癥狀。」顏郁郗放下手中的湯匙﹐優雅地啜了口咖啡。
「我才沒有神經質咧﹗」洛小小立刻提出抗議。
「沒有才怪﹗」顏郁郗嘲諷地瞟了她一眼。「哪有人都快結婚了﹐還要求未來的丈夫不得履行夫妻間的義務﹐你說這不是神經質是什麼﹖」
「可是……你知道我跟柏陽之間──哎呀﹗反正跟一般夫妻不一樣啦﹗」又不是因為談了場頒轟烈烈的戀愛﹐而是因為媽媽的要求而決定結的婚﹐教她一時之間要如何適應嘛﹗「有什麼不一樣﹖以前的女人還不都是听從父母的決定而成親﹐甚至連自己的丈夫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她們還不是得乖乖的嫁到夫家﹐第一次跟老公見面就得上床﹐何況你跟刑柏陽認識這麼久﹐彼此都熟透了﹐還在意個屁﹗」顏郁郗很不文雅地「吐槽」。
「這……」洛小小不安地將發絲撩到耳後。「就是因為太熟了﹐才會……」
「好了﹐不用再找藉口了﹐如果你們不是已經熟爛了﹐洛媽跟刑媽也不會硬逼著你們走進禮堂。」顏郁郗放下手上的杯子﹐一臉了然。「其實﹐你對刑柏陽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吧﹖」
「你在說什麼啦?!」她紅了臉﹐氣惱地瞪著顏郁郗。
「別否認哦﹗我不接受。」顏郁郗伸出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搖蔽。「我們打從高中就認識到現在﹐你可別說違心之論喲﹗以你這直來直往的個性﹐若真對他沒有任何好感﹐你是不可能答應嫁給他的。」她氣定神閑地分析道。
「可是……」小小憊想說些否認的話﹐卻找不到適合的言辭。
「別可是了﹐刑柏陽看起來還算是個好丈夫﹐你就認命點﹐好好跟他過一輩子吧﹗」顏郁郗好心地勸道。「何況婚禮的事都已經準備得妥妥當當﹐你該不會到現在才想悔婚吧﹖」
「如果可以的話……」洛小小垂下頭﹐兩眼怯怯地往上瞄。
「你還真想啊?!」顏郁郗驚駭地嚷道。「就算刑柏陽同意好了﹐你想洛媽跟刑媽她們會答應嗎﹖」她「很夠意思地」把問題丟還給洛小小。
「這……」完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下子她該怎麼收場﹖「郁郗﹐你怎麼好久沒到家里來了﹖」邱夢貞正巧經過兩人的座位﹐她笑著跟顏郁郗打招呼。「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改天帶來給洛媽瞧瞧。」
「洛媽﹐好久不見。」顏郁郗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我還沒有男朋友啦﹐今天來是要小小讓我當個伴娘玩玩﹐洛媽你說好不好﹖」她連忙扯開惱人的話題。
「當然好﹐你跟小小認識這麼久了﹐有你陪著我也比較放心。」邱夢貞立刻高興地說著。「既然你還沒有男朋友﹐不如叫柏陽幫你找個合適的對象﹐柏陽這孩子挺好的﹐他有些朋友也不錯﹐一定可以為你找個好對象。」
「哈哈……」顏郁郗乾笑兩聲﹐翻了翻白眼﹐無奈地瞟了眼洛小小﹐只見她掩著嘴偷笑。
鱉該﹗誰教郁郗只會損人﹐都沒認真的替人家解決麻煩﹗刑洛咖啡屋「這兩天的氣氛顯得十分冷凝﹐相對的﹐客人也少了許多。
收拾好最後一桌客人的餐盤﹐下午一點半﹐洛小小便意興闌珊地坐在靠窗的雅座里﹐望著湛藍的天空發獃。
刑柏陽推開門﹐一眼就瞧見她那副失神的模樣。」婚紗照﹐要不要看﹖「他嘆了口氣﹐將厚重的婚紗相本放在她面前。
洛小小看了他一眼﹐木然地翻開木質的相本封面﹐她仔細地看著每一張照片﹐照片里的他跟她都是笑容可掬﹐好似真的沉浸在幸福的光暈里﹐散發著甜蜜的光彩。
莫名地﹐她紅了眼眶﹐兩顆豆大的淚珠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掉落下來。」怎麼了﹖為什麼哭﹖「看著她這副模樣﹐刑柏陽心里一陣揪疼﹐他笨拙地伸出手﹐為她擦拭那晶瑩的水滴。
小小搖著頭﹐他越是溫柔地為她拭淚﹐她越是掉淚掉得凶。」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他問。
她仍舊搖了搖頭。
他深吸了口氣﹐沙啞的嗓音里透著不安。」你──就這麼不想跟我結婚﹖「他說不出來自己在擔心什麼﹐可是只要一想到她不是心甘情願地想嫁給他﹐而是因為兩個媽的威逼和自己的拐騙而不得不答應﹐他的心頭就莫名其妙地悒郁起來﹐一口氣積壓在胸口﹐怎麼都無法順暢。
她不點頭也不搖頭﹐一逕兒掉淚。
刑柏陽看她這模樣簡直心疼死了﹐他伸手摟住她顫抖的肩﹐好生勸慰。」小小﹐別哭了好不好﹖「她拉著他的襯衫﹐輕聲啜泣逐漸變大﹐她嗚咽地哭了起來。
刑柏陽不知所措地拍著她的背脊﹐心里已然下了個令他難受的決定。」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給我﹐那……我去跟媽說﹐說我們……不結婚了。「嘴里雖然說著不結婚﹐但他的大手卻控制不住地摟緊她。
他擔心吶﹗擔心自己無法與她共結連理﹐擔心其他男人會覬覦她的美麗﹐更擔心她終有一天會當著自己的面﹐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那……那他怎麼辦﹖天﹗他什麼時候對她投注了那麼多的感情﹖為什麼等他發現時﹐卻是非得逼自己放開她不可﹖」柏陽﹖「他的話讓小小暫時忘了哭泣﹐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眼楮。」你……你說什麼﹖「她不確定地問。」我說﹐我去跟媽說我們不結婚了。「該死﹗他的逞強總有一天會害死他自己。」你是說……你不娶我了﹖「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她驚訝地張開小嘴。」嗯﹗「他強迫自己點頭﹐天知道他有多不甘願﹗」連你都嫌我──「她又哭了起來。」天殺的﹗是你不肯跟我結婚﹐你哭個什麼勁兒啊﹖「他快被她給逼瘋了﹐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好﹐他忍不住低聲咆哮。」你干麼那麼凶﹖「洛小小淚眼汪汪地瞅著他。」人家又沒有說不嫁給你﹐你那麼大聲做什麼﹖「一股喜悅立即取代了他的陰郁﹐他驚喜地瞠大了眼。」你是說﹐你真的願意嫁給我﹖「洛小小抹了抹臉﹐奇怪地望著他﹐然後慎重地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麼哭﹖「害得他一顆心像吊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人家以為你還在生氣嘛……「她吸了吸鼻子﹐極不文雅地將臉靠在他的襯衫上抹來抹去。」生氣……「他快虛月兌了﹐婚禮就在後天﹐如果這種沖擊再多來個幾次﹐難保他不會英年早逝。」只要你別說不嫁給我﹐我哪還有什麼氣好生﹖「」真的﹖「唉﹗說來說去﹐他就是怕刑媽責備他吧﹖不然他何必委屈自己那麼勉強呢﹖」嗯。「他忍不住將她的頭按在胸口﹐感受她真的在他懷里。」不哭了﹖「」不哭了。「只要他別再生氣﹐不要不理她﹐那她就沒什麼好哭的了。」那麼﹐婚禮照常舉行﹖「他屏住棒吸﹐問得小心翼翼。」當然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和婚紗照里的新娘一模一樣。
吁──刑柏陽松了口氣﹐感謝老天爺﹐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她﹐讓她發覺他的好﹐他打算讓她早日愛上他﹐免得他自己成為那獨自沉淪的一方。」別動啦﹐讓我幫你補一下妝。「眼見男方就要來迎娶了﹐顏郁郗拿著口紅與粉底﹐向洛小小走去。
由于洛小小苞刑柏陽住在同一棟房子里﹐為了迎合台灣的婚禮習俗﹐所以前一晚她跟顏郁祁便住到附近的飯店﹐等待隔日刑柏陽來飯店迎娶。」人家才剛上好妝﹐補什麼補﹖「洛小小猛打呵欠﹐無聊地瞟了顏郁郗一眼。」當然要補。「顏郁郗一臉理所當然地說。」你看你﹐一直打呵欠﹐眼角的妝都掉了﹐而且我們剛吃過早餐﹐口紅也掉了點。新郎就要來了﹐你幫幫忙﹐讓我盡點伴娘的責任好不好﹖「她幾乎要用拜托的口吻了﹐這丫頭還在嘮叨個什麼勁兒﹖」真是的﹐你比我還要緊張。「洛小小忍不住笑了出來﹐乖乖地任顏郁郗在她臉上涂涂抹抹。」結婚真好。「顏郁郗有感而發﹐突地感嘆一聲。」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洛小小懊奇地看顏郁郗一眼。
雖然從今天一始﹐她就要成為刑柏陽的妻子﹐但她一點都感受不到將為人妻有什麼好的﹐郁郗干麼一臉期待的模樣﹖」我有個同事﹐兩年前被調到法國進修﹐不知為什麼﹐突然就在法國結婚了﹐對方還是我們公司的總裁耶﹗黑發藍眼﹐帥得要命。
「現在她已有個女兒了﹐每次見到她跟我們總裁那副恩愛的模樣﹐真是令人羨慕得要死﹐害人家忍不住都想結婚了。」顏郁郗一臉羨慕向往的神情。
「找個男人把自己嫁掉嘛﹗」出餿主意小小最行了﹐她嚇死人不償命地說道。
顏郁郗沒好氣地瞪著她。「我又不像’某人‘那麼好命﹐有個青梅竹馬的好男人來向我求婚﹗」
「其實柏陽也不算求婚。」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答應婚事﹐她就覺得委屈。
「都是我媽跟刑媽啦﹐如果不是她們用眼淚相逼﹐我才不想那麼早結婚呢﹗」
「刑柏陽算是不錯的了﹐你嫁得到這種老公﹐算你運氣好。」顏郁郗納涼地說。
「你的意思是我的條件很差嘍﹖」她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
「也不是你的條件差啦﹐不過你對感情的事一向遲鈍得緊﹐喂﹗你記不記得以前高中時代﹐我那個直屬學長﹖」顏郁郗突然想起一段陳年往事﹐不禁拿出來回味。
「嗯﹐記得啊﹐他每次看到我們兩個﹐老是叫我而不叫你﹐亂奇怪的。」小小也想起那段往事﹐到現在她還對那位學長的舉動覺得納悶。
「什麼奇怪﹖你啊﹐真是會傷男人的心呢﹗」顏郁郗取笑她。
「我哪有﹖」小小張著晶亮的大眼﹐一臉無辜。
「我那可憐的學長不過是內向了點、含蓄了點﹐沒想到他對你心動﹐卻被你當成怪異﹐真可憐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學長在想什麼﹐只有小小這個沒神經的女人沒發現﹐難怪學長會鎩羽而歸。
「那﹖我怎麼不知道他對我有意思﹖」小小後知後覺地小聲嘀咕。
「所以我說他可憐嘛﹗」想起學長受傷的表情﹐顏郁郗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教他不明說﹐打什麼啞謎嘛﹗」小小憊在叨念著。
就在此刻﹐門板上響起了敲門聲。
「喂﹗新郎倌來了﹐我去開門。」顏郁郗一躍而起﹐快速地沖去開門。
「恭喜啊﹐新郎倌。」顏郁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討個吉利。
「謝謝。」刑柏陽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由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快步走進房里。
「瞧你急的。」顏郁郗勾起壞壞的笑﹐搖了搖手里的紅包。
「顏郁郗。」
身後突然有人喚著她的名字﹐她回頭一看﹐瞬間瞠大了那雙美美的鳳眼。「康……磊﹖」這家伙怎麼陰魂不散吶﹗在公司折磨她還不夠﹐連她難得一次當伴娘的日子﹐都要跑來搞鬼。「你怎麼來了﹖」
「我是伴郎。」康磊面無表情地說了句。
天吶﹗地啊﹗誰來解救她﹖這個大冰塊竟然是刑柏陽找來的伴郎﹗原本還以為刑柏陽的伴郎至少是個條件不錯的家伙﹐也許可以談場小小的戀愛﹐沒想到竟然是她的死對頭﹐那她這個伴娘還有什麼搞頭﹖「小小﹐走吧﹗」刑柏陽牽起小小的手﹐從容不迫地將手上的捧花交到她手里﹐並挽著她往門外走去。
顏郁郗欽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一回頭又看到那張冰塊臉……唉﹗看來她這點小小的希望﹐已經很無情地變成奢望了──洛小小全然不記得整個婚禮的進行﹐她只知道當郁郗送她回到房間時﹐她整個人已經快癱瘓了。
郁郗在臨走前交給她一包東西﹐千交代、萬叮囑地要她一定得穿上﹐還說了一大堆祝福的話後才瀟灑地走人。
卸下頭上層層的發膠﹐她拎起郁郗給她的東西往浴室走去﹐她也沒看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反正是拿來穿的﹐大概就是睡衣之類的東西吧﹗匆匆洗了個澡﹐她這才打開那個密不透風的袋子﹐隨手取出里面的衣物看了下﹐隨即被那件睡衣給嚇得所有瞌睡蟲都跑光了。
「乖乖﹗這種東西能穿嗎﹖」她手上是一件粉紅色的蕾絲透明睡衣﹐外加同色系的丁字內褲﹐透過那薄如蟬翼的質料﹐她甚至還看得到自己的手掌哩﹗她吞了吞口水﹐臉紅心跳地將那套透明睡衣又丟回袋子里﹐正想開門找一件「規矩」點的睡衣﹐不料浴室外卻在此時傳來刑媽的聲音。
「小小﹐柏陽醉慘了﹐我把他交給你嘍﹗」刑媽速速交代完畢﹐便滿意地拍拍﹐閃人﹗糟了﹗他已經在房里了﹐那她不就沒得選擇﹖總不能要她就這麼光著身子走出去吧﹗她認命地掏出那件要命的粉紅色睡衣﹐心里詛咒顏郁郗千萬遍﹐最後仍不得不認命地穿在身上﹔她悄悄地將浴室門板打開一條縫﹐發現刑媽已經將燈關掉﹐僅留下一盞昏黃的小燈。
「柏陽﹖」她輕聲喚他﹐見到躺在床上的刑柏陽動也不動﹐似乎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她這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
刑柏陽惺忪地張開眼﹐其實他並沒有小小想象中的醉﹐他眯起眼﹐發現她偷偷地越過床﹐往衣櫥的方向走去。
她那襲粉紅色的睡衣根本遮掩不了什麼﹐雖然燈光昏暗﹐但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仍舊是赤果果地呈現在他眼前﹐他暗抽了口氣﹐該死﹗這女人穿的是什麼睡衣呀﹖就算是性無能看到都會沖動﹗隨著輕移的腳步﹐她渾圓的胸部微微顫動著﹐縴細的小蠻腰連接著挺翹的臀部﹐兩條勻稱的長腿緩慢移動﹔看在刑柏陽眼里﹐就像正在觀看一部慢動作的挑情影片﹐他幾乎是馬上就「立正站好」﹐所有的酒精立時蒸發無蹤﹗小小終于在衣櫃里找到自己買的保守型睡衣﹐她雀躍地抱起睡衣﹐正打算到浴室里將這身「礙眼」的睡衣給換下來﹐不料一轉身便撞上一堵軟牆。
「唔﹗」她悶哼了聲﹐莫名其妙地看向那堵厚實的軟牆。
「你想去哪里﹖」他的嗓音喑啞低沉﹐並透著一絲明顯的緊繃。
「柏陽?!」她抽了口氣﹐忙將自己的棉質睡衣攬在胸前﹐天真地以為如此便可以阻擋自己春光外泄。「你不是醉了﹖快回去躺好。」她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心髒卻止不住地怦怦狂跳。
一听到她的提醒﹐他立刻佯裝虛軟無力﹐整個人往她的身上靠過去。「我的頭好痛……」
「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快回去躺好﹐睡一下會比較好。」洛小小頓時慌了手腳﹐她不敢放下手上的睡衣﹐又不敢踫他﹐整個人僵直地站在原地。
「頭好暈──」他將全身的重量放在她身上﹐恣意向她撒嬌。
「哎﹗你好重﹗」小小見他癱軟的模樣﹐已顧不得是否會「曝光」﹐丟下遮掩的睡衣﹐七手八腳地將他「扛」到床上擺平。
「熱……好熱……」刑柏陽瞄到她又想回頭去拿那件保守型的睡衣﹐他開始粗魯地扯著自己的襯衫﹐哀聲四起。
「熱﹖那怎麼辦﹖」一听到他痛苦的申吟﹐小小又心軟了﹐她只得跪在他身旁﹐笨拙地為他月兌下襯衫。「這樣大概可以了吧﹖」她小聲地咕噥。
「熱……還是好熱……」似在回應她的問題﹐刑柏陽又開始申吟。
「這樣還熱﹖」那怎麼辦﹖難不成要她幫他月兌褲子﹖「嗯……熱……」刑柏陽胡亂地扯著褲腰間的皮帶﹐額上滿細細的薄骯。
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極不舒服﹐小小的軟心腸又開始作祟……哎﹗不管了﹐反正他醉成這副德行﹐應該沒有攻擊能力吧﹖一咬牙﹐她伸出手解開他的皮帶﹐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楮﹐猛然一把月兌下他的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