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潮前衛的裝潢,熱鬧叫囂的音樂,整個夜店充滿了歡樂氛圍,讓初來乍到的梁永希感到新鮮有趣,忍不住四處張望。
「來啦!別亂看,小心被當成土包子。」李玉妃拉著她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好笑的揶揄她。
「我本來就是土包子。」
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被稱為土包子也不為過。
「三八。」李玉妃笑罵,將Menu推給她。「喏,看看你想點什麼。」
「嗯……可樂好了。」她看了一下,選了個最不刺激的飲料。
「哪有人來這里喝可樂的?至少也喝點酒嘛!」
拜托∼∼可樂那種東西哪會High啊?她可是帶永希來放縱的,喝汽水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人家說就能消愁,雖然她不曉得永希的酒量如何,更不知道永希萬一喝醉了會怎樣,但至少醉倒了就不會去想那些狗屁倒灶的煩人事,就算只有一個晚上也好。
「可是我不太會喝酒耶!」永希眨了眨眼,一臉無辜。「而且萬一喝醉了怎麼辦?我們兩個都是女生,不太安全吧?」
「安啦!我酒量好得很,我負責帶你回去可以了吧?」李玉妃拍了拍胸口掛保證。
「這樣啊……那我點個OrangeBlossom橘花好了。」
Menu上有標示,橘花是以琴酒及柳橙汁調配而成,感覺上酒精濃度不會很高,她應該不至于喝醉才是。
「OK!」
橘花這款調酒總算得到玉妃的認可,大方的喚來服務生點了酒後,兩個女生在等待服務生送酒來的空檔聊起天來。
「我說雖然你婆婆……不,前婆婆很機車,不過我看你前夫好像還是對你余情未了,看到你跟貓看到魚一樣。」李玉妃一想起剛才在路上遇到的夏皇皓,就忍不住對他產生同情。
那張臉上明顯寫著對永希的感情依舊濃烈,可是人生就是這麼無奈,偏偏讓他老媽看不順眼他老婆,導致夫妻倆孔雀東南飛,實在教人不勝唏噓。
「什麼貓看見魚?胡說八道。」梁永希好氣又好笑的白了玉妃一眼。
雖然她嘴上不承認,可她清楚的感受到皇皓對她的依戀,否則他也不會提議要陪她一起到夜店來。
只是感情依舊、人是已非,糾纏也只是徒勞……
「我才沒有胡說八道。」李玉妃由鼻孔噴了口氣,認定永希的指控全是誣蔑。「你沒瞧見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恨不得當場就將你生吞活剝似的,想想還真肉麻呢!」她搓了搓手臂,感覺就是肉麻兮兮。
「李玉妃,夠了喔你!」梁永希臊紅了臉,恰懊服務生送來調酒,她連忙拿起來就灌了一大口。
誰知道酒一入喉,就像一道灼熱的熱流滑入喉管,害她趕忙張開嘴,用手在嘴邊直扇風。「好辣!」
「那麼點酒精哪會辣啦。」李玉妃見狀哈哈大笑。「多喝幾杯就習慣了,快喝快喝,等等我們再點。」
「小姐,要不要到我們那桌去跟我們一起喝?」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之際,突然有個男人走向她們這桌,開口邀約她們一同共飲。
「你哪位啊?」李玉妃抬起頭看向來人,對于這種脂粉味太重的男人實在沒什麼興趣。
「敝姓陳,陳漢光,不知小姐是否願意賞個臉看?」男人涎著笑,一雙眼不住的往兩人身上瞧。
李玉妃和梁永希互看一眼,她們都對眼前的男人沒什麼好印象,感覺只有一個字——差。
「抱歉,這是我們的私人聚會,我們不接受其他人的邀請。」李玉妃甩甩頭,全然沒把陳姓男子看進眼里。
「是喔?」男子不放棄的再次游說。「但是跟我們一起玩會很High喔!」
「再見。」李玉妃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兀自下了逐客令。
李玉妃拒人千里的姿態如此明顯,男子無計可施,也只好撇了撇嘴,自討沒趣的走開。
「欸!你看到那個男人走開時的表情沒有?超爆笑的!」李玉妃待男子離開後,邊做鬼臉邊小聲的對永希說道。
「你……嘴真壞耶你!」永希愣了下,不禁和好友相視大笑,完全沒有察覺到在距離她們位置的稍遠處,一雙緊繃的眼正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
「我說你啊,不用那麼緊張。」搖蔽著酒杯里琥珀色的水液,林平次涼涼的說著。「大嫂身邊那個女人,凶是凶了點,不過看樣子做事還有點分寸。你看她不是趕走那個男人了嗎?」
「永希根本沒酒量可言,我擔心她會醉。」夏皇皓僵了僵,不怎麼甘願的收回視線。
林平次忍不住放聲大笑,賊頭賊腦的調侃道︰「醉了不正好?正好讓你打包回家。」
「呿∼∼」夏皇皓心頭騷動了下,佯裝不當回事的啐了聲。
林平次訕笑著,突地像是發現什麼似的,猛拍夏皇皓的手臂。
「欸欸!她們去跳舞了耶!」
跳舞?!
他怎麼不知道永希會跳舞?
夏皇皓愣了愣,趕忙轉過頭去。
丙不其然,搜尋的眼在人群搖蔽的舞池里,發現了梁永希和李玉妃的倩影,兩人身旁擠了不少男性,教他一顆心完全無法平靜下來。
「沒想到大嫂扭起來還挺好看的耶!」林平次像是在看好戲般,邊看還邊嘖嘖稱奇。
「林平次,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夏皇皓狼狽的狠瞪他一眼,才又將視線轉回舞池中。
永希果然不會跳舞,扭動的姿態稍微生硬了些,但看在他眼里,怎麼看都覺得她好美,美得令他移不開眼……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不只他一個人懂得欣賞永希的美,其他的男人顯然也察覺到了。
不斷不斷有男人上前向永希搭訕,雖然都吃了閉門羹,但看在他眼里,如何都不是滋味;偏偏他現在完全沒有資格阻止,也只能這樣痴望著她讓其余閑雜人等注意到她的美。
梁永希和李玉妃並沒有舞動太久,只約莫跳了兩首歌曲便回到座位,再喚來服務生點了新的飲品,再度開心的聊起天來。
而夏皇皓和林平次兩個大男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默默的守護著角落里那兩個女人,直至深夜……
夏皇皓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深夜三點鐘,梁永希與李玉妃兩人已然不勝酒力,搖搖蔽晃的走出HotClub。
眼見那兩個蠢女人像醉鬼一樣走出HotClub,夏皇皓自然不可能放任她們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自行返回住處,當場二話不說的上前架住梁永希,而林平次也責無旁貸的幫忙扶住李玉妃。
「不要……拉我,我自己……嗝!可以走……」推拒著夏皇皓的攙扶,梁永希一逕兒傻笑,雙手虛軟無力。
「永希,你清醒一點。」夏皇皓好無奈,只能輕拍她的臉頰,要她清醒些。「告訴我,你現在住哪里?」
「我?我住在玉妃家啊……嗝∼∼」永希不怎麼清醒得傻笑著。
夏皇皓閉了閉眼,他當然知道她住在李玉妃家,重點是,他不曉得李玉妃的家在哪里?
「地址呢?玉妃家的地址在哪里?」他的頭好痛,頭一次和醉酒的家伙對話,竟然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罵也不是、念也不是,只能好聲好氣的詢問,實在教人很傷腦筋。
「玉妃的地址喔?嘻∼∼問玉妃啊!」梁永希的手軟軟的指著天際,回答還算流利,但和她近距離接觸的他,不難發現她其實早已醉得暈頭轉向。
夏皇皓沒辦法,只得轉向扶著玉妃的林平次求救。
「平次,問問玉妃,她家住在哪?」
「拜托!這女人喝得比大嫂還醉,你要我怎麼問啊?」李玉妃根本幾乎失去意識了,他找鬼問喔?
「那現在該怎麼辦?」
夏皇皓快昏了,總不能就這樣在大街上耗著吧?
「你要不要先帶大嫂回你那兒?」林平次也很無言,但想到這或許是老天爺特別安排給皇皓挽回妻子的最佳時機,他義氣的要皇皓先行離開。
「可是玉妃怎麼辦?」
平次跟玉妃可是第一次見面,突然把玉妃丟給他好像不太道德,這下該怎麼喬才好?
「呃……」
林平次思索了下,看看他再看了看傻笑中的梁永希,他咬了咬牙,毫無怨言的為好友兩肋插刀——
「她就交給我,我會先帶她到公司去,等她清醒了再送她回去。」
「公司?」夏皇皓挑起眉尾,倒是對平次的決定感到有些意外。
「總比帶她去汽車旅館好吧?」林平次聳了聳肩,低頭睞了眼癱在他肩上的李玉妃。
這女人跟他第一次見面就恰北北,現在喝茫了,倒是乖順許多。
女人啊!真是難以捉模啊!
「為什麼不?你對自己的自制力沒信心?」若不是現在的狀況有點讓人頭大,夏皇皓懷疑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跟沒自信沒關系OK?」林平次的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接著懊惱的猛翻白眼。「帶這只虎姑婆去汽車旅館?萬一她反過來吞噬我,那我可虧大了!」
「那好,玉妃就交給你了,明天見。」感激的以眼神傳達謝意,夏皇皓干脆彎身抱起永希,向停車處走去。
「掰∼∼」林平次目送他離開,然後再看李玉妃一眼。
現在怎麼辦咧?學皇皓那樣抱她走?
不好,這女人又不是他的誰,對她那麼好干麼?
那背她咧?
也不好,萬一這醉鬼抓不牢他的肩,倒栽蔥就可慘了。
看來……只好用扛的嘍!
將梁永希帶回家,夏皇皓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有許久不曾回到這個家,因為自從永希離開之後,他一回家就觸景傷情,索性不再回來。
可現在為了永希,他又回來了,只因她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
先將她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好,然後回到房里換上干淨的床單、床罩,才又回到客廳將她扶進房里,讓她在床上躺好。
「嗯……」梁永希一躺到床上,便自在的翻了個身,很快就陷入夢鄉。
夏皇皓望著她的睡顏,露出一抹滿足的淺笑,他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彎身將手肘支在膝蓋,就這樣安靜的凝著她。
雖然她是個失婚的女人,但魅力一如往昔,瞧她剛剛在HotClub就吸引了多少只不長眼的蒼蠅,教他看在眼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不曉得她對自己還存有多少感情,他只知道自己始終不曾忘情于她,甚至到現在,他還一直抱持著將她再次娶回家的打算。
她現在還好嗎?離婚之後,身體有沒有好一點?是不是真的比較沒壓力了,變得比較開心了呢?
懊多好多事他想向她問個清楚明白,但見她睡得這麼沉,他竟舍不得將她擾醒,只想就這樣好好的看著沉睡中的她……
「嗯……皇皓……」就在他失神的凝望著她之際,她忽然翻了個身,嘴里逸出他的名。
夏皇皓的心髒猛地吊個老高,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她是在喚他嗎?在她熟睡的時候?
這是不是表示,她心里還有他的存在?
這個意外地發現,令他欣喜若狂,他不禁伸手輕拍永希的臉頰,希望能由她口中得到些許蛛絲馬跡。
「永希?永希。」他小聲輕喚,動作間全是數不盡的情絲。
「別吵啦∼∼」她揮了揮手,像在趕蒼蠅似的焦慮。
「是我啊永希,我是皇皓。」這樣擾人清夢實在不太道德,可是他太想弄清楚她的心意,只好狠下心來吵擾她。「你起來,我們談談好不好?」
「什麼?」梁永希迷迷糊糊張開眼,迷蒙的睞了夏皇皓一眼。「……皇皓?」
「對,是我,我們談一談好嗎?」他的眼不曾由她臉上移開,仿佛想將她的身影深刻的印進腦子里。
「你剛下班喔?吃飽了沒?」她霍地漾開一抹笑,跟他的對話完全搭不上邊,感覺好像尚未清醒一般。
「永希?」
夏皇皓愣住,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與她應答。
「你剛回來一定很累,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喔!」她一股腦兒的爬坐而起,準備下床去浴室放洗澡水。
「永希!」夏皇皓反射性的拉住她。
她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怎麼了?」
那迷蒙的眼、體貼的心意,就像他們還沒有離婚前一樣,夏皇皓的心髒狠狠的抽緊,終究忍不住低下頭,貪婪的吞噬她的紅唇——
「討厭,你在急什麼啦?」永希嬌笑著,她覺得頭好重,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忘記了似的,但在皇皓親吻她的此刻,她完全想不起自己遺忘了什麼事。
沒有預料中的推拒,夏皇皓隱約明白,因為酒精的催化,讓她的記憶在茫然的狀態下,失去某個重要區塊,關于他們離婚的那個部分。
彬許是她不想去面對兩人已經離婚的這件事,也或許她下意識的忽略離婚的痛苦歷程,所以在這不堪清醒得情況下,她才會表現得如此自然。
這一切的一切,都跟他們還是夫妻時一模一樣,仿佛他們從來不曾離婚一樣,這讓他內心激動且心猿意馬,不住的親吻著她。
她還愛著他,一定是的!
他的內心吶喊著,激動的情緒壓縮著他的理智,他刻意將兩人已不再是夫妻的事實拋向腦後,急躁且再難以壓抑的將她壓倒在床。
「皇皓……」
永希輕喊著他的名,手臂不覺攀上他的頸項。
熱,她的身體好熱,感覺好像有把不知名的火在體內燃燒。
她的腦袋也暈沉沉的,但身體卻隨著夏皇皓的撫觸而扭動,仿佛這一切再自然不過了。
夏皇皓艱困的抬起頭,凝著她被自己吮腫的紅唇,他感覺自己的鼠蹊部疼痛了起來。
「可以嗎?」他的眉心蹙起,嗓音沙啞的輕問︰「可以嗎永希?可以給我嗎?」
自從她離開以後,他就像具靈被抽走的人偶,每天像行尸走肉般,只能靠著生存的本能,睡覺、醒來,然後工作,周而復始,卻不再具有任何意識。
沒有她在身邊,他失去奮斗的目標,即使工作也不知是為誰而努力,純粹只是因為活著,因為時間多而工作,最起碼在工作間可以讓他盡量不去想起失去她的痛苦。
但現在不一樣,因為她回來了!
因為她在自己的懷里,因此他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跳動、血液在血管里流動……一切的一切,全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鮮活起來,他突然覺得人生又重新充滿了希望。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是夫妻啊!」永希輕笑,隱約間腦海里好似竄過什麼,但那消逝得太快,她來不及抓住,只能憑著直覺回應他。「干麼問那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沒什麼。」低頭再次攫住她的紅唇,他感謝世上有酒精的存在。
他的心髒跳得好快,他知道自己正利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企圖佔她便宜。
這樣做到底對嗎?
等她醒來後,會不會怪他?
他的和理智在腦子里相互拉扯——渴望擁抱她,卻又害怕被她所憎恨,感覺整個人像是要被撕裂般痛苦。
「皇皓……」永希直覺的回應著他的吻,喝醉酒的她渾然不覺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酒精讓她的身體不斷發燙,但在踫觸到他的身軀時,奇異的讓她感覺清涼舒服,她下意識挨近他的身體,渴求的撫模著他的皮膚。
「要我嗎永希?」
他的眼黯了黯,闃黑的眼瞳里,清楚的閃動著的火光。
他需要再一次確認她的心意,就當是說服自己此刻薄弱的罪惡感吧!他需要由她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永希淺嘆一口。
「是的,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