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瞬息萬變,不論再怎麼忙,鐘克允每逃詡會強迫自己閱讀財經新聞,但今夜的網頁新聞變得不太容易理解,即使有些內容是他早一步己獲知的消息。
心浮氣躁的揉揉眉心,他起身關掉電腦,踱到浴室隨意沖了個澡,之後換上休閑服,拉開房門走往爺爺的房間。
爺爺應該還沒睡,最近工作繁重……不,事實上是工作一向都很繁重,沒什麼時間跟機會與爺爺聊天,每次忙到一個段落,不是老人家休息了,就是他自己累癱,實在是很對不起爺爺。
難得今天早點回來,也沒有帶工作回家加班,正好趁這個時間找爺爺去,聊表關心之意。
「爺爺。」他敲敲爺爺的房門,仔細傾听房內的聲響。「睡了嗎?我是克允。」
「進來。」房內傳出爺爺的聲音,鐘克允聞聲推門而入。
爺爺看來臉色紅潤,鐘克允安心的勾唇淺笑。「爺爺氣色真不錯,有什麼秘訣嗎?」
「你吃爺爺的老豆腐啊?哪來什麼秘訣。」老太爺盯著他的臉,專注得像是好多年沒見過他似的。「倒是你,臉色很差。」
「你知道的,工作忙嘛!」跟以往一樣,不論是事業煩心還是心情起伏不定,他一向推給工作,是個極佳的推托理由。「等哪天我也退休了,或許臉色就會跟爺爺一樣好。」
「那可不一定。」老太爺斜睨了他一眼,涼涼的提起一個細心的女孩。「我可是有武美貼心照顧,等你老了,未必能找到像武美一樣細心的孩子來照料你。」
鐘克允的笑凝在唇邊,表情變得不太自然。「那倒也是。」
「有客人到家里來是不?好像很熱鬧。」老太爺忽然換了個話題。
「嗯,克強帶朋友回來。」不期然的,先前長廊上發生的景象無預警地跳進他腦海里,他吸了口氣挺挺腰桿。
「吵到你了嗎?還是我去請他們小聲一點?」
「不用,克強很久沒這麼開朗了,隨他去吧。」兩個孫子性格迥異,一個悶,一個悶騷,全是「悶字輩」,實在很傷腦筋。
「你知道克強交了女朋友嗎?」
「他說過。」他頷首,沒有太多想認識對方的。「雖然沒見過面,不過她對克強影響頗大,至少讓他不再每天窩在房里。」
「你還好意思說克強?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了?」老太爺沒好氣地虧他一句。
「我?」鐘克強怔愣了下,不認為自己有哪里能讓爺爺批評。
「我努力工作,無不良嗜好,還有哪里需要改進嗎?」
老太爺用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這里,你這里不健康。」
「爺爺,別開玩笑了,我健康得很。」每年他都有做健康檢查,全身機能優良,只差沒蓋個正字證明。
「我說的不是心髒,是心。」老太爺輕嘆口氣,意有所指地問︰「還痛嗎?克允。」
他太清楚這孩子的童年有多苦,不過孩子是父母的責任,若不是克允的爸意外身亡,讓他有機會將兩個小兄弟全接來教養,否則就算心疼他也很難介入兒子教育孩子的方式。
鐘克允狠震了下,狠狽的閃躲爺爺的視線。
爺爺好殘忍,輕易刨開他刻意封印的記憶,是他連想到都會痛的記憶;如果世上有除去記憶的醫療方式,縱然得散盡千金,他都願意施行。
「別逃,逃避不能解決事清。」他活得夠久了,久到看盡人生百態,縱然不曾經歷過克允體驗過的傷害,他都不難以同理心探知孫子的心態。
「因為受虐的童年,讓你不肯輕易相信別人,也刻意和人保持距離,但人是群居的動物,適度敞開心胸是必要的。」
「我不這麼認為。」他固執的拒絕敞開心扉。
「不認為不代表它不存在,每個人都需要感情的出口,你看克強不是做得很好嗎?」小孫子運氣好,遇到一個好女人,開啟他封閉的心靈和生活,但克允呢?何時克允也能遇到他命定的女子?
「我跟克強不一樣。」他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或許你夠堅強,可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女人好好定下來了吧?」老太爺炯亮的眼瞬野不順地注視著孫子。
「就算是爺爺的請求,在我百年之前,我希望能看到你結婚生子。」
結婚?腦中突然閃過一抹倩影,那種心髒被掐住的痛苦再度發動攻擊,讓他的表情不覺猙獰了起來。
見鬼了!他怎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個女人?
「爺爺,我沒辦法……」
「春天快來了。」老太爺沒頭沒腦地出聲打斷他的否定,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听說武美那丫頭有人追了,說不定她哪天突然就要嫁人了,到時候我就跟你一樣,成了孤早老人。」
嫁人?武美嗎?
他莫名的抖顫了下,說不出此刻佔據心頭的恐懼。
是啊,她答應要跟那名男模交往,如果感情進展順利,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爺爺的話就要成真了那是好事,他應該給子祝福,但為什麼他會感到恐懼?
因為她嫁人後離職的可能性大增,以後爺爺就沒人照顧了嗚?還是因為她會水遠在他眼前消失,成了別的男人的妻,到他再也觸踫不到的地方,連見上一面都不可能?
一堆假設性的可能如雨後春筍般在腦袋里發芽,莫名的痛苦戳刺著他的四肢百骸,遠比剛才想到她時的痛苦更加劇N倍!
「時候不早了爺爺,你該休息了。」他本能的想閃避這個不想面對的問題。
「急什麼?」老太爺挑了挑眉,狀似不經意的嘮叨起來。「我可是很想讓武美丫頭當我的孫媳婦,這麼好的女孩,我才舍不得讓她離開鐘家嫁人。」
「爺爺?」他驚喊,完全沒想過爺爺有這打算。
「不過你大概又會念我異想天開。」老太爺重重的嘆了口氣,重到有點夸張的嫌疑。「現在克強有對象了,我也不能勉強你娶武美丫頭,看這情況,就算我再舍不得,恐怕還是得讓她嫁出去……哎!」
「休息吧爺爺。」一股酸水由胃部沖上後腦,教鐘克允難受得閉了閉眼。「我明天再來看你。」
「你去忙吧,我再坐一會兒。」老太爺揮了揮手,示意他自行離去。
鐘克允深深的看了眼爺爺,然後才僵硬轉身,心緒紊亂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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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業務必要,在各級主管強烈要求下,鐘克允應允了增加人手的決策。
隨著新進人員進駐公司且逐漸上手,工作順利的被平均分攤,突然間,他的工作量也跟著減少,回家的時間自然而然逐漸變得規律。
待在家里的時間一增長,與家人和佣人之間的互動也就變得頻繁,意外的成了他的新課題一一
「你覺得這本如何?想看的話拿到我們房間去,晚上我們一起看。」一個周休假日的午後,鐘克強樓著模特兒女友王嘉郁,手上拎著一本世界名著小說,親昵地貼緊女友,極盡肉麻之能事。
「討厭啦!這本是限制級的呢!」甜美的王嘉郁嬌笑著,任由男友摟摟抱抱。
「沒關系,我們都成年了,本來就是寫給我們看的。」
「什麼級都拿走沒關系,挑完了就快點離開。」鐘克允吸氣再吸氣,他的雞皮疙瘩己經掉滿地了。
康東穎傳了些新式商場的調查資料給他,他到書房收取傳真並仔細閱讀,沒想到克強和他的女友也跟著進入書房;原本那兩人是無所謂的存在,可是他們實在太肉麻了,肉麻到他煩躁得想殺人。
「強,不知道有沒有‘超限制’級?」王嘉郁一臉無辜的輕問。
「小姐,沒有分類到那種級數。」他實在受不了這麼惡心的對話和場景,鐘克允壓抑著抓狂的沖動,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啦是啦,沒有分類到那種級數。」鐘克強不知是裝傻還是真的听不出老哥的怒氣,淺笑的安慰著女友。
「可是……」不安地偷膘了眼鐘克允,這個大哥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呢。「好可惜喔,人家好想看的說。」
「你們慢慢挑,我出去了。」鐘克允閉了閉眼,難忍的丟下傳真離開。
懊死的!明明才冬末,怎麼春天就提早來報到了?那種氛圍讓他很不舒服,他還是哪邊涼快閃哪邊,免得繼續待下去會長針眼!
听說愛情是很美妙的東西,可是讓兩個正常人變得不正常,最恐怖的是還能旁若無人的搞肉麻到爆點,那真會是件美妙的事嗎?
可是在他看來,覺得肉麻兮兮,說不定那兩人卻覺得幸福美滿,會不會身處愛情里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變成那樣?
他抖顫了下,不敢想像自己會有那樣墮落的一夭
鐘克允大步離開書房,快步踩上客廳中央的樓梯,準備回房求個安靜,不意上了二樓經過武美的房間時,房門倏地打開,她低著頭走出來,兩個心不在焉的人就這麼撞在一起一一
「啊!」兩聲驚叫同時月兌口而出,迅速讓他們看清彼此的存在。
「對不起大少爺,我太不小心了。」游武美驚慌失措的道歉連連。「我急著出門,一時沒注意撞到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完了,大少爺從以前就嫌她心不在焉,現在又不小心撞到他,不曉得會不會又惹他生氣了?武美心驚膽顫的暗忖。
「你今天休假嗎?」看著她一副要出門的打扮,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要出去約會?說不出所以然的,他竟不想讓她離開。
「是的,因為很久沒回去了,所以想回去看看爸媽。」她扯緊肩上的提袋,聲音有點緊繃。
己經好久不曾這麼近距離的和他說話,她甚至聞得到他身上好聞的男人味……
這距離太近也太微妙,不禁令她心蕩神馳、芳心悸動。
「你男朋友送你回去嗎?」那個答案稍稍令他松懈了下,他隨即又提出新的疑問,渾然不覺自己的口吻像個吃醋的丈夫。
「呃……算是。」她遲疑了下,點頭。
鐘克允深深蹙起眉心,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厭惡。
她要怎麼回家是她的自由,他不應該也沒必要多管閑事,可現在他的表現如此介意,簡直跟個妒夫沒有兩樣,實在太難看了!
「那麼,請代我向你父母問候一聲。」
他越過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在打開房門時听見大門的電鈴聲響起,他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隨即開門而入。
游武美木然地站在原地,直到听見大少爺房門關上的聲響,她才像突然清醒一股,拖著沉重的腳步移動。
鐘克允背靠著門板,听著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眼角瞥見窗外微陰的天空,他像著了魔似地走往窗邊,並將自己隱身在窗簾旁邊,兩眼瞬也不瞬地盯著花圃間的走道,貪婪的注視著她走向大門口的身影一一
這一切太不對勁了。
打從遇見她開始,他就變得不像自己,尤其和爺爺談過之後,他整個人更是沒道理的焦躁不安,一顆心像隨時會暴走的不定時炸彈,如何都無法冷靜下來。
自從踏入社會之後,工作一直是他的生活重心,他在乎的只有工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公司的成長,成了他的成就和榮譽感的最大來源!
他曾經以為那就是自己的全部,生命里再不需要任何贅物來填補,可是現在工作卻成了一種義務,當執行義務的時間結束,剩下的只有無限的空虛,縱然和家人相聚的時間增長了,和家人間的感情也較以往熱絡許多,他仍感到嚴重空虛。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需要什麼,生活變得毫無樂趣可言,唯一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還有知覺的,只有她。
就算她只是不經意的由他眼前走過,彼此只有主僕間再尋常不過的對談,但只要牽扯到她,他就能清楚察覺到自己心髒健康的跳動,即使只有眨眼的瞬間,至少讓他確認自己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這到底代表什麼?她為什麼能影響他到這種地步?
對他來說,爺爺和克強才應該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連爺爺和克強都不能影響他,為何那個女人那麼輕易就做到了?
想不透的鐘克允居高臨下地看著游武美的背影,當她打開大門,那名男模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他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
她喜歡那個男人嗎?
他低咒,覺得自己愚蠢至極。
她答應跟那個人交往,還讓他陪她一起回家,如果還不能證明她對那個男人的心意,那還有什麼事能證明?
喜歡是嗎?
她也說過喜歡他的一一他從來都沒忘記那一夜,她由身後抱著他,顫抖著說她喜歡他的輕味軟語……
因為喜歡,她讓他抱了她,在他身下輕喘、申吟,嬌柔的承受他強悍的、沖刺,每一個顫抖、每一朵由她水汪大眼落下的淚花,甚至是達到高潮時的吶喊,全都為了他,只為他一人啊!
現在呢?她也讓那個男人像他那樣的抱她嗎?
這個卑劣的想法幾乎奪去他的呼吸,他一手扯住身邊的窗簾,猛然轉身,不再緊盯著窗外她被那男人載走的畫圓。
懊死的!懊死的!這麼強烈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胸口不斷涌出幾近撕裂般的痛楚,他掐緊自己的左胸口,卻怎麼都抑制不了那股近乎麻痹的痛楚,額上冒由豆大的汗粒,汗水沿著臉頰的曲線滑向下顎,他卻連伸手拭去的力量都提不起。
「老大,我跟嘉郁要……」就在他無力的跌坐在地,背靠著窗下牆面大口喘氣之際,鐘克強霍地推門而入,一見他那模樣頓時大驚失色,手上的書霎時散落一地。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鐘克強想也不想的沖到他身邊,讓他的手臂橫過自己的肩膀,用力將他攙起,移向床邊止他躺下。「你等等,我去叫醫生。」
「不,不用了。」鐘克允拉住弟弟的手出聲阻止。「我沒事。」
「這樣還沒事?」鐘克強的聲音拔高了起來,他要是信了老大的話,他就是宇宙無敵大笨蛋。「你當我是三歲小阿一樣好騙喔?要是你還拿我當小阿子看,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鐘克允扯開嘴角,擠出不太好看的淺笑。
「……喂,我說的是事實,不是笑話。」瞪著哥哥勾起的嘴角,鐘克強覺得礙眼極了。
「我知道,小阿子不太容易交到模特兒當女朋友。」鐘克允的呼吸逐漸順暢,他試著講笑話來讓克強相信他沒事。
鐘克強睨了他一眼,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你說的笑話從來沒有好笑過。」不論小時候或現在,一點都不好笑。
「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鐘克允沒有回嘴,淡淡地問起弟弟的來意。
「那不重要,我現在比較想知道你剛才是怎麼回事?」一副快要掛點的樣子!
必想起來還真教人心驚膽跳。
「什麼事都沒有。」鐘克允閉上眼,不願弟弟看見自己的脆弱。
「不說是不是?」鐘克強眯了眯眼,不怕死的挑釁他的威嚴。「那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克強。」鐘克允的眼瞬間瞠大,再次扯住他的手。「你好樣的,敢威脅我了?」
「不是威脅。」鐘克強盯著他,眼神再認真不過。「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尤其是你跟爺爺。」
鐘克允沉默了。
沒有人比他們倆更熟悉對方的成長過程,或許克強不像他經常被責打、凌虐,對人性也不像他那樣不信任,但打小就失去雙親的克強,其實並不會比自己好過。
他還記得克強從小就愛黏他,就算他不給克強好臉色看、常拒絕克強的親近,克強還是不改初衷的跟著他、黏著他,雖然後來他們一起被爺爺用愛心呵護成長,說不定在克強心里,自己依舊是他最重要的人。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當我沒說過。」各人造業各人擔,縱使克強的媽媽是對他施暴的壞女人,他卻不曾因後媽的關系而怪罪克強,因為克強是他的弟弟,他重要的親人,他一樣不想失去克強。
「哇!天要下紅雨了,你竟然跟我道歉耶!」鐘克強差點沒跌倒,老大跟他道歉還是生平頭一遭,讓他非常不適應。「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讓你‘突變’的事,快說!」
「你當我是異形嗎?」還突變咧!真是夠了。
「不準轉移話題,快快快!」他快好奇死了。
鐘克允再次安靜了下,半晌後遲疑開口︰「我不知道。」
「……你耍我是不是?」鐘克強額上青筋暴露,一整個快抓狂。
「沒有,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他知道就好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看了眼老哥剛倒下的窗邊,鐘克強隱約感覺那扇窗可能「有鬼」,他蹙眉用腳打著拍子,最後做作出決定。
憊是我問你答,這樣可能比較快找到答案。」
鐘克允不置可否的眯他一眼,疲累的閉上眼。
「你剛才在看窗外對吧?」感覺老哥的身體動了下,他應該猜對了。「看到什麼了?」
「一定要說嗎?」那讓他感覺難堪,畢竟他當時的想法真的很惡劣。
「說!」鐘克強沒得商量的低吼。
「我看到武美的男朋友到家里來接她。」幸好剛才就己經閉上眼,可以不必對上克強審視的眼光;他避重就輕的沒提及那段卑劣的想法,卻不由自主的感到異常心虛。
「武美?」啊炳!他就覺得老哥跟武美之間一定有什麼,被他抓包了吧!「就這樣?」
「就這樣。」光這樣就讓他受不了了,不然還要怎樣?
「喂喂喂,你跟武美之間有過什麼沒讓我們知道的事吧?」拜托,就算武美是病毒,也沒本事讓人看一眼就生病啊!他們兩個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反應不可能這麼大的啦!
鐘克允緊閉雙眼,咬著牙根打死不開口,可臉頰卻泛起可疑的緋色,教鐘克強驚訝的張大嘴巴。
「喉!你們有奸清吼?」他的老哥臉紅了?事件果然不單純啊!他試探性的大膽假設。
「沒有。」鐘克允回符得好快,快得更教人生疑。
「屁咧!要真沒有,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椅墊!」鐘克強咧開大大的笑容,原來他的老哥是個行動派,惦惦呷三碗公溜!
「你夠了沒?」鐘克允難堪的睜開眼瞪他。「那是……」
「是怎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武美!」老哥那痛苦的反應就叫做嫉妒,別名吃醋,哇哈哈一一
「你說什麼?」
鐘克允彈跳而起,懷疑克強這半吊子的江湖郎中根本在詆毀他。
「別懷疑,你沒听惜。」而他也沒說錯,事實就是如此。「你嫉妒武美的男朋友,受不了她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中了愛神的箭了老哥。」
愛神的箭?
他愛武美?
因為嫉妒、受不了她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而痛苦?
是這樣嗎?
他真的還有愛人的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