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叫她汪汪?」皇甫修忍不住發笑,笑眼前這男人遲鈍。「你準備什麼時候給她名分?」
「你在說什麼鬼話?」樊宇農差點沒坐穩,忙扶著椅背穩住身子,一張俊臉漲得火紅。「我跟汪汪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不是就不是,別等到她被別的男人追走了,你才來後悔。」皇甫修寓意深遠的調侃了句,轉向戚易軍。「你呢?大嫂跟你一起來了?」
「嗯。」戚易軍點頭淺笑。「她剛好遇到幾個朋友,正和他們敘舊中。」
戚經理笑起來很幸福的感覺耶!
雖然夏宇瞳不認識他們嘴里說的人是誰,但皇甫經理稱對方為大嫂,意思是戚經理結婚了吧?戚經理的話明顯比樊經理少很多,但臉上那抹笑。讓她直覺戚經理一定很愛他的老婆,一定!
幾個大男人聊著聊著就聊到公事上了,免不了又討論起當下的流行趨勢,很快的就忘了夏宇瞳的存在。
夏宇瞳不是個愛追求流行的女孩,衣著一向以輕松舒適為主,平常在家根本不上妝,上班時才會禮貌性的在唇上點些唇蜜。因此她對流行這玩意兒不是很感興趣,自然而然感到無趣。
「經理,你們聊,我到花園走一走。」張家別墅的花園很大,她插不進男人們的話題,遂出聲告知皇甫修。
皇甫修微微蹙起眉心。「你還是留在這瑞安全點。」
「這里人這麼多,應該不會有問題。」而且還有警衛啊!要是有什麼不對,她大聲喊就是了。「我去走走就回來,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嗯……」他沉吟了下,不放心的叮囑。「那你自己小心點,三十分鐘之內沒回來,我就去找你。」
「嗯。」她開心的點了下頭,翩然離去。
「三十分鐘之內沒回來,我就去找你。」待夏宇瞳走遠,樊宇農刻意模仿皇甫修的聲調,正經八百的說完後,受不了的搓搓手臂。「肉不肉麻啊你?」
「我又不是你,不來肉麻那一套。」大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肉麻兮兮的劇情他可演不來。「我剛來的時候,在門口遇到張明富,那家伙看小瞳的眼神讓我直覺不太對。」
「張明富?」樊宇農和戚易軍極有默契的對看一眼,接著由樊宇農代表發言。
「哇靠!那你還敢讓她一個人離開?」
「她不是小女孩了,遇到危險應該會想辦法應付。」
坦白說,他也有點不放心,只不過他總不能像個保姆一樣把她綁在身邊,畢竟商場險惡,萬一他不在的時候,她得自己想辦法應付難關。
「要不要我讓苡凌去陪她?」戚易軍可沒他那麼樂觀,至少讓老婆去陪陪她也好。
「大嫂難得遇到朋友,還是不打擾她了。」皇甫修搖了搖頭。
視線卻不由自主往花園方向望去。
她沒問題吧?應該沒問題……
越覺得沒問題時,問題往往比覺得有問題時更大條。
走進花園間以鵝卵石鋪墊而成的小路,夏宇瞳深深地吸一口氣,欣喜的發現花園的空氣比別墅里清新許多。
或許是成長環境使然,生長在小康家庭的她,似乎與豪門的世界格格不入,進入豪門的世界,她沒有任何興奮感,只覺得豪門里的空氣沉悶的令人窒息。
其實她並不排斥所謂的豪門,那只不過是經濟狀況不同,所能擁有的物質環境自然也比她家那種小康家庭好上許多。但若是豪門養成的子女都像張小姐那樣驕縱,要她欣然接受就有點難度了。
雖說每個家庭的教養方式都不同,孩子會因父母的價值觀而養成不同的性格,但若是在父母過度的寵溺下養成驕縱的性格,那她寧可選擇維持原狀,生長在她現在既有的小康家庭里。
縱然沒有好話的物質享受,可該有的一樣也沒少,三餐溫飽、家庭和樂,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她沒什麼想再奢求的。
數著腳下踩過的鵝卵石數目,她突地邊踩邊笑。
她是在很無聊,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人生既不能選擇,更不能重來,所以她還真是無聊到極點呢!
「夏小姐。」
就在她覺得後腳跟好像有點起水泡,疼痛難耐的月兌下高跟鞋,才將高跟鞋拎在手上時,身後突然有人喚她。
她循聲望去,發現竟是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的張明富。
「張先生,這麼巧在這里遇到你?」她心生不妙的預感,將高跟鞋緊緊拽在手中,光著腳丫子準備逃跑。
「我對夏小姐一見鐘情,根本無心參與我叔父的生日宴。」他夸張的嘆了口氣,邁開雙腿向她走近。「雖然明知夏小姐已經有皇甫經理這麼優秀的男朋友,我仍然無法忘記你的倩影。」
「張先生真愛開玩笑,我只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怎能讓張先生如此青睞?」天啊!這麼惡心的話他也說得出口,夏宇瞳暗暗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表面上仍笑臉以對。
「不,夏小姐太客氣了,我是真心想跟你交往,能不能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他擠出誠懇的表情,不斷的往夏宇瞳逼近。
「很抱歉,就你所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是請張先生另尋良緣。」她顫巍巍的不停後退,可身後的矮樹叢阻斷她的退路,她已經退無可退。
「只要夏小姐還沒嫁給皇甫經理,我就有機會不是嗎?」張明富揚揚嘴角,全然不見放棄的意思。
完蛋了!他怎麼一直靠過來啦?
她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他抓到,她簡直不敢想象被這個男人抓到的下場,心里不斷的吶喊著求救。
「張先生,實在很謝謝你的錯愛,不過我男朋友在等我,我恐怕沒辦法再陪你聊天了。」她的腿不斷發抖,連嘴角都隱隱抽搐。聲音也像飄散在空中般飄忽不定,佯裝鎮定的尋找他不注意的空擋,想借機越過他沖回主屋找皇甫修。
「別那麼早走,留下來多陪我一下好嗎?」他露出一抹婬笑,身體假意右傾了些。
就是現在!夏宇瞳眼尖的發現他的步履有點踉蹌,誤以為他沒踩穩,天真的撩起裙擺,咬牙往他身旁直沖——
「嘿,抓到你了。」沒想到張明富很快就穩住身體的失衡,一把扯住她的細腕。
「不!」她尖嚷,但此時花園里空無一人,她害怕的快哭了。「別這樣拉拉扯扯的,請你放開我!」
「讓我親一下,我就放過你。」張明富不由分說的湊上嘴,意欲親吻她的紅唇。
「不!」她直覺拿起高跟鞋打他,硬是在他的頭上敲出響亮的聲響。
「該死的臭女人!」感覺頭上有股熱流,緩緩的爬過頭皮,他知道自己見血了,惱火的伸手往她的臉頰甩去。
「唔。」妝點素雅的小臉立即浮出五掌印,她的嘴角甚至滲出些許血絲,但她顧不得處理嘴角的傷口,只想趕緊月兌離張明富這個惡棍。
「救命!誰來救救我?」她放聲大喊,意圖引起燈光通明的主屋里任何人的注意。
只要有人注意到這邊,一定會有人來救她的,她胡亂的用高跟鞋死命敲打張明富,邊扯開喉嚨大聲呼救,張明富見她情緒差點失控,氣惱的將她狠摔在地。
「敢打我?你跟老天爺借膽了你!」
張明富絲毫不理會她已然擦傷的肌膚,餓虎撲羊的將她撲到在鵝卵石旁的草地上,一張嘴像吸盤般不斷朝她進攻。
「不要!救我!皇甫經理救我!」情急之下,她腦子里只浮現一個人影,她淚眼婆娑的不斷喊著皇甫修,無暇注意周遭的情況。
她就要在這里被欺負了嗎?明明皇甫經理要她千萬要小心的,都怪她自己大意,才讓張明富這只惡狼有機可趁……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胸前的禮服幾乎要被張明富扯下之際,壓在她身上教她想吐的重量倏然消失,她直覺扯住胸前已經有些殘破的禮服,不住的以雙腿和臀部往後退。
「該死!我的女人你也敢動?」
耳邊听見熟悉的聲音,卻不是平常听慣的語調,期間還夾雜著類似捶打沙包的聲響,她忙不迭用擦傷的手背拭去眼眶里的眼淚,總算看清眼前的景象——
「是誰跟老天爺借膽了?信不信我讓你在商界消失?」
皇甫修緊扯著張明富的領口,一拳又一拳凶狠的往他身上招呼,那股蠻勁,瞧得夏宇瞳心驚膽跳。
那時她所認識的皇甫經理嗎?斯文有禮的皇甫經理?那又重又狠的拳捶打在張明富的身體,她光看都覺得痛。
「不要打了!再打下去他會死的!不要打了!」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害隱隱作痛,她不假思索的沖上前去,由身後緊緊抱住皇甫修,阻止他繼續施暴。「這種人渣不值得你這麼做,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在她的央求之下,皇甫修總算惱火的將張明富摔倒在地,轉身凝著滿身狼狽的她。
「回家好不好?求求你送我回家。」
眼淚讓她看不清他的臉,但就這樣輕觸著他,她曉得自己已經安全了,一徑的想逃回自己的小窩。
他無語的月兌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神色凝重的摟著她離開張家別墅——
整起事件以及其突兀的方式發生,再以電光石火的速度迅速終結,即使張明富被皇甫修扁的像豬頭,夏宇瞳仍是整起事件里唯一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