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沒有搞錯,才幾點找我出來喝酒?!」一間小吃店內,樊宇農頂著一頭亂發,一臉不敢置信的直犯嘀咕。「你是哪條神經接錯線,千麼這時候找酒友?
難得向公司請了一天休假,才想在家好好陪陪老婆,誰曉得戚易軍這家伙競然七早八早的在下午三點多打電話找他出來喝酒,簡直是莫名其妙。
「你話還真多。」戚易軍閉了閉眼,有點後悔找他出來︰或許找皇甫還好一點,雖然皇甫那家伙的話也不少,但不像樊如此賭噪。
「你這家伙很奇怪耶!找人家出來喝灑也不講為什麼,還嫌人家話多,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樊宇農感到委屈,扁了扁嘴不斷的叨哈。
「我是找你出來喝酒的,你要是嘴癢就多喝一點,再不然就多吃點小菜,不必拿話配酒。」
戚易軍緊蹙著眉,原本打算借酒澆愁,不意找來話多的酒友,反倒令他的情緒更為煩躁。
「別這樣嘛!說說看為什麼這時間找我喝酒?」樊宇農不死心的繼續盧他。「你做啥心情不好?」
「我說了我心情不好嗎?」戚易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臉,戚易軍的心情更惡劣了。
該死!他干麼沒事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實在蠢到極點!
「少來,心情好你會這麼早就喝酒?」樊宇農嗤笑一聲,壓根兒不信他的鬼話。
平常不喝酒的人突然喝起酒來,一定有什麼事發生,別跟他說沒什麼,他樊宇農可不吃這一套。
「……」戚易軍郁悶的瞪他,見他仍一臉嘻皮笑臉,連發火的力氣都沒了。「你這家伙實在是……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這家伙實在夠意思對吧?放著家里大月復便便的老婆不顧,跑出來跟你一起喝酒,像我這樣夠義氣的朋友到哪兒找。」樊宇農毫不客氣的往自己臉上貼金,半點都不感到不好意思。
戚易軍再次閉了閉眼,完全拿他沒轍。
「罷了,你覺得我這個人怎樣?」他突地跳tone的轉移話題,既然辯不過好友,與好友談談也無不可。
「啊?」
怎麼他的麻煩與他的人品如何有關嗎?樊宇農呆愣了下,皺起眉認真的思索起來,並提出中肯的評語。
「你這個人啊,話很少,看似沒有脾氣,其實固執得緊,只要是你決定的事,任別人怎麼說都無法轉圓。」
戚易軍挑了挑眉,原來他在好友心里是這樣的人。
不過樊說的也沒錯,他確實是個固執的人,他不想做的事,任誰來說情都沒用;偏偏秀才遇到兵,遇上一個看不清現實的何馥馨,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不曉得該如何解決才好。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倘若你是女人,會怎麼看我?」哎,這問題還真難啟齒,要是被別人听了去,說不定還懷疑他是同志呢!
「吸!」樊宇農終于懂了,原來是有花來攀,難怪易軍會眉頭深鎖了。「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吼?真是艷福不淺。」他了然的挪榆道。
「一點都不好笑。」戚易軍真想找根針還是什麼的利器,直接將樊那張臭嘴給縫起來。
「嘿嘿,我覺得這笑點還不差耶!」樊宇農自以為幽默的千笑。「那還不簡單,直接告訴對方你結婚了,不就得了嗎?」
「她知道。」要是那麼容易的話,他也不必在這里自尋煩惱了。
「啊?」樊宇農以為自己沒听清楚,不甚確定的啊了聲。
「她知道我結婚了。」戚易軍不厭其煩的重復一次。
「呢呢~~那可就有點麻煩了。」搞什麼!現在的女生真可怕,明知道人家有老婆了還不放棄,真會死纏爛打。「不然就找個男人追她啊!轉移目標這方法應該行得通。」
「找誰?你嗎?」戚易軍嗤笑一聲。
感情這種事又不是單方面說了算,而且就他所知,追求何馥馨的男人也不少,偏偏沒有一個她看得上眼,否則他早就解月兌了。
「你開玩笑!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他對老婆可是很忠心的,完全沒有「爬牆」的打算。
「所以哄!說得簡單。」戚易軍不屑的輕哼。
「不然……就找個牛郎好了,只要能成功轉移那女人的注意力就行了。」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況且牛郎哄騙女人的手段又比一般人來得高明,他就不信行不通。
「牛郎?」對吼!他怎麼沒想過這個管道?戚易軍瞬間雙眼發亮,仿拂看到解決麻煩的曙光。「要去哪兒找?」
「唉……我幫你向我部門里的美眉們探听一下好了。」好在他曾听過下屬談論到牛郎店玩的話題,不然突然這麼問他,他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嗯,一切拜托你了!」戚易軍終于松開眉頭,露出見面後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三八兄弟!」樊宇農吟了聲,拿起酒杯踫了踫戚易軍的灑杯。
「對了,這事不能讓我老婆知道。」不是他做了虧心事,而是不想讓苡凌胡思亂想。
「了解,我沒那麼大嘴巴,來,喝酒!」
「干!」
就這樣,兩個男人終究達成共識,喚來老板再加兩瓶酒,開心的喝將起來——
孫苡凌拿著澆花桶在陽台上澆花,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她的思緒逐漸飄離。
平常丈夫有事出門,不管是去公司還是外出辦事,家里就會只剩下她一個人,說真的,還真有點無聊。
偶爾她會想改變目前的生活型態,或許找個手工藝回家做,抑或是找份工作也行;這個想法並不是最近才突然冒出頭,而是打從婚後她就不間斷的思考過,只是她從不曾向丈夫提起。
在嫁入戚家之前,她在貿易公司上班,不是很大的貿易公司,是有點類似家族企業的私人公司。雖然工作繁忙,從清潔打掃到帳務整理全由她一人包辦,可是老板一家人對她很好,該給的福利一樣也沒少。
更重要的是,上班時她還會接觸到其他人,公司里的業務、倉管,還有與公司有業務往來的廠商,即便工作忙碌,卻讓她有種真真實實活著的存在感。
但與戚易軍結婚之後,他一個人扛起所有的經濟重擔,她不需再為經濟壓力東奔西跑,辭了工作在家當個不事生產的少女乃女乃,天天睡到自然醒,灑掃整理的工作則有鐘點女佣包辦,日子過得逍遙又自在。
她相信有不少人羨慕她目前的生活,畢竟不需為了薪資而汲汲營營,更不需為五斗米折腰,加上有個體貼的丈夫經常陪伴,她若敢對人說自己對這樣的日子感到不滿,恐怕會被一海票人圍毆。
可是,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大多數的少女乃女乃都是在家里養兒育女,但丈夫又不準備生孩子,她都不曉得自己到底對這個家還有什麼存在價值……
就在她滿腦子充塞著亂七八糟的思想之際,倏地家里的電話響起,她放下澆了一半的花,跑進客廳接听電話。
「戚公館,請問找哪位?」哎呀~~手還濕濕的,她用肩膀夾住話筒,邊說話邊將手在圍裕上擦干。
「苡凌嗎?我是吳東浩。」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男音,對方很主動的報上姓名。
她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認出這個名字是誰。
「是你啊東浩!你怎麼知道我家里的電話?」她驚喜地回應,吳東浩是以前她工作的那家貿易公司的業務,當年挺照顧她的,她點滴記憶在心頭。
「我當然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啊!」要找人就得靠人脈。「喂,你這時候會在家,表示你沒在上班?」
「嗯哼,是啊!」她暗嘆,就是這樣她才會這麼悶!「干麼?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啦!既然你沒在上班最好,我現在在忙創業,剛成立了一家文具禮品公司,需要一個會計來幫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會打這通電話當然有他的道理。
現在找人可不容易,不是要求高薪資,就是一堆草莓族,完全禁不起壓力的折磨,三天兩頭就擺爛不干,害他一直在找合適的員工,頭痛得差點沒爆炸,于是他想起以往的合作伙伴孫苡凌,期待她能大力幫忙。
「呢……」有!她當然有興趣,問題是她還沒跟老公商量,怎能自作主張的答應呢?她沈吟著,心里好生掙扎。
「怎麼了?怎麼不講話?」吳東浩听不見她的回應,不禁出聲催促。
「我是很想幫你啦!可是我得問問我先生才行。」夫妻嘛!總是要相互溝通才能維系婚姻,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是很明白丈夫為何會與她結婚,但她仍謹守夫妻間的道義,凡事得問過丈夫才行。
「這樣也好,那你先記下我的電話,等你決定好要早點通知我呢!」吳東浩也不勉強,體貼的報上自己的電話號碼。
「嗯,好,我記下了。」她在電話旁的memo紙上記下吳東浩的電話。「那就這樣哄!我再跟你聯絡。」
吳東浩應了聲後收線,而她則訕訕的掛上電話,隨後在電話旁的沙發上坐下。
該如何開口跟丈大提這事兒呢?萬一他听了不高興怎麼辦?
她坐在沙發上猶豫著,思及丈夫可能的怒焰,不禁啞然失笑。
從認識他至今,他不曾在自己面前發過脾氣,不論是對別人或對她,一次都沒有,她怎會認為他會生氣?
不少人夸他脾氣好,她也如此理所當然的以為,但,沒有情緒波動真代表他脾氣好嗎?還是他根本沒把發生在身邊的事當成要事,根本沒將那些人事物放在眼里。
坦白說,自己和丈夫之間,她一直是主動的一方;忍不住被吸引而偷窺他、主動示好甚至求婚,全都是她主導,他只是被動接受而己,她常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真是奇怪的組合啊!這樣的兩人也能當夫妻,而且還能共處得相安無事,偶爾她也感到不可思議。
丈夫的心思藏得太深,深到她無法探知的境界,她除了對目前的生活感到無趣之外,丈夫的真實心意更是她難以觸踫的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