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我哭、讓我笑,
是你讓我歡愉、讓我悲傷,
難道……你才是我生命中,
最重要的那個人?
天亮已經很久了,紀谷威卻睡到日上三竿,他這十年來的生活作息完全被打破,他幾乎不曾那樣徹夜深談過,更沒想到對象會是一個女人。
睜開眼,打個呵欠,伸個懶腰,他一坐起身,發現腳上的紅線不見了,而床邊卻多了幾套男人的衣物。
這是那女人準備的嗎?怎麼會這麼合他的身?當他穿上一套中式長袍,發現鏡中的自己竟然挺瀟灑的呢!
肚子餓了,他打開房門想下樓去,卻看見管家已經等在門外。
「紀先生,夫人交代在溫室里用餐,請跟我來。」溫文良鞠躬道,把紀谷威當作上賓招待,不管夫人有多麼的反覆無常,反正他只要奉令行事就對了。
紀谷威點點頭,倒也沒有異議,總之都已成了階下囚,何妨輕松愜意一些呢?
來到花園中,幾個園丁正在修整花木,昨夜的台風吹落了不少花瓣葉片,看來是一場敗大的風雨,不知雨情在宜蘭還平安嗎?
他這麼一邊想著,一邊踏進了玻璃溫室,庭中有一個水池,而池畔有張紅木餐桌,高千惠就正坐在那兒。
他霎時停下腳步,因為她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她穿著中式旗袍,披著流蘇披肩,那古典婉約的風貌,不就同他身上的中式長袍是相呼應的嗎?
而高千惠一看到紀谷威,原本要招呼的手也放了下來,只是直愣愣的望著穿著長袍的他,然後,沒有任何預兆的,她臉上滑下兩行淚。
紀谷威立刻慌了手腳,「你……你哭什麼啊?」
她沒有回答、沒有解釋,只是拿起了手絹,一滴一顆、專心認真地哭著。
他坐到她身邊,也不知該安慰什麼,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你愛哭就哭,不過拜托別哭太久,畢竟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她又望了他一眼,仿佛要看透他的靈魂,眼淚雖然滴落著,唇角卻微微揚起。
懊不容易等她平靜下來,他才松了一口氣,「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哭成這樣子?至少也讓我知道我犯了什麼罪吧?」
她害羞地搖搖頭,「對不起,不是你的錯,只是我先生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讓我一時激動起來……」
「這是你先生的衣服?」他模模身上的衣料,不禁詫異道︰「你保存得真好,就像新的一樣!」
「十年來沒有人穿過,當然就像新的一樣。」她擦擦眼角,眼眶兒都紅了。
他更是詫異了,「為什麼讓我穿上?你先生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的,他原本還要我把這些衣服捐出去,是我舍不得,才一直留到今天。」
啊!原來是這樣,紀谷威不禁想起前塵往事,「你先生真是個看得開的人,我太太生前也是這麼交代我,可惜我也舍不得丟掉。」
一兩人安靜了一會兒,仿佛有種奇妙的氣流回蕩在他倆之間。
「今天的陽光很好。」紀谷威抬頭,看見玻璃天窗上的閃閃光芒。
「是啊!所以我才想在這里用餐。」她擦干了淚痕,殷勤道︰「快趁熱吃吧!」
「咦!今天吃中餐?正好搭配我們的衣服,真是風雅之至!」紀谷威故做開朗,卻發現自己的笑容並不勉強,他真的覺得挺開心的。
「是啊!你瞧,連這山水布置都是中國式的,天衣無縫喔!」
滿園飄香,笑聲洋溢,昨夜風雨已過,這又是新的一天。
一整天下來,紀雨情都守在床邊,不時為白宇恆擦汗、冰敷,唯恐他會高燒不退,那她就得違抗他的意思,擅自為他請來醫生了。
所幸,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只是不斷流汗、不斷昏睡,卻沒有繼續惡化。
當白宇恆慢慢退燒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睜開酸澀的雙眼,看見紀雨情趴在床邊睡著了,手上還握著扭干的毛巾。
她一直守著他?她沒有逃?這女人,憑什麼這樣打動他的心?要是他有力氣的話,非要吻到她暈過去不可!
紀雨情隨即跟著醒來,揉了揉雙眼說︰「你醒了?餓不餓?我這就去準備晚飯,等會兒就可以吃了。」
面對她的深切關懷,他只是平靜地問︰「為什麼不逃?」
是啊!為什麼不逃?她也這麼問過自己。今天無風無雨,本該是最佳時機,她大可叫救護車來帶他走,而她自己就可以搭計程車回台北了。
但是……望著他的睡臉,她就是無法置之不理,有幾次想要拿起手機,卻又被某種力量拉住了。
「等你好了……我自然會走。」她勉強回答。
「如果我到時又不讓你走呢?」他很快指出矛盾處。
「我會再逃的,我一定會!」她不敢跟他說下去了,轉身就跑下樓去。
听著那鈴鐺清澈響起,白宇恆緊抿的雙唇,不由得浮現一絲笑意。
想逃?可沒那麼容易了!就看在她這麼善良的份上,他該給她一點小小必饋的。
十幾分鐘後,紀雨情端著晚餐上來,川燙蕃薯葉、一面春蒸蛋、排骨金針湯、小米雜糧飯,豐盛而不油膩。以免他無法吸收。
「來,吃飯吧!」她把筷子和湯匙拿給他,以為他應該可以自己用餐了。
不料,他卻理所當然的道︰「你喂我吃。」
「咦?」她沒听錯嗎?他怎麼突然又轉了性?
「你發什麼呆?我坑邛死了!」他擺出一張臭臉。
「哦!」她點點頭,開始一口菜、一口飯、一口湯地喂他,不知怎麼搞的,他的眼光變得銳利,還一直緊盯著她,像是要看出她內心的秘密。
他似乎是存心的,不斷掉下飯粒,還要她拾起來放進他的嘴中。
懊不容易吃完這頓飯,紀雨情只覺得精神緊繃,立刻借口要去洗碗而離開。
「快點回來,別讓我等太久。」他耍賴一般地說。
十分鐘後,當她再次回到房中,他下了另一道命令,「我流汗了,幫我擦干。」
她拿了條毛巾,沾了點溫水,緩緩擦過他的臉龐和頸子,本以為這樣就足夠了,他卻又催促道︰「繼續,我全身都黏黏的,很難受。」
「你……」她幾乎想要丟下毛巾,這太過分了!
「你都承認是我的奴隸了,還說要照顧我,怎麼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到?」他故意用嘲諷的語氣說。
奇怪,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好心卻沒有好報?紀雨情唯有再次嘆息,並告訴自己說,病人總是無理取鬧的,這都是正常的反應。
洗淨了毛巾,掠過他的胸膛和雙臂,她忍不住要問︰「可以了嗎?」
他這次倒是合作了點,自動月兌下褲子,免了她一項酷刑,但還是要求道︰「下面也要擦。」
咬一咬牙,她終于也完成這項任務,當下,她覺得自己真的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
「去拿干淨的睡衣睡褲給我穿。」他還沒打算放過她。
紀雨情深吸口氣,勉勵自己要忍耐、要堅強,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幫這男人穿上衣服又算什麼呢?
當她替他穿上長褲,又—一扣上衣扣,他卻拉住她的小手說︰「我不要扣那麼多扣子,好熱!」
「哦!」她還是只能應聲答道,又解開了幾顆扣子。
「我又覺得冷了,還是扣起來吧!」
反覆無常的男人!紀雨情乖乖地把扣子扣上。
「還是很熱,解開!」
天!她簡直想哭了,「你先下定決心再告訴我好不好?」
「你不知道感冒就是又冷又熱的嗎?」他平心靜氣的說,嘴角還帶著微笑。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不自覺嘟起小嘴。
「解開兩顆,剛剛好。」他緊瞪著她的唇,很遺憾此刻不適合接吻。
不管怎樣,至少有結論就好,因此她乖乖照做,「現在你繼續休息吧!」
他卻伸伸懶腰,抱怨道︰「睡了一整天,都沒有睡意了,我要你念書給我听。」
「咦?」又否定說床邊故事,多孩子氣啊!虧他想得出這種主意!
「要我自己看書,我眼楮會酸,所以你得照顧我。」他大言不慚,擺明要捉弄她。
懊人就要做到底,送佛也得送上西天,看來這位磨人精是沒那麼容易解決的,她只得望向一旁的書櫃,「你想听什麼書?」
「你挑,我就听。」他表現得像是很大方。
紀雨情翻來翻去,選了本英文版的茶花女,一翻開來便以流利的英語念出,而白宇恆則枕在她的大腿上,靜靜聆听她的聲音,直到睡神再度降臨。
夜更深了,雲層早已散開,霎兒的月光照進室內,終于兩人都睡了,睡在一個白茶花、紅茶花的世界里。
又是早晨,白宇恆赫然發現當經習慣和這女人共眠了,多驚人的改變啊!
以往他最討厭和人同床而睡,即使只是同房都不願意,他和前任未婚妻甚至不曾共度一整夜,沒想到這個叫紀雨情的女人會破了他的例。
伸展四肢,他很滿意地發現,充沛的活力又回到了體內,她可真是個照顧別人的高手,真該給她一點獎賞,不是嗎?
他忍不住要低頭吻上她,從她的額、她的頰吻到她的唇,現在應該不會傳染感冒給她了,忍耐了那麼久的,此刻全都爆發出來。
睡夢中的她顯然也很喜歡這樣,她毫不抗拒任他深入吸吮,而當他的手覆住她的胸,她只是低低嬌吟著,讓他更加大膽妄為。
拉下她的肩帶,看見她窈窕的嬌軀,他索性將那整件睡衣扯落,不該有任何東西阻擋他的視線。
只可惜,他正想繼續往下發展時,卻被她潑了一整缸冷水。
一睜開雙眼,紀雨情發覺這不是夢境,嚇得連連退後,「你……你做什麼?不準踫我!不準不準!」
一連三個「不準」,白宇恆不禁挑高雙眉,「我有沒有听錯?你竟敢對我說不準?」
她縮了縮肩膀,把被子拉到下巴前,「總之……你是不該踫我的……」
之前的溫柔全化作了惱怒,他用力握住她的肩膀,逼近問︰「我就偏要踫你又怎樣?你不過是我的奴隸,別忘了你父親還被關在我家!」
「你怎麼可以拿他來威脅我?你若還有一點人格,你就不會那樣虐待一個長輩,你簡直就是……就是……」因為很少罵人,她—時之間還找不出適當的言詞。
「沒話可說了?」怒氣陡降,他幾乎要因此發笑,一個連罵人都罵不順的女人!
「我……我恨你!」她只想得到這樣的基礎用語。
他卻輕松自得,「恨我是應該的,別愛上了我就好。」
這家伙根本就不為所動嘛!再罵下去也沒意思了,紀雨情噘噘小嘴,干脆轉過身要下床,卻又發現自己全身不著片縷,這會兒她是進退兩難了。
「睡衣在我手上,你想要回去嗎?」他舉高手,薄薄的衣料就在他的掌中。
紀雨情拉高被子,把自己整個遮掩住,「我……我自己去換就好。」
「你還想跑進衣櫃去換衣服?」白宇恆忍住笑意,自己先下了床,打開衣櫃選了件淺藍色的睡衣。
「我替你服務。」他眼里閃著捉弄的光芒。
「不,不用了!」她已經縮到了角落處,卻還是讓他一手就拉回去。
拉開被子,他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住,她卻緊閉著雙眼,連看也不敢看他,像個無真的孩子,把臉埋在枕頭里。
「難得我替你服務,還敢說不?」他作了幾個深呼吸,才能鎮定下來為她穿衣。
靶覺那男人的指尖撫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種絕對無法逃避的親昵,雖然她緊閉著眼楮,但肌膚好像因此更敏感、更火燙了,腦中好昏好昏,唉!她真想昏過去算了。
穿上那件睡衣,並未替她增添多少安全感,因為一睜開眼,白宇恆還是用那種饑渴莫名的神情望著她。
「你的燒退了?不會不舒服了?」她想把氣氛轉變得正常些。
「我舒服得很,都是你的功勞。」地模過她的臉頰,意有所指。
「那……我去做早餐。」她立刻飛奔下床,反正做什麼都好,只要離開這里就好!
瞧她畏懼得像只小兔子,大野狼不禁舌忝了舌忝唇邊,該怎麼做才好呢?才能讓這只小白兔乖乖貢獻出自己?
已經第五天了,白宇恆和紀雨情完全月兌離正軌,不顧家庭也不管工作。
餐桌上,紀雨情忍不住要開道︰「旅館里還有很多事要我打點,你想綁著我沒關系,但我們至少回台北去好不好?」
「回去做什麼?」白宇恆慢條斯理的喝著豆漿。
「工作啊!雖然還找不到我弟弟和你妹妹,但也不能就這樣等下去吧?」
「我不想工作。」身為工作狂的他,卻很自然就說出這句話。
「為……為什麼?」她簡直被他的話嚇得目瞪口呆。
「仔細想一想,我都不知道多久沒放假了?每天就是工作、吃飯、睡覺,完全沒有自我的時間,這樣一點都劃不來。既然機會難得,不如多放幾天假,何況我感冒還沒完全好,根本也不應該回去工作的,你說對嗎?我的小堡土。」
紀雨情沒什麼可反駁的,「可是……可是我擔心我那些工作……」
「放心吧!平常發薪水難道是發假的,他們沒有你也運作得下去,別把自己想像得太崇高、太偉大!」
「你根本就不了解,你這樣說太不公平了!」盡避不能說他完全沒有道理,但她那份微微受傷的自尊還是會發疼的。
「我才不管,反正你是我的奴隸,我要你陪我度假,你就得乖乖听話。」他擺出高壓態度,不讓她分辯。
既然這是假期,白宇恆打算做些平常不會做的事,例如︰休閑娛樂。
下過棋、看完影碟,兩人還一起下廚做飯,只要她有任何反抗,他就拿起手機對她問道︰「要我打電話回家報平安,順便下令虐待你父親嗎?」
紀雨情拿他沒有辦法,只得—一答應他的請求,雖然那都不算太過分的要求,但這樣和他親密相處,總讓她微微感到坐立不安。
他的要求就只是如此?她可沒那麼傻。
不過,很奇妙的是,日子竟然可以如此度過,淨做些毫無意義、沒有效率的事情,卻能讓心情放松下來,好像沒什麼要趕、要催的,肩上不再那麼沉重了。
夜幕低垂之際,他們用過晚餐,又玩起一種叫「99」的撲克牌,這是紀雲鵬以前教她的,只有兩個人也能玩,可以玩到久久不歇。
「這個游戲根本沒有結果!」白宇恆突然丟下牌子。
這男人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又突然發起脾氣,真難伺候,紀雨情暗自感慨。
室內陷入一片死寂,白宇恆黑眸深邃,直直盯住了紀雨情,像是盤算著某個主意,卻還遲遲不肯開口。
紀雨情只覺得呼吸都開始困難,真希望他決說些什麼來打破這沉默。
「現在我要洗澡,去放熱水。」
就這樣?紀雨情簡直不知該放松還是失望?總之他的言語就像催眠似的,她一轉身就走進浴室,轉開了水龍頭,安靜專心地等著水放滿浴白。
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戴上了腳鏈,她就真的被他綁住了嗎?可是,她卻按捺不住些許的期待,是否在她乏味的人生中也能有出軌的一篇呢?
幾分鐘後,紀雨情走出浴室,低聲道︰「水放好了……」
她的眼神飄離,不知該看往哪兒才好,他立即反應道︰「說話的時候要看著我!」
她深吸口氣,望向他說︰「水放好了。」
勇敢的女人!他暗自欣賞,走近浴室門口,高傲地說︰「你得伺候我洗澡!」
「咦?」她退了幾步,發覺他蓄意不善,拉著她直接進門,並隨即把門鎖上。
煙霧朦朧中,她眼前的他有些模糊,但她不會忽略他眼中的光彩,像是一個淘氣貪玩的孩子,似乎又在想什麼玩弄她的計劃了。
「幫我月兌衣服,月兌光!」果然,他又提出了難題。
「你……你自己洗就好了,我幫不上忙。」這對她還是太難了,她只想落荒而逃,可才一轉身卻被他堵在牆壁和他的胸前。
「你不月兌我的,我就月兌你的。」他冷冷的威脅道。
情勢比人強,她不妥協也不行,但她真的辦得到嗎?這過火的要求,這奇妙的片刻,啊!她是否可以拋棄從前那個紀雨情?
顫抖地伸出了小手,她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感覺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似乎不像他表面上那樣冷靜。
上衣還算是好解決的,褲子對她也不算困難,然而,這回還要月兌掉他的小褲褲,她的眼楮都不知往哪兒看才好?
咬咬牙,她狠下心拉下褲頭,不管怎麼樣,一次解決吧!
白宇恆早就後悔了,他何苦自找罪受?只是寬衣而已,他竟然興奮到難以掩藏。
紀雨情緊緊閉上眼楮,慢慢又站起身來,「可以了嗎?」
「女人,睜開眼楮,幫我洗頭。」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坐在木椅上,那是他特地訂制的,溫潤的紅木非常適合洗浴時使用。
洗頭?比起之前的任務,這應該還算簡單吧?
紀雨情倒了水和洗發精,小心翼翼清洗他的頭發,還順便幫他按摩頭皮和頸部,她根本不曾這樣伺候過別人,但自然反應就是讓她這麼做了,難道說她天生就適合當壞女人嗎?
他低低呼了一口氣,每個毛孔都舒服暢快,「好了,可以沖掉了。」
他垂下頭,讓她緩緩倒下清水,感覺她的小手撫在他的發間,幾乎讓他想要嘆息,沖淨以後,她又拿毛巾替他擦了擦臉,免得水滴流進他眼里。
他眨眨眼,一臉愉悅,「繼續,先把我的身體洗干淨,我要好好泡一泡。」
「呃?」她遲疑了一會兒。
「還是要我幫你洗,也可以的!」他用老法子要脅道。
沒辦法了,她這麼告訴自己,原本想用毛刷替他淨身,卻讓他握住了雙手道︰「不要用刷子,要用你的手。」
「洗干淨點!」他不讓她打混過去。
哦!不會吧?這完全是侮辱、是虐待,就連她的初夜對象程子鴻,也不曾如此要求過她啊!紀雨情正想憤然離開,心中卻恍然想起在程子鴻離開時,曾說過她就像條死魚似的,一點都不能讓他有快感!
就算是為了捍衛身為女人的尊嚴,她全身突然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她不想再做那個矜持的女人了!
「是!」她嘟起嘴,雙手抹出更多泡泡,一點也不遺漏地替他清洗。
白宇恆全身都僵住了,這女人當真如此听話?該死,她簡直就是太听話了!
紀雨情仿佛發了狠一樣,雙手盡情模過他全身,又舀起清水為他仔細沖過,非常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太好了,她做到了!
「可以了……」這回換他有點呼吸不順,趕緊坐進浴池,讓溫水安撫他滾燙的。
「真的可以了嗎?」她彎下腰,反而有點意猶未盡。
他眼楮一瞄,瞧盡了她領口內的秘密,這又是致命的一擊,他頭昏了!
「我頭疼、眼楮酸,拿毛巾幫我熱敷一下。」他閉上眼,隨意扯著借口,卻很符合現況。
「哦!」好可憐的樣子,紀雨情特地又裝了一盆熱水,拿毛巾浸濕扭干了,才輕輕貼在他的眼前,又為他按揉眼窩和太陽穴。
啊!舒服多了,他心滿意足,等她換過了幾次毛巾,他才睜開眼說︰「夠了。」
然而,不睜開眼還好,一睜開眼就看見她的睡衣早已半濕,露出上面的、下面的、外面的、里面的……可惡,售貨小姐怎麼沒說這種睡衣沾濕的時候更好看?
「你還好嗎?」她沒發覺自己正撫過他的眉間,這動作太過親昵了。
「好得要命!」他咬牙切齒地說︰「你這麼听話,我得給你一點獎賞!」
是她自找的,是她誘惑他的,而他怎能不有所回應、努力合作呢?
「咦?」他才想問是什麼獎賞,就發現自己被他拉進浴池里,穩穩地坐在他的大腿上,牢牢地困在他的雙臂中。
一陣水花波動,兩人視線交會,突然之間沒了言語。
她失神了片刻,掙扎著想要退開,他卻扯落了她的肩帶,大手直接覆上她的柔女敕,「只是個小小的獎賞,換我來伺候你!」
「不……」她的抗議消失在他的深吻中。
不行了,理智不行了、頭腦不行了,當兩人的肌膚相觸,所有冷靜的聰明的謹慎的東西都不行了!
一定是蒸氣的關系,呼吸才會這麼困難;一定是呼吸困難的關系,心跳才會這麼急促;一定是心跳急促的關系,全身才會這麼火燙,啊!這因果關系好麻煩……
「嗯……」她又驚又慌的,這三年來沒有人這樣踫過她,那片肌膚敏感得讓她甚至疼痛起來!
太甜了、太軟了、太銷魂了,白宇恆腦中只能找到這幾個形容詞。
蚌然,他憶起前任未婚妻的「評語」,他都快想不起她的模樣了,卻還清楚記得她說過的話,她說她根本沒有得到過高潮,為床上的他太無趣了!
從來沒有高潮?無趣?今天他要推翻這些評語,他要對自己證實,他絕對可以是個「翻雲覆雨、高峰不斷」的正港男子漢!
拜狠一笑,他松開她的唇,沿著她的耳朵和頸子開始肆虐。
「不要……」那是她最脆弱的地方,她會全身發抖的!
瞧她顫抖得有如風中落葉,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受到無比肯定,當下更加賣力挑逗;決心要逼到她崩潰為止。
像要把她整個都吃了,好可怕,好瘋狂……
她被這陌生的快感給嚇著了,「你不可以那樣,求你……」
他終于明白了,他的自尊和滿足,就建立她的快樂之上。
「求……求求你……」她的嗓音已然破碎。
「求我什麼?」不管她要什麼,他都會給她!
「讓我死掉好了……」這種又甜蜜又痛苦的感受,她再也承受不住。
「會的,我會的!」他啞聲笑著,「我會一寸寸的、一點一滴的殺死你……」
水冷了,鈴聲停了,他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