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你用計,
全是因為,
我無力、我無奈,
直到你對我動心。
從周一到周三,徐正揚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尤其在這十二月陰雨的天氣,簡直教人快活不下去了。
如同往常,他提早半小時到辦公室,但是桌上少了個餐盒,少了張餐布,他這才恍然想起,雨娥請假訂婚去了。
唉!他放下公事包,心想,這下沒早餐吃了,泡杯咖啡來喝好了。
走到茶水間,他先是找不到咖啡粉,又找不到糖包和女乃精,這一點都不足為奇,畢竟,他有半年沒自己動手過了。
懊不容易找齊了東西,倒熱水時竟然又心不在焉的把自己的手指給燙傷了,只得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沖過。
"媽的!"他很久沒罵髒話了,現在卻忍不住月兌口而出。就不信沒有柯雨娥的存在,他徐正揚就活不下去,哼!這句心中的氣話,卻在下午兩點時完全印證。
忙了一整個上午,他根本沒時間吃早餐和午餐,現在他的胃終于抗議起來,不容許主人如此長期忽略。
叭了一口咖啡,泡得真是有夠難喝的,他實在不想喝這泥水。
找來外送餐廳的電話,訂了義大利面和濃湯,但是半小時後送來了,他卻吃了幾口就覺得惡心,太油了、太膩了!真正好吃的東西才不是這樣做的呢!
"唉!"不知嘆氣了幾次,他趴倒在辦公桌上,開始了解為何當初丁威一見到雨娥,就會問她︰你是天使嗎?
事到如今,只要有她出現,拿一小片可以吃的東西給他,那就真的是神跡了。
迸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這三天不見,就像過了十年,徐正揚不得不對自己承認,他確實很想念雨娥,想念她的便當、她的飲料、她的照顧。
每天不管吞進什麼總是味同嚼蠟,只不過沒有東西可吃而已,卻是如此悲慘的下場,以往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直到周四早上,徐正揚滿心期待地來到公司,看到雨娥已經來了,正一邊拿出餐盒,一邊問候道︰"總經理早。"
"早!"他吸吸鼻子,再次聞到那香味,讓他幾乎感動得想哭了。
雨娥打開冰箱,早就空空如也,不禁驚嘆道︰"咦!你把冰箱的東西都吃完啦?沒關系,我再補上去。"
徐正揚坐到辦公桌後,看她忙著把水果冰到冰箱,沖泡可以讓他喝一整天的綠茶,還有準備中午、晚上給他吃的東西。
啊!這種感覺,就像是媽媽離家出走以後,又回到家里來煮飯,而他這個可憐兮兮的小阿,只能一臉感動的望著她的背影。
打開餐盒,有玉米蛋餅、女乃油培根和鮪壑明治,還有大杯他最愛喝的麥芽牛女乃。所謂幸福,就是這樣啊!
可是,他隨即又想到,三個月後雨娥就要結婚了,到時他該怎麼活下去呢?
他先吞下三明治,才讓嘴巴空出來問︰"柯小姐,你……你真的訂婚了?"
"是啊!"雨娥伸出左手,"只是一個小小的戒指,可是我很滿足。"
唉!人家找到了幸福,他能說什麼呢?總不能因為他的貪吃,就教她不準嫁人吧?
"我已經把禮金匯進你的戶頭了,別跟我客氣。"他還是感謝她的,她確實是一個優秀的員工。
"總經理,你這樣讓我很不好意思呢!"雨娥又慌又驚的。
"別這麼說。"他突然覺得苦澀,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倒數的日子了,因為每過一天,就更接近她該走的時候了。
雨娥似乎看出他的心事,"我結婚的日期訂在三月一日,還有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總經理一定能找到適當的人選。"
"哦!我會吩咐人事室去辦理的。"他有氣無力地回答。
"那我先出去忙了。"雨娥轉過身,走出辦公室。
看著桌上那些美食,徐正揚也不知為何,突然失去了胃口。
美食當前,卻沒有食欲,這不關生理、不關現實、不關物質,而是純粹的、純粹的心情不好……
狂歡夜了,下班時間也到了。徐正揚坐在辦公桌前,一時竟不知要做什麼。
"總經理,我先走了,這些請你在周末時吃完。"雨娥放下一盒食物,背著皮包就要離開。
"等等,你……你要去哪兒?"徐正揚不是瞎子,他注意到她今天特別打扮過,一頭柔滑的長發綁成公主頭,粉紅色毛衣配上黑色窄裙,就像黑森林蛋糕上的一顆草莓,看來好好吃的樣子。
丙然,看她羞怯的一笑,"我要去阿明家做飯給他吃。"
啊……真讓人羨慕!徐正揚在心中悄悄嘆息,自己這個周末照樣又是以工作陪伴,哪像人家可以雙雙對對,還可以你喂我一口,我親你一口呢!
"周末愉快。"徐正揚勉強微笑道。
"希望總經理也一樣,再見。"雨娥踏著輕盈的腳步離去,他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她有如一只粉色的小胞蝶,好可愛好可愛,卻飛開了他的手上。
那個叫阿明的男人實在太好命了,能娶得到這樣的好老婆。
徐正揚對自己搖搖頭,丁威的話不期然地又浮現在心頭︰誰教你自己不追她?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干嘛讓一條美人魚白白溜走?
所謂旁觀者清,丁威說的話並非毫無道理,這半年多來的生活中,讓他愈來愈感受到,他真的不能沒有雨娥。
只有她懂得他的口味、他的脾氣、他的筆跡、他的作風,除了她以外,他再也不會和別人有相同的默契了。
可是,人家都要得到幸福的歸宿了,說什麼他也不該橫刀奪愛吧!包何況,她從來沒對他表現過興趣,他也不想自作多情啊!
"鈴鈴!"電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接起來,原來正是丁威,"喂!徐總經理,有沒有空賞光?我手邊有兩個妹妹,正等著我們一起去狂歡呢!"
徐正揚只猶豫了半秒鐘,"你們在哪兒?我馬上到。"
"哦?答應得這麼爽快!"丁威似乎有點不敢相信,"我們在塔城街的‘世紀末酒店',到了就說找我丁威,服務生會帶你到包廂來的。"
"知道了。"徐正揚掛上電話,告訴自己,或許該是輕松一下的時候,一定是他太久沒踫女人了,否則,他怎麼會有這樣哀怨的心情呢?
暫時忘卻手邊的工作吧!這是周五的夜晚,一切都應該被放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徐正揚並不是很清楚。
酒店里,那兩個年輕女孩不斷的敬酒,他毫不推辭、-一干杯,決定今晚要做個酒國英雄。喝吧!叭吧!叭醉了就會飄飄然的,就會忘了還有地心引力,還有人間。
其中一個女孩黏著他的手臂,要求他帶她回家,他也沒有拒絕。
"你開的是什麼車啊?"那女孩是個"迷車族",只要有夠帥、夠猛的車,她就會愛上那個男人。
"法拉利的跑車,你會喜歡的!"徐正揚甩動手中的鑰匙。
這時,丁威跑來阻止了他們,"你不能開車!你這笨蛋!"
徐正揚連走路都不穩了,還是逞強道︰"怎麼不能?我還可以開飛機,可以開太空梭呢!"
"要是我有太空梭,一定讓你離開地球遠遠的!"丁威把那兩個女孩塞進一輛計程車,不顧她們的尖叫和抗議,然後拉著徐正揚走向他自己的吉普車。
"你搞什麼?馬子都不見了!"徐正揚在意識模糊中,還記得應該要罵他。
"你已經不行了,還想騎馬,你這老家伙!"丁威把他丟進車里,上車發動引擎。
一路上,徐正揚連吐了兩次,丁威氣得臉都綠了,這可是他的最愛,克萊斯勒最新款的吉普車呢!
不知過了多久?徐正揚終于回到家中,倒在自己的大床上,仿佛看到丁威打了一通電話,悄悄低語著什麼。
"好了,我算是仁至義盡了,會有人來照顧你的,我先閃了!"丁威沒忘記踢他兩腳,以報那兩"吐"之仇。
照顧?誰會來照顧他?老爸、老媽遠在天邊,他最近又沒交女友,有誰會可憐他、同情他呢?現在他頭痛得要命,老天!吧脆讓他直接暈過去算了。
迷迷糊糊之間,他好像睡著了,好像作夢了。
有一雙小手替他月兌去了領帶、襯衫、長褲和鞋襪,還拿了毛巾幫他擦汗,從臉上、頸子到肩膀、腰月復、雙腿,讓他感覺不再那麼燥熱。
"來,喝點茶。"
他乖乖的听從那嬌軟的聲音,喝下了清香的檸檬茶。
是誰?誰的撫模如此輕柔?誰的嗓音如此親切?這一定是他的夢境,他想,所以拉著這雙小手,應該也不算什麼罪過吧?
他是睡了,但他還不肯放開這一份讓他眷戀的溫柔。
經過狂歡的周五之夜,便是痛苦的周六清晨。
當徐正揚緩緩的睜開眼楮,窗外的天仍是昏暗的,房里只點看一盞落地燈,橙黃的光線讓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他腦子里昏昏沉沉的,一時之間想不起這是怎麼回事?
咦?好滑好細的觸感,他似乎握著一雙小手,眨眨眼看清楚,那雙小手的主人就睡在他身側,那張睡臉、那頭長發……那是柯雨娥!
因為他的房間采和式設計,在木板上只有一張床墊,雨娥就斜靠著床邊,身上披著毛毯,躺在地板上睡著了。一雙小手卻還乖乖的窩在他手里。
不,這不是夢!徐正揚猛然驚醒,昨晚丁威那家伙真的找人來照顧他了,而且還是他的好好秘書柯雨娥!
他整個人坐起身來,後腦的疼痛感讓他低吟起來,終于喚醒了沉睡中的她。
"總經理,你醒了?"雨娥也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雙腿都麻了,那種不良的睡姿,當然要酸疼好一陣子。
徐正揚張開嘴,又閉上嘴,吶吶地不能成語,他真不知該說什麼,剛睡醒的她,怎麼會美成這個樣子呢?那迷離的雙眼、慵懶的表情,她看起來……看起來就像一個需要被狠狠吻住的女人!
相對于他的震驚,她倒是顯得相當鎮定,"總經理,你一定還在頭痛,我去給你泡個藥茶,那是我們家特有的醒酒茶,還有,你一定也餓了,我煮個稀飯給你吃。"
雨娥找到了放在床邊的眼鏡,戴上以後正要站起來,但是,她疲軟的身子不听話,竟跌到了那張大床上。
她的發絲好軟、好香,拂在他的臉旁,癢癢的,引起某種不可思議的騷動。
"你怎麼了?"他總算找回聲音,握住她的肩膀問。
"對不起,我……腿麻了。"她的聲音小小的、細細的。
"你怎麼睡在地上?當然會腿麻了。"徐正揚毫無猶豫地將大手撫上她的小腿,開始輕柔的按摩,嗯——這觸感真好,真不想放手。
雨娥靜了下來、四周的空氣好像甜甜的、暖暖的、他才幫她按摩了幾分鐘,她就推開他的手說︰"沒事了,謝謝!"
看她像只小貓一樣地逃走,他才恍然了悟,剛剛他竟然把她抱在懷里,還對人家那雙白女敕的小腿東模西模,這……這算不算是"性騷擾"呢?
而且低頭一看,他身上的被子掉了,自己竟然什麼也沒穿,只有一條小內褲而已,糟糕,他能問這是誰幫他"更衣"的嗎?
憊有,他發覺自己臭得要命,全身都是酒味,難怪她不肯待在他懷里。
他拉開被子,趕緊奔進浴室,徹底洗了個澡,才穿上淺藍色浴衣走出來。
廚房里,已經有白色的熱氣漂浮,雨娥正忙著張羅早餐,看來她昨晚應該是從家里出來的,穿著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裙,感覺很舒適,也很居家。
她就在這里,就在他的房子里,仿佛很久以來就是這樣的。
他傻傻地坐在餐桌旁,望著她忙碌的背影,心頭竟有一種滿足到不能再滿足的感受。
"柯……柯小姐。"這聲呼喚就連他也覺得別扭,其實不該如此見外的,但他又不知該如何拉近距離?
"嗯?"她沒回頭,專心在熬粥。
"你今天沒事嗎?不用陪你的未婚夫嗎?"
"你說阿明啊?他和朋友出海去釣魚了,因為我不敢坐船,所以就沒跟去了。"
"哦!"他無意識地應了聲,心里卻在想,大好周末去釣什麼魚?應該窩在家里,抱著未婚妻在床上翻滾才對啊!
拜托!他在胡思亂想什麼?他眼前竟然浮現著……他和雨娥一起躺在大床上的模樣!慘慘慘!他真是饑渴過度了嗎?
屋子里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開口道︰"昨晚……昨晚實在太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要忙。昨晚小威他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總經理你出了什麼意外,幸好只是喝醉酒而已。"
"小威?"徐正揚認識丁威八、九年了,從來沒听過這樣的昵稱。
"嗯!他說他喜歡我這樣喊他。"
"是嗎?"徐正揚握起拳頭,他可不怎麼喜歡。
雨娥總算忙完了,端了兩道小菜轉過身來,一看到他卻低下頭去,粉女敕的臉頰有點羞紅,但徐正揚自認穿著還算得體,真奇妙,她這麼容易害羞!憊臉紅得這麼好看!
"我來幫忙。"'他走到她身旁,端起那一鍋熱粥。
她點點頭,視線不敢面對著他,只是唇角微微有些笑意。
一切準備就緒,徐正揚先喝了口茶醒酒,肚子里早就咕嚕嚕叫了,昨晚吃的都給吐光了,現在他真是餓慌了。
"總經理,你的……腰帶要不要整理一下?"雨娥終于提醒他。
他低下頭一看,哈……春光無限好呢!他的腰帶松了,露出胸膛和大腿,還好他們穿著小內褲,否則可真要"獻丑"了。
"咳!抱歉。"他假裝清清喉嚨,捧起碗就大吃起來。
啊!就是這味道,他立刻嘗到了幸福,在宿醉的早晨醒來,能夠吃一碗清粥,配上可口的小菜,人生夫復何求?
雨娥默默的坐在地面前,望著他滿足的吃相,眼眸之中似乎有些閃光。
"咦!你怎麼不吃?你也吃啊!"他替她盛了一碗粥。
她接了過去,狀似感動,「每次總經理吃東西的樣子,好像什麼都很好吃。」
「哦!不,這你就錯了!」他搖頭道︰「只有你做的菜,才能讓我有這種感覺,你不知道,你請假的那三天,我簡直快活不下去了。」
「真的!」她又笑了,好甜的酒窩。
「真的、真的!」他連連點頭。
在溫馨的氣氛中,兩人結束了早餐,徐正揚堅持不讓她洗碗,開玩笑,她可是客人,又煮飯給他吃,說什麼也不能這樣虐待她。
「你去坐著,隨便參觀一下。」他半命令他說。
雨娥也不跟他爭了,慢慢在屋子里踱步,看著那些照片、那些書本,臉上若有所思,還不時淡淡的微笑。
等他收拾完了,走過來問道︰「怎麼樣?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笑成這樣?」
「這張相片……很好看。」她指著牆上一幅放大的照片,十年前的徐正揚奔馳在球場上,隔著一道球網,剛好給敵方一記殺球,那英姿煥發,渾然天成。
「哦!這是我在高中排球隊的時候,當時你應該也在板橋高中,說不定你曾看過我打球。」誰想得到呢?十年後,他們竟然會一起站在這里。
「嗯!說不定。」她點個頭,迷朦的雙眸仿佛望向了遠方。
他偷瞄著她的側面,那微噘的櫻唇,看起來可口得要命。
「咳!」他趕緊拉回心神,「你今天既然沒什麼事,那……那也不急著回去吧?」
「還有什麼要我幫忙嗎?」她總是那麼熱心、那麼殷勤。
「沒有!反正今天是假日,我也沒有心情工作,我想我們……我們可以聊聊天啊!」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借口。
「這樣好嗎?我是你的屬下耶!」她有點猶豫起來。
「呃……雨……雨娥,你別跟我這麼客氣,其實我們共事很久了,我又常受你的照顧,何必保持那麼遙遠的距離呢?」他這是真心話,他很想和她多相處。
她歪著頭想了想,猶豫了幾秒鐘,「好吧!」
太好了!徐正揚幾乎想跳起來!這遠比他第一次約會時還開心。
冬日難得的陽光,懶洋洋的灑落在沙發上,徐正揚咬著一顆隻果,專心听雨娥訴說家庭的點滴。
她像是發覺了他專注的目光,突然停下來,「哦!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听我說這些瑣事。」
「不,一點都不會。」他真誠地說︰「我爸媽都移民加拿大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台灣,我從不曉得有姐妹是什麼感覺,就連那個常被欺負的弟弟,也讓我覺得很羨慕。尤其是你的父母,他們退休後就去當義工,真的很讓人敬佩。」
「嗯……謝謝。」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
他卻大大嘆了一口氣,「那個叫阿明的實在太好命了,可以娶到像你這麼好的老婆,算他祖上有德、三生有幸。」
徐正揚說到這兒,發現她的臉色低沉了下去,似乎有什麼心事,讓他急忙又問︰「怎麼了?阿明敢對你不好嗎?那可是會人神共憤的!」
「不、不是……」她有口難言。
「雨娥!」他再次呼喊她的名字,「你若把我當朋友看的話,就請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我不希望你不快樂,我是真心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告訴別人,因為我實在太不應該了……」
「沒有什麼好應不應該的,只要是你的感覺,就該誠實的表達出來。」他說完這句話,突然發覺有道理得不得了,怎麼他自己有時就做不到。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的聲音稍微哽咽了,「我覺得自己這樣不對,我怎麼可以討厭阿明?他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嫌棄他那件事?」
「討厭?嫌棄?你慢慢說,別急。」他真是有听沒有懂,但她那哀傷的表情、卻莫名其妙地令他心疼極了。
「你听了以後,不可以笑我喔!」雨娥還是很難為情。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笑你的。」他立刻舉手發誓,怪了,他在激動什麼?
「我……我是第一次交男朋友,也是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擁抱,可是……我覺得好痛苦喔!我不喜歡他親我、抱我,如果沒感覺也就算了,但我討厭他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嘴唇……唉!我怎麼可以這樣想?我恨我自己,卻又沒有辦法克制……」
听到這兒,徐正揚總算有點理解,原來那個叫阿明的小子是個大笨蛋,竟然不懂得憐香惜玉,還讓人家委屈得想哭了!
雨娥繼續傾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問題?可是我又不能隨便找一個男人來試試看,我怎麼能做出那種事情?但以後……我就要跟阿明過一輩子了,難道我都要忍耐這樣的親熱嗎?」
「你當然不必忍耐!」就連他都看不過去了!
雨娥卻只是搖頭,「唉……我這到底是怎麼了?真是不知害臊,怎麼會跟總經理說這些話?請你忘了吧!也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相信阿明會給我幸福的,只要我能忍下來就可以了。」
徐正揚看出她眼中已有淚光,這讓他的胸膛全都燃燒起來了。
「你說這是什麼傻話?你別拿自己一生的幸福開玩笑!」他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肩膀。
雨娥轉過頭去,輕輕地拿下眼鏡擦去那滴淚水,「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但是,我沒關系的,真的……」
「雨娥,你听我說,你一直都很照顧我,現在該是我回報你的時候了!」
「回報?什麼回報?」她傻傻地眨眼,淚水又滑落了一顆。
「我要讓你體會,什麼叫做幸福的吻!」他心中滿是不舍、滿是憐惜,她是個好女人,她不該受到錯誤的對待,他一定要「好好」地吻她!
「啊?」雨娥才驚訝地一喊,就讓他封住了嘴唇。
徐正揚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她手中的眼鏡掉到地板上了,兩人之間再無任何距離,貼緊的身體逐漸發熱,開始了一場唇與舌的追逐。
雨娥低低嚶嚀著,像是不知該如何反應,她那羞澀的聲音、微微抗拒的動作,更加深了他的欲念,他要教會她什麼叫激情、什麼叫快感。
他整個人都壓到了她身上,反復舌忝吻她粉紅的雙唇,慢慢探進她香甜的口中,老天!她真是個可人兒,她比任何食物都要美味!
她的小手從一開始推拒著他,變成握住他的肩頭,卻還輕輕顫抖著。別怕、我可愛的人,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要讓你快樂、讓你歡喜的。
他放柔了動作,一點一滴品嘗她的味道,也鼓勵她釋放自己,激發出那挑逗的本能,男人和女人的雙唇,本來就是要用來「贊賞」對方的。
「嗯……嗯……」雨娥的小手拍在他的肩上,他這才發現她呼吸困難,只好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的唇瓣。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擔憂地撫過她泛紅的雙頰。
「我不能呼吸……我頭暈……」她幾乎是嗚咽著說。
這小傻瓜!她竟不知要怎麼呼吸?這讓他心疼到了極點的小女孩!
徐正揚將她橫抱起來,意外地發現她根本就沒多重,他輕輕松松就把她抱起來了,走進房里,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
「別緊張,慢慢呼吸。」他模了模她的長發,發現那簡直好模得要命!
雨娥閉著眼楮,嘴唇微啟,胸前不住起伏著,他無法忽視她這誘人的模樣,若不是他還有點憐憫之心,他立刻又想讓她「呼吸困難」了。
餅了幾分鐘,她終于好轉了些,睜開迷離的眼楮,「怎麼會這樣?好奇妙……」
「怎樣?」他忐忑不安地問︰「你討厭嗎?」
她那排烏黑的睫毛微微垂下,「我……不討厭。」
男性自尊立刻被漲滿了,他又追問︰「那……你喜歡嗎?」
她的雙頰又染紅了,「應該……應該算喜歡吧!」
他開心得幾乎想跳起來大叫,不過,他還是強力壓下了這沖動,盡量平靜地說︰「現在你該知道了吧?你是一個很正常的女人,都是那個阿明不懂得溫柔,才會讓你討厭和他有親熱的行為。」
事實上,一想到有別的男人踫她、竟讓他感到無比的不滿!
「是嗎?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她低低嘆息,仿佛認命了,又仿佛放棄了。
他捧住她的小臉,心中一片迷惘,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不要她嘆息,他一心只想找回她的微笑,那常浮現在她嘴角的微笑。
「總經理?」她無辜地望著他。
不管了,就是現在,他非吻她不可!
再次踫觸這如花瓣一樣的嘴唇,他滿足地發出低吟,他從不知道,接吻可以是這麼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要她,在這一刻,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吶喊著!
他也曾這樣踫過別的女人,但他完全想不起那些感覺,他就像個初識滋味的少年,手指甚至興奮得有些抖意。
「總經理,拜托你……」雨娥哽咽著,不知自己要說什麼才好。
他發覺她好敏感,只要他輕輕一踫就有反應,這樣的好女人配上那種笨男人,完全就是糟蹋了、浪費了!
將腰間的帶子松開來,他忍不住讓兩人的肌膚相貼,忍不住在她頸上輾轉吸吮,就是這種芳香、這種甜味,他一輩子等的就是這個!
「不行!這樣我會對不起阿明的!」雨娥突然驚喊,用力掙月兌了開來。
阿明?他一時想不起這是誰的名字?啊!對了,她還有個該死的未婚夫!
「請忘了今天的事,我……我走了!」雨娥倉皇的抓起皮包,奔到門前穿了鞋子,打開大門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徐正揚呆呆的坐在床邊,還有點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向飽受秘書「騷擾」的他,竟然會對自己的秘書伸出「魔掌」!
他無法原諒自己,但更糟糕的是,他無法忘記那銷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