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心
青春讓我勇敢
讓我無畏無懼
包讓我
有機會向你證實我的心
七月五日起,徐凡的身分除了「等待開學的無聊少年」之外,還成了雨霜的「私人打工男佣」。
清晨六點,天才大亮,他早已梳洗完畢,伸手按下凌家的門鈴。
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他還以為屋里發生什麼事了,才見雨霜緩緩打開大門,她穿著一件淺藍格子紋的襯衫,但除此之外,看得出里面什麼都沒穿。
「失火了?地震了?還是遭小偷了?」她睡眼蒙朧,一頭短發亂得好可愛。
「凌小姐早,我……我來打工的。」他雙眼轉呀轉的,就是不敢放在她身上。
她星眸一瞪,火花四射,「才六點而已,沒有人會這麼早起的!」有沒有搞錯,除了那些亂叫的笨雞以外,還會有哪個笨蛋會跟著聞雞起舞啊?
徐凡被罵得亂委屈的,在他們這個小鎮的生活作息都是這樣的啊!難道她沒听見雞叫鳥啼?太陽早就出來了,人當然也得跟著起床羅!
看他一副迷惘無辜的樣子,她實在懶得理他,轉過身走進屋。
然而,她並沒有關上門,他遲疑了片刻也跟著走進去,只見滿地瘡痍、四處成災,才三天沒人打理就變成這樣,難怪她要請人來幫佣,這里簡直就是一團戰後遺跡。
「我可以開始工作了嗎?我該做些什麼?」
「隨你,只要走路能順暢就好。」雨霜不耐煩地跳過一堆堆的小山,「我要繼續睡覺,十點的時候叫我起來吃飯。」
十點才起床?她是公主嗎?掩住內心的詫異,徐凡鎮靜的道︰「好,我知道了。」
「臭小表,害我的頭痛死了……」她喃喃低語著,走上二樓關上房門,剛才的夢不知作到哪兒了?好像是夢到宇宙帝國第七次大戰吧……
徐凡呆呆的站在原地,因為從他的角度望去,可以很清楚看見她的小,光溜溜的、白女敕女敕的、搖來晃去的。
不!不準再想了,他大聲命令自己,深呼吸幾口氣,化沖動為力量,一鼓作氣把整間屋子徹底打掃過,又修剪花草、又洗刷泳池,這些不事原本就難不了他。
在這過程中,徐凡隱約猜出雨霜的職業,不管她是做什麼的,一定跟電腦有關。因為,書架上都是電腦叢書,桌上擺著電腦儀器和超大銀幕,還有一整排的電腦游戲,可見她的生活是少不了電腦的。
十點整,徐凡敲了敲二樓的房門,他已經準備好一桌豐盛的餐點了。
雨霜慢吞吞的走出房門,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她換了一件寬大的T恤,同樣看得出來里面什麼都沒穿。
「可以吃飯了。」徐凡覺得喉嚨很乾,吞了口水後更乾。
「哦……」她抓抓後腦,緩緩下樓走到餐桌前,還有點睜不開眼楮,抓到什麼就吃什麼,一邊咀嚼又一邊想著事情。
「符合你的口味嗎?」他忍不住要問,他不能確定她的喜好,桌上這些餐點都是他平常愛吃的,有竹簽稀飯、清蒸石斑、鹵肉筍絲和川燙蕃薯葉。
「可以吃就是了。」她隨意聳聳肩,看到屋內窗明幾淨,又懶懶道︰「原來你真的會打掃,挺好的。」
「還好啦!」他發現她並不是很難伺候,她不會是那種拿白布來檢查灰塵的人。
沉默了片刻,他只覺得汗水從額頭一顆顆落下,「請問,你這里好像沒有冷氣機?」事實上,他背後的衣料早已濕透。
「我不能吹冷氣!我會頭暈。」她簡單回答道。
糟糕!沒有冷氣的夏天,他可能會被汗水淹死的,「那……可以開電風扇嗎?」
「隨你,反正別吹到我身上就是了。」吃飽喝足,雨霜迷惘的眼神稍微清醒,「對了,你會開車嗎?」
「會,但是還沒有駕照。」開車是男人必備的能力之一,這是他老爸說過的。
憊沒有駕照?也只有十七、八歲的人才說得出這種話,這件事提醒她,眼前確實是個小男孩,但不管怎樣,現在也只能讓這小表當家了。
「你得在最短的時間內考張駕照來,現在,你騎腳踏車去幫我購物。」
「是!」他絕對會全力以赴。
雨霜抓過紙筆,潦草的寫了一份清單,又把鑰匙和提款卡交給他,「你的工作就是維持這個家,還有我的生存,懂了吧?」
「懂。」其實不是很懂,但他還是點頭。
當他準備騎車出門時,只見她伸了伸懶腰,然後全身一倒,跌進了那太過柔軟的沙發,一雙長腿晃來晃去的,腦中不知在想什麼。
多奇妙的女人!徐凡只能這樣對自己說。一低頭,他發現要買的東西有︰光碟片、雜志、飲料、乾糧、水果、衛生棉。
十八歲的臉孔在霎時變得通紅一片,他想,他在這小鎮的名譽很快就要毀了。
***************
一個星期過去,徐凡的「打工生涯」漸漸上了軌道。
他終于明白,雨霜的工作就是設計電玩,平時在家用電腦工作,從畫圖、編劇、3D動畫、游戲攻略等,都是她擅長的項目。
出版公司會主動跟她聯絡,每逃詡有她的掛號包里寄到,她似乎是個工作狂,一醒來就是打開電腦,要睡覺了才關上電腦。
上午十點,她會起床吃第一頓飯,下午三點吃第二頓飯,晚上八點吃第三頓飯,夜里又工作到十二點才上床。
她很會睡,每天幾乎都要睡上十個小時,休閑活動則是開車和游泳。
天氣熱,她又不吹冷氣或電扇,最常做的打扮就是一件襯衫或T恤,在他面前也不扭捏作態,卻總是讓他看得面河邡赤。
在家里,她從不穿內在美,出門時才會偶爾穿一件,因此,他還是得清洗這些輕薄短小的「衣物」,結果就是……鼻血差點染紅了水盆。
彬許她只把他當成一個小表吧!所以,對他一點都不設防,真要命!
不管怎樣,他有了她家的鑰匙,隨時拉開鐵門就可走進她家後院,即使他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他還是喜歡往這兒跑,靜靜坐在黃槿樹下看本書也好。
她對他總是冷冷的、淡淡的,卻也不是真的凶巴巴的,兩人之間存在一種奇妙的平衡,她也漸漸習慣有他在身邊了。
周六,寂靜慵懶的午後,徐凡在院子里除蟲施肥,偶爾偷偷望向屋內,只見雨霜倒在電腦桌前,像是陷入某種低潮。
突然她一抬頭,當場抓到了他在看她,他甚至來不及轉移視線,一張臉只能無助地發紅起來。怎麼辦?她會不會笑他?還是會破口大罵起來?
四周在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對望的凝視。
奇怪的小表,雨霜心中默想,家里就像多養了一只狗似的,那雙無辜的眼楮老是繞著她打轉,彷佛期盼主人賜予什麼好玩的,也罷,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她拿著筆桿搖了搖,開口問道︰「小表,會不會玩電動?」
「當然!」她是看不起他嗎?十八歲的男生哪有不會玩電動的?
「試試看,能過關的話,有獎品。」她從旋轉椅上站起來,電腦螢幕里正顯示著挑戰項目,那是個宇宙帝國攻防戰的游戲。
徐凡坐上她坐過的位子,感覺還是溫溫的,他不禁想到她剛剛連內褲都沒穿,唉!傻瓜,專心點吧!
「你看,這是啟動、關閉,這是前進、退後,還有發動、射擊,懂了吧?」她就站在他身後,低來為他解說。
她身上有香草沐浴乳的味道,他知道她每逃詡要沖澡兩次的。
「懂了。」他開始嘗試,沒幾秒鐘就完蛋了。
「笨蛋!」她一拳敲在他頭上。
〔痛!」他暗自咬牙,「拜托!再讓我試試看。」
她冷哼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轉到一旁喝柳橙汁去了。
那是他特地為她榨好的,不知壓了多少顆柳橙才成就這麼一杯的分量。
徐凡繼續挑戰,這場帝國游戲很有意思,他沒想到她真有天分。經過半小時的奮斗,汗水早已濕透背脊,他終于過關成功,舉高了雙手喊道︰「我辦到了!」
一轉頭,卻見雨霜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小擺貓也貼在她腿邊睡著了。
「咦!怎麼說睡就睡了?」他喃喃自語著。
午後的陽光暖暖灑在屋內,電風扇慢慢轉呀轉的,不知怎地,他竟為之感動起來,這畫面真的很美。
發呆了一陣子,他拿來一件薄被蓋在她身上,免得她春光外泄。
然後,他坐在她對面的椅上,雙手托著下巴,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就這麼專心地、安靜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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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當雨霜朦朧的醒來,只見屋內一片昏暗,徐凡卻坐在她面前,傻傻呆呆的不知在看啥?
「我睡著了?幾點了?」她揉揉睡眼問。
「快七點了,天還沒全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坐在那兒干嘛?」怪嚇人的,一醒來就看見那雙小狽一樣的眼楮。
他當然沒膽子說出真心話,只得藉口道︰「我過關了,看你睡著了,又怕你的電腦出問題,就一直守在這里。」
「哦!」她點點頭,「去做飯,我餓了。」
「過關不是有獎品的嗎?」他鼓起勇氣問道。
「獎品?」果然就像小狽!她歪著頭想了想,「好!準你在游泳池游泳。」
「真的?隨時都可以嗎?」他喜出望外,那座游泳池一直是他的夢想之地。
「別羅唆了,我要去洗澡。」她打了個呵欠,往二樓走去,一雙長腿誘惑得驚人。
徐凡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跑進廚房開始切切洗洗,今晚他要做些特別的好菜,慶祝他得以更接近她,因為,他可以徜徉在有她游過的泳池中。
幾分鐘後,前門傳來一陣電鈴聲,他趕緊把火熄了,心想,大概是快遞吧?會按門鈴的不是郵差就是快遞,他早已習慣把雨霜的印章帶在身上。
跑到前門,他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原來雨霜有客人了。
那是一位英挺斯文的男士,衣著正式又有高尚品味,從一輛BMW轎車中走下來,看見穿著圍裙的徐凡,冷靜的臉上顯得有點詫異。
「請問雨霜在嗎?還有你是……」
「我……」徐凡也愣住了,「我是來打工的,凌小姐……她在洗澡。」
「原來是這樣。」那男人稍微寬心,拿出名片介紹道︰「我是雨霜的學長。」
徐凡接過名片,密密麻麻的好多頭餃讓人看得有點眼花撩亂,所幸他還是清楚的看見他的大名︰湯新亞。
這名字……這名字好眼熟,徐凡想起來了,這星期以來就接到三封他的掛號信,而且都是從英國寄來的。
「你等等,我……我去喊她。」徐凡一轉頭,卻見雨霜已經下樓來了。
她穿著寬松的浴袍,顯然剛淋浴完畢,對湯新亞的出現似乎並不覺得驚訝,反正該來的總是要來,不管拖延了多久都是要解決的。
于是,她淡淡對徐凡說︰「我跟朋友有事要談,晚飯等一個小時後再吃。」
「哦!懊。」徐凡不敢多說什麼,打開前門讓湯新亞走進。
「上來二樓吧!」雨霜一轉身,直接走上二樓的臥房。
望著湯新亞和雨霜的背影,徐凡突然覺得,他們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而他自己呢?還是一個正在準備考駕照的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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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不只一個小時,眼看飯菜都要涼了,徐凡放下手中的建築師雜志,幾乎想要沖上樓去喊︰開飯了!
他開始來回踱步,腦中飛快的想著,不知他們在樓上做什麼?那個男人到底為何而來?雨霜跟他是不是一對情侶?
唉!都是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想了也是白想。
這時,二樓傳來了摔東西的巨響,然後就是雨霜怒斥的聲音,「你怎麼老是听不懂?我就是不喜歡那樣,我就是要保持現在這個樣!」
「我不懂,我真不懂,我能給你一切的!」
「我根本不需要你給,因為我自己什麼都有。」
「為什麼不肯跟我走,你不再愛我了?你愛上了別人?」湯新亞的語調中含著悲傷,那語調讓徐凡也覺得悲傷起來。
「若這樣的答案能讓你滿意,那好,我的確愛上了別人,你走吧!」
「是誰?那人比我好嗎?」湯新亞提高了音量,卻像是要哭了,「我這麼愛你,為什麼你不能愛我?」
「這種傻問題,你也問得出來?」她忍不住低笑。
湯新亞被她激怒了,「我不要!我不走,我一定要帶著你才肯走!」
又有什麼被摔壞了,然後是一陣嘶吼的聲音。
徐凡再也按捺不住,踏出腳步飛奔上樓,只見地上滿是玻璃碎片,而湯新亞正緊抱著雨霜,兩人激烈的掙扎。
「凌小姐!」徐凡大叫,「你不要緊吧?」
「小表,別靠過來,地上都是碎片。」雖然狼狽,雨霜仍然鎮靜的回答。
湯新亞卻不怎麼鎮靜,狠狠瞪向徐凡,「是不是他?難道你看上了這小表?」
這問題實在太勁爆,徐凡心口一跳,彷佛也在等一個答案,不!他在想什麼啊?凌小姐大他五歲,又是他的雇主,就算她的腿太漂亮、她的嘴太性感、她的小太搖曳生姿……天!別再想下去了。
出乎兩個男人意料之外的,雨霜卻冷哼著回答,「沒錯,他就是我新泡上的情夫,怎麼樣?」
情夫?徐凡只覺這字眼真是曖昧得要命、刺激得過頭。
「他不過是個小表,他有什麼本事?」湯新亞自然不信。
雨霜以舌尖舌忝過唇角,魅惑萬分,「他是沒什麼本事,只不過他年輕力壯,一個晚上可以玩三次,光憑這點我就愛上他了!」
一個晚上可以玩三次?那活色生香的畫面浮現眼前,徐凡差點要噴出鼻血來。
「你……你是故意要騙我的!」湯新亞怒吼著,即使理智告訴自己這不可能,但情感上還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信不信隨你!」雨霜聳聳肩,「反正我要的是他,不是你,快滾!」
「你要他?那我就跟他拚了!」湯新亞眯起雙眼,轉身撲向徐凡。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徐凡還來不及反應,就發現自己被湯新亞抓住,一副想拉他去撞牆的狠樣。
這種緊急時分,雨霜竟然還助陣說︰「小凡,使出你的本事來!把他踢出門去!」
小凡?真是的,除了他老媽以外,可沒人會這樣喊他!
「好!看我的!」徐凡也跟著入戲起來,發起蠻勁又踢又打的。
兩人沖撞起來,有如兩頭失去理智的公牛,非要見血才能滿足。
湯新亞先把徐凡打倒在地,但徐凡也不甘示弱,猛力將他抓下來,兩人就在地上扭打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壓到那些碎玻璃。
「小心!」雨霜這句警告才說完,徐凡就感到肩頭一陣刺痛,美麗的玻璃花瓶有一小部分插入他的肩上。
除了雨霜低呼一聲,湯新亞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會弄出流血事件。
但奇怪的是,徐凡一點都不在乎那疼痛,反而抓起那塊碎玻璃,對湯新亞挑釁道︰「你過來啊!我們就同歸于盡,死也死得痛快!」
鮮血從徐凡的肩上和手中流下,但他笑得從容不迫,有如赴義的烈士。
這小表好大膽,湯新亞被這氣勢給震住了,「你……你就這麼愛雨霜嗎?」
「沒錯!我沒本事,但我比誰都愛她!」抓著玻璃碎片,徐凡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又嘿嘿笑道︰「來!被你了。」
究竟這是不是演戲?徐凡已經不想去分辨了,他只知道他不能失敗,他不能讓這男人帶走雨霜。
「我……我……」湯新亞沒敢接受那塊玻璃,他的臉色在瞬間轉白了。
勝負已出,雨霜冷笑一聲,「鬧也鬧夠了,你還不認輸嗎?」
「你緩 悔的!」湯新亞只能撇下這句話,站起身來,忿忿不平的離去。
听到車子開動和遠離的聲音,徐凡這才安心下來,哈哈!沒有人會來跟他搶雨霜了,咦!他是不是真的入戲太深啦?
湯新亞一走,雨霜才卸下鎮靜的表情,抓了床單為徐凡止血,還忍不住罵道︰「你也玩得太瘋了吧?」
「我把他趕走了,我贏了!」像個孩子似的,他咧開了嘴笑道。
「笨蛋!」雨霜模了模他的頭發,眼中滿是寵溺的笑。
啊!她笑了,她是為了他而笑的,在這一刻,徐凡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連汽車駕照都沒有,但他戰勝了那個開BMW的男人!
雨霜把他扶到床上,拿出醫藥箱為他消毒、包扎,所幸傷口並不深,只是那血跡斑斑的讓人看了怵目驚心。
「痛,好痛!」徐凡這才覺得跳腳。
「知道會痛還要逞強?」只有青春期的小表才會這麼沖動,理智的大人就不會了。不過,在這一點上面,小表確實是比大人可愛多了。
「沒辦法,要是你跟他去英國的話,我這份打工的工作可就要泡湯了,到時誰來替我付學費?」他勉強擠出笑容,不準自己哀聲慘叫的。
「你怎麼知道他是從英國回來的?」她故意用力綁好繃帶。
他悶哼一聲,不敢說出自己非常注意她的每封郵件,隨便扯道︰「因為……因為他說話有英國腔啊!」
「你可真有本事,還听得出英國腔呢!」她贊許似的在他的肩頭拍了幾下。
這會兒,徐凡可就按捺不住了,整個人疼得彈跳起來,「好!我說我說,因為他寄了三封掛號信給你,不過我……我只是剛好有點印象而已。」
「哼!」她走到窗前,望著天邊那輪明月,陷入了某種思緒。
突來的寂靜,讓徐凡感到心煩意亂,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他開口就問︰「那家伙說他是你的學長,那他……也是你的男朋友嗎?」
「小表,回家去吧!」她眼中藏著許多秘密,卻無意說出。
月光靜靜飄落下來,將她整個人罩在那柔和的光線中,他突然害怕起來,怕她會像嫦娥一樣,飛上了天空,飛向了月宮。
然而,他也明白他無權多問,只得慢慢走下床、走出房,走往自家大門。
一回頭,幸好他的憂慮沒有成真,那朦朧的人影仍在窗邊,只是,她的心卻不知飛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