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三處男約在自家道館,不為比武,而是下棋。
畢竟他們是「棋藝社」出身的,怎可不溫故知新、日益求進?
不過三個人湊在一起,象棋、圍棋、西洋棋都行不通,只好玩跳棋。
章浩然選了紅棋,率先出擊。「怎麼樣?最近有沒有什麼進展?」
這問題不需解釋,這十七年來,他們三人一直在力求「突破」。自從那次高級猛片事件,他們也曾尋求多方管道,像是看看比較賞心悅目的作品,或是交交女朋友、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之類的,但總「力不從心」,仿佛被下咒一樣,難以擺月兌噩夢。
白牧南選了藍棋,悠哉出手。「我家對面開了一家面包店,那些蛋糕看起來都很好吃,可是,我對女乃類制品過敏。」
「啐!沒長進。」章浩然轉向余戰問︰「你咧?去了那家pub沒?」白牧南有所不解,插嘴問;「什麼叫pub?」」一個你永遠不會去的地方啦!」章浩然隨口回道,明白這家伙是個老古董,除了道館練武,就是登山健行、大海長泳。余戰選了黃棋,心不在焉的說;「我去過了。」
「踫到什麼奇人異事?」章浩然興致勃勃的問。
「呃——個寫男同志小說的女作家。」余戰有點不好意思,以往他嘗試的對象都是名嬡淑女,第一次踫到如此另類的女性。
「不賴嘛!」章浩然吹了聲口哨。「換個口味,是不是特別刺激?」
白牧南一听,睜大眼問︰「阿戰,你站起來啦?」
章浩然立刻瞪死他。「白目男!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余戰自嘲一笑。「別傻了,怎麼可能一步登天?我跟她只是滿談得來的,而且,我也跟她說明白了,我根本站不起來。」
「啥?」章浩然很不優雅的張大嘴。「你干嘛滅自己威風?這一來,她就不會把你當男人了。」
「誠實為上策,我贊成。」白牧南給好友們倒上新茶。
「誠實個頭啦!」章浩然喝口茶潤潤喉。「男女之間就是要爾虞我詐、耍盡心機,怎可一開始就攤出王牌?」
余戰倒是不太在意。「沒關系,我覺得她人很好,做個朋友也不錯。」「她沒有嘲笑你?」白牧南又問。
余戰搖頭說︰「她是寫愛情小說的,見多識廣,心胸沒那麼狹窄。」章浩然大嘆一口氣。「難得遇到一個好女人,你們卻只能做朋友,老天爺未免太殘忍了!」
「別怨嘆了,你呢?上次那位專櫃小姐怎樣?」余戰知道好友生性挑剔,非要女中極品不可,不能有一點點骯髒的成分。
「甭提了!」想起當時,章浩然做出惡心的表情。「她竟然沒把鼻毛拔干淨,我差點沒吐在她臉上。」
「難道你沒有鼻毛?」白牧南無法理解這邏輯。
章浩然余怒未消。「有鼻毛不是她的錯,但是都露出來了還沒發現,那就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了!」
「你再這麼挑下去,全天下都沒有女人了。」余戰才說完,發現自己已抵達對岸,成了第一名。
「你贏啦?真過分,趁人不備!」章浩然氣哇哇的說。
白牧南也完成使命。「我是第二名,你最爛。」
「可惡,這次不算,再來一盤!」章浩然最為好強,不允許自己輸在最後。
三人繼續比試,但無論如何,章浩然總是最後一名,看來上天自有旨意,最近他的運氣不濟,最好自己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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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之後,余戰又投人工作中,過著單調乏味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他跟雨棠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漫漫長夜,兩人熱線不斷,把那些悲慘回憶當成笑話。
「你不知道,我好幾次差點被男同性戀者侵犯,但是當他們一看到我的胸部,雖然不大但還有點料,他們那種山崩地裂、天昏地暗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
「我才慘呢!每次都得先關上燈再做,趁著對方沒注意的時候,趕快噴上印度神油、吞下藍色小藥丸,然後……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只好又裝成正人君子把那失望的女人送回家去。」
這場「秘密交換」的游戲太有趣,他們拼命挖出陳年糗事,逗得對方捧月復大笑,自己也在其中得到解月兌。
「我曾經向一位學長表白過,結果他嚇得臉色發白,說他沒有斷袖之癬,還要我好好保重自己,小心得愛滋病呢!」
「我的死黨們帶我去找應召女郎,對方說如果我沒反應就不收錢,甚至要倒貼我一千塊,結果……我就拿著一千塊的紅包回來了,到現在我還留著作紀念。」
「你真是夠悲慘的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跨越了性別,卸下了偽裝,他們都是在情場上失意的人,沒什麼好矜持的。
既然成了莫逆之交,兩人除了電話連線,也常出外散心,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說不盡的笑話。除了公事之外,現在余戰最關心的就是孟雨棠,連她的寫作瓶頸也變成他朝思暮想的問題。
這晚,余戰邀請雨棠來到家中,一起躺到床上,蓋同一張被子,卻沒有任何逾矩動作,只是不斷嘻嘻哈哈、談談笑笑。
倍鬧之余,他也認真為她考慮。「你該談個戀愛才對,這是唯一的辦法。」
沒錯,沒談過戀愛怎能寫愛情小說?就算內容是男同性戀的故事,心動的感覺應該也是類似的,若能親自體驗,一定可以有所突破。
她聳了聳肩膀。「你以為我不想?可是,沒有正常的男人要我啊!」「我有兩個最要好的朋友,都是處男,我介紹給你。」
「處男?」她對這名詞大感詫異。「這可真稀有!敢問他們有什麼難言之隱?」
「十二歲那年,我們看了一場超惡心的,從那天起,蟑螂的潔癖更加嚴重,白目男的腦袋更加白目,而神經質的我就變成這樣了。」
這是余戰第一次對外人吐露秘密,而且還是個女人,但他一點也不覺害羞。
雨棠驚呼出聲。「不會吧?有很多很好看的情色作品呀!」
「後來我們也看了不少,但就是忘不了第一次的震撼,簡直就像被下毒,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解不開。」
「世界上真是無奇不有。」雨棠不禁感慨。「說出來以後,你有沒有輕松點?」
他點點頭。「沒想到我可以和女人聊得這麼起勁,而且躺在同一張床上,我什麼都不用做,也不會讓你失望。」
「哈哈……」雨棠爽朗笑道︰「如果你和我行得通的話,那一定是奇跡。」等等,你再笑一次。」
「怎麼了?」「你剛才那個笑很美,為我再笑一次,好嗎?」
凝視著她清秀的臉蛋,他有感而發道︰「如果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絕對會愛上你。」
如果他有能力讓她幸福,如果她剛好也不討厭他,如果她願意跟他試試看……唉——太多的如果,該要多少福分才夠?
她不把他的話當真。「算了吧!如果你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才不會看上我呢!」
他將自己的心情妥當掩飾。「不管怎樣,我相信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那我就是你的紅粉知己,你就是我的青山之交,成不成?」兩人的手在空中交握。「說好了,一輩子的好朋友!」
避家太太和司機先生在門外偷听了大半夜,卻一直沒等到申吟和喘息,夫妻倆只好放棄這最後的希望,看來,老爺和夫人又要苦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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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夜,「奇跡pub」里仍是琴音柔美、氣氛悠閑,但所有客人都不由自主往同一個方向看去。
因為,在牆邊那張圓桌旁,坐著四個不同典型卻一樣出眾的「男人」。
「我來介紹,這位就是盂雨棠,筆名暗夜。」余戰摟住雨棠的肩膀,神情嚴肅道︰「她是我們出版社的招牌作家,你們要負責提供靈感給她,否則別想離開這家店。」
雨棠吃吃笑起來。「拜托!你別說得這麼嚴重。」
「本來就是,否則我才不讓他們認識你,他們會把你帶壞的。」余戰冷哼了聲,死命瞪住那兩個死黨,發出再清楚不過的警告。
「我又不是小阿,你別像個老爹似的。」雨棠搖搖頭,順手整理一下余戰的發絲,瞧他激動得頭發都亂了呢!
「身為你的屠龍騎士,我絕對有保護你的責任。」
「好好,你高興就好。」雨棠捏捏他的臉頰,覺得他才真像個小阿。
看這兩人頻頻打情罵俏,讓章浩然和白牧南面面相覷,心想余戰這次鐵定「淪陷」了,而且嚴重得很!
多年好友頗有默契,不用使眼色也知道在想什麼,他們都在猜測余戰的「致命傷?是否已不藥而愈?否則該怎麼讓人家「滿意」呢?
白牧南陰陰一笑,首先開問︰「你們交往多久啦?看起來很恩愛喔!」
余戰正色答道︰「什麼交往?別把我們扯進那種男女戀愛的小框框,我和雨棠可是生死之交、靈魂伴侶,不是你們這些俗人所能想像的!」
白牧南和章浩然又是一愣,心想,他們跟余戰認識十幾年了,從沒听他說過這種傻話!這下情況不只是嚴重,可能是「慘重」了。
章浩然連連點頭。「是是!我們都了解,你們情操高貴、冰清玉潔,不像我們這些粗俗的男人,成天只想著如何讓女人月兌衣服,自動上床等我們灌溉良田。」
「呵呵……」雨棠笑得肚子都疼了。「求求你們別鬧了,說點正經的好不好?」
余戰當然順著雨棠。「沒錯,坑詼出你們的糗事,雨棠要是有感覺就可以寫了。」
白牧南詫異的問︰「為了你的女人,竟要出賣我們兄弟?」
「唉——兄弟如衣服,女人如心肝,我們算得了什麼?」章浩然拍拍白牧南的肩膀。「認命吧!見色忘友才是男兒本性。」
雨棠听他們互相嘲諷,忍不住大笑出聲。「你們三個真的很寶耶!」
「是嗎?」余戰頗為高興。「只要你開心,我們繼續耍寶給你看。」
听到這兒,白牧南和章浩然都了然于心,這家伙看來是深深愛上了,說不定連他們三人的秘密都說了,只要能逗雨棠美眉開心就好。
聚會到半夜兩點,余戰開車送雨棠回家,再到章浩然的工作室會合,三個人「開講」起采更肆無忌憚。
「你愛她!」白牧南直截了當指出。
「少胡扯,我們純粹是好朋友。」余戰打死不肯承認。
章浩然發出噴噴聲。「瞧你那股殷勤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余戰只能搖頭。「你們也太俗氣了吧?男女之間除了談戀愛,就不能當朋友嗎?」
「阿戰,你……沒問題了?」白牧南這一問,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幾秒鐘的沉重之後,余戰低聲開口。「我沒變,還是老樣子。」
這回答解開了好友的迷惑,卻又讓他們陷入了另一個迷惑。「那……那你怎麼……跟雨棠她……」章浩然難得結巴,雖然是跟哥兒們在一起,他卻找不出適當的言語。
余戰再次強調。「我說過,我把雨棠當作好朋友,只要能關心她、照顧她就夠了。」
「如果……她有了情人呢?」章浩然又忍不住要問。
「我會祝福她。」余戰答得毫不猶豫。
「Oh-——No—」章浩然首先發難,哀嚎叫道︰「不會吧!這實在太清純、太感傷了,又不是什麼夢幻的初戀故事,怎麼會有這種遺憾的結局?」
白牧南拍了拍余戰的肩膀,不知該說什麼安慰他。
事到如今,余戰也不想多作辯解。「隨你們怎麼說,總之……我很珍惜她。」
這絕對不是戀愛,他用力的告訴自己,他沒有資格和任何女人談戀愛,尤其是盂雨棠,她太可愛、太純真,需要一個真正的男人來珍惜。
而他,只能選擇好友的角色,不管多矛盾、多無奈,他都將努力去扮演。
一段沉默後,章浩然低低開了口。「需要幫忙的話,隨時找我們。」。
「謝了。」余戰明白,他有兩座最堅定的靠山。
白牧南接著說;「沒錯,不管當街果奔或是露毛寫真,找我們就對了。」
「對你個頭啦!」白目的人再次受到教訓,在這種時候開這種玩笑,除了破壞氣氛之外還會被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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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午後,太陽難得露了臉,白雲則懶洋洋的任風吹拂。
盡避昨晚才見過面,余戰仍迫不及待想看到雨棠,按下她家的門鈴,像個小男孩一樣興奮。
「雨棠,我買了剛出爐的甜甜圈,我們泡咖啡來配著吃吧!」「哦!謝謝。」雨棠開了門讓他進來,轉身走向廚房,拿出頂級的藍山咖啡豆,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豆子。
「怎麼了?」他當然看得出她有心事,那讓他立刻為之苦惱。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她撥了撥額前的黑發,苦笑道︰「多謝你幫我介紹那兩位朋友,昨晚我回來後到現在都沒睡。」
「他們讓你產生靈感了嗎?」他幫忙裝上新的濾紙,點起酒精燈,將咖啡豆倒進壺里蒸餾。
一切的動作都是那麼自然,雨棠已習慣有他在身邊,坐在一旁看他煮咖啡。
「沒錯,我坐在電腦面前,打了一萬多個字,但是……」
「但是?」他揚起了眉頭,心底卻沉重了。
她的指尖沿著桌邊劃過,像是自言自語,更像是自怨自艾。「但是一寫到親熱戲我就沒轍了,我怎麼寫都很虛假,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這樣啊……」余戰對此愛莫能助,他也未曾體驗激情滋味。她的指尖不劃在桌面上了,而是輕輕撫過自己的雙唇。「我曾被戲弄性的強吻,但……事實上,我從沒有真正的接吻過。」
「哦?」他壓抑不住詫異之情,定定望著她那粉女敕雙唇,在這二十五個年頭來,竟得不到任何憐愛?
「每次寫到接吻的情節,我都是憑自己的想像,很好笑吧?」她試著擠出微笑,卻只顯得落寞。
咖啡煮好了,余戰按照她的喜好,加了半匙女乃精和一匙糖,而他自己則什麼都不加,就那樣細細品嘗原味。
午後陽光斜斜射進,白色霧氣緩緩升起,兩人之伺寧靜如昔,但他再也隱藏不住,胸口那份愚蠢的騷動。
看他凝重的表情,雨棠以為他仍在替她煩惱。「抱歉,你一來就听我發牢騷,我沒事的,別擔心。」
余戰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雨棠,我想……我們算是朋友吧?」
「那當然,怎麼了?」她抬起略帶琥珀色的眼眸,心情已從脆弱轉為平靜。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這樣「如果」了老半天,他還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畢竟他從未說過這種台詞,他壓根就不適合!
她倒是淡淡的笑了。「瞧你滿頭大汗的,不會發燒了吧?」
深吸口氣後,他決定閉上雙眼,先躲開她那太純真的視線,他才能勇敢的月兌口而出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來試試看吧!」
「啊?」她眨眨眼,一時之間還沒听懂。
「反正我再怎麼想也無法辦事,所以你大可放心,就拿我當實驗品、當寫作的材料,至少我四肢健全、該有的都有,可以讓你感受男人是怎麼回事。」
雨棠思索了半分鐘,總算明白他的意思,難以置信的問︰「就……就為了讓我寫出更真實的作品,你願意讓我為所欲為……但是你又不會真的侵犯我?」
「是的!」他重重點頭,又解釋道;「這不是為了我們出版社的利益,我跟你的友情遠比那些小錢重要,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出寫作的低潮。」
「我當然相信你的誠意……可是……」
「可是什麼?」他忙問,心髒都快跳出胸口了。
「這樣太委屈你了。」她不願意如此「利用」他。
「怎麼會委屈?這是我的榮幸。」他笑得有點害羞,體手抓了抓後腦。「說真的,我過去的接吻經驗都很糟,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至少我嘗過男女之間的美好。」
雨棠可听不下去了。「哦!你別這麼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想要什麼滋味,我都願意配合你的。」
「謝謝你不嫌棄我。」他就知道她是善良的、溫柔的,他沒有愛錯人。
「你還說!」她最討厭他貶低自己的身價,他明明是那麼優秀、那麼俊朗,有缺憾也不是他的錯呀!
「我本來就是個沒用的……」看他還要說下去,她一心急,伸手堵住他的嘴唇。
這一來,兩人倒是僵住了,她連忙放開手,轉過身去。「都是你啦!」他卻微笑起來。「你還沒回答我,你願意嗎?」
雨棠看也不敢看他,頓了一下才回答。「我能拒絕嗎?」
「當然,我一切都尊重你,如果你不願意,就當我沒問過。」
「那——現在要開始了嗎?」發現自己說得太心急,她不禁害羞的垂下臉,囁嚅道︰「你看……逃詡還沒黑……」
「沒關系,這樣就好多了。」他關掉屋內的大燈,轉眼間,只剩窗外那片夕陽余暉,緩緩的、柔柔的流動在屋內。
如此對視而立,不過是眼神的交纏而已,溫度和空氣卻都起了變化,有那麼一點暗潮洶涌,卻還稱不上驚濤巨浪。
余戰內心非常明白,當初那份單純的友誼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刻、更濃郁的感情,如果他能夠,他願意給她全世界的幸福。,
于是他走向她,伸手握住她的雙肩。「我可以吻你嗎?」
也許是因為晚霞,也許是因為羞怯,她臉紅得不得了,愣愣的點了頭,卻還睜大著眼楮,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如果你能閉上眼楮的話,我想我們都會輕松點。」
「噢!對……」她想笑又笑不出來,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瞧她那小女孩似的神情,讓他更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距離一分一寸消失,熱度一點一滴增加,終于,嘴唇踫上了嘴唇,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小心,唯恐嚇著了對方,更怕自己的心跳承受不住。
嘆息悄悄飄散,申吟悠悠逸出,他們都為這個吻而震撼,他的舌尖抵在她唇上,沙啞的問︰「可以讓我伸進去嗎?」
她根本無力回答,只能軟軟張開嘴,讓他盡情探索、仔細品嘗,直到她幾乎不能呼吸,才推開了他的糾纏。
「等等,我得喘口氣……你……你有沒有?」她面色潮紅,視線移向他腿間,看不出有什麼異狀。
他只是聳聳肩。「奇跡沒那麼容易發生的。」
「對不起,真希望我有辦法讓你……」她知道自己毫無女人味,正常男人對她都不會有反應,更何況是他這種「癥頭」!
「別說了。」他將食指放到她唇上。「和你接吻讓我很快樂,如果你能因此有所靈感,那會讓我更快樂。」
「余戰!」她忍不住要擁抱他。「我該怎麼謝謝你才好?」,
「嗯……這是個好問題,不如就讓我再吻你一次吧!」
她輕笑了起來。「請盡量取用,千萬別客氣。」
「那我就來噦!」他緊緊將她抱住,兩人繼續舌戰,仿佛要吻到天荒地老。
「等等!」身為情色作者,她靈魂中的小惡魔蘇醒了。「我要把這個寫下來。」
「是,女王。」身為情色作者的支持者,他怎能不合作?
「我們到房里去。」她的筆記型電腦正在床邊等她。「你先躺著等我。」
余戰已經不是第一次躺在她床上,但像這種情況從未有過,今天他怎麼躺都覺得怪,手腳也不知該擺在哪兒。
等她飛快地在鍵盤上完成一段落,就像只頑皮的小野貓般爬過來。「為了劇情需要,我要咬你喔!」
「請——」他就算被吃了都甘願。
她以舌尖舌忝唇,一副躍躍欲試,當她咬住他的脖子,留下清晰齒痕,他竟感到一股莫名快感,難道他有被虐的傾向?
「痛不痛?」她瞄他一眼,笑意吟吟,風情萬種。
「不痛……」為了博佳人一笑,他活該受此極刑。
「那我還要咬喔!」她一把扯開他的襯衫,往他的胸膛逐步發展,喃喃低語。「阿霖受盡折磨,全身都是傷痕,這時小勤才開始撫慰他……」
「听起來很吸引人。」余戰沉浸于她的香、她的媚,已有被溺斃的準備。
「明知道不應該,阿霖卻忍不住有反應。」她以手指劃過他結實的曲線。「就像風中落葉一般,他顫抖得不能自己……」
順著作者口述,他也隨之顫抖,伸手想模模她的臉,她卻突然跳起來。「啊炳——我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看她眉開眼笑,他也只能乖乖等侯,做個盡職的「」。
十分鐘後,她的注意力轉回他身上。「好了!我們再來……」
如此忽冷忽熱,余戰卻甘之如飴,因為他正在為他的愛人「服務」,這是多麼甜蜜的折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