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向
搖出一位公主的搖籃也能搖出童話的愛情嗎?
這樣的命運為何選上了我一定具有某種意義的吧!
即使迷路也好愛,將是我的主題。
馬車沿著蜿蜒山路前進,視野之內已經逐漸看不到金冠國了,金雨柔放下窗口的紗簾,不由得感到深深的落寞。
「公主,你還好嗎?」侍女方霏問道。
金雨柔勉強點個頭,卻不能掩飾她的心情,盡避在大家面前,她是堅強的、勇敢的,但是在內心深處,她卻真的好怕、好怕……「公主請先歇著吧!旅途還很長呢!我怕你會受不了。」方霏為她蓋上薄被。
「嗯,謝謝。」就睡吧!睡著了,說不定她可以夢見父王、母後、弟弟,還有每一個關心她的人……在踢踏的馬蹄聲中,金雨柔閉上眼楮,卻是過了許久才得以成眠。
經過山峰、經過高原、經過河流,轉眼間已是傍晚時分,金雨柔正安詳的在睡夢中,卻被突來的喧鬧聲給驚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一睜眼就問。
方霏剛從窗口轉回頭,神情緊張,「公主,黑首國的首相和將軍率兵來了!」
「是才可傾首相和武至征將軍嗎?」她還隱約記得這兩個人物。
「嗯,他們就在外面呢!看起來好可怕,全都是黑發、黑眼,我從沒看過這種人!」方霏做出一臉要昏倒的表情。
金雨柔輕聲斥責,「不可無禮,是我們有求于對方,絕不能表現出這種態度。」
「是!」方霏趕緊回答。
金雨柔整理了儀容,調整好呼吸才下馬車,然而一看到眼前的大軍壓境,她也不免微微退縮。
一位身穿銀色盔甲的武士往前走了幾步,以略帶嘲弄的口吻說︰「喲——-
懊迷人的小東西,想必這位就是金雨柔公主吧?」
天,好高、好壯,好嚇人的外表啊!金雨柔抬高下顎,幾乎都發疼了才能看到他的臉。
不行!她是金冠國的公主,她不能讓這個名稱蒙羞,于是她從容行了個國禮,「好壯觀的大人物,想必閣下就是武至征將軍吧?」
「哈哈……」听到她以話回話,武至征仰天大笑,「沒想到我的名諱也能傳進公主耳里,真是我的榮幸!」
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英俊男子也走上前,「在下才可傾,今日得見公主一面,果然名不虛傳,公主就宛如歌謠中的仙子一樣。」
「過獎了,首相大人,你果然也名不虛傳,就宛如傳說中的才子一樣。」
金雨柔回答得落落大方。
才可傾和武至征相望一眼,看來這位公主除了美麗之外,還有過人的勇氣,不但願意親臨陌生的黑首國,看到如此大軍陣容也面不改色。
但……說到黑無煞國王的用意,他倆卻還是不了解!
不管怎樣,武至征對這公主的印象極佳,口氣也轉好了一些,「雨柔公主,我們國王擔憂你旅途的安危,特地派遣我們前來保護,請讓我們護送你到黑首國吧!」
才可傾也給了個微笑,卻帶著點嚇人的意味說︰「國王可是很有心的喔!」
金雨柔卻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多謝兩位關照,雨柔也是很有心的,希望能為我們兩國增進邦交友誼。」
看來是說不過這位機靈的公主了,武至征和才可傾有默契地一笑,兩人躍上馬匹,喝令屬下啟程,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
盡避行程安排已經相當緩慢,金雨柔還是因為長途跋涉而感到不適,因此,總共花了三天兩夜的時間,他們一行人才抵達黑首國國境。
「公主,你看,那就是雷峰堡耶!」方霏似乎忘了傷痛,很興奮地指著窗外,像是出遠門玩耍的小阿。
金雨柔忍住胸口的惡心感,藍眸往外一看,眼前巍然聳立的城堡,原來就是名遍天下的雷峰堡啊!
既然就要抵達黑首國的皇宮了,那麼距離晉見那位惡魔之王也不遠了……她交握起雙手,開始暗暗祈禱,希望太陽神能給她勇氣去面對。
車隊開始進入城門,兩旁擠滿了圍觀的民眾,才可傾和武至征騎在前頭,受到熱烈的歡迎;但是當金雨柔的馬車經過時,所有的人都只是張望著黑色眼楮,像是好奇地打量著什麼古怪的生物。
金雨柔不敢拉開紗簾,她的祈禱好像失效了,因為她越來越忐忑不安。
到了皇宮以後,才可傾和武至征引領金雨柔下車,直接前往接見賓客的大廳,其他從金冠國跟來的僕役,則被派遣到金雨柔未來的寢房去。
途中遇見的每個人,都是先對將軍和首相行禮,但是對金雨柔卻是張大了眼楮,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
「雨柔公主,看來你讓大家驚艷了呢!」武至征笑說。
「我想王也會這麼覺得的。」才可傾又故意補了一句。
金雨柔雙腿都在發軟了,只能淡淡地說︰「是嗎?」
走進大廳後,原本以為會在座位上看見國王黑無煞,但是里面卻空蕩蕩的。
一名隨從氣喘吁吁地從門口跑來,匆匆行了個禮說︰「啟稟將軍大人、首相大人,抱歉,王還沒到呢!」
才可傾不滿地哼了一聲,「王不是急著要見公主嗎?怎麼我們把人送到了,他自己卻不見了?」
隨從宗右辛連汗都不敢擦,忙著解釋道︰「王一早就去打獵,今天獵了兩頭熊,所以王多花了些時間,就這樣給耽擱了!」
「既然如此,也只好等著了。」武至征說。
「獵熊?」金雨柔不禁喃喃自語。什麼樣的男人會去獵熊?那是多麼殘忍又可怕的事情?誰能對那麼可愛的動物下手?
才可傾似乎觀察出了一些什麼,故意又說︰「王的狩獵技術可好得很呢!
不管是獅子、老虎、惡狼、飛鷹,全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武至征頗有同感,「沒錯,王比我厲害多了,王是我見過最勇猛的獵人!」
金雨柔看看武至征將軍,他已經是一身的魁悟壯碩了,還會有什麼人比他更勇猛?天啊!那一定不是人!
才可傾暗暗偷笑,又繼續說︰「王有時候真是嚇死人,上次有個大臣說話結結巴巴的,就讓王給割去了舌頭呢!」
「啊?有這回事嗎?」武至征驚問。
才可傾對武至征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不準拆穿,「那時你在海上領軍,你當然不知道!那陣子王的脾氣壞得不得了,動不動就殺人砍人的,有一天草原里的動物都躲起來了,王就叫侍衛們穿著動物的皮毛,在草原里東跑西跑,哪個倒楣讓他的箭射中,一條小命立刻就沒了!」
武至征立刻配合地做出惶恐的表情,「好可怕啊!憊好當時我不在!」
才可傾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王最近很喜歡黃金做的東西,他還說要拿金色的頭發來做箭上的裝飾,讓他那些打獵的箭更閃耀、更漂亮。他問我要到哪兒才找得到金發,可惜啊!我的知識也不太廣,就只知道金冠國的貴族都有金發而已!」
隨從宗右辛听著首相大人胡扯,卻也不能開口糾正,只得低下頭拚命忍住笑。
金雨柔卻早已失去了判斷能力,緊閉雙唇站在一旁,頭皮開始有些發麻。
才可傾看看效果也差不多了,便伸伸懶腰說︰「一路上奔波真累,我看我們先喝酒去,不等了!」
武至征立刻表示贊同,「好,就這麼決定,喝它個痛快!」
「那麼,雨柔公主,就請你自己留下來等王吧!」才可傾拉拉武至征的袖子,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大廳。
「呃……我先去出去看看王回來了沒。」隨從宗右辛也找個借口溜了出去。
于是,寬廣的大廳里,就只剩下金雨柔一個人了。
沉住氣!一定要沉住氣!
在听了那麼多可怕傳言後,雨柔不斷地鼓勵自己,她是金冠國的親善大使,她背負著全民的期望而來,她不能這樣就被嚇到!
她緩步走到窗口,溫暖的陽光親吻著她的肌膚,太好了,感謝上蒼這是個晴天,不管在金冠國或黑首國,陽光總是會眷顧著她的。
她開始無聲禱告,祈求太陽神賜給她面對命運的力量。
然而,當一陣急促而劇烈的腳步聲接近,她還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又獵熊、又割大臣舌頭、又以活人做獵物的……惡魔之王回來了嗎?
「哦,終于到了嗎?我可是等了好久!」一個王者狂妄的聲音傳來,大廳的兩扇門隨即被猛然踢開。
他來了,沒辦法逃避了!金雨柔深吸一口氣,靠著窗台穩住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轉過來,然後睜大了眼楮,赫然發現眼前站著一個惡魔使者!
擺無煞穿著亮黑色的盔甲,一頭黑色長發披散在肩上,他一手拿著滿是血的刺矛,一手抓著弓箭,上面還插著兩只死去的野雁。
他全身上下沾滿了獵物的鮮血,就像從血池中走出來一樣,每走一步就滴血無數,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制造出數條紅色小壩。
金雨柔刷白了臉望著他,這個全身上下只有黑色與紅色的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惡魔之王黑無煞,果然並非浪得虛名!不……應該說……他此傳言中更駭人、更恐怖!
擺無煞臉上帶著狂野得意的笑容,雙手隨意丟下了刺矛和弓箭,跨著大步往她走去,「我的精靈,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閃耀的金發、雪白的肌膚,尤其那一對藍色的眼楮,十年來,我可是想念得很呢!」
金雨柔完全听不見他的話,腦中一片空白,愣愣站在原地,聞到越來越剌鼻的血味。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黑無煞微笑地想,站在窗邊接受陽光洗禮的她,看起來就像迷路的精靈,無意中降落在人間,如此地純潔、天真……,而旦誘人。
不過,上天別想把這精靈收回去了,因為,她早已注定是他的了。
于是他伸出雙手,抵在她兩側的窗台上,瞬間就形成了一個監牢,讓她無處可躲。
她想退縮,但只有跳樓一途。
他伸出一只大手,極不溫柔地抓起她的金發,湊在唇邊親吻,滿足地嘆息道︰「這陽光般的秀發,我不知等了多久……」
他為什麼這樣說?難道……難道他真要拔光她的金發,用來做弓箭上的裝飾嗎?金雨柔不禁劇烈發抖起來。
他沾滿鮮血的手將她的金發染紅了,又移動到她的肌膚上,大手用力抓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看看你的眼楮,是不是還像天空那樣的蔚藍?」
他的眼楮如同黑夜一般,散發著神秘難測的光芒,金雨柔卻只感覺到鮮血的味道越來越濃,已經超過她所能容忍的程度,況且這血還由她的下顎不斷滴落到她的胸前,讓她有種即將被鮮血淹沒的恐懼……果然,她的眼楮就像兒時一樣,藍得讓他想沉溺其中,因此他微笑了,「再讓我模模你的臉,一定就像白雪般柔女敕……」
說著,他的雙手硬是捧住了她的臉,粗糙的手指摩掌著她的肌膚,立刻就將鮮血抹在她臉上。
血……紅色的血……不斷滴落的血……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血……就在她發上、身上、臉上……天……金雨柔再也無法承受,終于雙眼一閉,失去了知覺……看她突然軟倒下去,他當然緊抱住她的身子,頗不滿意地問︰「喂!你怎麼閉上眼楮了?我還要多看幾眼呢!」
她還是沒有反應,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他胸前,就像被箭射中的獵物。
「你這丫頭搞什麼?居然昏倒了!」他模了模她的胸口,確定她還有心跳,但他拍了她的臉幾下,怎樣也叫不醒她。
他不耐地低吼一聲,只得橫抱起她柔軟的嬌軀,往大廳門口走去,「來人!雨柔公主昏倒了,快派御醫!」
隨從宗右辛從角落跑來,不敢相信地問︰「公主昏倒了?」
「說倒就倒,不知道她是見鬼了還是什麼?」黑無煞挺不高興的。
「見鬼?」宗右辛自問自答起來,「恐怕是見到王太可怕了吧……」
「你說什麼?你活得不耐煩了!」黑無煞的耳力極佳,自然听到了這話,臉色立刻轉黑。
「不敢!小的不敢!小的這就請御醫去!」宗右辛誠惶誠恐,趕緊開溜。
待宗右辛跑遠了,黑無煞低頭瞪住背中的人兒,低聲說道︰「因為見到我而昏倒?好大的膽子……」
其他趕來協助的侍女,看見無煞國王一臉的震怒,都暗自以眼色提醒彼此,等會兒得要機警一點,因為,一場暴風雨就要開始了!
★★★
金雨柔從一場血腥的夢魘中驚醒過來,幾乎喘不過氣,雙手抱緊胸口,不敢確定自己已經醒來,而且還好好活著!
「公主,你還好嗎?」擔憂的方霏在一旁伺候,拿著手絹替她擦汗。
金雨柔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顫抖地問︰「我……我們……在哪里?」
「這是無……無煞……國王……吩咐為公主準備的寢房。」方霏說到無煞這兩個字都有點結巴。
「哦?」她還有些驚魂未定,卻也看出寬廣的寢房風格非凡,巧思布置,儼然就像是金冠國的工匠所設計。
「公主也看出來了吧?我听這里的侍女說,這寢房是無……無煞……國王一年前就命令建好的,特地從金冠國請來工匠設計,費時三個月才完工,但無煞國王一直不準任何人進入,直到今日才特別吩咐要讓公主使用,很奇怪吧?」
對這奇妙的事實,方霏也是一臉迷惑。
「他……他怎麼會?」金雨柔一陣頭暈,想起稍早他一副野蠻嗜血的模樣,完全無法和這樣的體貼心意聯想在一起。
「公主,你剛剛怎麼會昏倒了?我看到無……無煞國王……抱你走進來的時候,差點以為你被他殺了呢!」方霏心有余悸地說。
「我……我確實……差點就……」回想被那雙血腥的手模過身上的感覺,她還是覺得自己像一腳踏入了地獄之中。
方霏繼續說道︰「因為你身上都是血,我立刻尖叫起來,可是……被無……無煞國王瞪了一眼,我……我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金雨柔虛弱地微笑,可以想像當時恐怖的情況。
「我已經把那件沾上血的袍子丟掉了,還用溫水、香油和花精仔細替你洗過頭發,不然那種可怕的味道是會去不掉的!」
「謝謝……那一定是很辛苦的事……」
「對啊!比平常伺候公主困難一百倍呢!」
主僕倆歷經這樣的驚險,正在互相傾訴安慰時,門口卻突然響起撞擊聲,讓她倆都機伶伶地打了個顫。
「王,公主可能還在昏迷中呢!」說這話的是隨從宗右辛。
必答他的是一個火爆的聲音,「我不管她醒了沒,我就是要見她!」
金雨柔認出那就是黑無煞的聲音,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用被子蓋住自己,但這是行不通的,她是金冠國的公主,不可做出貽笑大方的事,況且黑無煞也不會讓她逃開的。
「公主,怎麼辦……那個無煞國王來了……」方霏扭著手絹,牙齒都打顫了。
「你站到一邊去,就像平常一檬,別讓人笑話。」金雨柔鼓起勇氣說。
「是……」方霏站到床柱旁,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像集喪家犬。
擺無煞一腳踢開了大門,金雨柔暗自嘆息地想,這個人好像不知道門是可以用手推開的,每次都要以這嚇人的方式開門。
「哈,醒了!敗好!」他嘴里說著好,眼里卻不這麼說。
金雨柔看著他大步踏近,臉色沉怒,這讓她只想轉身鑽進被窩里,但是她咬一咬下唇,撐起無力的身子,勉強自己下床行禮。
「金冠國公主……金雨柔……參見……無煞國王……」是的,無論如何,她是公主,她必須表現禮儀。
但是她的話才說完,雙腿卻又軟了下去,黑無煞的雙臂及時將她摟住,讓她免于跌落的危險。
「謝……謝謝您……」金雨柔低呼一聲,找回重心後,抬頭對他道謝。
他狠狠瞪視著她,雙臂用力收緊,讓她整個身子貼著他健壯的胸膛。
這種舉動非常不當,萬分不當,徹底不當!
金雨柔臉頰微紅,伸手想不露痕跡地推開他,「陛下……雨柔已經沒事了……請……請您放開我……」
「休想我會放開你!」他悶哼一聲說。
方霏、宗右辛、侍女、侍衛們剛才見狀已是睜大雙眼,听到這句話更是不敢置信,黑無煞國王竟然緊抱著人家公主說不肯放手!
「陛下……請您別這樣……」金雨柔心慌地望望四周,所有人都掩不住驚訝的表情,天!這要傳了出去,豈不是有辱金冠國的名聲?
仿佛察覺到了她的心思,黑無煞的視線逐一看過眾人,沉聲喝令道︰「出去!不準任何人進來!等藥熬好了再送進來!」
柄王的旨意無人膽敢違背,一批侍女和侍衛都低頭走出門,但是跟著金雨柔公主的僕役卻都不願如此拋下公主。
金雨柔只得以眼光暗示他們先離開,否則這顏面又要丟得更大了。
擺無煞吼人了,「還不快滾!」
「是……」終于所有的人都消失在門外,他們可以不再受打擾了。
擺無煞轉向她,嘴角浮現殘酷的笑,「現在,我要好好逼問你。」
「陛下……您有什麼事……」金雨柔的話還沒說完,頸子就他的一只大手掐住,瞬間無法順利呼吸。
「為什麼昏倒?我長得有這麼可怕嗎?你竟敢對本王如此無禮!我非得讓你嘗嘗苦頭不可!」他的手掌稍一使力,隨時都能捏碎她細致的小脖子。
天,這個男人果然是野獸、是惡魔!金雨柔想推開他的手,卻對他毫無作用,她只能拚著最後一口氣,斷斷續續地求情說︰「陛下……雨柔是因為……長途跋涉……體力不支……參見陛下時過于緊張才昏倒的……希望陛下能原諒……」
「真是這樣的嗎?」他還是不滿意。
「當然是的……請陛諒……雨柔是第一次離開祖國……見識不□s……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您接受我最誠懇的……歉意……」他再不接受的話,她可就要再次昏死過去了!
「哼!」他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但還是讓她多痛苦了一會兒,才將她整個人推倒在大床上。
金雨柔模著自己的頸子,困難地呼吸空氣,覺得自己剛剛又走了一趟鬼門關!而這全拜這位無煞國王所賜,看來她是很難活著回到金冠國了。
「算你會找借口,這次就饒了你!」他還說得大言不慚。
金雨柔看著眼前的他,在洗淨了全身以後,外觀自然不算可怕,反而英氣逼人,頗有王者風采,但是先前那宛如從地獄來的模樣,當然是會嚇死人的,他自己怎麼就不反省一下呢?唉!
他看她不斷咳嗽,不禁皺起眉頭,硬拉起她的手腕逼近說︰「你咳什麼咳?不準你就這樣給我死掉!」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倘若她會因此而死,也是因為他的緣故啊!
「陛下……我……手疼……」以他的力量,絕對可以輕易折斷她的手腕,真希望他能稍微明白這一點。
他狐疑地問︰「疼?為什麼?」
憊問為什麼?金雨柔無言以對了。
他總算還有點觀察力,放開了她的手腕,看著上面浮現的紅印,大惑不解,「我不過模了你一下,怎麼會變成這檬?你們金冠國的人也太虛弱了!」
模?如果這是模,那他所謂的拍、打、踢,不就是揍、砍、毅了噶,惡魔的認知果然跟人類大不相同!
金雨柔默默收回自己的右手,總之,她很感激還能擁有這只手。
擺無煞還想多說什麼時,門外傳來敲門聾,「王,您吩咐的藥熬好了。」
「進來!」他沒好氣地說。
宗右辛捧著銀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王,御醫交代說這是艾梅草所熬制,必須趁熱喝才好。」
「行了,滾出去!」
「是!」宗右辛望了望床上的公主,確定她還活著,便趕忙出去告知眾人,剛才那個侍女方霏對他可是千求萬求,一定要乘機看看公主是否還活著呢!
房門被關上以後,他望著床上動也不動的她,不耐煩地說︰「快喝啊!」
「是……」她的右手短時間內算是殘廢了,她只得用左手拿起湯匙,緩緩將湯藥送進嘴里。
「為什麼不用右手?你是左撇子?」他立刻問。
「抱歉,我……我右手疼……」奇怪,為什麼她要為這種事道歉?無奈啊無奈,求人的時候就是得這樣吧!
看著她緩慢無比的動作,恐怕還喝不到五分之一,整碗藥就要涼掉了。
擺無煞莫名地煩躁起來,一把搶過她的湯匙,金雨柔不解地看著他,難道他連藥都不讓她喝嗎?
「張開嘴,我喂你喝!」他命令道。
「呃?」她不確定自己听見了什麼。
趁著她張口結舌之際,他飛快舀了一湯匙的藥送進她口中,但是金雨柔還沒回過神來,差點嗆到,又咳嗽了起來。
「你這小笨蛋!」他伸出大手拍拍她的背後。
金雨柔趕緊找回正常呼吸,她不得不這麼做,否則她就要被拍出床外了,「陛下……可以了……謝謝您……」
他做出搖頭的動作,像是對她很同情又輕蔑,「你真像小蚯蚓一檬,隨便一捏就死了!」
蚯蚓?金雨柔從懂事以來,只听過別人形容她像白免、雲雀、小貓等可愛的動物,卻從來沒有被說過像蚯蚓!
「快,繼續喝,要是冷掉了我就捏死你!」他一邊出言恐嚇,一邊喂她喝藥。
多麼……多麼讓人困惑的男人啊!如此惡意和善意的結合,也只有這麼古怪的男人才能表現出來吧!金雨柔實在還是搞不懂他。
不管怎樣,她只好乖乖讓他服務,總算順利喝完了藥,這艾梅草似乎有種奇效,讓她胸口的窒悶減輕了許多,頭暈的感覺也不那麼嚴重了。
「謝謝您,陛下。」不管面對的是人還是獸,她還是得維持禮儀。
他放下了湯匙,卻還目光炯炯地瞪著她。
「陛下……您還有事嗎?」她在暗示著他該離開了,但願他能听得懂。
「這里沾到了。」他的拇指擦過她的唇邊,將那滴湯藥送回她的唇里。
金雨柔呆住了,雙唇不覺微啟,就那樣含住了他的拇指,這……這是什麼舉動?太……太荒謬了!
他的拇指流連在她的唇瓣上,似乎依依不舍,又似乎想深入做些什麼。
那輕輕摩擦的感覺,讓金雨柔臉紅了起來,因為她竟然還不討厭。
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按捺著某種情緒,突兀地站了起來,以冷淡的語調說︰「今晚有個宴會,別忘了準時到!」
「是的……陛下……」她的唇都在顫抖了。
說完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在他一打開門的時候,那些靠著門板偷听的人都倒了下去,侍衛們扶著侍女們站超來,驚慌不已地說︰「王……我們真的不是在偷听……對不起……我們正想敲門呢……」
擺無煞只是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走了。
大伙兒都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床上的公主,居然奇跡似地活到了現在!
「公主,我快擔心死了!」方霏哽咽地跑到床邊。
「放心吧……我還好好的……金雨柔微笑地安慰大家,但是一伸手模模自己的嘴唇,她又不那麼確定了……(想念之一)
躺在床上,等待入眠時,前一分鐘是想著明天的行程,突然地想起你,也沒什麼預兆,而想起的也只是一些很小敗小的事而已像是第一次和你吃鈑時,我穿著一件短上衣和牛仔褲,什麼事也沒多想地和你閑聊,你似乎也漫不經心地,從解構主羲談到傅科擺的搖蔽,我則津津有味品嘗著我的總匯冰淇淋,笑了笑,從六合彩談到愛情小說。
思緒又飄到我們一起去美術館時,你的摩托車總要踩好幾下才能發動,我站在旁邊只覺得好玩,靜靜看著你的背影,並沒有特別想記住什麼。
暑假是這麼長,我不認為有十麼要牢牢抓住,心上一片平靜。
嬋聲吵得要命,熱氣從地底上冒出來,我們就在樹蔭底下,涼風吹起你額前的發,然後我注意到你的牛仔褲腳都磨破了,無意識地笑笑,我應該是打了好幾個呵欠吧!
夏天總令人昏昏欲睡。
時間像永遠不會前進似的,黏著,拖著,我幾乎以為它就是永恆了。
而現在,我多願用一坐來換取那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