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雲魚後的白衣蘭青掃墓一個月後,他們終于回到家。長平把家里里里外外清掃干淨,蘭青笑著燒了桶水,道︰
「去洗個澡吧,別臭若上床。」「好。」她已習慣這樣的方式,雖然她也會做粗工,但,蘭青將大部分的重活兒接過去。
她沐浴綁輪到蘭青,其實蘭青比她還愛干淨,但他總是讓她先洗,他身上帶香,入溫水又更濃,有一次她只是才站在蘭青剛洗過的溫水旁,她就整個栽進盆里。
那時蘭青的臉色並不好看,他心里有芥蒂不願她被他的媚香所惑。
「大妞?」門外蘭青輕喊。
「嗯,再一會兒就好……」她才自水盆起身蘭青便推門而入。
她呆住。
蘭青笑著取餅毛巾攏住她結實的身子。「你先上床吧。」「那,今兒個,我沐浴就不熄燭火了。」平常蘭青沐浴必在她之後,也同時熄燈,因為小小屋子,遮不了什麼,蘭青平日雖愛她吻著他,他卻始終沒有越雷池一步。
她換上底衣,才上了床,回頭一看,蘭青正好背著她月兌衣入桶。他的背如同他的手臂全是爛疤。
她眼瞳微縮。
有些無形的傷口,是不是到死,都跟這背疤一樣無法消失?她心里晃過此念,隨即用力抹去。
她不要去想能不能達成,她只要去做,去珍惜蘭青,不氣餒,一直往前走就好。
「大妞,我熄燭了。」他沐浴完後,仍是沒有回頭,換上衣物後,說著。
「好。」淡淡的香氣彌漫小屋里,跟師父遇春則香的香氣不同,師父的令人心安,蘭青的卻是……蘭青笑著上了床,任著她替他蓋上被子。
「大妞……」「嗯?」「你這傻楞子,沒有我主動,你是連成親這事都沒有想到,是麼?」「……我是傻楞子。」蘭青轉身,笑著與她額頭互抵著。在黑暗里他看著她溫暖的眼眉,彼此交錯的呼吸令他心安,若是一日沒有與她睡在同一床上,他總是不安心。
他笑著低語︰
「大妞,你早過雙十了,我一直在等你提這事……我要是在沒名沒份的情況下踫了你,大妞……我可就對你爹不起了,是不?」他本想說,他要是在沒名份的情況下踫了大妞,他心里還是不安心,他一直等著大妞主動提,只要她一提,有名有實,一切都是大妞主動,他才能安心。
拔況,他一生沒什麼值得珍惜的人事物,只有大妞,他現在想珍惜著。
長平輕輕模著他的臉,輕聲道︰
「我心里一直有蘭青的,我巴不得注意到每一件小事,可我太笨,蘭青,我不小心哪兒漏掉的事,你只要點一點我,我就知道了。」他的鼻梁輕輕踫觸她的鼻子,在她嘴前笑著「好,那,咱們回到家了。」「嗯,回到家了。」「所以?」「……」她在微笑,吻上蘭青的嘴。「我要把我最美好的一切還給蘭青。」兩人彼此輕輕踫觸額、眉、眼、鼻,不住輕柔探索著。
「今天晚上,就算我不說我喜歡蘭青,蘭青也會感覺到的。」衣衫褪盡,呼吸沉重中帶著淡淡的喜悅,她偶爾笨拙些,卻是滿載著溫暖春風送到他面前來。
「蘭青,疼嗎?」她注意到蘭青手指微微抖著。
「……」蘭青暗笑自己也緊張起來,穩下心神。他笑︰「怎麼……我最快樂的日子都是跟大妞在一塊的呢?」去。」「所以,蘭青非我不可。咱們一直快樂下去。」_,,…•」他掩不住笑意,這傻丫頭在此時說這種殺風景的話,真不知該說她心眼實還真是謄姑娘了。
雲雨之歡對他來說,一向是剎那激情,只有攀上高峰的快樂,不曾想過另外要得到什麼唯有對大妞,唯有對大妞,他貪心地想要更多。
他小心翼翼引導著這笨拙又想取悅他的妞兒一塊並行前進。
無盡的喜悅涌上心頭,微濕的長發糾結,暖洋洋的歡愉流蕩在兩人之間。不住吻著、深深淺淺探索彼此的極限,盡情收下彼此送出的美好。
纏綿至極點,猶如身落萬丈懸崖,短暫失去’控制,但他心甘情願,心里百般歡喜,只盼沒有,」
?舒落地的那一刻,直至穩穩落了地,他才知那跳落︰’
懸崖的剎那,身心被暖風包裹著,將他心底殘留的鼓聲一並送走。
現在的蘭青,被大妞完完全全霸據著。
他輕輕撫過她通紅的臉頰,她眼色蒙蒙,還帶著殘留的,明明看不見他的表情,仍是回報地撫著他的臉。她微笑著,神色柔軟若,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歡,不掩飾她的疼惜。
「瞧你,哪來的姑娘在洞房花燭夜這麼大方還不害躁呢。」他沙啞道。
「我要是害躁,蘭青跑了怎麼辦?」那聲音,跟他一樣的沙啞,蘭青自是明白方才她得到多少的快樂,因為,他也得到同等的快樂。
他將她摟進,吻上她的額。「有點困?」「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累。」他連笑數聲。「那就睡吧,明天還要開張大吉呢。」「嗯。」她合上眼,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大妞,你終于是我的昵。」「蘭青也終于是我的了。」她道。
蘭青又想笑。她會這麼說,當然是要他安下心來……他真的很歡喜很歡喜。他听見她呼吸還沒有穩下,輕輕撫著她的發,讓她更舒服地入睡。
在不知不覺里,他也慢慢陷入睡夢里。
他懷里的長平,微地一動,連忙張開眼,平常很容易被驚動的蘭青這次竟沒被驚醒,她心里高興,跟著合目。雙雙熟睡去。
一早,她醒來,發現蘭青比她還要早起。平常蘭青早起她不意外,但昨晚她以為蘭青累壞了,至少,她是還想睡覺的。
她下了床,梳洗換衣後,看見小窗外蘭青的身影,她推開門,見他今天心情頗好穿上一身白袍。
蘭青不太愛穿白色。「白色已經不適合我。」他曾這麼說過。
但今天,他過腰的黑發居然沒束起,一身白袍隨著暖風飄揚,還赤著腳站在院里呢……他似乎在沉思或者享受什麼,美目半垂,動也不動。
「蘭青?」過了一會兒,他才起了動作。他慢慢回頭看向她,朝她盈盈一笑。
「大妞,睡得好麼?」見她呆住,他揚眉「怎麼了?」「……蘭青……今天很高興嗎?」「嗯?這是當然。」他眉目在笑,輕松至極。「昨兒個我沒听見鼓聲昵。」「鼓聲?是蘭家鼓聲?」「好像吧。」是平常殺人的鼓聲,還是蘭縷那天在船上讓蘭青恐懼的鼓聲?長平一時沒有接話。
「大妞,過來。」長平走到他的面前,細細看著他快樂的神情。
他替她撥著長發,愉悅笑著。
「蘭青,你今天好美。」她沙啞道。沒有平常的算計、沒有平常的陰影、沒有平常的不安,原來,無垢的蘭青,是這麼的美麗。
「是麼?」他不以為意。
「我真的能使你這麼這麼的快樂嗎?」昨晚的親密,能讓蘭青這麼這麼的安、心嗎?
他但笑不語。
長平朝他笑著。「那我天逃詡讓蘭青這麼快樂吧。」他眨眨眼。
長平執起他的雙手,在他手指關節上輕輕一吻,然後笑著推開大門。
門外,城里的人已經開始迎接這個早晨,準備一天的工作了。
長平深吸口氣,大聲喊道「我喜歡蘭青!我就是喜歡蘭青一個人,我跟他,不離不棄!」路過的百姓停住,紛紛往這里望來。
蘭青一愣,而後哈哈大笑。他就地而坐,也不怕干;爭的白袍沾上泥塊,笑聲不絕,直到長平合上門,回到他的面前。
她也在微笑,彎身讓自己的額面與他的額相抵,再讓彼此呼吸交錯著。
「蘭青,我天天喊,喊個五十年,你會天逃詡這麼快樂嗎?」「五十年啊……你是說一就是一的傻姑娘。
你若天天喊,我自是天天如此的快樂。」他柔聲道。
「嗯,那我天天喊,讓每個人都知道我是喜歡蘭青的,我與蘭青總是一起的。」「好。你喊一天,我就快活一天,大妞這一次咱們誰也不在家等著誰,就這麼一真起走著。」「嗯,咱們這次誰也不在家等著誰,就這麼一真起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