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盛頓杜勒斯機場
「潛,你為什麼不在這里也設個私人機場?」楚克微笑,「日後我們起降就方便多了。」
鐘潛翻翻白眼,「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走到哪里都非有個據點不可。」
楚克雖然定居南美,但他分散世界各地的落腳處多得令人咋舌,尤其是在美國境內,每個大城市一定都會有他的豪華居所。
「你不知道用處嗎?」楚克笑了,「方便金屋藏嬌。」
看著他們幾個大男人交談起來,寧寧知道沒自己插嘴的余地,可是她真的好想吐,剛才在機上也坐在靠窗的位子,衛天頤冷著一張臉對她,害她都不敢隨便去廁所,現在則忍不住了,她蒼白著一張股。
「找個地方喝杯咖啡。」鐘潛明顯地想提神醒腦,他認為今天機上的咖啡太爛了,淡得像水。
「不如找個地方喝酒。」衛天頤慵懶地道。
「有沒有搞錯,中午就喝酒……」鐘潛抱怨,抱怨抱怨著,他又妥協了,「喝點酒也好。」
楚克微微一哂,「要喝酒的話,加上那票人,剛好可以湊齊兩桌。」調侃的語調中,另一邊出境的正是尚龍。
寧寧一看,差點沒昏倒,尚龍先生追到華盛頓來了,還帶了一大票黑衣保鏢,還好那位掌管「黑子大飯店」的石鎮先生沒跟來。
這一敘舊又是沒完沒了,她想去廁所吐。
「寧寧,你好像有心事。」楚克觀察入微。
壓抑住要吐的感覺,「是有一點。」雖然那不叫心事,不過也差不多啦。
天呀,她是不是中暑了?可是天氣又沒那麼熱……或者發燒?有那麼冷嗎?
衛天頤著了她一眼,難道她還在掛念獨自留在鳳凰城的雅浦?
難得他終于注意她了,寧寧立即對他踮腿附耳過去,「對不起,我……我想去廁所,有點……想吐。」
「嗯。」準了她的請求,「自己到機場大廳與我們會合。」不能陪同她去,他必須給她一個懲罰,是她對他說謊的懲戒。
寧寧忙不迭地往廁所沖,推開門板,看到馬桶就吐了起來,其實也沒吐什麼,不過吐完就稍微舒服了些。
「小姐,需要幫忙嗎?」一句中年婦人友善地對她走過去,典型的美國女人。
「哦……謝謝……」她實在走不動了。
熬人將寧寧扶到廁所外的單椅,「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我暈機。」這是她第一次暈機,沒想到那麼嚴重。
熬人親切地拍拍她的背,「喝點可樂好嗎?喝點有汽泡的東西,打嗝過後會好些。」
「但是我——」她哪還有命走到販賣機去,他們一定等她等得很不耐煩了吧。
「你在這里坐著別動,我去幫你買可樂。」
寧寧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現在好人真的不多了,殿下常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也不盡然嘛。
熬人很快地回來了,買來了瓶罐裝可樂,細心地拉開拉環遞給她,「喝一點很快就不會想吐。」
熬人在寧寧身邊坐下,微微帶笑,指指她月復部,
「你懷孕了吧?第一次總是會比較難受。」
「是有點難受。」喝下三分之二的可樂,她好多了。
「懷孕」這個新名詞還是她剛剛在機上才知道的,方雅浦很守信用,送了她一本書,叫作《女性的身體》,她終于曉得了許多過去不知道的知識。
現在她肚子里有一個小寶寶,十個月後就會出來與她見面,是她與衛天頤的愛情結晶。
「你丈夫呢?」婦人親切地問。
「他在大廳等我。」那種大男人是不會陪小女人的,更何況他好像對她還不怎麼諒解。
熬人搖頭了,頗不贊同,「他應該體貼點才對,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的身體,這樣可不行。」
「是呀……」奇怪,她怎麼突然好想睡哦。
一種軟趴趴的感覺蔓延開來,寧寧只覺得四肢無力,腦袋一片空白,接著,她閉上了眼楮,往婦人肩上倒了下去。
鐘潛不耐煩地踱來踱去,惡聲惡氣「你老婆搞什麼?去廁所去那麼久?她以為機場沒有打烊時間就可以這樣嗎?」
衛天頤掃了鐘潛一眼,「你的話,好像過多了。」
「衛先生,要我去看看夫人嗎?」尚龍剛剛才得知主人已婚的消息,雖驚詫但他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沉穩。
「把她帶回來。」
尚龍領命去了。
楚克眼芒閃爍了幾下,他靠過去,調侃地拍拍衛天頤的肩膀,「我知道你一點都不擔心。」
在機場大廳的等候椅坐下,衛天頤徐緩地點了根煙,他蹺起腿,半眯起眼,眸光落在另一方。
他們這群膚色不同的東方男人已經引起機場人員的注意了。
尚龍去了二十分鐘。
「有問題。」靳士廉扼要地說。
「她該不會肚子痛吧?」喜歡挑女人毛病的鐘潛也有點擔心了,張揚起眉,「一定是飛機上那些爛食物干的好事。」
「我們似乎該去看看。」楚克也認為不對勁。
正談論問,尚龍重返。
「人呢?」衛天頤問得依然不痛不癢。
「衛先生,夫人不見了。」尚龍凝重地回報。
冷峻的面孔倏然刷下一層顏色。
懊想睡……
從長長的睡夢中轉醒,寧寧打了個大哈欠,睜開有點酸澀的雙眼,入眼所及是全然陌生的景象,這是哪里?
她衣著完整,但被綁在一張極為不舒服的冰涼椅子上,周圍盡是精密的科學儀器設備,高大的白種男女來來去去,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
寧寧深深吸一口氣,這里規模很宏大沒錯,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到這里來。
「請問……」她發出聲音,喉嚨有點干干的。
「人質清醒。」有人用小型廣播器在室內傳達訊息。
沒多久,一名中年女子神采奕奕地向她走來,咖啡色短發,足蹬黑色高跟鞋,深藍色套裝,精明而干練。
「記得我嗎?」女子面帶微笑走近她,順手喂她喝了口茶,「很渴對不對?喝點水會好點。」
寧寧認出來了,她的聲音——「機場的——」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跑到人家家里來了。
「我叫凱西•強森。」她微微一笑,拿了把椅子在寧寧對面坐下,「很抱歉,衛夫人,恐怕要暫時借用你幾天。」
「為什麼?」殿下說她朽木不可雕,這些人借她做什麼?她連頓飯都不會燒哩。
凱西•強森有點失笑,「因為只有你才有資格讓衛天頤束手就擒。」這是最後致勝的王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咦?」寧寧一時間不明白,隨後听懂了,「你們想抓他?」
凱西•強森漾起譎詭的笑,「一點也沒錯。」不只想,而是非常想。
十方烈焰的案子遲遲未結,十個人連一個都沒抓到,上頭已經很不高興了,他們非得加快腳步不可。
「你們抓不到他的。」寧寧又打了個哈欠,奇怪,她還是想睡。
凱西•強森眯起了眼,果然,十萬烈焰狡獪多端,連他們的妻小也這麼狂妄。
「只要有你在,我們就有十成的把握,更何況——」她看了寧寧月復部一眼,揚起簡扼笑意,「你還懷著衛天頤的孩子。」
寧寧迷惑地看著凱西•強森,「可是他是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呀,他哪會來?」這是據她對他的了解。
初時,他連床鋪都不分她睡,小器成這樣,怎有可能為她而如何如何,他們雖是有結婚儀式,可是她覺得自己還中好像他的小僕。
「你有他的孩子——」凱西•強森還不死心。
寧寧有絲委屈地說︰「對于這件事,他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知曉她有孕後,他待她不苟言笑的更厲害,連以前偶而為之的溫柔都沒有了。更甚的是,他不再對她的身子吸來吻去,踫也不踫她。
「你沒說謊?」凱西•強森銳利地逼視她,希冀看出點端倪來。
這東方女孩的迷糊是天真還是假裝?衛天頤不在乎她嗎?但她卻是唯一讓賭王願意賭上一生的女人。
「哎,我為什麼要說謊?我就是被說謊給害的……」寧寧十分後悔,如果她老實招供自己找方雅浦的目的就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凱西•強森以為自己听到什麼大秘密了。
又是一個無奈的嘆息,「你不會懂的,這是我的家務事。」
講到殿下的托付她就慚愧,那只通話表又被她給掉在水時浸壞了,現在殿下要聯絡她也不可能。
「你可以說說看,我不介意听。」凱西•強森用鼓勵的眼光看著她,對于她那一句「我就是被說謊給害的」十分感興趣。
「真要听?」想不到有人鬧到這樣。
凱西•強森利落地點頭,「當然!」說不定十方烈焰「黑子」的弱點就在其中。
「其實事情很簡單。」寧寧聳聳肩,「就是我家主人殿下的父母吵架,把他們的訂情古墜買給一個古董商人,殿下和我另外一個小主人男爵打賭,看誰先把古墜給找到,誰就可以獲得老爺爺的古董車,我和殿下追到澳門去找古董商,結果我不小心和殿下走散了,認識了衛天頤,小心被帶到拉斯維加斯,又踫到他,之後我們結婚,我發現那個古董商原來是他的好朋友……」
「停!」凱西•強森揉揉太陽穴,她決定棄權,即使這中間有衛天頤多大的弱點,她也不想再繼續听下去了,故事真是又臭又長呀。
「你不听啦?」她講得那麼累。
「不了,謝謝。」凱西•強森敬謝不敏。
寧寧露齒一笑,依然一個聳肩,「我就知道你不會有興趣。」
凱西•強森看著寧寧,算了,這個天才寶貝,她還是轉個話題吧,免得累到自己,「衛夫人,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哪里?」她剛剛就想問了,這里的東西看起來都好冰涼。
「五角大樓。」夠震撼了吧,這是美國國防部所在地,是聯邦調查局情商滯留人質的地方。
「咦?」寧寧睜大眼。
凱西•強森有絲得意。
「好可愛的名字!」寧寧隨即驚喜地道,怎麼有房子取叫「五角」的?听殿下的爺爺說過,亞洲國家有一種香料叫「八角」,她認識的中國字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寫法。
凱西•強森再度揉揉太陽穴,這位FBI的大干員開始懷疑起賭王衛的眼光了。
豹盛頓是美國的首府,從國會大廈到白宮之間,有條世界最著名的馬路叫賓夕佛尼亞大道,連同向西的憲法大道,許多重要單位都在此,白宮、司法部、商業部、內政部、紅十字會、美國新聞處、國務院……等等,號稱黃金三角地區。
在這里機關林立的金三角地帶,怪異的有個不屬于美方行政系統的單位,這是一棟比聯邦準備銀行更加氣派的考究建築物,它的外形摩登、現代,但招牌招搖囂張,美麗的壓克力用中文草書寫著「楚克的軍火彈藥聯盟。」
建築物的會議室中,三個大男人正聚精會神地商議。
「這個人叫凱西•強森,有目擊證人看到她與羅寧寧離開。」靳士廉的高科技電腦上掃描出一個中年女子的樣貌,「她是聯邦調查局的資深干部,負責緝殺‘黑子’。」
看著熒幕上厭惡的女人,鐘潛不以為然,「我知道這個女人,五年前緝拿中東政要走私的案件就是她干的。」
「天頤,他們的目的當然不是羅寧寧,而是你身上的文件。」靳于廉索性直導重點。
斃若沒事人般,衛天頤點燃一根煙,透過氛紅的煙霧,敏銳地眯起眼,「我要與他們通話。」
「可以。」靳士廉立即在追蹤代表「凱西•強森」的通話點。
三十秒後,連線電話接進了五角大廈。
「想不到十方烈焰的黑子會自動現身。」凱西•強森愉快的聲音從彼方傳來。「尊夫人的重要性顯然非比尋常。」
「听著,你不會有興趣動她一根寒毛。」衛天頤發出比北極更冷的聲音。
「這是威脅嗎?」凱西•強森希罕了,這樣威脅聯邦調查局的,還是第一人。
衛天頤肅殺的冷調子傳來,「這是命令。」
縱然被語氣震懾,凱西•強森要強地揚起假笑,
「別忘了人在我的手上,你很清楚,不只一命。」
「看來你很有當陪葬的興致。」這句話對對方來說,絕不會是個恭維。
凱西•強森錯愕了,「你寧可犧牲她?」泛起陣陣疑問,難道小女孩講的話是真的,衛天頤根本不在乎她?換言之,他們白抓人了。
「或許。」箭矢般的口氣轉為強硬,「動她一根頭發,我會炸掉國務院,動她第二根頭發,我會炸掉美國新聞處,動她第三根頭發,我會炸掉海軍部,動她第四根頭發,我會炸掉聯邦貿易局,見到她的尸首,明天沒有白宮。」
「黑子,你不敢的!」凱西•強林聲音已走調。
「沒錯——」妄笑一聲,「我不敢。」煙蒂已然直接在手指間捻熄。
美國國防部——五角大廈。
這是全球最大的辦公大樓,樓分五邊,成五角形,每一邊又分為五進,也是成五個五角形,最中心則有座五角形花園,四周是密密層層的停車場,大廈頂樓架設著巨型雷達設施,其間菁英冠蓋雲集。
清晨,當所有人尚在睡夢中之際,五角大廈的一邊,轟然爆炸!
「緊急援救中心成立!緊張援救中心成立!」廣播系統發出急救通告,雖因清晨無人傷亡,但已建築盡闢。
五角大廈的一隅,凱西•強森寒著一張臉站在百葉窗前,她素來干練的雙眸半眯著,腦中回蕩昨天那地獄來的聲音。
她從來就知道十烈焰不好惹,尤其是黑子,他稱霸賭城,翻雲覆雨,只手遮天,黑金盡收其金庫之中,
「怕」字是他生命中的絕緣體。
她沒想過可以毫發無傷地叫衛天頤落網,但,今早這個代價,未免叫她付得太高了。上頭若知道是她的疏失,她恐職位難保。
「強森小姐,你的電話。」助理拿來電話。
她蹩起眉,接過听筒,「我是凱西•強森。」
「收到我的禮物了嗎?」衛天頤鬼魁般的聲音傳來,彼端的他,似乎正在扯著冷冽笑容。
「好大的一份禮。」她冷哼一聲,微僵的身體轉身,拍拍臉頰,弄醒被綁在椅中的寧寧。
驀地,轟然徹響再度漫起,幾乎要震碎她耳膜。
辦公室一片混亂,「老天!聯邦準備銀行被炸了!」即便是菁英人員,也掩不住驚慌。
強自鎮靜,凱西•強森重新將听筒歸位,「這也是你干的嗎?黑子?」
「我說過了,不準踫她一根頭發,否則她只會有更多陪葬。」不怎麼愉悅的聲音。
她心房震顫一下,怎麼會有這種男人?「我只是要弄醒她——」
淡哼一聲,「我不喜歡听到狡辯。」
「看來,你是不會交出資料了。」她突色急躁起來。
「我何必?」他笑得狂妄,「你最終還是會放了她,因為你沒有承受後果的本色。」
「衛天頤,你以為聯邦調查局是玩具中心嗎?」
「問我?」他挑釁的語氣盡情流露,「我不會否認你的說法,在我眼中,你們確實不過是斗大模型。」
「握有人質的是我們!」這是他永遠不能不顧慮的一點。
「操控你意願的卻是我。」衛天頤的惡聲惡氣晃出閘。
「是嗎?」她冷笑連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操控我的意願。」說畢,她拿出身上的瑞士刀,削下寧寧一撮頭發。
「哇!你干麼這樣剪我的頭發!」哇啦哇啦,是個完全不知曉丈夫在為她出生入死的寧寧。
凱西•強森笑得勝利,她要激怒他,「听到了嗎?我剪了衛夫人的頭發,這個新發型……」她沒來得及說完贊美,又是漫天價響的震爆聲。
整個辦公室一片行色匆匆,「國務院被炸了!」今天的第三宗爆炸案。
「衛天頤,你太無法無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彼此彼此。」揚起笑意,「FBI與俄羅斯聯合綁架有孕人,你們的作為也叫人卻之不恭。」
凱西•強森眸中殺機立現,「我可以殺了她。」雖然她可能要付上逃亡後半輩子的代價。
「可以。」他微笑了,「有貴國總統陪葬,我的妻子死也榮幸。」
「不要以為我會被你唬住。」她笑得古怪,也笑得自信,「你可以炸掉白宮,但你也將永遠失去你的妻子和孩子,你看不到他長大成人,因為是你親手殺了他!衛天頤,盡避你縱橫賭城,也換不回你的妻兒,你只能眼睜睜地被我操縱你回後命運!」凱西•強森拔出了槍,利落地對準寧寧腦袋,隨時準備讓她一槍斃命。
「你……你要殺我?」這個美國女人實在瘋瘋的。
凱西•強森將听筒擱回,轉到免持听筒,調大音量,「我要殺你,這是衛天頤的意思。」
「為……什麼?」哎,準定是因為氣她跟方雅浦講話,他在吃醋,這人醋勁也太大了些,這樣就要殺她。再說,跟方雅浦講話也不能怪她,時勢所逼,殿下吩咐的事,她哪敢反駁?
「因為他不在乎你。」打算重挫一下。
寧寧白她一眼,「才怪,他很在乎我。」看到她當「小姐」,把她調走,看到她當服務生,她把她調走,夠在乎嘍,哪像她的殿下滅絕人性,一任她在外自生自滅喲。
凱西•強森一愣,頓時有種被耍了的哭笑不得。前兩天這位衛夫人不是一直都說衛天頤對孩子的來臨沒反應、不可能為了她做任何犧牲雲雲,現在又出爾反爾。哼,女人。
「黑子,看來你的妻子很信任你。」她撇撇唇,「不過,她沒有機會繼續信任你了,我要送她去見上帝——」扣上板機。
「你不會喜歡這個游戲的,凱西•強森!」
不像電話,倒像近在耳畔的聲音傳來,情報室的門扉同時大開,右手拿著烏齊沖鋒槍,左手拿行動電話的衛天顧如天神般踏進。
「你——」凱西•強森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可能走得進來五角大廈?這里警衛森嚴,防守周密,更何況還有自動身份識別,就算他化為一只蒼蠅也不可能飛得進來。
朝凱西•強森走近,他的槍口對著她,而她的槍口則對準他的小妻子。
衛天頤睡睨地掃了周遭一眼,「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但危急時刻,人人自保,誰還管什麼道德仁義,紛紛保命要緊。于是沒有一分鐘,整間情報室只余三人,外面則是槍聲格斗不斷。
凱西•強森沒好氣地道︰「就算你與我同時開槍,也是兩敗俱傷,她照樣活不了。」她提醒衛天頤不要輕舉妄動。
「是嗎?」他詭笑著逼近,蓄意再將槍口貼近她頭顱些,「如果我有一位醫術高明,專救回天乏術病人的醫師呢?」
凱西•強森一凜,警覺地揚了揚眉,「褚全真來了?」
十方烈焰的「書夜」褚全真,才二十七歲已是全球醫界的曠藝奇才,但他不愛露面,經常神龍見尾不見首,連最親近的人都很難見到他。
在凱西•強森又驚又疑問,他忽地抬起右腿旋踢她的頭部,一陣猛襲,她幾乎站不直身子。
「衛天頤!打女人,你這沒教養的……」嗚咽之聲即起。
「身為緝拿黑子的首領,你似乎不夠認識我。」解開繩索,手掌將小妻子攬人懷中,順道勾起一抹低嘲笑意,「听好,我的格言從來就不包括不打女人,尤其是你這種女人。」
「衛天頤!你絕走不出五角大廈?」凱西•強森失敗的嘶啞聲咆吼著。
「謝謝你的祝福。」他將寧寧抱起,她太虛弱了,「忘了告訴你,三十秒之後這里將會自動引爆,我認為你還有你這班優秀的同志們,應當盡早離開得好,後會有期了,十方烈焰永遠恭候聯邦調查局的指教。」
暗夜黑子在晨光曦照中抱著他的妻子,悅然地走出這塊禁煙之地,三十秒後,爆炸聲準時響起,他沒有回頭,他沒必要回頭,因為他的珍寶已然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