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薩依赤足端坐在象征王位的火焰寶椅中,兩名侍女正認真地拿著香檬水為他洗淨雙足,這是摩那王國代代傳下來的習俗,君王狩獵前以香檬水淨身,就會帶來好運氣。
「薩依,你當真要帶苒苒同行?」冰姬心里那不平的情緒蔓延著,她的薩依狩獵從未帶過女子同行,而今天他竟說要帶著苒苒一道去,這未免太滅他君王的威風了。
冰姬沒察覺到自己對苒苒的稱呼已從「低下的女子」變成直呼她名字了。
瀕薩依啜了口白果酒,淡淡的問︰「王姐有什麼意見?」
冰姬撇撇唇。「我認為你不該帶她同行,這會壞了規矩。」
「什麼是規矩?」霍薩依再問,語氣依然閑適得得很。
「規矩就是禮教!」她硬聲說︰「別說我沒提醒你,薩依,歷代摩那君王狩獵,從沒有人帶女子同行,你若執意要帶苒苒同行,不知會降臨什麼厄運!」
「謝謝你的提醒,王姐。」他從容不迫地說︰「苒苒未見過這我國大好風光,我帶她出外見識無可厚非,想來厄運不會那麼瞞不講理,連這等小事也要插手。」
冰姬氣得臉色鐵青。「你的意思是,你不听我的勸告嘍?」
「王姐,」霍薩依直視著她發火的美眸,冷淡而柔和地說︰「你是瞎阻,不是勸告。」
「薩依,你被她改變了。」她痛心地指陳,過去她的薩依對她再不耐煩,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她難堪,可今天他竟不顧她堂堂大公主的面子,對她這副態度,他真的變了。
「沒錯,苒苒改變了我。」他不但不否認,還直言不諱,他微微一笑道︰「有了她,我的生活愉快很多。」
最近他不是沒發現宮中的轉變,宮內大臣都請他對苒苒適可而止,然而他卻樂觀其成。
稍做變化,他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且他也相信苒苒不會太過分,只要她喜歡,他的王宮就是她的游戲場,他願意這樣寵溺著她,只要能博得她的歡心,令她不再那麼一心一意想回她的國家。
說曹操,曹操到,苒苒步履輕快的進殿,後頭還跟著盛柔。
見到冰姬,苒苒眼楮一亮。「咦,冰姬,你也一道去嗎?」
當薩依告訴她要出宮去打獵時,她就興奮得好幾天睡不著覺。
說真的,整天在宮里她已經待膩了,再說她從沒打過獵,這下她的寶貝相機可派上用場了,她要把狩獵實況完整的記錄下來,讓薩依看看文明有多可敬,摩那國可是沒有相機這種東西。
「我不去。」冰姬僵硬的回答。
「是嗎?那太可惜了。」苒苒揚揚眉梢,很快的又拋下冰姬轉而對霍薩依道︰「薩依,我讓盛柔也一起去,她從來沒出過王宮,讓她出去玩一下吧,順便我也可以有個伴,盛柔是最佳人選,你覺得如何呢?」
現在她可開始懂得尊重他了,因為他是「王」嘛,大家都那麼尊重他,只有她一個人對他不敬也不成,雖然這尊敬里包含著幾分戲謔之意,但有總比沒有好。
瀕薩依微笑。「你想讓盛柔同行?」
「不行!」冰姬的反應遠遠超過他,她氣急敗壞的說︰「薩依,你不能讓個丫頭一起去,你去狩獵連我都沒有跟過,這個丫頭憑什麼跟你一道去?你絕對不能讓她去!」
「王,我……我還是不去了。」盛柔立即膽怯,她原想出宮去玩玩的,看樣子是不可能的了。
「盛柔,我許你同行。」靄薩依頒下恩典。
「真的?」盛柔眸光發亮,立即叩謝恩典。「謝王!」
「薩依!」冰姬憤怒的瞪著他,絕望的意識到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便張揚著怒意拂袖出殿。
「冰姬又生氣了。」望著她怒火沖天的背影,這是苒苒的結論。
自從她到摩那國之後,她眼中所見的冰姬無時無刻不在生氣,她不知道的是,壞脾氣的冰姬原本脾氣還沒那麼壞,那是因為她來了才變得那麼壞。
「不理會她。」霍薩依輕描淡寫的帶過,並步下王座。
「想來惡龍、赫奕已經出發,我們也該出發了。」
苒苒挑起眉梢,嘴角不由的揚起笑意,太好了,她要去打獵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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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
至此,苒苒漸漸見識到霍薩依竟真的擁有主宰一切的權力,以前她還以為他只是說說罷了,看來她是小覷他了。
苒苒舍棄馬車不坐,和霍薩依共騎天顏,她側坐在他身前,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看起來非常親密。她的皮皮因為上回的事件,現在已經被霍薩依列為危險動物,他獨裁的下令不許她與皮皮靠近,說他會為她另擇良駒,所以現在的她是無馬階段,想看皇宮到獵區沿路的好風光,當然只有跟他共騎。
半途,一群色彩班斕的鹿吸引了苒苒的目光,他隨著她興趣滿滿的目光看去,哂然一笑。
「那是懵鹿。」
「懵鹿?」她不解。「怎麼寫?」
「懵懂的懵。」霍薩依續道︰「因為它們總不懂得偽裝,也不懂得保護自己,所以叫懵鹿。」
「那它們豈不是很危險?」苒苒擔心的看著那群可愛的鹿兒,小動物在不懂得保護自己之余,往往最容易成為猛獸的月復中物。
他點點頭。「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下令將它們集中在此,這是動物保護區,在這里它們可以免受巨獸攻擊。」
苒苒贊許地點點頭。「這樣很好。」
她難得稱贊他,雖然這贊美只是為了鹿,他還是愉悅的彎起嘴角。
「可是,它們怎麼常常斗角哩?」苒苒忽而問道,這是她突然注意到那群鹿兒們一直拿角去戳對方。
瀕薩依笑了,苒苒連這個都注意到了,可見她很喜歡小動物,也難怪她會對他不許她見皮皮之事一直抗議了。
「這種懵鹿生下來就看不見,它們是天生的瞎子。」
他解釋著,「它們用角去踫觸對方,是一種的溝通的方式。」
「像螞蟻那樣是嗎?」苒苒興奮的問。
他微笑。「有點類似。」
瀕薩依騰出一手輕輕攬住她的縴腰,她純真不矯飾的個性讓他感到輕松愜意,感謝當日那個黃昏,讓他拾到塊寶。
一路上,苒苒的發香飄拂在他下巴、耳際,再再充滿著一股吸引力,她的笑語也令他興致高昂,放下他貴為君王的嚴肅身段。
眼前的風景他看過千百次,卻從沒有像此刻感到耳目一新,他跟著苒苒的眼楮去欣賞他踏了二十六年的土地,有種新鮮的驚喜。
「咦,那又是什麼?」她看見路旁林蔭里有只展開羽翼的動物,類似孔雀,便它卻比孔雀美上好幾倍。
晚風習習,吹來有點涼意,她本能的往他懷里偎近一些。
瀕薩依毫不遲疑的摟緊她,「那是彩雀。」
「彩雀。」苒苒點點頭,她發現摩那國的動物名稱其實和台灣大同小異。薩依沒騙她,他們真是中國的一支,幾百年前才到摩那流域來落地生根。
他的背景看似與她並無隔閡,可是她知道,問題沒那麼簡單,摩那子民幾百年前就到這里了,可是他們的文明並無進步,一切還停留在遠古時期,物品、資訊都是原始的。
她真可以忍受嗎?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也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她知道自己終有一天要面對的,只是現在,就讓她當只駝鳥吧,別破壞了自己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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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時分,出獵的隊伍到達獵區,一大片廣闊的獵區上有一座華美的宮殿,苒苒張望著在月色下散發出絕美澄光的宮殿,這大概是薩依口中的狩獵行宮吧。
瀕薩依輕松的抱著她翻身下馬,行宮的事務長躬身而立,守衛及侍女已列隊等侯。
「王!」一干人等全數下跪恭迎。
「起來吧。」霍薩依讓他們起身。
語畢,他牽著苒苒進宮,盛柔跟在他們身後好奇地打量著這座與王宮造型截然不同的宮殿,今生居然有機會出宮,她真是太高興。
「狼王、龍王呢?」霍薩依問行宮的事務長。
行宮的事務長恭敬道︰「回王的話,兩位王已先行出宮游獵,稍晚便會回來。」
「我早猜到他們兩人會如此。」霍薩依微微一笑,轉身入內,吩咐道︰「盛柔,替我更衣。」
聞言,苒苒想要溜,卻被他從腰攔住。
「想去哪里?」他微笑道。
苒苒忙不迭道︰「你換衣服,我沒理由留在這里看。」
瀕薩依微笑。「苒苒,你當然有理由留下來,我快成為你的夫君了,你看我更衣是天經地義的事。」
盛柔也天真爛漫地道︰「是呀,苒苒小姐,您留下沒關系的。」
「不,我還是不看了。」苒苒慌忙奪門而出。
開玩笑,她可是黃花大閨女耶,居然要她看他換衣服,他到底安了什麼心呀?
迸忙的沖出門之後,苒苒生怕被霍薩依給逮回去,便往長廊跑,卻隨即撞到一堵肉牆。
「哎喲!」她揉著自己的頭,痛得不得了。
「這是哪來的冒失鬼?」一個低沉不悅的聲音傳進苒苒耳中。
苒苒抬頭,站在她面前的是兩名高大男子,一名俊挺優雅,一名則放浪不羈,俊挺優雅的在對她微笑,放浪不羈的則張揚著雙眉,面有不悅之色。
「抱歉,我……」
「美女的歉意特別動听。」俊挺優雅的男子露出迷人的一笑,他將手伸向跌坐在地的苒苒。
「謝謝。」她就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叫什麼名字呢?」俊挺優雅的男子興味盎然地問。
「苒苒。」
「苒苒……」他思索了起來,「這名字很耳熟。」
雙手環胸,放浪不羈的男子邪魅一笑,「只要是女人的名字,你都耳熟。」
俊挺優雅的男子笑著分辯道︰「別把我說得如此風流,是真的耳熟。」
「當然耳熟。」霍薩依的聲音由遠而近,下一秒,他的大手已佔有性地將苒苒攬進懷中。「苒苒是我的準王後,名字已經由長老們召告天下,你不耳熟也難。」
俊挺優雅的男子眼楮一亮。「原來是王後,真是失敬了。」
「王,你的眼光總是那麼獨到。」放浪不羈的男子看了霍薩依一眼,語氣里有絲嘲弄,顯然他不覺得這位準新王後有何特別之處。
俊挺優雅的男子對放浪不羈的男子揚揚用。「誰都知道你向來喜歡冰山美人,不過這位清秀佳人也挺不錯的,不是嗎?」
說完後,他紳士般的向苒苒行了個屈膝禮。「王後,容臣自我介紹,臣是狼族狼王駱赫奕,主管摩那流域西方,西方雨水充沛,作物豐富,如果您有空的話。十分歡迎光臨寒舍一游,臣必善盡地主之誼,令您賓至如歸。」
瀕薩依微笑起來,打趣道︰「赫奕,平時怎不見你對我這麼有禮?」
駱赫奕唇際染上笑意。「王,我們是熟不拘禮。」
不再理會舌燦蓮花的赫奕,霍薩依轉而對苒苒道︰「苒苒,我來介紹,這位是主管摩那流域北方的龍族之王莫龍。」
苒苒的眼楮根本沒有放在什麼狼王、龍王的身上,她正目不轉楮的看著身著獵裝的霍薩依,在俊美挺拔之余,獵裝使他平時不張揚的陽剛氣息流露無遺,集英挺于一身的頎長身軀蓄發著領袖氣質。
苒苒無法將目光移開,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帥得如此過分?她覺得自己被薩依的外表給迷住了。
她好膚淺,可是,她終于不難理解那些整日追逐著她老弟跑的小女生是什麼心態了,原來俊男是如此賞心悅目呀。
「王,恭喜您,看來準王後對您是一往情深,目中無別人。」赫奕調侃地道。
苒苒臉一紅,她看得太露骨了。
「見王有如此好歸宿,你很安慰嗎?赫奕。」莫龍很挑撥地道︰「別忘記王不要的可是你的親妹妹。」
「你的妹妹……」看著赫奕,驀地瞪大眼楮。「月狼公主是你妹妹?」
罷奕露出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是的,有何指教嗎?」
「你、你、你……」苒苒結結巴巴的講不出來,完了,這個男人一定很恨她,她搶了他妹妹的老公,他還這樣對她笑,一定笑里藏刀,準備趁她不防之際捅她一刀。
「我如何?」赫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苒苒費力的咽了口口水,理虧地問︰「這件事,你妹妹她……她會很難過嗎?」
「難過?」赫奕極有興趣,他泛起笑意。「她從來不懂什麼叫難過。」
「什麼意思?」苒苒不明白,這個狼王是在反諷她嗎?一個女人被退婚,這是何等羞辱之事,怎麼會不難過呢?
罷奕送她一抹笑容。「別想太多,準王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苒苒臉色一綠,她看起來有那麼單純嗎?單純到隨便一個初識的人都可以看穿她的思想?
「說完了沒有?可以去打獵了吧?」莫龍不耐煩地問,他對這等婆婆媽媽的小事最不屑為之了。
「出發吧,可以趕得及夜晚的狩獵大會。」霍薩依宣布。
一場王者競技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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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小時的獵擊,霍薩依仍然是最豐收的。
獵區是他的領地,自小到大,為培養他身為君王的敏銳,他跟隨他父王到此獵游不下千次,要的獵物自然百發百中,手到擒來。
摩那國的前任君王不但是位明理體民的好君主,更是摩那國獵擊第一勇士,他膽識過人、戰無不克,這份剽悍同時也遺傳給霍薩依。
瀕薩依青出于藍更甚于藍,他足智多謀、能文能武,堅持在治國之余不能荒廢獵技。因此,只把狩獵當消遣的龍王、狼王是不可能勝過他的。
夜晚的獵區通火明亮,三王各伺一方,在月光映照下,侍僕們升起熊熊營火,侍女們則盡責地負責烈火碳烤,三王坐在鋪著狐皮的長型椅中啜飲摩那佳釀,均無睡意,準備徹夜侃侃而談。
「干杯!」苒苒豪氣萬千地一口干下她今晚的第七杯,她倚在霍薩依身旁,眸中帶笑的欣賞行宮少女們表演獵舞,舉止間已有六七成醉意。
罷奕見她美麗的臉蛋嫣紅成一片,佩服地道︰「親愛的王後,您的酒量究竟是在哪里訓練出來的?」
在摩那國,女子是禁止飲酒,酒是男人的專利,只有男人才可以踫,女人若要喝酒,除非是新婚當晚,否則一輩子不得沾酒。
「我老爸訓練的。」苒苒嘻嘻一笑,得意的揚揚眉梢。
「他說女孩子沒點酒最容易被騙,所以十八歲就訓練我喝酒了,我跟我老弟酒量都不差。」
「令尊真是睿智。」赫奕恭維一番,繼而道︰「可是,他老人家不知道我國女子是禁酒的嗎?」
苒苒嘆息一聲。「他當然不知道。」
她老爸若知道就好了,就可以來救她回去嘍。
「赫奕,苒苒是從別的國家來的,對我國一無所知。」
瀕薩依為避免赫奕愈問愈多,令苒苒觸景傷情,于是簡單的解釋。
「是嗎?」赫奕的興趣來了,他眼楮一亮,撫著下巴。
饒富興味地躬身向前,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繼續問︰「是哪一個國家呢?」
「咦,你這個表情跟姿勢都不錯,不要動,千萬不要動,讓我把你畫下來……」
苒苒驚喜地喊,並手忙腳亂的翻著她不離身的背包,拿出速描本和木炭筆來。
大伙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自然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動作,霍薩依也因她難得好興致,便不阻止她了。
苒苒簡單的在紙上畫了個十字線,接著一邊瞄看赫奕,一邊迅速將他入畫。
十幾分鐘後,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畫像完成了,她讓侍女送到赫奕手中。
「送給我嗎?」看著苒苒的畫。赫奕不禁嘆為觀止。
「你真會畫,畫得太逼真了。」
苒苒擱下炭筆,笑了笑。「我是個攝影師,所以對畫畫也有興趣。」
「攝影師?」赫奕挑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對呀。」苒苒又從背包翻出她的寶貝照相機來。
「喏,就是這個,剛這個把人物、風景拍下來的工作就叫攝影師。」
「拍下來?」一向自喻聰明不凡的赫奕,覺得今晚的自己像只井底之蛙。
「嗯,拍下來。」她點點頭。「要裝底片,拍好之後呢,要沖洗,就會出現影像……」
在場的每個人都恍如霧里看花般,都沒有听懂。
「太深奧了。」赫奕下了個結論,他相信每個人的感覺一定都跟他一樣,不知道這位準王後說的是什麼天方夜譚。
「哎呀,這太難解釋了,我有個小拍立得相機,干脆我幫你們每個人都拍張照吧。」苒苒索性找出她備用的拍立得,打算讓他們了解文明是多麼偉大。
「來,笑一笑。」她首先替霍薩依拍下一張獨照,當照片出現時,立即引起一陣大騷動,侍女們爭相竄逃。
「王的魂……王的魂魄被吸走了。」一名侍女驚恐地喊。
「這是相片,別說得那麼恐怖。」薄帶酒意的苒苒不以為意,她接著為赫奕也拍了一張。
她將照片交給赫奕。「你看,是不是比我的畫更值得收藏呢?」
接著照片一張一張出爐,看著那些被照的人沒事,大家漸漸都不怕了,反倒逐一圍上去瞧望,最後爭相搶著要被拍。
照片被傳著欣賞,大家都嘖嘖稱奇,即便冷淡如莫龍,雖然臉露不屑之情,但也拿著自己的照片一再端詳,企圖研究奧秘所在。
苒苒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她一時興起,讓侍女再拿數缸酒出來。
「我們來劃酒拳,今晚不醉不歸!」她耳朵已醉得微微泛紅,但她依舊眉飛色舞的提議,一邊不顧侍女們的誠惶誠恐,親自卷起衣袖開酒。
「酒拳又是個什麼東西?」莫龍終于忍不住升口問。
他本來打定主意不跟這名天外飛來的小女子說話的,可是他真的忍無可忍了,她的怪名堂也太多,教他不好奇也難。
「就是一種競賽,劃贏的人不必喝酒,輸的人要喝酒。」苒苒簡單的解釋。
「听起來頗有趣。」喜歡新鮮事物的赫奕迫不及待想嘗試。
苒苒挑挑眉毛。「何止有趣,簡直太好玩了!」
平時她下了班最喜歡和雜志社的同事到KTV放忪一下,一邊唱歌、一邊劃拳,喝上兩、三打海尼根都不是問題,如此玩法可以玩到三更半夜。
「既然如此有趣,那我們還等什麼?」赫奕迫不及待的催促。
于是苒苒教他們劃各式各樣的酒拳,霍薩依也在她的要求下加入戰局,輸的人喝酒,贏的人便自行高歌一曲,與她在台灣KTV的玩法一模一樣,除三王外,行宮的事務長及一些有興趣的勇士都加入了,在月色與宮火的映照下,大伙玩得瘋狂不已。
苒苒的酒拳百出,每當一種拳玩膩了,她就再教大家另一種酒拳,如此循環,挑戰每個人喝酒的極限。
到最後,幾乎每個人都醉倒了,苒苒也已經倒在霍薩依懷中睡得甜甜的,只有酒量奇佳的霍薩依和千杯不醉的莫龍還醒著。
「薩依,你這個新娘很特別。」這是赫奕醉倒前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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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獵區行宮停留十天,苒苒每逃詡玩得很開心,地大天闊,她把天顏駕控得很好,還有,獵區的侍女們爭想請她作畫,她也畫得不亦樂乎,自喻為摩那國的張大千。
「張大千是何許人?」霍薩依不以為然的問,這名字太普通了,他不希望他的苒苒改叫這個名字。
「他是我國一個很會畫畫的人,享有盛名。」苒苒想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拍拍他的手,了解的笑了笑。
「放心,我的意思是我是全摩那國最會畫畫的人,我不會中叫徐大千的。」
「那就好。」霍薩依放心了,之後便任由她去玩了。
這日黃昏,苒苒在獵區與天顏玩得極髒,美麗高貴的天顏是被她帶野了,這點她難辭其咎。
「天顏,你自己先去玩吧,我去洗個澡,回頭再找你。」拍拍天顏,放馬吃草,她獨自拿著換洗衣裳到行宮內的浴池。
「苒苒小姐!」見苒苒進來,專伺浴池的侍女們恭敬地跪下。
「全都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來到摩那國許久了,她還是不習慣旁人服侍她洗澡,即使是侍女服侍也一樣,那多別扭。
「是。」侍女們從善如流地退下,十幾天來她們也知道這位未來王後的性格,因此沒有多堅持。
苒苒很快月兌下衣服步下浴池,煙霧裊裊彌漫,飄浮在池中的火焰百合怒放著,紅似火的顏色,味道卻是清芬優雅。
盛柔告訴過她,這是皇族的沐浴辨矩,王室中人沐浴,池中必定鋪滿火焰百合與灑入香精油。
苒苒心情頗佳,她掬起一朵火焰百合在鼻前深深嗅吸,放松的哼著流行歌曲,一下自由式、一下蛙式,空蕩蕩的回半日在四方激蕩著,她獨自嬉戲也不嫌無聊。
因此,當霍薩依依緩步走近浴池時,她一點都沒有察覺。
「苒苒。」他蹲,在浴池邊輕聲喚她。
苒苒嚇得差點滅頂,她的舉動令霍薩依不由的露出笑容。「我只是叫你罷了,有這麼可怕嗎?」
她瞪著他。「你干麼沒事嚇人?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驀地,她發現自己正袒胸露背著對他說話,這個發現令她大驚失色,身子連忙往水里縮去,只可笑的露出一顆頭浮在水面上。
他勾起一抹微笑。「太遲了,我都已經看到了。」
苒苒臉一紅。「看到什麼?」
「你嬌好的身段。」他直言不諱。
水掩不住她若隱若現的嬌美胴體,她瘦質娉婷,但雙臂如粉藕般,肌膚白皙,雙峰挺立。
「我……我哪有。」她耳根子泛起一陣燥熱,這家伙干麼一直盯著她看?他可別妄想她會獻身給他,雖然台灣現在的性思想已經很開放了,可是她還是很保守。
瀕薩依不解衣帶,驟然走進浴池中。
苒苒瞠目結舌看著他朝自己走來。「你干麼?」
「想抱抱你。」池水浸濕了他的衣衫,但他不以為意,大手一下子就將根本無路可退的她抱在懷中。
這兒日來見她與赫奕玩得瘋狂,他才赫然發現自已也會嫉妒,他不喜歡她接近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就連情如手足的赫奕也不行,他對她的佔有欲比他自已想象中還大。
驀然見到自己的胸脯抵著他胸膛,她羞得想找地洞鑽。
「你快放開我啦!」
擺眸鎖著她,他絲毫不松手,托著她後腦,英挺的臉龐覆蓋了下來,瞬間攫住她柔軟櫻唇。
瀕薩依的舌竄進了她口中,雙唇相接,電得她頭皮發麻,他滾燙的舌尖盡情的在她口中翻攪,綿綿密密的吸吮著她的唇,燙人的熱氣一波波傳送至她口中。苒苒低吟一聲,不由的攀住他的頸項,將唇舌全交給了他。
她明白了,原來女人也是有的。
蚌然間霍薩依放開了她,大手再用力一帶,將她緊緊按在胸前,水花濺得他們一頭一身都濕了。
他喘息著平復激情,好一會兒才微微分開她。
苒苒錯愕的怔在他懷前,為什麼忽然停止了,她沒有魅力嗎?
他抬起她柔美的下顎,眼中閃著兩簇令人心跳加速的火焰,他愛憐的撫著她臉頰,眼底激情猶在。
「知道嗎?我真想在此佔有了你。」他粗啞著聲音說。
他的話讓苒苒稍稍褪色的雙頰又酡紅了,這般激情告白,他可真直接呵。
「但我不能。」霍薩依苦笑。「摩那國有條戒律,夫妻必須在新婚當晚才能行魚水交歡之實,否則便不能白頭偕老。」
他的話令她慌忙垂下雙眼,她臉頰更紅了,原來他情願自己強忍激情也是用心良苦。
「是嗎?那……那就不要。」她語無倫次的答。
他擁她入懷,繾綣的撫著她的濕透的秀發。「苒苒,我要跟你白頭到老,這一生一世都要你陪在我身邊。」
情真意切,薩依要跟她白首偕老,而她呢?她要跟他白頭偕老嗎?要嗎、要嗎?
一陣復雜的情緒掠過苒苒心頭,既然都任他撫觸自已的身子了,她還能口是心非的說不喜歡他嗎?
如果不喜歡,她怎麼會讓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吻她、踫她、撫模她而毫不反抗?
從他第一次吻她開始,他的吻就讓她心動,他的觸踫讓她愉悅,若太久沒見著他,她會心慌,這再只證明了一件事——
她該承認,她是愛上霍薩依了,不知不覺的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