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開羅市立醫院很熱鬧,從五接頭等病房里傳來的熱鬧聊天聲,真會讓人以為里頭在開派對。
「查出凶手的身分沒有?」丁維岩關切的問。
不等辜永奇回答他的問題,方雅浦就優雅的遞了片削好的隻果到辜永奇面前,殷勤的道︰「來,永,吃片隻果,我特別從羅馬帶來給你吃的。」
鐘潛白了方雅蒲一眼,撇撇唇,「拜托,你那是什麼爛隻果嘛,我這杯水是特別從鳳凰城帶來給永喝的哩!」
這家伙真是吹牛不打草稿,那袋隻果明明就是他們剛剛來的時候在樓下水果攤買的。
方雅浦驚喜的看著鐘潛正在喝的那杯白開水,「真的?這是從鳳凰城帶來的水?這麼特別,我待會一定要嘗嘗!」
「媽的!」鐘潛低咒一聲。真拿這痞子的無賴痞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方雅浦笑盈盈的道︰「說真的,這開槍的笨蛋也太沒腦袋了,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永開槍,而且還瞄不準,真不知道他是「哪個單位派出來的。」
「還是不要輕敵得好。」楚克將一張磁卡交給辜永奇,「永,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自行到我的倉庫去拿軍火。」
「沒那麼嚴重吧?」莫東署玩味的笑,「美國聯邦調查局連連出擊都無法讓我們束手就擒了,難道有比FBI更強的組織想要永的命?」
「我最近得罪了西西里的黑手黨,或許是他們干的。」辜永奇看著自己肩胛骨的傷口苦笑。醫生居然要他在醫院住十五天,他現在一點自由都沒有。
「一定不是黑手黨。」莫東署精銳的說,「黑手黨再怎麼跟你有仇,也不可能選在那種場跋對你開槍,我認為很有可能是—…」
「很有可能是你招惹太多狂蜂浪蝶了啦,搞得人家因愛生恨,上門來尋仇。」方雅浦很快也很溜得接口。
「我也這麼認為。」楚克也附和了。
鐘潛揚揚眉,很直截了當的說︰「那你們是說,永是同性戀嘍?」
方雅浦盯著辜永奇,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對呀,有這個可能,否則怎麼會對著我們那月兌俗飄逸的奏兒都那麼多年了,還無動于衷呢?」
奔永奇笑意不減。「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永,你听見了,我們都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白芙?」莫東署這位十方烈焰的頭號光環可不會因為自己的幸福就忽略掉他兄弟的快樂。
鐘潛哼了哼,不平的道︰「奏兒那麼善解人意又可人,對你又一往情深,你干麼老是傷她的心?」
「你們不需要明白。」他知道他們關心他,也知道他們關心奏兒,可是有些事情的感受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可是奏兒是我們的妹妹。」丁維岩語重心長的說。
「她也是我的妹妹。」辜永奇特別強調「妹妹」兩字,希望他們知道,他與奏兒是無法再進一步的。
「在聊什麼這麼高興?」白芙笑容可掬的推門進來,手上還挽著一大籃水果,「各位,我爸爸已經在家里下廚要招待大家,他要與你們不醉不歸,不知道大家今晚賞不賞臉呢?,,
「當然賞臉!」方雅浦笑嘻嘻的問︰「我們都走了,那這個倒楣的病家伙怎麼辦?」
白芙笑著,「簡單,我打個電話給奏兒,讓她來照顧這只貓嘍!」
「小芙,不必麻煩奏兒了。」辜永奇阻止道,「我一個人可以,晚上你們統統到白教授家吃飯沒關系,我會照顧自己。」
「是不是真的?你可別逞強呀!」白芙急切的說.「要不這樣好了,我不回家吃飯,反正大哥、二哥和雅浦都認識我爸爸,少我一個也沒關系。」
奔永奇搖頭︰「你還是回去吃飯吧,這幾天你照顧我忙壞了,白教授一定特別為你炖了補湯,你不回去喝怎麼可以呢?」
「可是人家不放心你嘛。」她的目光愛戀的落在辜永奇身上。
奔永奇莞爾一笑,「這里有護土、醫生,有什麼不放心的?」
方雅浦噴了聲,「哇!拜托你們別再上演這種惡心的戲碼,我真的快听不下去了。」
「好吧,放過你們,不演啦!」白芙笑著提起水果籃,「我去洗些水果來給你們吃,你們再慢慢聊吧!」白芙笑盈盈的出去了。
方雅浦欣賞的看著她的背影,有感而發,「這樣活潑可愛、親切友善,難怪我們奏兒不是她的對手。」
鐘潛立即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很欠揍嗎?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方雅浦微笑,「別那麼激動,我知道你疼奏兒,可是這個小芙兒也不錯呀,只要我們永哥喜歡就好了,是不是呢?」
「大家別再給永壓力了。」丁維岩體貼的說,「給他們留點空間,或許這樣比較好。」
莫東署挑挑眉,「說得好像我們奏兒很沒人要似的,永,如果奏兒被別人追走了,你是不是就高興了?」
奔永奇還是談笑,「抱歉,東署,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楚克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無法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奔永奇看了楚克一眼。楚克說得沒錯,他沒回答也等于回答了,如果他可以毫不在乎的說自己很希望奏兒被別的男人追走,那麼他對她才算真正的沒有什麼,而他無法回答,根本代表著自己的私心濃郁,他真的太自私了。
奔永奇振作了一下精神,勉強的道︰「小芙很難得,嬌生慣養的教授千金,對我一往情深,三年來,她從不理會她身邊還有許多出色的追求者,一心等待我們的婚禮。」
「拜托!說這種話,你不覺得連你自己也難以被說服嗎?」鐘潛受不了的叫,「不管那個白芙有多少優點,你要真心愛她才有用!」
「你們別再逼問了,永是真心愛小芙兒的啦!」方雅浦趕緊跳出來打圓場。
哎呀!這個鐘潛就是這樣,凡事太火爆,這樣可是很容易弄巧成拙、壞了事情的。
不過話說回來,鐘潛大概是看不過去這場怎麼也走不到結局的苦戀了,所以恨不得親自押兩個當事人上禮堂。
白芙笑嘻嘻的洗好水果進來了,嘰嘰呱呱的道︰「你們好大聲喲,外面都听到了,怎麼了,又在談些什麼?」
「談心!」鐘潛沒好氣的說。
奔永奇才出院沒多久兢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奔放因子和黑券。驍俊、海達騎起駱駝去舒展筋骨,他真的沒辦法照醫生規定的好好靜養三十天,他認為好好靜養的結果只會令他復原得更慢罷了。
「永哥!」驍俊的駱駝在最前頭。
「什麼事?」辜永奇的眼眸半眯,天邊的雲層正在變換顏色,沙漠是不降雨的,長年接受著太陽的照拂。
在干燥的埃及待久了,有時候他會想念台灣的雨季,尤其每到七、八月台風來時,
總會讓他們這些喜歡玩水的小阿雀躍不已。
記得有一年的八月,台風聲勢浩大,直逼中台灣山林,那時大雨直落,村子里沒有一戶人家不淹水,他與奏兒就一直待在屋頂上共披著一塊帆布遮雨,見救援還沒來,他把懷中唯一的一個白饅頭給餓壞了的奏兒吃……
「奏兒回來了!」驍俊揚起聲音通風報信。
早上奏兒出門前還一再叮嚀他們看好永哥,別讓他到處跑,可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顯然他們很怠蚌職守。
「哈哈,奏兒小姐一定很生氣。」海達笑了起來。
驍俊瞄了他一眼,「你現在很幸災樂禍嗎?別忘了你也跟我們坐在同一艘船上。」
「對喔!」海達笑不出來了,他爬爬頭皮,一臉的措手不及。
奏兒老遠就看到那四個奔放的身影恣意的騎著駱駝追逐,當她認出其中一個是辜永奇時,她不由得瞪大眼楮,連連搖頭。
「五哥!」她停好車,連忙朝辜永奇奔過去。
奔永奇縱容的看著她,「回來了,累不累?累了就回去,古嫂熬了綠豆湯,你喜歡吃的。」
她揚起眼眸,里頭盡是擔心,「醫生不是吩咐你要好好休養的嗎?怎麼你還出來做這麼劇烈的活動?」
「要不要一起兜風?」辜永奇答非所問的對她伸出手。
奏兒知道自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看著他帶笑俊朗的眼神,她將自己的手交給了他。
雖然肩胛骨受傷,他還是一下子就把她給拉上駱駝。
「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學會騎馬也是我教你的?」辜永奇將她置于身前,一手輕輕護著她腰際。
「當然記得,在清境農場。」奏兒回想起那段她最快樂的時光,「那時候我好興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騎在那麼龐大的動物身上。」
「後來馬兒乖乖的吃你手中的糖,你樂得咯咯笑,我從來沒見你笑得那麼開心過。」
她突然覺得靦腆,「我是到辜家後才會笑的。」
奔永奇驟然不語了。
而他,他是自從她到辜家後才不會笑的,當時他父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母親與她身上,令他瘋狂的嫉妒著。
他覺得喉嚨有點干燥,「清境農場?是嗎?虧你記得,我幾乎都忘了從前的事了。」
其實他當然記得,他們共同經歷的每一件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小時候奏兒曾被一個男同學誣賴偷東西,害她被老師打了好幾大板,他知道之後,找到那名誣告她的男同學,把人家揍得半死。
憊有一次,有個情竇初開的別校男學生寫信給她,他在她書桌發現那封信,看了之後怒不可遏,循著回信地址找到對方,轟轟烈烈的與對方打了一架。
原本在他父親教導下,自己是很斯文很有禮的,別說打架,他連髒話都不會半句,他會打架多半是為了她。
奏兒一怔,隨即淡淡的道︰「都那麼久的事了,當然會忘。」
她也該忘了才是,追憶是無用的東西,她要學他那麼灑月兌,忘掉記憶里不好的部分,重新開始。
「黑券告訴我,你最近觸怒不少回教人。」辜永奇換了個話題,同時也是他關心的話題。
「觸怒?」她坦然一笑,「我認為沒有那麼嚴重。」
必教人可以一夫多妻,她只是告訴那些婦女一夫一妻制的可貴罷了,唯有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才有其聖潔之處。
「別這麼不在乎,小心自己的安全。」他續道,「以後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出門。」
「我知道。」奏兒點頭應承。
她留戀這樣與他單獨相處的時光,她多希望時間可以在這里停駐不走。
夕陽西下,辜永奇一行人相偕回到宅邸,一進門窩在沙發里看雜志的白芙立即跳起來愉快的迎向他們。
「你們去哪里了?」她拉住奔永奇的雙臂,大眼楮直盯著他看。
驍俊笑道︰「我們去騎駱駝了,白小姐,可惜你太晚來了,否則就可以跟我們一道去玩。」
「騎駱駝?」她挑眉毛,「難怪你流那麼多汗,衣服都濕了啦!」
說著,白芙跑上二樓拿了條毛巾下來,又把他往沙發里拉,「來,坐下,我幫你擦擦。」
奔永奇不置可否的坐下,由著她細心的為他擦汗。
「白小姐,你這樣可是會把永哥寵壞的。」驍俊羨慕不已的說。他也好想要一個女朋友,如果能像她這樣就最好了,既大方又帶得出去,從不會小家子氣使性子,真是太完美了。
白芙沖著驍俊一笑,揚聲道︰「古嫂,你弄些冰飲料出來好嗎?他們都熱壞了。」
「我去吧!」奏兒站了起來,此情此景,令她想離開去透透氣。
「不不不,奏兒,你坐下,讓古嫂去弄。」白芙笑盈盈的拉住她,「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奏兒好脾氣的又坐了下來,「什麼事?」
白芙微笑,眼珠亮晶晶的,「學校要舉辦夜游蘇伊士運河的活動,爸爸想請你一起參加。」
「白教授邀請我?」奏兒也笑了,她點點頭,「我可以參加,沒有問題。」
「太好了!」白芙有著不尋常的興奮。
奔永奇挑挑眉,他捏捏白芙的鼻尖,「小丫頭,奏兒答應參加,值得你這麼高興嗎?」
「這你就不懂啦!」白芙笑嘻嘻的住他懷里靠,玩著他修長的十指,「我打算介紹個人給奏兒認識。」
驍俊瞪大眼楮,「哇,白小芙,你太不公平了,當紅娘也從我這里充當起嘛,什麼時候也介紹個女孩子給我吧?」
率永奇皺起了眉毛,「你要介紹人給奏兒?」
白芙唇邊閃過一個更深的微笑,「放心,是個很好、很棒、很杰出的人,絕對配得上奏兒。」
奏兒沉默不語的喚著古嫂送上來的冰飲。
奔永奇一哼,「我想不出開羅有這種人才!」
白芙帶笑的眸子往奏兒身上一轉,如數家珍的說︰「他不是埃及人,他在香港出生、紐約長大,非常有才氣,也是很自負的一個人,他挑女孩子,眼光可是很高哦!」
「這麼好?」辜永奇又是淡漠的輕哼。
他腦中突然閃過莫東署問他的話。要是奏兒被別的男人追走,他是不是就高興了?
現在他可以回答了,他不高興,非常非常不高興,這種感覺悶悶的,像是專屬他的心愛之物快遠離他了。
「爸爸也認識他,他是爸爸的學生,保證品質絕對優秀。」白芙仍然興匆匆的繼續講著。辜永奇皺著眉頭,「小芙,你別那麼一相情願了,不問問奏兒的意思嗎?」
「對喲,我都忘了!」白芙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即熱切的看著奏兒問道︰「別嫌我雞婆,奏兒,你想認識這個人嗎?」
奏兒沉靜的說︰「多交個朋友罷了,我想是無妨的。」
她知道辜永奇對她交男朋友這件事一定樂觀其成,因為過去他也曾當面要她去交個男朋友。
白芙大樂,「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太好了,我回去馬上就安排。」
奔永奇忍不住把眼光投向奏兒。他實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她真的想認識小芙介紹的那個男人嗎?抑或,她不得不要認識,因為他們的存在已經將她逼得快喘不過氣來?
「永,陪我去散散步好嗎?今天好問。」白芙撒嬌的要求著。
「不去。」辜永奇板起臉孔,硬聲道,「太累了,讓驍俊送你回去。」
他在和他自己生悶氣,氣奏兒答應得那麼爽快,也氣自己還那麼在乎她的感覺,他該支持她去交男朋友的不是嗎?
看到辜永奇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白芙體貼的站起來,「好吧,既然你累了,那就麻煩驍俊送我回去了,明天記得到學校來接我喲!」
白芙與驍俊走後,奏兒也很快的擱下杯子起身,她不想單獨與永奇待在同一個空間里,覺得那會很容易使她意亂情迷。
「晚安,五哥,我回房,早點休息。」丟下這些話,奏兒匆忙忙的上樓去了。
「等等……」他要留住她的腳步已經來不及了,他不知道她是沒听到還是存心要避開他。
他擰著眉宇,拳頭深陷在沙發里。
連結地中海和紅海的蘇伊士運河今晚分外熱鬧,來自開羅大學的五十名學生將運河點綴得熱鬧萬分。
「奏兒,這位是連國泰先生,我爸爸的學生,也算是我的學長。阿泰,這位是奏兒,康奏兒小姐,她可是我們開羅最有名的南丁榜爾哦,你能認識她呀,是你的榮幸!」
白芙很稱職的為兩人介紹,她喜孜孜的輪流看著連國泰,又看看奏兒,不禁喜上眉梢。
扁從阿泰剛剛那一臉驚艷的目光她就知道,他對奏兒一定有意思,她有預感,她可以撮合這段姻緣,搞不好他們兩對還可以一道舉行婚禮哩,多美妙!
奔永奇冷漠的看著那個連國泰。很粗獷,也很有野性,滿臉的落腮胡,他不相信奏兒會喜歡這一型的男人。
「連先生,幸會。」奏兒禮貌的微笑,額首致意。
「叫我阿泰就行了。」連國泰直爽的微笑,「我也叫你的名字好嗎?奏兒,很美的名字,嗯,我想想……好像有種音符在跳躍的感覺。」
奔永奇撇撇唇。
油腔滑調!這種嘴花花的男人最不可靠了,第一次見面就灌女人米湯,肯定不是什麼好男人!
「你呢?阿泰,怎麼會想到埃及來?」奏兒微微一笑,閑話家常的問。
奔永奇眉一挑。奏兒還真的直呼其名……
「我準備以埃及文化為背景寫一部小說。」連國泰雙目炯然發亮的道,「我對埃及文化很有興趣,白教授也很支持我這個想法,在這里多住些時日,寫出一部小說來,應該不是難事。」
「原來連先生是小說家。」辜永奇明顯的嘲弄。
「何止哩!」白芙完全沒察覺到辜永奇的情緒,興奮的說,「阿泰他在香港的報章雜志發表過很多文章,篇篇犀利、精采,他可是有很多崇拜者的喲!」
「小芙,你這麼說,我實在不敢當,我那些小芙眉小眼的文章根本比不上奏兒為這塊土地所做的。」連國泰眼光的焦點始終在奏兒身上。他喜歡這個安靜恬美的女孩,如果這來到埃及還能抱得美人歸,那也不枉此行。
「我沒做過什麼。」奏兒笑著搖頭。
白芙欣賞的看著她,崇拜的嘆息道︰「阿泰,你知道嗎?奏兒就是這樣謙虛,永遠都不居功,所以大家都那麼喜歡她!」
連國泰對著白芙講話,但眼光卻是看著奏兒,他認真、清楚的說︰「連我都忍不住喜歡她了。」
懊死!這表白也未免太露骨了!奔永奇重咳一聲。
「怎麼了?太冷了嗎?」白芙關切的靠過去,她模模他額頭,又握握他雙手,「你傷口還沒有痊愈,不要受涼了才好。」
「我沒事。」他蹙眉躲開她溫柔的手。
白芙又靠討去.「我看看嘛!醫生交代過,你不能生病,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好了。」
「說了我沒事!」辜永奇又躲開。
爭執間,游艇突然失去平衡,艇身晃了兩下,坐在尾端的奏兒一個措手不及,在瞬間跌落到運河里。
「老天!」白芙驚恐的捂住嘴唇。
「奏兒!」辜永奇大喊,反射性的站起來想跳下去救她。奏兒是他的命,他不能讓奏兒有事,不能!
「永,不行,你不能去!」白芙拉住他,「你的傷口不能感染,很危險的,你不要去!」
「放手!我要去救奏兒!」他一把推開白芙,氣急敗壞的吼。
「我去!」連國泰二話不說,就月兌掉上衣跳進運河里。
白芙松了口氣,「瞧!阿泰去了,你不必去了,放心,他水性很好,一定會讓奏兒平安無事的。」
「你懂什麼?」辜永奇對她吼。
白芙嚇呆了,永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凶過,「你別生氣嘛,我…我只是說奏兒不會有事……」
「奏兒有事,我唯你是問!」他臉上布滿了陰郁,眼神焦慮的望向河面。
白芙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委屈的咬緊下唇。她不明白,自己又不是故意的,為什麼永要對她這麼凶,難道在他心目中,她比不上奏兒重要嗎?
沒多久,連國泰抱著奏兒上來了,他們兩個都濕透了。
奔永奇迅速的迎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奏兒坐下,「奏兒,你怎麼樣?」
他撥開她的發絲,見她姣美的臉孔蒼白一片,衣服也都濕透了,那絕美的恫體令他一時心蕩神馳。
「奏兒!」辜永奇又焦急又心疼的喊她。
終于,奏兒緩緩睜開眼楮,虛弱的扯扯嘴角,「我……我沒事……別急…•」
他低頭端詳她美麗的五官,「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立即送你去醫院!」
她搖搖頭,「我回家休息就可以了。」其實她只是吃了幾口水,應該沒有大礙。
「謝天謝地!」白芙破涕為笑。奏兒沒事,永不會再生她的氣了吧?
連國泰也靠過去,笑盈盈半開玩笑的道︰「奏兒,如果這是在古代,我舍命相救,你可是要以身相許的哦。」
奔永奇瞪了連國泰一眼,他不喜歡這個家伙,投機分子!
「謝謝你救我,改天請你吃飯。’奏兒也微微一笑。
「我一定賞臉!」連國泰用侵略性的目光盯著她。太美了,看來他在埃及已經找到比寫出一部小說更重要的事了,他要追求康奏兒!
奔永奇僵直著身子,他知道連國泰的想法,奏兒那麼美好,只要是男人,沒人會錯過她的。
是他太執拗,他就是那個唯一僅有會錯過奏兒的男人。
「永,別生我氣了好嗎?」白芙嬌嬌柔柔的依過去,輕言軟語的道,「都是我不好,我保證不再邀你們來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了。」
「對不起,剛剛我太心急了,口氣重了點,你別放在心上。」看著她真心一片,辜永奇恨自己對她無法坦誠。
「我怎麼會放在心上呢!」白芙又快樂了起來。只要永別不理她,她就夠開心的了。
「夜深了,回去吧。」辜永奇把薄外衣月兌下來蓋在奏兒身上,眸光深思起來。
他的生活有了小芙,而奏兒呢,她的生活會不會也加入一個連國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