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風保守的時代,尋常閨女的日子本來就平淡無奇至極,除非嫁人才有機會走出府邸,否則一整逃詡在家里消磨最是普通不過,一點都不足以為奇。
但是在宅深院大的護城將軍府里,卻上演著這麼一幕——
瀕嬉游怒瞪著眼前的小丫環,清麗的容顏越見慍色。
「風青青!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讓不讓我出去?」
風青青深吸了一口氣,雙臂展得平直,很勇敢的搖了搖頭。
「不……不讓……」
可憐哦,她的聲音在發抖,牙齒在打顫。
自從爆發了「楚家堡」事件,弄得將軍休了將軍夫人,將軍府闔府雞飛狗跳,待將軍復又知道小姐愛慕楚家堡小姐的荒唐事之後,小姐就形同被禁足了。
小姐現在是將軍府上下最不自由的人,而她青青呢,則是第二個不自由的人。
因為將軍派她監視著小姐,被監視與監視人者,同時失去了人身自由。
「你當真不讓?」
瀕嬉游美眸迸出凶光,大有硬闖之勢。
青青怯懦的倒退了一步,可還是努力維持雙臂的平直。
「小姐……你就饒了青青吧,要是我放你出去,將軍肯定不會放過我。」青青一臉的苦瓜。
瀕嬉游蹙起柳眉開始數落,「沒用的丫環!虧我從小巴你一起長大,你居然那麼听我兄長的話,甘心當他的走狗,也不想想你是誰的貼身丫發……好啦,既然你萬事都以將軍的口諭是從,改明兒個我就將你送給將軍做侍妾,好讓你和將軍不離不棄,永不分開!」
她自小養在深閨,原本就極少出門,也不喜與人交際,並不是一個待不住彪中的姑娘。
可是這回她大哥實在太過分了,居然連她上茶館喝個茶也要禁止,還不準她與楚凝歌來往,她此番爭取自由舉止全為抗議之故,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如願出府後,能上哪里去。
「不要呀,小姐。」青青雙手亂搖,十分惶恐。
誰都知道將軍與夫人恩愛異常,自從他們的愛情結晶出生後,兩人更是如膠似漆,一刻也分不開,小姐怎麼可以陷她于不義,要她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呢?
瀕嬉游抬起下巴,「那麼給你兩條路,一是放我出府,二是嫁給將軍當侍妾。」
「小姐……」青青吸了吸鼻子,心一橫。「兩條路青青都不想選,你干脆殺了我吧。」
「我不殺你。」她姣美的瓜子臉變得猙獰,浮起惡作劇的笑意。「你我主僕從此恩斷義絕!」
青青眼見威脅不成反被威脅,哭喪著臉,「沒有那麼嚴重啊,小姐,青青不要和你恩斷義絕……」她從小就待在將軍府里,帶她入府的大娘早已死了,自幼時四歲起,她便陪著小姐一起讀書、寫字、作畫,兩人雖為主僕,但情同姐妹,她怎麼舍得恩情斷絕?
「好吧,只要你現在站開些,放我出府,我就既往不究,以後還是會對你一樣好。」
「也不能那麼容易吧,小姐……」青青愁苦的推托著,她快要招架不住了,不管誰都好,快來救救她吧。
瀕嬉游勃然大怒。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如……」她忽地住了口,視線隨花園里一個急匆匆的身影而轉移了注意力。「咦,嫂子?她要去哪里?」
「小姐,不要去!」青青奮力阻撓。
她撇撇嘴,「青青,我現在又沒出府,只是去看看我嫂子在做什麼而已,你何必緊張?」
「你跟上夫人,就跟出府沒兩樣了。」
三人成虎,她知道能言善道的將軍夫人,兩三下就可以將她唬得一愣一愣,讓她最後怎麼放了人都不知道。
「大膽!」霍嬉游斥責一聲,趁她怔愣住時,提起裙擺,矯捷的朝花弄晚奔去。
「小姐啊——」
青青無奈,只得含著兩泡淚水追上。
瀕嬉游仗著內力不錯,瞬間便追上花弄晚。
報弄晚手里還抱著她未滿六個月的兒子霍立宇,小男娃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著,一副聰明機靈樣,與他的娘如出一轍。
「嫂子!」霍嬉游輕輕一拍花弄晚的肩背,怕嚇著可愛的小佷子。
「是你啊。」花弄晚鬼祟的回過頭來,看見是與她相親相愛的小泵,才放下心來。
「宇兒,乖,叫姑姑。」霍嬉游忍不住湊過去親親小家伙柔女敕的臉頰。「大嫂,你抱著宇兒要去哪里?大哥知道你們要出府嗎?」
看她嫂子清亮的眸子閃著迫不及待的興奮光芒,一定有古怪,花晚弄是她今生見過最不安于室的女子。
「他當然不知道。」她得意的笑了笑,「關將軍從邊疆回來,他們在宮里相聚,與皇上一同談古論今,肯定通宵,他今天不會回府了。」
「原來大嫂你早有預謀。」听到嚴厲的兄長不在府中,霍嬉游也不自覺地噙著笑容,眉眼都舒展開來。
「嬉游妹子,如今京城里沸沸揚揚地都在傳著一件大事,你我要是沒有親眼所見,再眼見為憑就太枉為人了。」
「什麼事這麼隆重?」她挑挑眉。
她向來對小道消息沒什麼興趣,再說自從將軍府迎娶了花弄晚進門後,各種大、小道消息就會源源不絕的傳入她耳中,根本不必她費力去打听。
「那個被皇上驅離皇城已經有兩年時間的二王爺回來了!」花弄晚簡直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關于二王爺她是慕名已久。
瀕嬉游不感興趣,所以微感失望。「原來是這件事。」
這件轟動京城的大消息她也听說了,只不過她覺得不關她的事,她的心還在為早夭的初戀傷神呢,哪有心思去注意別的男子。
她現在最大的樂趣是逗胖嘟嘟的霍立宇,一心期待著他早日開口喊她姑姑,除了這個小男人,她對別的男人都沒興趣。
報弄晚興致勃勃地道︰「二王爺風流倜儻、英俊不凡,近日他又在大興土木,將王爺府邸修整得美輪美奐,還廣召家僕歌姬,準備夜夜笙歌。鄰近王府的店面生意突然興隆起來,一家家的店鋪都沾了王府的光,十分熱鬧。走,咱們一同去瞧瞧吧。」
「大嫂,你似乎把二王爺給美化了。」霍嬉游不以為然。「二王爺明明驕奢婬亂,這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兩年前他得罪了皇上,讓皇上給趕出京師,現在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如此招搖,我看他遲早會遭大殃。」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花弄晚對那位聲名狼藉的王爺還是充滿了興趣。「再說皇上與二王爺之間的過節只是謠傳,謠言應當止于智者,像我們這種智者就萬萬不能輕信謠言。」
瀕嬉游想了想,「那好吧,把宇兒交給青青照顧,我們走。」
反正她也要出府,有了她嫂子當護身符,就算被她大哥逮到了,也可以減刑。
「好辦法!」花弄晚十分稱許。
「小姐……」
氣喘吁吁趕來的青青只來得及听到最後兩句話,以及接住小宇兒胖胖的身軀,接著便開始了她命苦的下午。
春日黃昏的上林圍苑里,紅霞布滿天際,三匹分別為雪白、墨黑、棗紅的高大駿馬在山林間相追逐著,沒有簇擁的侍衛,寂靜的風在山林間流竄拂動。
白馬上的男子有張驚人的俊顏,蕭灑不羈,渾身充滿一股迫人的威嚴和不可一世的傲然氣勢。黑馬上的俊挺容貌無比性格,唇角似笑非笑,神情亦正亦邪,一舉一動十分張狂放肆。
辦馬上的男子則得逃誒厚的有張未語先笑的好看面龐,白皙俊朗,舉手投足盡是慵懶閑散,那雙眼,像是時時刻刻都盈滿了笑意。
三人五官輪廓十分相似,身材也都挺拔而高大,生在帝皇之家的男兒果然不同凡響,那股內蘊的貴氣,絕非凡夫俗子可以比擬。
為首的俊顏男子是龍天浪,當今天子,九五之尊,他今天的穿著十分隨興,臉上的表情更是比平時放松了三分。
「二弟,看來那只梅花鹿已是你囊中物了,朕甘敗下風,今天要讓你拔得頭籌了。」龍天浪高興地說,一點也沒有普通帝皇被人捷足先登的不悅。
巴自己兄弟打獵遠比跟那些臣子打獵有趣得多,臣子們總是一味地恭維他,不敢與他競獵。普天之下,膽敢隨興且不卑不亢的與他這個天子爭獵的,大概只有他二弟龍天曳了。
「它逃不掉!」
龍天曳爽朗大笑,他高卷著袖子,看來豪邁而粗獷。
梅花鹿驚惶失措地竄逃,龍天曳瞄準目標,手持弓箭,弓弦拉滿,射中一只拼命奔逃的梅花鹿。好看的唇角在獵物中箭後揚高,一雙黑亮的炯燦瞳眸傲慢又精光逼人,任何一個與他四目交投的人,都會被他眸中迸射的威勢所震懾。
「二弟好箭法!」龍天浪贊揚一聲,「兩年沒射獵,龍天曳,你的箭法一點也沒退步。」
同時間,龍天浪也射中一只羚羊。
龍天闊嘖聲搖頭,「上天有好生之德,兩位兄長太殘忍了。」
他對打獵沒興趣,如果他出現在圍苑的話,那純粹是來湊熱鬧的。
龍天曳調侃道︰「三王爺,閣下經常辣手摧花,難道就不殘忍?」
龍天闊不疾不徐地說︰「二王爺,你對普天之下的女子都不屑一顧,那才真是殘忍。」
龍天曳詭譎地揚起眉,「誰都知道本王有斷袖之癖,不是嗎?」
說完,他仰天哈哈大笑,縱馬入林去追獵麂鹿,英姿利落而剽悍。
「他是我們龍氏的驕傲!」龍天浪毫不假飾他的激賞。「曳弟的劍術和騎術,在京城向來無人能出其右,此番回京,他又精進許多。」
「太不公平了。」龍天闊嘴上抱怨,眼角卻透著笑意。「自從兩年前二哥替皇兄擋了刺客那一劍後,皇兄的心里就全都是二哥了。臣弟對皇兄同樣也是忠心耿耿,一片忠心托明月,只是沒機會表現,一任那明月照溝渠哪……」
「大丈夫還這麼小心眼,你到現在還嫉妒我?」
龍天曳笑聲傳來,頃刻間策馬而日,道勁有力的手提著一頭麂鹿,羽箭正中其背心。
「誰叫皇兄到現在還大小眼?」龍天闊咳聲嘆氣,「皇兄對你傷勢念念不忘,兩年來恨不得插翅飛到你身邊去陪你養傷,要不是礙于皇帝這位子上的責任太多,哼哼,他真會去哦。」
龍天曳露出慣有的笑容,「獵物也有了,別說這麼多,兩年不見咱們的小龍女,我最想念的女人就是她。」
「那丫頭最想念的人也是你,經常仰頭問朕,二皇兄什麼時候回來?」龍天浪臉上含著微笑,「說起來,寵她歸寵她,也只有你肯不厭其煩地回答她一百個怪問題,永不死心替她尋找養身的秘方。」龍天曳挑起濃眉,「她還是那般瘦瘦小小的嗎?」
如果是的話,嗯,那他……很不滿意。
「朕已經細細密密地將她捧在掌心里照顧了哪!」龍天浪相當無辜道。
他們兄弟三人寵溺幼妹鎮寧公主已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連他們母後都看不太下去,常調侃他們有戀妹情結。
自小體弱多病的鎮寧公主,他們心疼她,向來對她有求必應,有朝一日她若要天上的月亮,怕他們三人也會合力摘給她,要天上的太陽,他們三人也會合力射下來給她。
「不行,我得快去瞧瞧她。」龍天曳心急,一馬當先,連獵物都不管了,反正回頭再吩咐侍衛來取也不遲。
龍天浪輕揚起劍眉。
這家伙這麼在意自己的妹妹可不行,都二十四歲了,身邊卻連個侍妾都沒有。
二王爺有斷袖之癖的流言在京城越傳越過火,他們母後已經在頭疼該如何平息這荒謬的謠言,偏偏龍天曳自己又不否認,一任人們曖昧以對。
雖然說龍天曳此番奉他的聖召回京是另有要務在身,但為了報答龍天曳替他受的那穿心一劍,他這個皇帝似乎該有點作為才對。
在間諜游戲里穿插朵小報蕊,那會更精采有趣,而戲點鴛鴦譜,也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
掌燈時分,霍東潛神態凝重地步入皇帝的寢宮承清殿,森嚴的宮城自有一股威儀。
他不解,都已經近晚了,皇上突然秘召他入宮,不知是為了什麼大事?
近年邊關有威武勇猛的關將軍戍守,北蠻早已不敢來犯,朝中又有智賽諸葛的慕容宰相輔佐,照理說日子正太平,不是嗎?
難道是他這個護城大將軍沒把京城守護好,出了什麼亂子嗎?
「臣參見皇上。」霍東潛行禮。
「霍將軍請起。」龍天浪一反常態,俊容一絲笑意也無。「你們都下去,把宮門關上,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
「是!」承清殿外的宮娥和太監們動作迅速的關門退下。
「皇上召臣來,不知有何要事?」
「東潛,你與朕情同兄弟,朕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龍天浪蹙著眉心,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你也知道二王爺已經回京。」
瀕東潛撇撇唇,「臣听說了。」
那天他從輕騎將軍府回來,當場在大街上湊熱鬧的人群里,看到他妻子和他妹子,兩人興高采烈的和眾人一起對著高大壯觀的王爺府邸指指點點加膜拜贊嘆,當場將他氣炸。
那二王爺是什麼人物?值得大家這樣瞻仰?說穿了,還不就是一個奢婬無比的皇家子弟罷了。龍天浪頭疼地說︰「兩年前二王爺勾結民間亂黨行刺朕,被朕驅離皇城,沒想到他仗著太後寵愛,厚顏回來了。」
瀕東潛一直在邊關,兩年前他尚未回京,對京里的事並不清楚,而那夜亂黨的行刺,代他受劍之人是龍天曳,也只有他們兄弟三人和他們的母後知曉。
「皇上希望微臣怎麼做?」霍東潛對皇室的恩怨情仇向來沒興趣,皇上找他吐苦水怕是找錯人了。
「朕想將霍嬉游許配給二王爺,以便朝夕代朕監視二王爺有無造反之心。」
瀕東潛一愣,臉色鐵青,不明白皇上是什麼居心。
「微臣認為此舉不妥。」
他就算再沒常識,也听說過二王爺有斷袖之癖,龍天曳只喜歡俊美的少年郎,這已經不是新聞了,他怎麼可以把自己妹妹終身的幸福,斷送在這樣的人手里?
「再妥不過了,將軍。」龍天浪自有他的想法。「惟有枕邊人,才能與二王爺同床共枕,監視周密。」
「舍妹年紀尚小,行為幼稚、魯莽,不足以擔此重任,請皇上另覓人選。」他死也要替嬉游將這吃力不討好的婚盟推掉。
「將軍不必太過謙虛,朕知道,霍嬉游擁有一身非凡本領,沒有哪家千金比她更適合的了。」
筆上是怎麼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
他這個皇帝知人善任,自有各路眼線替他打听,身為天子,手下要是沒有八百、一千個眼線,那就太遜了。
「霍將軍,難道你想棄朕于不顧?」龍天浪哀傷地看著他,「自朕登基後,皇叔西陵王日日覬覦朕的皇位,他的兩名兒子紹王、懷王在京城的行為更是囂張乖違,毫不將朕放在眼里。如今傳出二王爺勾結西陵王一家,叫朕怎麼能不憂心難安哪?」
瀕東潛蹙著眉心沉吟。
懊吧!就算他勉強同意皇上所言,嬉游也未必肯乖乖嫁給二王爺啊。
只是為人臣者,自當鞠躬盡瘁,對朝廷效命無怨無悔,犧牲個人的小幸小埃、小情小愛,又算得了什麼?
他長年鎮守邊疆報效國家,求的就是龍朝千秋萬世,以及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如果天下真被西陵王那奸險小人得手了,蒼生豈不又要處于動蕩不安?
思緒輾轉間,他胸口涌上一股熱血。
「好!微臣答應皇上,將舍妹嫁給二王爺!」
龍天浪詭計得逞地露出一抹笑。「那好,你過來,朕與你詳議。」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計策形成。
「要我嫁給二王爺?」
瀕嬉游驚疑不定,整個人瞬間像被打入地獄。
那原本遙遠的、與她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突然一下子拉近到了眼前,和她息息相關了起來。
「這是皇上的秘旨,也是你的榮耀。」霍東潛說著自己也心虛的話,如果不是基于安天下的理由,他怎麼也不會答允皇上。
「榮耀?」她的聲音大了起來。
「皇上是看重你,才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委任你,你應當感謝皇上對你的信任才是。」
「大哥真這麼想嗎?」她清澈的大眼涌出淚水。「那個二王爺,他……他有斷袖之癖,只愛男人,而且侈婬無比,不是好人……」
她才不要嫁給那種不懂人間疾苦的皇家子弟。
她心目中的夫婿人選要是玉樹臨風、瀟灑俊逸的人物才行,就像當初替她打退惡棍、星眸含笑扶起她的翩翩少俠……雖然那個人到最後證實是女扮男裝的楚凝歌,不過她理想中的夫君就是那模樣。
「為兄也知道,你先別哭。」他被她哭得心煩意亂。「皇上就是基于此,才有把握二王爺不會踫你一根寒毛,只要抓到二王爺謀反的證據,皇上就會將他治罪,到時你就可以自由了,皇上承諾屆時會對天下人說明,你的出嫁只是幌子,你與二王爺一點關系都沒有。」
「嬉游妹子,這是個大好機會啊!」花弄晚眼楮雪亮地幫起腔來,「你不是一直遺憾沒有機會展露你的好本領嗎?既然皇上派你當他的間諜,這正是你好好表現的時候,事成之後,搞不好你會成為我朝第一個女將軍!」
「弄晚!」霍東潛斥責一聲。
他雖然希望嬉游遵皇上之意嫁給二王爺,但弄晚給嬉游畫的這張大餅未免也太大了,皇上再怎麼賞賜,也不可能封嬉游當個女將軍的。
「我只是比喻。」花弄晚聳聳肩,她這個丈夫什麼都好,很寵她、很疼她,就是太嚴肅了一點。
瀕嬉游咬著下唇,不發一語。
「嬉游,大哥希望你明白,我們霍家三代對朝廷一向忠貞不二,如今皇上有求于你,為兄希望你答應。」
「京城里能與二王爺匹配的名門千金何其多,皇上何必要為難我?」霍嬉游開口,心頭充滿郁結之氣。「要說機智,我想慕容宰相的千金比我更加合適,她能言善道、心思謹細,肯定更能幫上皇上的忙。」
「皇上說,惟有咱們霍家的兒女才有資格擔此重任。」霍東潛驕傲的說。
「哈。」花弄晚嗤一聲笑出聲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連堂堂聖上也來這一招。
「弄晚!」他再次警告他的嬌妻。
報弄晚笑道︰「嬉游妹子,其實你就當去探險好了,反正你也沒當過王妃,過過王妃的癮,享受那種萬人簇擁的感覺也不錯。既然皇上承諾,事成之後會放你自由,你一點兒損失也沒有。」
瀕嬉游的淚水已經止住了。「我怕自己會慘死在二王爺的魔掌之下……」
這任務被她大嫂講得如此富挑戰性,她真有點心動了。
如果能毫發無傷地替朝廷建功,她霍嬉游的閨名就能名揚天下,也不枉她苦苦習武。
「大哥保你周全!」霍東潛慷慨允諾。
瀕嬉游輕輕點了下頭,答應了。
與其說她無法拒絕皇上和她兄長的請求,不如說她的好勝心打敗了她的理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