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心采走出尼泊爾特里汶國際機場。
夜色昏暗,好像墨汁一樣,冬天還沒有離開這個城市,機場外的天空帶著些微蒙霧,害她的心情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
她把大衣拉緊了些,手里緊緊握住行李的把手,有點疲倦的眼眸努力張得大大的,搜尋著她要找的人。
心亮說父親的得意門生陸磊會來接她,因為她們的父親裴恩州到鄰近的印度去做醫學報告,因此她請陸磊代勞。
而那個陸磊呢,現在好像還不見人影,她只好走出機場外,好讓陸磊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看到她。
「三百盧比!到哪里都三百盧比!」一踏出機場大門,計程車夫就對她涌過來,嚇得她連忙拖著行李又退了一大步。
「小姐!我兩百盧比就好!」一名乾乾瘦瘦的計程車夫對著她吆喝,似乎看準白淨秀氣的她是觀光客。
「一百五十盧布!柄場最便宜啦!」旁邊的計程車夫也不甘示弱的朝她喊。
他們胡亂喊價,「行情價」這回事彷佛不存在。
心采驚恐的瞪視著那些眸光像殺人鯨一般的計程車夫,回想起心亮跟她說的話──
「尼泊爾只有夜間抵達的班機,因為要讓旅客搭計程車或三輪車進入市區,好讓人民增加收入。」
聞言,她倒抽了口氣。「可是我一個人不敢在晚上搭計程車。」尤其又是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國度。
「你放心,我已經聯絡好陸磊了,他會來接你,只要你看到一名穿得像西部牛仔的東方男子出現,那大概就是陸磊了。」
她遲疑了一下才問心亮。「那個陸磊,他是──大陸人嗎?」
心亮噗哧一笑。「不是啦,名字很像內地來的對不對?他是新加坡人,跟我像哥兒們一樣,我們是好兄弟。」
「可是你是女的。」心采回答,她們母親可不容許她跟任何異性像「好兄弟」,那很沒有「規矩」。
「所以有時我們也像姊妹淘啊。」心亮笑嘻嘻的回答。
現在,那個和心亮像兄弟又像姊妹淘的男人在哪里?
她真希望快點看到陸磊,她不想再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這里好恐怖,到處都是一片褐色,真像一座顏色晦暗的城市。
「小姐,我來替你服務!」
在她失神之際,一名機場憋夫靈巧地提起她的行李,黝黑的臉上帶著笑容,那笑容當然是代表著「要收費,且昂貴」六個字。
「哦!不不!」她連忙追上去,要搶回自己的行李。
丙然像心亮講的,在機場要看好自己的行李,否則這些挖空心思想賺小費的機場憋夫可是無孔不入的,他們不會管你有沒有意願被服務,一切都是「他們提了算數」。
「嘿,小姐,你好像忘了告訴這位司機大哥,你有朋友會來接你了,是嗎?」
一名高大的男子唇角帶笑地擋在機場憋夫面前,他不著痕跡的取必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順勢搭上她瘦削單薄的香肩。
心采有一瞬間的愕然,她抬眼看著她身旁粗獷狂野的東方男子。
也也……應該是陸磊吧?
心亮說的,做牛仔打扮的東方男子,眼前的他就是牛仔打扮,而且他挺俊的面孔……很帥,她模糊地形容。
兩道銳劍般的濃眉往上揚,高隆的鼻梁很有男子氣概,薄薄艾笑的唇看起來很性感,還擁有一頭子夜般的濃發。
他不會冷嗎?居然只穿短袖?
露在外頭的臂膀強壯且結實,曬成古銅色的肌膚看起來相當健康,衣著下的線條很擴美,透過他上身的咖啡色T恤來看,他的胸肌結實有力?可是如果穿西裝,看起來應該就不會那麼性感了吧……
「走吧。」陸磊摟著她往機場外走。
心采臉一紅,她居然盯著一個陌生男子品頭論足,而且還不光是注意人家的長相,連人家的身材都注意到了,她這是怎麼回事?
「台灣好玩嗎?」陸磊話家常地笑問︰「有沒有買紀念品送給我們?沒有的話你就慘了,因為你親愛的費娃可是一天到晚在期待你回來送她點什麼特別的。」
「有──有啊。」心采連忙綻出一個笑容,禮物心亮都幫她準備好了,每個人都有禮物。
想到心亮準備給陸磊的神秘禮物……要命!心采的雙頰浮起兩朵暈紅。
那是一件超性感的豹紋丁字褲,還是心亮死拖活拖著她一起去情趣用品店買的。
原本不覺得怎麼樣的,因為心亮說,陸磊是她的姊妹淘,他們情同姊妹,互贈貼身衣物也沒什麼。
可是,她現在覺得很有什麼,要她把那件情趣丁字褲送給眼前這位狂野俊男,她真的做不到,那實在很奇怪。
「上車吧!敗晚了,我們快點回去休息。」陸磊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瀟灑的上了車。
心采瞪視著眼前的交通工具,他的吉普車很有特色,炫亮的烤漆不說,輪胎……好高。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爬上去,可是她失敗了,因為她一再滑下來,她狼狽的攀住車門,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眸中閃過一抹詼諧的光芒,兩手交叉在胸前,輕松的挑挑眉,調侃道︰「台灣人都流行用狗爬式上車嗎?你被他們同化了?」
心采尷尬的看著他。「我……有點餓,沒力氣上去。」
她以為陸磊好歹會繞過來協助她上車,沒想到他絲毫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直接拉著她的手臂,把她硬生生的拉上車。
「啊!」心采痛的驚呼一聲,她嬌女敕的手腕肯定瘀青了。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發動引擎上路。
心采挪正身子,扣上安全帶,這才感覺到輪胎大不是沒道理的,視野真好!
她看著前方的景色,雖然景色滿乏善可陳的,但她心里還是小小的興奮著,很快就可以看到她們父親和心亮住的地方了,她好期待……
驀然間,陸磊的聲音傳到她耳里。「你是裴心亮嗎?」
心采霍地側頭瞪大了眼楮對著陸磊,她看到陸磊一雙梟鷹般的眼眸緊緊盯著她,她的心咚地一聲,跳得好快。
「為什麼這麼問?」她學心亮那般乾笑兩聲,笑的有點心虛。
陸磊揚揚眉毛。「心亮絕不可能忍受─分鐘不開口,而你從上車到現在一直在恍神狀態,連句話都沒說。」
「我……肚子餓,沒力氣說話。」她笨拙的用了同一個藉口,要她說謊真的太難了,她母親給她的庭訓里沒有「說謊」這兩個字。
他笑了,睨了她一眼繼續開車。「走了一趟台灣,怎麼變這麼文靜?你以前肚子餓起來都哇啦哇啦的叫個不停,不弄得人盡皆知,不善罷甘休。」
「有……有嗎?」心采趕忙露齒一笑,有意笑的大而化之,學心亮那樣,以免第一天就被識破身份就太糗了。
「你牙齒痛是不是?」冷不防的,陸磊看著她問。
「什麼?」她自認的「灑月兌笑容」僵在她的唇角,臉上飄過幾道條線。
「你笑的樣子怪怪的,是不是蛀牙了?你那麼愛吃東西,明天有空的話去醫院檢查一下,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知道吧?」他很兄長式地說。
「知──道了。」
心采拉長了聲音,無力地回答,心里覺得怪怪的。
哦,怎麼會這樣?從來沒有男人跟她討論過蛀牙這個問題,陸磊是第一個。
心采跳下車,聳立在她面前的這棟建築物就是她爸爸和心亮的家啊!
夜色里,傳統尼瓦式的建築看起來很有風情,房子是長方型的,漆成淡淡的黃色,只有兩層,屋頂鋪著瓦片,外表瓖嵌有許多木雕窗戶,相當溫馨可愛。
「教授還要兩個禮拜才會回來,我會住在客房里。」陸磊替她把行李提進屋。「不過我想這是多此一舉,畢竟你這個野丫頭膽大包天,就算小偷來也會被你的凶悍嚇跑。」
心采還沒回答,一只棕色的大狗便狂吠地從里面沖出來,拚命的撲到她身上搖尾巴。
「哇!」心采嚇得躲到陸磊身後,她沒養過小動物,而且也相當怕小動物,況且這只狗並不小,它很大。
「才十天不見,你連公主也怕成這樣,你這樣它可是會傷心哦。」陸磊打趣地說,長臂一伸,輕松的把她拉到前面。
「我是太開心了,見到公主太開心了,所以……才會失常。」心采抖著聲音連忙解釋。
她強迫自己蹲,領受公主對她的熱情狂舌忝。
懊癢……好難受……好想打噴嚏哦。
心亮只說公主很可愛,很愛調皮搗蛋,怎麼就沒告訴她,公主體積如此龐大?不然她也可以早點做好心理準備,不必嚇成這樣。
「好了,公主,來吃飯,讓你的女主人去洗澡吧,她看起來累極了。」
鮑主一被陸磊拉走,心采就虛月兌地跌坐在地上。
懊累!原來跟寵物玩這麼累,她再也不會羨慕那些可以養寵物的人了,還是多買幾只絨毛玩具抱著睡就好。
經過公主的「洗禮」之後,心采終于得以進入浴室洗澡。
浴室有門,可是沒有鎖,她拉上浴廉,扭開熱水,在蓮蓬頭底下洗淨一身的疲憊。
突然,一個聲響,浴室門被打開了。
「誰?」她的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瞬間感到頭皮發麻,只能瞪著廉外的高大人影,等著對方出擊。
「我。」陸磊的聲音帶著濃濃笑意。「你又沒帶浴巾進來了,月兌線小姐,拿去吧。」
「你你……」她雙手環護著胸,想想不妥,又改為一手護胸,一手護著下面。
他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就算他和心亮交情好到情同姊妹,畢竟男女有別啊,他……他怎麼可以不問一聲就闖進來?
「怎麼了?以前也是我拿給你的,你現在才學人家小泵娘懂害羞好像太晚了,你再怎麼裝也不會像淑女的,認命吧,野丫頭。」
他調侃的說法令她臉一紅,她連忙伸出細白的手,迅速把浴巾拿進廉里。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對心亮沒有非份之想的,是她想多了,誤會人家的好意了。
「喂,你怎麼好像變白了?台灣沒有太陽嗎?」外頭的男人閑聊地問。
「我都穿長袖,我有防曬。」心采含糊的答,他怎麼還不出去啊?
「你居然也懂防曬?」男人的聲音听起來很揶揄。
心采感到很別扭,她潤了潤唇,考慮了一下,很客氣很委婉地說︰「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我要洗澡。」
他這樣站在外面一邊跟她聊天,她要怎麼洗啊?渾身都不自在。
雖然機率很小,她還是有點怕他會突然把浴廉拉開來,畢竟她看過一些社會新聞,男人的獸性是不定時的炸彈,是女人的話都要小心為妙。
「好吧,你慢慢洗。」
陸磊走了出去,一听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心采立即沒用的軟腳跌坐下來。
她坐在浴白里,揪著浴巾,緊緊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
罷剛,她覺得血液好像快沖到腦袋里,陸磊闖進來的時候,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快的像要跳出胸口,而且不知道是否是她太敏感,總覺得他的聲音好像極力在掩住笑意。
究竟是因為異性突如其來的闖入讓她慌了手腳,還是因為闖進來的是陸磊?這時,她很訝異自己連這個簡單的問題都無法肯定。
心采清爽的走出浴室,她把行李整理好,轉而欣賞著心亮書桌上的許多相架。
每一張相片都是心亮跟她們父親的合照,親匿的照片顯示這對父女的感情相當的好,每一張相片里的心亮都笑得很開懷,晶晶亮亮的眸子活力充沛,就像她們在台灣見面時一樣。
她好羨慕心亮可以摟著父親的頸子照相哦,她就從來不曾摟過自己的母親照相,因為那絕對會被她母親斥責為沒有規矩的。
她的眸光眷戀溫柔地巡過一張張的生活照,她們父親還是英姿煥發,渾身散發著中年男子的魅力,高大的體魄、健康的膚色,一點也沒有老態。
他跟母親……還是很相配哪,為什麼他們不能各讓一步呢?
叩叩,陸磊走了進來,手里端著托盤,高大的他使得這間女孩房頓時顯得有點擠。
他的不請自來又再度嚇了心采好大一跳,她撫著胸口,微感局促,在浴室里那個無解的問題又浮上了她的腦海。「什麼……什麼事?」她很緊張。
在他面前,她總不能好好完整的說句話,這和面對紫堂夏時的恐懼與敬畏是不一樣的。
陸磊擱下托盤,瀟灑的斜倚在桌邊盯著她。「你不是喊肚子餓嗎?吃東西吧。」
他那樣看著她,害她連喉頭都覺得乾澀了起來,她連忙別開眼,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看到托盤里的大片煎餅和熱女乃茶,頓時覺得饑腸轆轆,這下她是真的覺得餓了。
「吃完早點休息。」陸磊笑著離開這間可愛的閨房。
這個小泵娘,搞不好會因為他在而不好意思大口吃東西呢,他還是當個體貼的男人,不要在這里妨礙她進食了。
「好──晚安。」
人都已經走了,心采才慢半拍地說,想到他也住在這間屋子里,又覺得很安心,明天醒來就可以看見他了。
吃完東西,心采拿出日記本,記錄這不同于以往的一天。
尼泊爾給她的感覺是灰色的,有點貧窮的,大狗公主則讓她首度突破對動物的恐懼,爸爸和心亮的家是可愛的、溫馨的,她很期待她父親能趕快回來,她好想見他!
至于陸磊──他……很特別。
她簡單的寫下這三個字,接下來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拿著筆,粉頰卻慢慢浮起不正常的淡淡暈紅,腦袋不受控制,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起來。
半晌之後,她突然羞傀難當的把臉埋進日記本里,在心里懊惱的申吟了一聲。
她不是很怕嫁人嗎?那她現在為什麼又會想一個初見面的男子想到臉紅?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懊癢……好癢……好癢哦……
她是夢到公主在跟她玩嗎?不然怎麼感覺那麼癢,她好想打噴嚏……
「哈啾!」她果然打了個大噴嚏,整個人頓時清醒了。
「醒了,小懶豬。」陸磊坐在她的床沿,手里拿著一根羽毛,一抹慵懶的笑意爬在他的嘴角。「太陽曬了還不起來,你要錯過好吃的早餐了。」
「你──」心采面河邡赤,沒想到他會跑到她房里叫她起床,以前他都是這麼叫心亮起床的嗎?
「快換衣服。」陸磊面帶微笑,氣定神閑的催她。
心采感覺到窘極了。「那個──你得先出去,我才能換。」
陸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我又不是沒待在這里讓你換衣服過,轉過頭去就行了,你快點吧。」
他轉過頭去,一副閑適的模樣。
心采無奈,只得跳下床,趕快翻出衣服來換。
她不知道陸磊跟心亮以前都是怎麼樣相處的,心亮又講的不多,如果她改變太大,恐怕很快就會露出馬腳,她還是照他們的「老規矩」,不要輕易改變比較好。
「換好了吧?」他無預警地轉過頭來,湛湛黑眸滑過一抹惡作劇的光芒,正好看見她系上腰帶。
「哇!」心采驚呼一聲,雖然衣服都整整齊齊的穿在她身上,但她還是有種要遮點什麼的本能反應。
笑痕在陸磊嘴角擴大,他調侃道︰「你都已經穿好了,我什麼也沒看到,值得你大驚小敝的。」
看來,她是很容易受驚嚇的小泵娘,他可不要嚇破了她的膽才好。
看到塔安飯店的第一眼,心采只覺得這間小飯店就像心亮所形容的──舒適、乾淨、有家的味道。
不過她有點擔心這間飯店賺得了錢嗎?住宿很廉價,餐飲更便宜,而且客人也好像不多。
「怎麼去了一趟故鄉,食量變得這麼小呢?」
身材福福泰泰的卡瑪──飯店的女主人笑盈盈的端詳著心采。
卡瑪把烤烙餅和炸香蕉放在心采面前,還不停的把碗盅里的水煮雞蛋混馬鈴薯泥沙拉撥送到心采面前的盤子上。
她對裴恩州教授心儀已久,一直把心亮當自己的女兒來照顧,她的兒子塔安同時也是心亮的死黨,從讀書時代就經常玩在一起。
「大概有時差吧。」心采柔婉的笑了笑,她對眼前這個圓潤但美麗的尼泊爾女人有極大的好感,感謝她代替了她們的母親,照顧著心亮和她們父親。
「卡瑪,看來你白準備了這麼多東西,她是吃不完了,我來替她吃。」陸磊把心采面前的食物全掃進自己盤里,準備大坑阡頤。
卡瑪不介意的笑道︰「陸醫師,你是男人,男人食量大是對的,食量小的男人不像個男人。」
「卡瑪的理論會氣壞一干女權運動者。」陸磊颯朗地大笑,愉快的吃著。
小旅館的早餐是在中庭吃的,約末只有四、五張桌子,桌椅都斑駁了,四周綠意盎然,可以享受美好的陽光。
卡瑪圍著圍裙,轉著圓潤但俐落的身手,將食物分送到需要的客人盤里,嘴里還輕快的哼著民謠。
心采也跟著微微笑,這樣的感覺是她過去拘謹生活無法想像的。
「媽,你兒子我的食量也很小。」塔安在一旁委屈地說,他是少量多餐型的,不能這樣就說他沒有男子氣概啊。
「哦!對了,我選了一塊紗麗給心亮,我去拿出來。」
卡瑪完全不理會兒子的抱怨,跑進屋里拿出一塊長達十五碼的昂貴布料,一眼即知要價非凡。
「不會吧!你居然送這麼漂亮的紗麗給心亮?」塔安哇哇抗議。「對我怎麼沒這麼好?」
紗麗是尼泊爾女性的傳統服飾,色彩繽紛、充滿了飄逸感,穿的時候利用各種技巧,從纏到上身。
「你懂什麼?難道你能穿著紗麗到處跑嗎?」卡瑪白了兒子一眼。「這是送給心亮二十三歲的生日禮物,當然不能寒酸。」
「謝……謝謝你,卡瑪。」雖然禮物不是送給她的,但心采還是感動的快哭了。
「去換上吧,看看適不適合。」
心采連忙牽住卡瑪的手。「你幫我!」
要她把這塊布穿在身上,她可沒把握她會成功。
兩個女人走進旅館里,不一會兒,卡瑪在前,心采在後,兩個人走了出來,只不過心采的步履比較慢、比較優雅、比較輕盈。
「好美──」塔安目不轉楮的看著心亮,他喃喃地說︰「好奇怪,以前也不是沒看過心亮穿紗麗,怎麼今天穿起來特別美?」
心亮身上那股男孩子氣不見了,見腆嬌羞的神情居然有幾分女人味,真是令他不敢相信。
「是呀,心亮今天特別美,月兌俗又飄逸對吧?」卡瑪也很認同,頻頻以贊賞的眼神夸獎。「我本來還擔心粉菊色不適合心亮呢,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她穿粉菊色不但好看,皮膚也跟著白了起來。」
陸磊沒有說話,他靜靜的啜了口熱咖啡,腦中浮現出一個句子來。
眉目如畫、腰若約束──這八個字放在眼前這個裴心亮身上再適合不適了,她真令他驚艷。
「你們別夸我了。」心采扭別的回避著他們的眼光,尤其是陸磊,他的視線總可以輕易的擾亂她的心房。
「哈哈哈,你居然會害羞?我沒有看錯吧?」
塔安抱著肚子狂笑,他記憶里的裴心亮大小姐,除了不敢殺人放火外,是出了名的野丫頭。
「心亮,我們到街上去逛逛。」陸磊注視著心采,眼里有股令人猜不透的深長意味。
心采低垂下長長的羽睫,意識到自己的臉頰肯定又變成粉紅色了,陸磊的眼神好像會燃燒她,害她都不敢看著他。
「街上有什麼好逛的?都逛到不要逛了,又不是觀光客。,塔安不以為然。
「穿這麼漂亮,又是卡瑪精心挑選的紗麗,當然要出去讓大家欣賞一下。」陸磊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陸醫師說的對,你這個小子就是沒見識。」卡瑪戳了塔安的腦袋一下,希望目己兒子也能靈光一點。
不過她這個希望大概要好幾年後才會實現,塔安還毛毛躁躁的,一點接當旅館接班人的架式都沒有,她還有得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