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崔皇集團總裁秘書室的傳真機,陸續涌入許多傳真。
總裁還沒進公司,秘書驚慌失措的將此事報告給總執行長知曉,並將傳真一一匯整放在總裁的辦公桌上。
崔賽茵接到通知後前來,寒著臉將大疊傳真二看完之後,倩容陰晴不定,絕麗的臉孔更加冰冷,她緊緊掐握著十指,毫不在乎指問的痛意,因為那不會比她的心更痛。
究、竟、是、怎、麼、回、事?!
再也沒有比這些傳真上寫的事更離譜了,她不打算相信也不相信,因為那是萬不可能發生的事。
九點半,崔賽茵一看到崔騰棋踏進總裁辦公室,就立刻起身迎向他,把大疊傳真遞到他面前,困難的開口詢問。
〔告訴我,傳真上寫的事是真的嗎?」她抬眸凝瞅著他,這麼多年來從沒感到如此力不從心。
他終于還是愛上了一名女子,這是她所唯一不能承受的痛,不管她怎麼防範,會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
她多麼期望他的妻子是個跟他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這一直是她所希望的。
就算今生她都不能成為他的妻子,她也不要他把愛情傾注在別的女人身上,現在這個希望落空了,她該怎麼辦。
「你的臉色很難看。」崔騰棋把傳真接過手,眸里還是蓄著笑意。「我先看看再回答你。」
他這個妹妹內斂得很壓抑,雖然她在集團內表現的很杰出,也甚得他五名姑姑的歡心,但他還是希望她早日卸下戰袍,到英國大地主的農莊去做女主人,體會一下什麼叫心平氣和的寧靜之美。
他的視線栘轉到大疊傳真上,越看,眉宇揚的越高。
傳真都是崔家的親朋好友傳來恭喜他即將當爸爸、恭喜崔家有後了,其中有他父親崔遠大感謝祖宗保佑之詞,有還他繼母謙卑的祝賀,少不得有他五名姑姑的耳提面命,要他好好照顧準媽媽,不得讓母親與胎兒少半根寒毛,否則就OOXX等等等的警告之語,透露了她們對崔氏第四代金孫有多大的期待。
「是不是真的?」崔賽茵因他的笑意越來越深而感到不安,忐忑不安的心早已凌駕了理智,她感覺自己就快崩潰了。
「再等一下。」崔騰棋黑眸一斂,思忖了一會兒,隨即撥了唯一可疑人物的手機號碼,傳來關機中的訊息。
這下他可確定了,擁有詹姆士之名的他,當然要有些屬于情報員的敏銳嘍。
他把傳真全塞還進崔賽茵懷里,俊挺的五官均揚著喜色。〔茵茵,今天的會議由你全權主持,我不進公司了。」
交代完畢,他步履不停的步出總裁辦公室。
「你還沒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崔賽茵追出去,顧不得她總執行長高高在上的形象,執意要問出個答案來。
「我要做爸爸了!」
瀟灑中帶著氣定神閑的聲音在電梯門完全闔上前傳進崔賽茵的耳中,她緊捏著手中那一疊傳真紙,首度不爭氣的流下了淚來。
她的夢,碎了。
寧謐的海邊只有潮水卷起海浪的潮聲,美麗的白色小屋傳來悠揚的琴聲,寬闊的步伐逐漸接近小屋,接著動手扭開門把。
室內沒有任何的改變,桌上多了個鵝黃色的瓷花瓶,上面插了幾枝薰衣草。
敞開的白色窗戶旁有架白色鋼琴,鋼琴前坐著一位美麗佳人,她縴細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流暢的飛舞著,長發飄飄,像極了一幅圖畫。
崔騰棋靠在門邊聆听了美妙的琴聲好一會兒,這才朝佳人走過去。
他不知道未來老婆還有此等才藝,以後工作煩心的時候,可以讓她彈首曲子來忘憂解勞,再說彈琴也是很好的胎教,讓寶寶早一步聆听這個世界的聲音。
琴椅上的佳人也看到他來了,她風情萬種地睨了他一眼,十指依舊飛舞,奏出美麗的樂章。
「彈的不錯。」他走向鋼琴,把宗飛靜從琴椅上抱起來,十指離開了黑白琴鍵。
奇怪的是,琴聲卻依然繼續在小屋里流泄著。
「假的。」她的菱唇冒出笑容,調皮的對他眨了眨頑皮的俏眸,慧黠的眼瞳暗示地瞟了瞟鋼琴下的小型Cd音響,逼真又悠美的鋼琴協奏曲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你——」崔騰棋莞爾的笑了,忍不住癌首狠吻了她的粉頰一記,把她住房里抱。
她順勢勾著他的頸項,揚起眉梢。「喂,才中午而已,我還不想睡。」
但如果是進去親熱,那就另當別論,她是很樂意配合的。
「乖乖睡吧,我五名姑姑都吩咐我,要讓你好好睡、好好養胎,起碼要你睡足八個小時才準起床。」
崔騰棋用長腿踢開了房門,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自己也上了床陪她。
她賴在他懷里,漾出一抹嬌嗔的甜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等你?」
她未來老公果然是個又聰明又優秀的男人,太笨她是不嫁的。
他輕點了她的鼻尖一下,懷里盡是她馨甜的氣息。「我是詹姆士•崔,出色的情報員沒有找不到的人。」
她抬頭迎望他,眸波漾著情意。「我以為詹姆士先生的強項應該是接吻才對,畢竟他在電影里和每位龐德女郎都有火辣辣的熱吻……」
她的神態嬌佣無比,雙手有意無意的把玩捏揉著他的衣襟,盈盈水眸邊說邊睨望他,實在是溺死人的銷魂蝕骨。
那樣飽藏著曖昧神態的嬌柔姿態任誰都無法坐懷不亂,他忍不住堵住了她的柔唇,舌尖探進了她的貝齒里,她的唇里有淡淡的甜味,這位小姐剛剛吃過糖果了是嗎?
「唔……」她輕吟了一聲,滿足的閉上了眼眸,沉醉在他熟練的熱吻里。
她極喜愛他的吻,就像是上了癮般,每一次被他吻過,她滿腦子就充滿了他,期待下次能夠再見到他……
兩人濃情蜜意的吻著,唇齒下住的糾纏,熱吻結束後,宗飛靜軟軟的任崔騰棋摟著,不想離開他陽剛的懷抱。
兩人並躺在床上,他摟著她圓潤的香肩,讓她的頭舒服的靠在他肩上。
「為什麼不先告訴我?」崔騰棋這才進入正題,大掌輕柔的撫上她平坦的小骯。
她得意地綻出瑰麗的笑靨。〔這是陰謀。」
而且顯然非常成功,早上她發給崔家五位姑姑一人一張告知她有喜的傳真,當然沒漏掉寶寶未來的爺爺女乃女乃,想必那幾位望孫心切的長輩一定會將喜訊擴傳出去,她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他啼笑皆非的問︰「什麼陰謀?」
她窩進他懷里撒嬌,小手開始無意識的解他襯衫的鈕扣。「要你非娶我不可的陰謀。」
她才不要變成沒人理會的棄婦呢,只有她和寶寶兩個人生活會很可憐的,那樣的悲劇不適合她這個悠閑的好命公主演,她演來也下會像。
他失聲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我本來就非你不娶,真不知道你聰明的腦袋瓜子在想什麼?看來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他把她嬌軟的身子抱得緊緊的,長腿一跨,壓住了她修長白皙的腿。
接著動手拂開她頰畔的一繒細發,在她貝殼般的小巧耳朵里外吮吻廝磨,雙手也漸漸從腰際輕撫到了她隆挺誘人的胸部,呼吸逐漸急促。
他漸濃的讓她發出低低的嬌喘,她在他唇上呵氣,縴手貼在他古銅色的果胸上,軟綿綿的輕哼著,「先生,你現在研究的地方好像不是我的腦袋瓜子哦?」
「我先研究其他的部份!」
他急切的剝下她的衣衫,正當她香艷玲瓏的嬌軀全果的暴露在他眼前,而他也欲奮勇上馬時——
她醉人的美眸直盯著他,小手卻捉住了他正在解開褲頭的雙手,蘊含著無限風情的唇角徐徐綻出一抹氣定神閑的笑容。
「你的未婚妻童上蝶小姐呢?」果身的宗飛靜微微笑問。
問完,紅唇好整以暇地傾前,兜出粉色小舌在他肌肉結實的胸前繞吻,最後這位不知收斂的郎還乾脆含吻住他的,輕輕吻咬。
「老天!」他感覺微微刺痛卻又快樂興奮著,享受著極致的騷動,這對已經性沖動的男人來說,不啻是一大折磨。
「快點回答我啊!」她分心說話,紅唇又繼續她挑逗的動作,從左邊換到右邊,感覺到他肌里的緊繃。
「都已經跟談好了。」他忍受著無法宣泄的痛苦回答她,只想馬上佔有她。
他已和小蝶談過了,她的想法與他如出一轍,兩個人和平的解除了婚約,就只剩下他們崔家的冰雪公主還沒開竅。
「那麼,我現在懷了你的寶寶,你要對我更好。」她放掉了他的手,小手轉而忙碌的替他服務——解開褲頭。
「求之不得!」他原就打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寵愛她了,即使老了也要牽著她的手,繼續尋找老人家的浪漫。
「我要到一個滿是薰衣草的地方度蜜月。」她的腦中已逐漸出現美麗的薰衣草田,如果能有他的陪伴,那就更完美了。
「沒問題!」他再下一帖保證了。
現在花草當道,很多地方都有大片薰衣草,這小妮子的願望實在太容易達成了,倒是即將為他育孕下一代的她得辛苦了,他會加倍更疼愛她的。
〔還有……」她轉了轉黑瞳,帶笑的眼眸瞅著他。「我突然好想吃正宗的澳門蛋塔,寶寶也想吃……」
享受當孕婦的特權真好,當初看到大嫂懷孕時,她大哥的百般呵護,她就羨慕在心底,現在身歷其境,感覺更棒了。
「我馬上派人去買!」他拿起手機,傳了個短訊給馬洛斯,等他們歡愛完畢,熱騰騰的蛋塔就會送到,滿足她的口月復之欲。
她放開一臉滿足的笑意,主動仰起身子吻他。「謝謝你,詹姆士!我愛你!」
她愛這樣寵她的他,想想過去當單身貴族的日子雖好,但也比不上有個愛她的男人在身旁的感覺。
徹夜游玩雖然美妙,但擁有她深愛且可以倚靠的避風港,對于她這個愛享樂的小女人來說更為重要。
他帶著笑意看她。「都要求完了嗎?」
她點點頭,深深的望著他,以為她的惡狼情人就要撲羊了,剛剛替他解褲子時,她強烈的感覺到他的堅挺。
「那麼換我說了。」他揉揉她的頭發,然後輕順她柔軟的烏絲。「我過幾天要回紐約一趟,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乖乖地等我回來知道嗎?」
「知道。」她柔聲回答。「保證你再看到我時,不會少一根寒毛。」
她會讓自己穿好、吃好、睡好,臉色紅潤的等他回來。
然後他們就開始準備婚禮,她要當個美美的新娘,絕對不要在大月復便便後才走進禮堂,這樣就一點也不浪漫了。
「如果再上演一次失蹤記,我絕不會去找你。」他用濃烈堅決的目光瞅著她,撂下狠話。
如果她再次不見,他……當然會去找,只不過找到了要狠狠打她一頓,補償他尋人過程死去的無數細胞。
「哦?」她揚揚眉梢。「你這是威脅嗎?」
「是!」他的語氣很堅定,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只因為他絕不能再承受她的無故消失了,當然,還有早上傳真進來的那攤親朋好友也不能承受。
她用迷蒙的眸子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勾纏住他的頸子,將他的頭拉下,在攫掠他的唇之前輕輕呵道︰「遵命!」
他的黑眸跳躍著動情的火焰,兩人的十指下自覺的交纏了住,白色小屋傳出輕吟淺喃,那是屬于有情人之間的愛情呢語,連吹進來的風,仿佛都會微笑。
宗飛靜坐在客廳里愜意且毫無顧忌的吃,原本她就不忌口,現在懷孕了,更沒有理由不吃,她吃的很多,也什麼都吃,補自己,也補肚里的寶寶。
因為即將嫁作人婦且又身懷六甲,她這個對事業本來就毫無企圖心的女人,就名正言順的辭掉工作在家休息啦。
因此現在擁有大把時間可以跟大嫂逛街,買些漂亮精致的玩意兒回來擺設,這算她的敗家專長。
清閑的禮拜天早晨,管家在電鈴響後來通報,「小姐,有您的訪客,是一位姓崔的小姐。」
「崔?」她揚起眉梢,擱下手中的零食。〔請她進來。」
是崔賽茵嗎?
想來那位對她很有敵意的小姐,因為快當姑姑了而不得不來與她多親近親近。
大概是詹姆士叫她來的吧,要他不在台灣的這段期間,叫他妹妹多照顫她這個未來的崔家女主人和她肚子里的崔家繼承人。
悲敵為友、化千戈為玉帛、化大事為小事、化小事為無事……太好了,兩個女人的友誼即將展開。
她喜歡這樣的劇情,很適合她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個性……哈哈哈,淡泊名利是因為她家本來就有錢,與世無爭是因為她手段不夠狠,爭不過人家才只好不爭的……
崔賽茵高傲的走進宗家富麗堂皇的客廳,首先就看到美麗的大理石桌面有一整排的零食,她蹙起了細彎的柳眉。
這樣的女人就是崔家未來的女王人嗎?
簡直太不像話了,又不是小阿子,居然吃那麼多零食來填飽肚子,這樣她肚里的孩子會健康嗎?
〔請坐,崔小姐。」宗飛靜唇角微微帶笑,姿態端莊高雅,加上她今天穿的是裙裝,真是別有一份雅致之美,如果把桌上的零食都換成水果就更好了。
「不必了,我只是來告訴你一件事,說完我就走。」崔賽茵冷冷的說。
〔請講。」宗飛靜繼續扮演做作與優雅的千金大小姐,因為她這位未來的小泵可是個很要求完美的人哩。
「這里有一份報告。」崔賽茵把手中的牛皮紙袋放在桌面。「報告里是證明童上蝶也懷有三個月身孕的檢查結果,她是我大哥的正牌未婚妻,現在懷孕了,我們崔家理所當然要娶她進門,希望你盡快主動退出這場蹦謬的游戲,還我們一個寧靜,這樣我們都會很感謝你的,再見。」
她很高興早上童上蝶主動來找她,雖然由她的未婚夫嚴雅駿陪同著來很奇怪,但她並不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她剛剛交出去的那份報告,那是她勝利的籌碼,她繼續為崔家鞠躬盡瘁的原動力。
說完,崔賽茵沒給任何發問的機會,如同來時般的高傲姿態,轉身就走。
客廳恢復了安靜,站在樓梯上的沙詠芃冗全听進了耳里,她瞅著坐在沙發上呆若木雞的小泵,她阿Q的捏捏自己,只希望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場夢。
可是,她會痛哪!
「飛靜……」她連忙奔下樓想安慰幾句,一個孕婦受這樣大的打擊對胎兒會有不好的影響。
宗飛靜皺著眉頭思索。
為什麼劇情這麼老套?
難道,她不想演悲劇也不成嗎?本來她還覺得非常幸福,準備和崔家的女人好好和平共處,可是現在這一切終成泡影。
她看了一眼依舊顯得平坦的小骯,寶寶未來的姑姑真的很殺風景耶!
崔騰棋提著簡單的行李步出機場大門,他此行低調,回到紐約處理完公事後立即飛回台灣,知道他行蹤的沒別人,只有馬洛斯。
「哥!」
一部法拉利跑車滑至他身邊,崔賽茵在駕駛座里微笑,使她原本清麗的眉眼更透出一股冷艷絕麗的味道。
「怎麼是你來接我?」崔騰棋微揚起眉,想來馬洛斯又不敵美色的攻勢出賣他這個正牌主子了。
「先上車再說吧,後面要塞車了。」崔賽茵微笑著催促,她心情很好,因為得知了那個討厭的丫頭已經離開台灣了。
崔騰棋上了車,他這個妹妹平時很少笑,連她自己訂婚那天她連笑都不笑,而此時她會如此反常的笑一定有哪里不對?
記得上次看見她的笑容,好像是在……他思索了一下。
懊像是他在威尼斯被她騙回崔皇集團掌舵的那天,她露出一記由衷寬慰的笑容,那朵笑容讓馬洛斯當場倒抽了一口氣,更加為她神魂顛倒。
可憐的馬洛斯,愛上一朵帶剌玫瑰是很辛苦的事,只有祝福他了。
「我最忠實的馬洛斯先生呢?」他調侃地問。
崔賽茵的美眸一黯。「難道你只想見馬洛斯嗎?」
今天她想跟他共進晚餐,連餐廳都已經訂好了,今晚是屬于他們兄妹兩人的燭光晚餐,她不願有外人打擾。
「當然不是。」他徐徐微笑。「送我到宗宅吧。」
他只想見他的傅萊兒,那只愛到處嬉游的鳥,他可要顧緊一點,不能再讓她給飛了。
分開的這幾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昨天和早上打給她的電話都無人接听,他有點擔心,幸好今天他就能回來了,可以將她帶在身邊悉心照料。
「不必去了。」她平靜的看了兄長一眼,車速很快,方向盤大幅度一轉,彎上交流道。「那丫頭已經走了。」
「什麼意思?」他就知道崔賽茵會笑絕對有問題,現在只希望她制造出來的問題不大,尚在他可以解決的範圍就好了。
〔童上蝶懷孕了,你必須娶她。」崔賽茵淡淡掃了兄長一眼,美麗的唇角不由得露出淺薄的笑意。
「哦?」崔騰棋挑起了眉。
難怪那天兩人見面談解除婚約時,童上蝶欲語還羞,流露出嬌羞的神態,只說會盡快請他喝喜酒,原來是這麼回事。
崔賽茵以為他的沉默不語是煩惱。「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替你處理好了,你只要照常和童上蝶舉行婚禮就行了。」
「茵茵。」崔騰棋頓了下,決定直截了當地說︰「小蝶懷的是嚴雅駿的孩子,她忘了對你說清楚。」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雖然腦子瞬間嗡嗡嗡地作響,但她緊抿著唇,還是用自制力繼續開車。
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嚴雅駿陪同童上蝶約她見面,兩人看起來如此的局促而不安,他們語焉不詳,最後只把報告交給她,要她自己看就狼狽的落荒而逃了。
可笑,她真可笑,原來是她誤會了這一切,因為不好開口說明,所以將檢查報告直接交給她,她卻誤以為童上蝶懷的是崔家的孩子……
這麼說來,宗飛靜還是會成為崔家的女主人嘍?
向來堅強的她,淚水再度迷蒙了雙眼。
「傻丫頭,不要哭了。」崔騰棋輕拍她的肩膀,非常明白她是在為他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長而哀傷,並非傷懷未婚夫讓別的女子有孕。
這丫頭總是這麼的傻,她認為自己的母親對不起他,所以盡了全力在對崔家付出,也因此眼里只有他這個名義上的兄長,對于身邊真心守護她的男人,她卻視而不見,固執的只對他一個人付出。
「大哥希望你不要再錯過真愛了,馬洛斯才是可以帶給你幸福的人。」他安慰著她,雖然知道這樣的安慰無濟于事。
她一再搖頭,淚水迷蒙了她的視線,好苦,她覺得淚水好苦……
威尼斯二月嘉年華會
聖馬可廣場上有兩名盛裝的女子結伴而行,兩個人都戴著面具,裝扮和廣場上其他狂歡的游客沒有什麼不同,只有心境上大大的不同。
「不知小倫倫今天有沒有乖乖的吃飯?」沙詠芃冗掛心地說,大概是因為老公不在身邊伴游的關系,重游舊地並沒有為她帶來開心的感覺。
而飛靜深受崔賽茵的刺激,她這個做大嫂的,很有義氣且自告奮勇說要陪她來散心。
沒想到這位公主選的散心地點竟然是威尼斯,害她只好暫別親愛的老公和心愛的小倫倫,舍命陪小泵。
「好無聊……」宗飛靜坐在露天咖啡座里,百般無聊的看著過往人群,每個人都興高采烈來參加威尼斯一年一度的盛會,只有她和嫂子兩人無精打采。
按照各大劇情走向的參考,她失蹤了。
雖然地點很浪漫,可是她卻毫無浪漫的心情,她把這些癥狀都歸咎于她懷孕的關系,因為荷爾蒙分泌不正常,因此她的心情起起落落,總是想嘆氣。
「我們去看電影好了。」因為她喊無聊,沙詠芃冗就趁勢提議。
幸好她前天做了一件事,想來離她解月兌苦難的日子不遠了,她快可以回家見老公和兒子了。
「好啊。」宗飛靜無可不可地答,與其一直戴著面具坐在廣場上,還不如到電影院里去坐,搞不好電影太無趣,她還可以好好睡一覺。
泵嫂兩人起身,在熙來攘往的人群里穿梭,安步當車地往電影院的方向走。
宗飛靜小心閃躲蜂擁于大街小巷的人潮,雖然她的肚子一點都下明顯,但她還是小心點好,雖然寶寶的爸爸不會來找她了,她還是有保護寶寶的義務。
那位詹姆士先生說過,如果她再上演一次失蹤記,他絕不再找她……
她答應過不失蹤的,她卻食言了。
難怪她現在有點肥,來到威尼斯後大吃大喝的結果,是重了兩公斤。
對于懷孕中的她來說,能增加體重算是可喜可賀的事,只是一想到自己已經是沒人要的棄婦,她就免不了的自怨自艾,再也瀟灑下起來。
為什麼世事總是不如人意?
「飛靜,你去買票。」電影院到了,沙詠芃冗把購票的責任往身旁那位愁苦的準媽媽身上推。
「好。」宗飛靜拿出皮包。
奇怪的是,付了錢,窗口卻丟出來一只漂亮奪目的銀紫戒指。
她瞪大了杏眼,目不轉楮的瞅著那只熟悉的戒環。
她不是已經絕望的把戒指扔在海邊的小屋里了嗎?怎麼會飛越千里出現在這里?
「咦?是戒指耶!」沙詠芃冗笑逐顏開,她的一片苦心總算沒有白費,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想必待會兒就用不著她這只電燈泡,她要回旅館收拾行李嘍。
後頭還有許多人在排隊要買票,宗飛靜拿起戒指離開購票窗口,雖然一頭霧水,卻感到這個情節似曾相識,有點像……
驀然,一個磁柔的男性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007第二十一集——追妻天涯,不知道小姐喜歡這樣誠懇的劇情嗎?」
她抬起眼眸,看到那個說不會來找她的詹姆士先生笑盈盈的站在她面前,穿上冬天咖啡色大衣的他,別有一番成熟的魅力。
「呃——」她的喉嚨像被卡住,大嫂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旁邊圍觀了一堆笑咪咪在看熱鬧的外國人。
懊丟臉……她快步走離,崔騰棋大步追上她。
「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他不顧她意願的摟住她的肩膀,幸好是旅游旺季,到處都是游客,她想走快也快不了。
她板起臉火爆的掙扎,想展現自己難得表現的魄力。「除非你要說,童上蝶懷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想听。」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他索性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堅實的雙臂猶如鋼鐵般的箍住她,任她再怎麼掙扎,也只是像地鼠游戲一樣把上半身縮來縮去而已,跑也跑不了。
「真的嗎?」她的目光落在他英挺的面孔上,察覺到想念他的情緒竟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她的心一揪,忍不住的問︰「那童上蝶懷的孩子是誰的?」
這幾天除了想他,還是想他。
沒有他陪伴在身邊,做什麼都沒有意思,這是她過去沒有過的感覺,如今她可深刻體會到了。
崔騰棋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回答,「是嚴雅駿的。」
當他正在為她的下落不明而煩惱時,沙詠芃冗的一通電話解救了他,這是他們邂逅的地方,她會選這里來散心,表示她心里從沒有真正的放棄他。
她瞪大了眼,語氣跟著興奮起來。「我就知道!我早就覺得他們兩個怪怪的,原來……原來是真的!這個消息太勁爆了!」
她的表現讓他不由得無奈的一笑。「小姐,你就只關心別人的事嗎?」
他可是對她牽腸掛肚,一得知她的下落就立即飛來。
沒想到他比個馬路消息還不值錢,這位女王角一點也沒體恤他策劃這出「追妻天涯」的用心良苦,一逕沉浸在別人的喜訊里,真令他這個大男人感到不是滋味。
「我當然也關心我們的事。」她早就放棄掙扎了,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整個人依偎在他懷里,神采飛揚的美眸里,盈盈流轉著慧黠的笑意。「老公,我們不要回去,直接飛到巴黎先預支蜜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