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低醇嗓音傳進琉璃耳中,她屏住了呼吸,心口狂跳,情難自禁。「朔亞?!」
他怎麼會打來?
怎麼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怎麼知道這個時間,她在家里?
「你的零錢包在我這里。」他溫柔的說︰「你掉在房里,我替你保管著,等你一回來,就會看到它了。」
「原來在你那里……」她松了口氣。幸好沒在飛行的旅途中掉了,不然她會難過死。
「我已經開始著手婚禮事宜了,你什麼時候要過來?」他問得悠閑,就像這件事是他們商量好的,已經底定了一般。
「朔亞──」她心口一窒,眸光又黯淡了下來。「不要對我說這種話,也不要對我抱有期待,我是……不會去的。」
她應該快點掛電話的,不然,她會被他給誘惑。
可是,她卻不想掛,她貪戀著他聲音里的溫柔,想像他是用什麼表情在跟她說話,安慰自己思念他的心情。
「你穿白紗的模樣好美麗,那天,我看得差點忘了呼吸。」他不理她,照樣說自己的。
淚水輕輕滑落琉璃的面頰,他又害她想哭了,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被他一撩撥,又破功了。
「我已經要婚紗公司最好的設計師,照你的尺寸,另外訂制一件白紗,款式很簡單,但相信你會喜歡。」
琉璃吸著鼻子,沒有說話,淚水卻掉得更凶。
她相信那件婚紗一定很美,身為曼菲斯的總裁,他的品味獨特出眾,她真的……真的好想穿他為她訂作的白紗。
「我們的新房也已經重新設計了,你還沒到過我的房間吧?不過,沒關系──」他更溫柔的說︰「我將它全部改成你喜歡的顏色,達芙幫了很大的忙,她說希望你早點來,要幫你畫畫像。」
「不要這樣……朔亞……」她的聲音干干啞啞的,費力的、掙扎的說︰「我不會嫁給官城君,可是,我也不能嫁給你。」
她說到這里,心里一酸,一滴晶瑩的淚珠又落在她弓起的雪白膝蓋上。
她的哭聲讓他心疼。「琉璃,快別哭了,告訴我,回去以後,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若不是有人吩咐他,暫時不要打擾她,他早就一天打一百通電話給她了,哪會等到現在才打。
她咬著下唇,幽幽的回道︰「有。」
其實沒有。
她根本沒有胃口,雖然香茴的鐘點女佣手藝不錯,但是她心頭壓著兩顆重重的石頭,怎麼吃得下?臉頰都消瘦了。
「我卻沒有。」他自我嘲解的笑了笑。「你不告而別之後,我茶不思、飯不想,連公司都沒去了,只想見你。」
「朔亞!」她低呼一聲,微張著紅唇,內心激動得無法言語。
他怎麼可以為了她自暴自棄?怎麼可以為了她連身體都不好好照顧?
她不想見到這種情況,一點都不想!
「你不必勸我了。」他坦率的說︰「我是不會听你的,除非你出現在我眼前,答應嫁給我。」
一串串紛亂的淚珠滾了下來,琉璃心頭一陣絞痛。「朔亞,你這是何苦?」
她的世界是座寧靜的小島,她從沒有遇到比現在更棘手的時候。
他在為難她,可是,明知道他在為難她,也在用苦肉計,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為他心疼,想到他的身邊去。
多年前,那個總是朝氣蓬勃、神采奕奕帶著她一起晨跑的少年,一直深深刻在她的心版上。
當她開始在乎他的時候,他卻飛走了,讓她留下無限遺憾。
多年後,他們再相逢,他已經是知名集團的總裁,她也實現了自己成為頂尖設計師的理想。
他們又有了交集,卻必須再度分開。
想到這里,琉璃眼中翻轉著淚光。她真的好難受,為什麼命運要安排這樣的人生給她,為什麼?
「我不覺得自己苦,除非你狠心不來。」他停頓了一下,才柔聲問道︰「你真的……還是不答應?」
她搖著頭,淚眼婆娑地說︰「我沒辦法答應,我不能傷害城君。」
彼方的他,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我不會怨你的。」他的聲音異常的溫柔。「只是,我只好去當神父了。」
仰首望著林蔭大道旁的米黃色建築物,琉璃做著最後的巡禮。
櫥窗里的模特兒,換上了時髦的冬裝,搭配這一季當紅的長靴和皮飾,散發著誘人的野性美。
她吸了口氣,走進豪雅集團的大門。
在這棟美麗的建築物里,她度過三年非常愉快的時光,還認識了官城君這位知人善任的好上司,並且和工作伙伴們的感情都很好,現在要離開了,心中實在有著萬般不舍。
「江小姐,你終于銷假來上班啦!」櫃台接待處的職員面露迎人微笑地與她寒暄。
「是……是呀。」琉璃清了清喉嚨,有些不自在。
她連假都沒有請,何來銷假之說呢?
唉,她除了是個不負責任的未婚妻之外,還是個不稱職的員工,躲在香茴家不敢出現也就算了,居然連假都忘了請,曠職了半個月。
必到自己辦公室之後,她躊躇了好久,慢慢喝完一杯咖啡,又將一張出國前沒畫好的設計稿完成,這才起身,帶著不安的心情,踱向總經理室。
「吳秘書……」駐足在總經理室前方,吳秘書的辦公室上,琉璃想問官城君在不在公司里,以及什麼時候有空見她。
吳秘書听到聲音,從文件里抬頭。「哦!是江小姐啊,總經理正在等你,你進去吧。」
她有些詫異。「總經理知道我會來?」
吳秘書點點頭。「是的,總經理吩咐過,你任何時候來,只要他在辦公室里,都請你進去見他。」
琉璃心中的不安更濃了。
她輕叩門扉,那聲熟悉的「請進」傳來,她帶著濃濃的愧疚感走進去。
闢城君正專注于電腦螢幕上,一貫的西裝筆挺,色調也依舊是他偏愛的米色系列,人顯得沉穩清爽。
「琉璃。」他抬眸微笑以對。「听說伯母在烹飪大賽上得了冠軍,她一定很高興吧,我應該派人獻束花給她才對。」
「欸……」她的方寸全被他不按牌理的開場白打亂了。
他絕口不提她消失半個月的原因,真叫她手足無措,不知從何談起。
于是,她低垂著粉頸,苦惱的抿著紅唇,開始深思如何開口比較好。
「我們公司已經正式取得義大利曼菲斯集團的代理權,以及與巴黎風尚集團的長期合作關系,所以嘍,就算你以後無法來公司里上班,我也不接受你的辭職,現在全球都已經網路化了,你的設計稿可以透過網路傳送過來,希望你繼續替豪雅集團效力,不要辜負我栽培你的一片苦心。」
前面那串話仿佛夢一般的揚起,琉璃錯愕的抬起眼睫。「城君,你在說什麼?」
他扯了一抹笑,「我的口齒有那麼含胡不清嗎?」
「不是……」她搖頭,腦袋一片混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簡單。」他淡笑一記。「曼菲斯集團總裁給我的合作條件相當優厚,我已經答應他,要跟你解除婚約,以換得長遠的合作關系。」
「城君……」聞言,她微感暈眩,但她相信正人君子如他,是絕不可能因為一點利益出賣感情的。
「怎麼,你感覺失望了嗎?」他拿著一份合約瀟灑的踱出辦公桌,走到她面前。「這是豪雅集團和曼菲斯集團合作的合約,你可以看一下,條件很吸引人,任何人看了,都不會拒絕這樣的誘惑。」
琉璃沒有伸手接過,她努力地抬頭看著俊逸的他,難過的說︰「你不要騙我了,我不相信你會為了這份合約跟我解除婚約,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闢城君的笑意加深了,他的黑眸定在她仰望他的臉龐上。「看來我的退讓還是有價值的,至少,我在你心目中,不是個差勁的男人,如果你就這麼相信了,我會很難過的。」
她眨了眨眼楮,表情很迷惘。「城君……」
這跟她想像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她還沒提出解除婚姻的要求,他已率先開口,她那套留學的借口完全派不上用場。
「傻瓜,去找曼菲斯總裁吧,我知道你們彼此相愛。」他笑了,輕松的執起她的手,取下她指中的訂婚戒指。「至于我,這份合約就夠我忙很久了,我沒有空哀悼失去的戀情,但是如果有什麼名門淑女要跟我約會,我也會欣然同意,不會把自己變成一個工作狂和戀愛絕緣體的。」
琉璃的眼眶因為感動而濕潤。「城君,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伸手輕揉了揉她的頭。
「當你在試紗婚,哭的那一剎那,我就有點預感了。」他刻意輕描淡寫的說︰「沒想到我們豪雅集團的首席設計師那麼沒有擔當,面對感情的難題,竟選擇用消失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城君,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不想傷害你。」她很誠懇的訴說自己的心情,不奢望得到他的諒解,但也不願跟他變成仇人。
「所以嘍,我已經替我自己爭取到補償。」他笑揚手中的文件。「回來後,我接到香茴的電話,知道你在她家中‘休息’,暫時不要任何人的打擾,我也就放心了,然後,我接到曼菲斯總裁給我的電子郵件。」
「他寫信給你?」她低呼一聲,秀麗的臉龐燒燙起來,心髒突然怦怦地加快跳動。
「我也沒有料到,那個讓你不知所措只好逃開的人,竟然是他。」他笑著嘆了口氣。「那位總裁先生很大膽,他很坦白的告訴了我,關于你們過去相識及重逢後的一切,他說,就算你履行了跟我的結婚承諾,他也會等你離婚,永遠等下去,而且我們不會幸福,因為……」他瞅著听得愕然的她,「你愛的人是他。」
琉璃怔仲在原地,有種不能動的感覺。
老天!朔亞怎麼可以對他說這種話?雖然……這是實話,但怎麼能告訴城君呢?!
他真的太大膽了,他是存心讓她跟城君結不成婚。
「任何有腦袋的人,都不會試圖跟那樣一個語氣堅決的男人做抗爭。」他笑了笑。「于是,我主動對他提出合作條件,交換條件是,我們的婚約取消,讓你自由。」
她強忍住鼻口的酸意,她好感動。
她知道,他這麼說、這麼做,都是為了讓她沒有愧疚的離去,她沒有辦法回報他的愛。
「可是沒想到──」官城君慢條斯理的繼續說︰「你那位總裁先生卻狠狠的拒絕了我。」
「啊?」她也感到錯愕。
「他說,他不買愛情,他要你因為愛他,而到他的身邊去,他不接受我的任何條件。」
琉璃深吸了口氣,指著他手里的合約。「那麼,這個……」
「這份合約里的內容,是我自己擬定的,他還沒有同意。」他露出微笑。「如果我這麼輕易讓你走掉,會讓你對我懷有歉意一輩子的話,我建議你去說服那位總裁先生,照著合約上,有利于我這方的條件跟我合作,這麼一來,你就不必對我感到抱歉了。」
「城君,謝謝你……」她又是感動又是抱歉。
她變心了,他還這麼為她著想,她再也遇不到這麼好的人了。
「不要謝我,我只是一個商人,一個以利字為首的商人。」說這話時,他的心頭一揪,因為想到以後,自己再也不能抱著她了。
他喜歡琉璃,也愛她,所以他不希望看到她不快樂──如果跟他結婚會讓她不快樂,他是不會冒險做那種傻事的。
「不要這麼說你自己,你是個好人,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謙謙君子,他是一個謙謙君子。
「不要哭了。」他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如果你再哭,我會誤會你是舍不得我,這麼一來,我怕自己會改變主意,不想讓你走了。」
琉璃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真正的微笑。
琉璃又回到了詩翠莎。
苞離開時的灰色心情截然不同,現在她整個人是輕快的、飛揚的。她要趕快告訴朔亞這個好消息,他們可以在一起了,他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請問,朔亞.曼菲斯先生呢?」琉璃迫不及待想見到他。
避家羅林看見這位前陣子忽然離開曼宅的貴客又來訪,有點意外。「琉璃小姐,你又來了……還是,你根本沒離開過詩翠莎?」
她客氣但匆促地道︰「管家先生,請容我日後再向你解釋,我現在急著想見朔亞.曼菲斯先生,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主人早上和一群被他稱為親友的東方人到教堂去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什麼教堂?」她急問。
她是不是晚來了一步?他不會真去當神父,還要他的親友作見證吧?
「我們小鎮的信仰中心,聖安柏吉歐教堂。」
「謝謝!」琉璃轉身飛奔而去,裙擺飛揚,邊跑邊回頭喊道︰「管家先生,請你先幫我保管行李!謝謝你!」
她一路不停的跑,心急如焚地跑過鎮上唯一一間五星級飯店,再跑過博物館,然後是銀行,眼看就要到了。
斑矗屋頂的希臘式十字架近在眼前,她甚至已經听到教堂傳來的陣陣鐘聲,還有放學孩子們嬉鬧的聲音,他們在教堂前打籃球。
她跑得更快了,她要阻止齊朔亞當神父,她要趕快去阻止……
「小──心──」
有人大叫。
詩翠莎美麗的冬日青空下,擲過來的籃球狠狠命中琉璃的額心。
琉璃睜開眼楮,似曾相識的場景,仿佛多年以前的情況,她鼻間聞到屬于醫院的特有消毒藥水味。
她蹙了蹙眉心,感覺額心有點痛痛的。
「你總算是醒了。」松了口氣的男聲傳入她耳中。
她抬眸,看到一雙湛如大海的深邃眼眸,粗濃飛揚的劍眉,麥色的面孔,以及挺鼻、闊闊的薄唇,五官立體得不可思議,加上一頭有型的偏墨綠色濃發,他很明顯的是個混血兒。
她眨了眨眼,作夢一般,有些不確定的望著他,水眸里有著深深震撼。「我怎麼……會在這里?」
她記得自己跑呀跑的,跑得很賣力,可是忽然之間,她就……
「小泵娘,你又被球給打到了。」齊朔亞扶起她的頭,把枕頭立起來一點,讓她躺得舒服點。「你這小妞,怎麼老是被球打到呢?萬一被別人撿走了怎麼辦?到時候我要去哪里找你?」
琉璃鎖著雙眉。著急的問︰「朔亞,你沒當成神父吧?」顧不得自己腦門隱隱作疼,她只關心這個。
「當然沒有。」看見她這麼不顧一切的跑來,他真的好高興。
她還是不放心。「那你、你去教堂做什麼?羅林管家說你帶了一堆親友去教堂,他們不是去看你成為神父的嗎?」
「沒那回事。」他似笑非笑的說︰「我們是去看場地的,因為我們兩個將在那里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哦──原來是這樣。」紅唇終于有了一抹綻放的微笑,可是忽然之間,她瞪大了水眸。
他說他們兩個的婚禮?他不是跑去當神父,而是在籌備婚禮?
她正想開口,忽然,一陣熟悉的哇啦聲傳來。
「朔亞說的對,你這個小丫頭,不要命一樣地在路上跑做什麼?嘖嘖,你以為這里是哪里?這里是義大利吶!擺手黨最多的地方,不過你不用怕,就算你跑步撞到黑手黨也沒關系,干爸我還是有本事替你解決,你若是真的想跑,出院以後就盡情去跑吧!」
琉璃傻眼的怔住。
這臭屁的聲音她不陌生,是她從小听到大的,但怎麼會在這听到?
「是……干爸……嗎?」她奇怪的偏過頭去,這下她不只是一點點驚嚇而已,而是嚇呆了。
「爸、媽……你們怎麼……怎麼全部在這里?」
她看到一堆應該待在台灣的熟面孔──除了她父母兄妹之外,還有她干爸伍氏一家,以及章、嚴、殷三家人。
「姊,這說來話長。」水晶咪咪微笑。「總之,我們是被齊大哥直接從香港接來這里的。」
她還是不明白。「接來這里……做什麼?」
「參加你們的婚禮啊!」水晶笑道,神情很愉快。她是準伴娘,至于準伴郎,她希望會是她希望的那個人。
「是呀。」嚴婉臣微笑道︰「聖誕節的婚禮,听起來就很浪漫,我們都看過你的白紗了,好漂亮哦!」
「我們的……婚禮?」琉璃不解地看向齊朔亞,希望獲得他的說明。
她什麼都還沒說,難道他未卜先知,知道官城君已經成全他們了,所以連她家人親友都先接過來了?
「你不希望我們有個婚禮嗎?」他逗著她問︰「還是,你希望我去教堂,是去當神父?」
她搖了搖螓首。
她跑得這麼急,還跑到被球打到,就是為了阻止他當神父,怎麼可能還會希望他去當神父呢?
只是這一切的轉變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太驚訝了。
「那就對了。」齊朔亞當著所有人的面,湊過唇,吻了她的唇。「好好休息幾天,你的腳因跌倒骨折了,等傷好了,就是我們舉行白色婚禮的時候。」
原來,這一切都是諸葛小姐殷香茴搞的鬼。
承諾不將她匿身處泄漏出去的香茴,在自己抵達她家的那天,就立刻與官城君聯絡上,不但馬上把她的行蹤告訴他,還驚喜地從官城君那里,知道了齊朔亞寫電子郵件給官城君表白愛她的決心一事。
殷小姐她二話不說,大力鼓吹官城君放了她這個「從前對感情不算開竅,現在總算明白真愛」的小女人。
然後,神通廣大的香茴又馬上與遠在米蘭的齊朔亞取得聯絡,告知他她在香茴小宅的一舉一動,還將五家人在香港的下榻飯店告訴齊朔亞,建議他先把親友團一次接過去,度假兼觀禮。
不知道是香茴游說成功,還是官城君本來就有意成全他們──總之,當她去見官城君的時候,順利地取得了他的諒解,解除了婚約。
把這個好消息先一步傳到齊朔亞那里的,自然還是殷小姐。
所以,此刻的她能夠披著美麗的白紗,挽著父親的手,緩緩走進教堂,應該要感謝自己當初明智的選擇了香茴的小宅為她的暫時避風港。
「你穿這件白紗,跟我想像中的一樣美麗動人。」齊朔亞在掀起新娘頭紗的同時,深情的對她說。
琉璃漾起淺淺的幸福微笑,嫣河邙醉人。
「謝謝你,朔亞。」她踞起腳尖,輕吻他一下。「還有……我愛你!朔亞。」
她好想對他說這三個字。
以後,這個美麗的小鎮,就是她的家了。
「新娘丟捧花!」親友們起哄著。包括曼菲斯家族在內,有許多未婚女子都希冀得到新娘手中的幸運花束。
教堂前,琉璃笑吟吟地把手中花束用力往天空一拋。
報束落下,正面對面在交談的伍龍、伍獅,忽然看到一束花從他們中間落下來,出于本能,他們雙雙伸手接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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