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話一定要這麼直嗎?你一直在傷我的心。」真是夠辣夠嗆啊,嚴鼎書早就知道她是有利爪的小老虎,呵呵∼∼他就是喜歡她的嗆辣,美艷難馴,真有個性!
「無聊,你的心早就不知道流浪到哪個國家的哪個女人身邊了,不要在這里裝純情,言歸正傳,我再度強調,我不是你一時興起的小玩具,你要玩游戲就找別人,別浪費你的寶貴時間,這是我的良心建議。」
嚴鼎書卻哈哈大笑。「哈哈哈,甜心,你真的好幽默,居然會說我的心在流浪耶!很幽默,也很有詩意。」
「不準叫我甜心!」她立刻翻臉。
「不叫甜心要叫什麼?」他狡猾地反問。「Baby?紫凝?還是凝?由你親自選一個,我這個人非常紳士,很尊重女性的。」
「嚴鼎書!」紫凝氣到想把整杯咖啡倒到他頭上。「你真的听不懂人類的語言嗎?我是說——去找別人玩游戲!我對你毫無興趣,听不清楚的話我可以再重復一次!」
嚴鼎書卻一派從容。「對我有沒有興趣,不要這麼早下結論,現在還言之過早。況且,你為何先入為主地認為我只想玩游戲?我可不是個濫情的男人,就算真的要玩游戲,我也會找玩得起的女人,我並不缺只想玩玩的朋友。」
紫凝冷冷地白他一眼,哼!他是在炫耀自己有多受女人歡迎嗎?彷佛女人他要一打,就會自動跑來兩打。
她沒好氣地損他︰「對啦對啦!你是台灣十大黃金單身漢的榜首,交過的女朋友比吃過的鹽還多,說不定歷任女友排起來,可以環繞地球一大圈還有剩,也可以迭出好幾座台北101……嗯,還真是光宗耀祖、為國爭光的世界紀錄啊!外交部應該打一塊‘宣揚國威’或是‘為國捐軀’的金牌給你。」
等等……紫凝突然發現自己的語氣居然酸酸的?神經病!她一定是昏頭了,都是這痞子的錯,只要他一出現就沒好事,瘟神!待會兒一把他轟出去,鐵定要拿整包鹽來撒門口、去除妖氣!
嚴鼎書卻笑得更加暢快,神采飛揚。「哈哈哈,你真的好會講笑話喔,真是美貌與風趣兼具的美女,如果你以後想朝演藝圈發展,我敢保證會大紅大紫!」越接近這百變的小女人,越能挖掘出她的各種不同風情,真是充滿魅力啊!
他黑瞳燦亮。「我很期待——在你的身上,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尚未發掘的?丁紫凝,你知道自己很美嗎?不僅是外表上的美,你渾身都充滿魅力,是一顆最璀璨耀眼的寶石。」
明明知道這痞子只是在耍嘴皮子,但紫凝的臉蛋卻不受控制地發燙,桃腮灼灼。喔,她真氣自己的沒用,為何動不動就臉紅啊?
「你知道自己的臉像是紅隻果嗎?」他的電瞳更加神秘魅惑,嗓音低沉。「小丫頭,你方才的話充滿醋意耶,還老是為我臉紅,這代表你一點都不討厭我,相反地,你已經悄悄喜歡上我了,只是自己還不肯承認。」
紫凝硬是不看他的眼,無動于衷地喝咖啡。不理他、不理他、不理他!一理他,她就輸了,就會變成很奇怪的丁紫凝。
嚴鼎書卻奪走她的空杯放到桌上。「看著我。」他輕扣她的肩膀,力道強硬,卻不弄痛她。「你是在意我曾經是你債主的身分,才一直對我劃清界線嗎?」
紫凝默然,他說對了,他的身分的確是很重要的關鍵。明明上一分鐘他還是她的大債主;下一分鐘卻因他的一句話,兩人之間的債務通通消失,他還說要追求她?這麼突然的轉變她很難接受。
「沒錯,我不喜歡這麼錯亂的關系。」
他喟嘆。「你知道這對我非常不公平嗎?丁紫凝,倘若你還記得,七年前我就告訴你不用還錢了。是你硬把‘債主’這麼大的帽子往我頭上扣,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脾氣,若當時我一口拒絕,你心里還會有受傷的感覺,對不對?」
紫凝有些驚訝,他……還真的很了解她。對,以她的固執,嚴鼎書若斷然拒絕,她會懷疑他是看不起她,認為丁家的人只會空口說白話,不相信她有彌補的誠意。
她知道自己這倔強的脾氣很糟糕,有些罪還真是自己找來的,怨不得別人。但,若非她一身傲骨,也不會拚出今天的成就。
嚴鼎書的表情很無奈,她真是讓他又愛又惱啊!原來真心喜歡一個人竟會這麼甜,又這麼酸澀?她給他踫了多少釘子了?他從來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被女人吃得死死的,偏偏,就是栽在她的手里!
盡管一再吃閉門羹,就是放不下這固執的小女人,無法對她死心。
真是心酸!唉……他認了,當作是命中注定的吧!
他重重地搖頭。「成為債主是我自己選擇的嗎?我樂意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對你有好感了,我想接近你,但不是和你成為敵對的關系,是你先入為主地排斥我,甚至仇視我。」
他表情很嚴肅。「丁紫凝,請認真地想一想,你對我這樣公平嗎?」
她語塞,完全答不出話。他說的沒錯,她一開始就把他歸類為敵對的立場,下意識地仇視他。
他再度追問︰「現在,你還會認為我的追求只是一時興起,好玩罷了,不是認真的嗎?」
紫凝強迫自己回視他。「對,我不想玩游戲,逢場作戲這種事,你去找別人吧!我不奉陪。」就算她相信他不是在戲弄她,不過她還是不明白,為何他這種呼風喚雨的天之驕子會鐘情于她?可能性太低了!
對于感情,她要的是絕絕對對的專一,沒有任何模糊空間。更何況,因為父親的關系,她不信任男人,也堅信自己的生命中沒有男人可以進入。偏偏,這個嚴鼎書就是攻勢凌厲的硬闖進來,吹皺一池春水……
呵,嚴鼎書輕輕一笑,笑容里有苦澀,也有愛憐。「你真的超級固執。」
下一秒,他迅速傾身逼近她,緩緩開口︰「看著我的眼,認真看著……」闃黑如海的眼眸滿是濃濃情愫,那粗獷的氣息侵佔她的肌膚,侵佔她敏銳的感官。「你真的看不到我對你的用心嗎?你想當鴕鳥,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別費力抗拒了,人的感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他一字一句都精準地打入她的心。「就因為我曾被你強迫當‘債主’,就直接被你宣判三振出局,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不,我拒絕這種荒謬的理由,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就大聲說出來,看著我的眼楮說,說你有多厭惡我,那麼,我會識相地離開,絕不再打擾你。」
他說到做到,倘若他真的讓她困擾、讓她厭惡,他會遠離!
迎視他眼底不容錯辨的真情,竟讓紫凝移不開目光,彷佛有涓涓清流悄悄滑入心房。他的目光暖暖地熨貼著她,竟讓她覺得自己是他的公主,他的無價之寶……
不,她昏頭了嗎?她連忙提醒自己——丁紫凝,不可能的!他是富可敵國的嚴鼎書,見多識廣,身邊美女如雲,只要他想,什麼樣的女人不曾擁有過?他才不會對你這麼特別,你別傻了!
她試著凝聚力量,卻氣弱到無法鏗鏘有力地說出拒絕的話,這男人真的很危險,是頭號危險人物!
「快說啊!」他烈眸灼灼地盯著她,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底。「我還在等你的答案,你真的討厭我嗎?」
紫凝只能六神無主地站起來,語無倫次地說著︰「我不……不喜歡你,我們兩人不適合,你還是不要再來……再來找我。總之,我該出門了,快遲到了。」喔∼∼她表現得好遜啊,簡直是落荒而逃。
小丫頭想逃了?無妨,嚴鼎書意味深長地淺笑,不急于一時把她逼得太緊,反正兩人未來還有的是時間。
「好,那我也該告辭了。」嚴鼎書也跟著起身。
他看到她明顯松了一口氣,男性黑眸閃過邪魅的光芒,很好,她總算降低警戒了。
他故作驚訝地提醒道︰「你的頭發亂了,就這樣直接去參加宴會,有點失禮吧?」
亂了?紫凝下意識地想找面鏡子來看看,萬一真的凌亂那多丟臉!她打開晚宴包,卻發現因為包包太小,根本沒放小鏡子。
正要回辦公桌後找尋時,嚴鼎書卻已經繞到她的背後輕聲道︰「別動,我幫你整理就好。」
古有明訓︰兵不厭詐。想追得佳人,自然要花招百出。說著,他的大手已徐徐地撩起垂落在她頸部的發絲。
紫凝羞惱地喊著︰「不用了,我去找秘書……」
「不要亂動,馬上就好,我保證不會亂吃豆腐。你越動,頭發會越亂。」
他是很「紳士」,手指完全沒有踫觸到她的肌膚,只是很專心地「整理發絲」。可,他靠得好近,近到可以讓紫凝更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又被那灼熱的體溫所包圍,彷佛她再輕輕後退,就要陷入他的懷抱中,那種若即若離的奇妙緊繃感,讓她更慌了。
他呼吸的氣息吹拂到她的發,那吹起的發好像變成一只手輕輕地、若有若無地撩撥她的心湖,泛起陣陣的漣漪……
「你還沒好嗎?住──」她要趕快停止這恐怖的折磨,寧可披頭散發沖下樓找發廊,也不想再讓他靠近她一公尺之內。
在紫凝說出「住手」之前,嚴鼎書已經繞回她的面前,並保持適當的距離,宛如進退有禮的紳士,可鷹眸卻流露出隱藏不住的情意。
他溫文儒雅地笑著。「已經整理好了。」呵∼∼根本就沒亂過啊!
「……謝謝。」他突然變得這麼彬彬有禮,她不說謝謝似乎挺小家子氣的。
紫凝匆匆想抓起晚宴包,卻忘記方才已經打開了,猛一拿起,里面的皮夾、手機、鑰匙和小型唇蜜通通散出來,掉了一地。
「啊——」紫凝挫敗地低呼,天啊天啊!一個晚上連續出兩次大洋相,方才是差點撞倒擺飾品,這回竟連包包都整個弄翻了!
「別忙了,請讓我來。」嚴鼎書再度彎下腰,細心地撿起散落四處的物品,一樣一樣妥當放回去,再輕拍包包沾到的些許灰塵,遞還給她。
紫凝接過來。「謝謝。」這一次的謝謝說得有氣無力,听得出來她很想去跳樓!
嚴鼎書不禁笑了。「不用再謝了,我又不姓謝。如果我真的可以要求一個小回禮,那麼我只要一個禮物就好。」
是什麼?
可他已欺身逼近,迅速丟下一句。「如果不喜歡,可以打死我,甚至直接報警。」
紫凝壓根兒來不及反應,粗獷干爽的男人味再度籠罩她,他以指勾起她的臉兒,俯下俊臉輕輕地、好溫柔地封住她的芳唇。
她嚇了一跳。「不行!你不可以……」她要打死他,要報警!可掄起的粉拳竟在微微發抖,抗議的聲音像是貓咪嗚咽。
好想推開他,但,這個吻實在太誘惑,也太輕柔醉人了。他就像太陽般散發無止盡的熱度,完全奪去她的理智,性感迷人的氣味燻得她頭好昏,想推開的雙手竟軟軟地垂下……
他綿綿密密地吻著她,熱唇一寸寸熨貼她的唇瓣,輕啄又輕啄,像是在對待世間至寶那麼愛憐。非常有耐心地誘哄她輕啟朱唇,將自己強悍的男性氣味灌入她的檀口內,熱舌開始挑逗,由一開始的溫柔轉為狂野煽情……
紫凝的理智已經遠揚到九重天之外,被吻到無力,連自己被他壓在門扉上都不自覺。
她面罩紅霞,酥軟如棉,倘若不是他緊緊環抱著她,恐怕已軟軟地癱在地上……只能任他靈巧的舌尖宛如烈火,恣意地在她口中橫行無阻,奪取她最甘甜的蜜津,兩人的舌尖纏綿地糾纏再糾纏……
直到……
直到外頭傳來敲門聲,以及秘書尷尬的聲音。「呃……總監,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出門出席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