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假日,溫暖平易近人的日式小酒館,幾乎每天都會呈現宛如家庭聚會的熱絡氛圍。
小酒館的老板宋國慶娶的是日籍妻子,因此餐點以日式家庭料理居多。
盧森一並不特別喜歡日式家庭料理,但這里卻一直是他打發晚餐的唯一選擇。
除了方便,離家近之余,最主要的原因是,小酒館的老板宋國慶是父親的大學同窗,提供給他的餐點永遠比一般客人來得豐盛。
偶爾因為情緒,他會喝點小酒,老板得空時,便會出來跟他天南地北的亂聊,也算是他紆壓的絕佳管道。
今夜,宋國慶不在,小酒館沒營業,但還是開門讓他入內用餐。
招待他的是宋國慶的獨生女宋允希。
「森一哥……」
盧森一今天的情緒不佳。
能讓他的心情差到如此的也唯有暗戀的對象襲茉莉了。
雖然在一年前他不得不對她死心,卻抹不去她烙在心頭的痕跡。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但新郎卻不是他。
他沒大度到能到婚禮現場祝福她,而是選擇到熟悉的小酒館,獨自飲酒舌忝傷口。
這時听到那聲音,他抬起眼,眼底映入一張清艷的容顏。
白淨的鵝蛋臉脂粉不施,像貓眸似的杏形眼眸在眼角微微上挑,多了一點妖嬈氣質。
加上她的直瀏海,將近及腰的長發不染不燙的披散在腰間,整個人形成一股特殊的氣質……
是因為喝太多嗎?
盧森一發現,心愛的女人來到面前。
那雙像貓一樣的琥珀色眼眸,清澈深邃,像把自己的模樣都清楚的印在她的眸底。
心微微一悸,他不敢置信的輕喃︰「茉茉……」
宋允希對上他迷蒙的眼及發紅的雙頰,猜想他是醉了,她後悔剛剛把媽媽珍藏的清酒倒給他喝。
這時听到他糊糊的說了句她沒听清楚的話,她愣了愣才開口︰「我泡的是熱麥茶耶!森一哥想喝茉莉花茶?」
盧森一醉了,又或者覺得自己是在夢里,滿心滿腦滿眼都是滿滿的襲茉莉,以至于對宋允希的話置若罔聞。
「我要的……是妳!」
許久前的那一次,他失控的侵犯了她,差一點害她失去性命。
他懊悔萬分,那之後他就退回原有的位置,將對她的深深愛戀鎖壓在心頭。
可此刻,既然是在夢里,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在現實里,她屬于別的男人,但這是他的夢、他的想望啊!他只想將她深深烙在心頭,讓她專屬于自己。
這強烈的想望如浪濤涌上心頭,他伸手將她緊緊的抱住。
宋允希是在大二時認識他的,沒多久,因為他指導了她的學期末報告理論方向後,她就暗暗的戀上這一個文采豐富的大哥哥。
兩人相差許多歲不是問題,而是因為她的個性內斂,感情觀保守,就算知道他沒有女朋友,也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于是她只敢默默的像個小變態,在他來時偷偷看著他。
又過了幾年,她畢業了,毫無疑問的,在求職時,以他為目標,與他進了同一家出版社──壯觀。
不同的是,他是寫真攝影部門主編輯,負責出版攝影書;而她任職雜志部,雖也是攝影類,卻是文多于圖的編輯。
兩人偶有交集,在社里也難有機會遇得上。
但因為他與父親的私交,她在家里的小酒館,反而較有機會踫上他。
只是像此刻這樣獨處的機會,卻是第一次,而她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唐突的舉動。
「森一哥……」她嚇了一跳,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但他將她抱得很緊,緊到讓她完全無法掙月兌。
感覺她的掙扎,盧森一深深地凝著她,哽著嗓問︰「茉茉,連在夢里,妳也要拒絕我嗎?」
茉茉?
剛剛他講的好像也是這兩個字,原來是人名嗎?
而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痛苦……她還在思索,卻突然感覺他緊抱住自己的雙手松開,往上捧住她的臉。
「茉茉……我是真心喜歡妳的……」
宋允希可以確定他醉了,醉到把她誤認成他心儀的女人。
這推想讓她的心泛起一陣難言的吃味,但她有什麼資格吃味呢?畢竟是她單戀人家,怎麼說也沒有吃人家醋的資格。
只是,他把她錯認成別的女人啊!
他喊的雖然是別人的名字,但看的是她啊!
讓宋允希難以招架的是,他離得好近,近到她可以感覺他熱燙的呼吸拂在臉上的感覺。
明明不應該害羞,她卻無法抑制的羞紅了臉。
「森一哥,我……不是……」
她的話才到嘴邊,便感覺他的唇,湊上堵住她的唇。
唇與唇的親密踫觸與他帶著清酒香的呼吸竄入鼻息,讓她錯愕的瞪大著眼。
她……她一直偷偷暗戀著的人,親了她!
但不對!不對!盧森一應該是把她錯當成他心儀的那個女人,才會有如此失控的舉動啊!
宋允希努力抓回被他的吻給拽走的思緒,輕推他。
「唔……森、森一哥……你認錯……唔唔……」
她想推開他卻徒勞無功,屬于他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讓她腦袋暈眩、雙腿發軟。
盧森一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夢里。
他將禁錮的濃烈情感釋放出來,凶猛地掠奪著她口中的美好。
這是宋允希的初吻,而這個吻來得太突然,突然到讓她在無作用的掙扎後,無法自制地淪陷在他的吻里。
心情有些復雜,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他吻的不是她。
「茉茉……我愛妳!愛妳……」
內心強烈的渴望讓他吻得更加激烈,他鑽進她的口中,纏住了她口中柔軟的女敕舌,品嘗她口中醉人的蜜液。
被生理操控的思緒暈暈然,唇舌糾纏間,盧森一腦中浮現無法壓抑的苦澀,他抓住她的手,用力的貼在自己的胸口。
「茉茉……我是真心喜歡著妳的!妳感受到了嗎?」
宋允希被吻著,卻感覺一只手被迫貼在他堅實的胸口,感受那怦動心髒的劇烈跳動。
然後,她嘗到了一滴咸液,睜眼一看才發現,那是他的眼淚。
為什麼他這麼痛苦?
那個被他深愛的女人並不愛他嗎?
愛而不得……這不是和她有相同的際遇嗎?
那瞬間,宋允希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好像被他緊緊的捏握在掌中,泛出陣陣的心疼。
那感覺讓她連掙扎都忘記了。
甚至……甚至讓她拋開羞恥心,一手攬住他廣闊的背膀,伸出青澀的小舌,回應他的吻。
像是沒料到她會響應,他被激勵鼓舞,無法自制地愈吻愈深,雙手沿著她柔軟的腰線,上下輕撫。
「嗚……森一……」
她仰起頭,承受著他火辣辣的熱吻,熱得渾身像是要融化了。
那激烈的深吻中,兩人像是要不夠似的吸吮著彼此,氣息、唾液全都分不出彼此的親密的交纏著。
在彼此的氣息都要用盡的那一瞬間,盧森一分開彼此的唇,粗喘著氣開口︰「我愛妳。」
沒給她回答的機會,他毫不費力地抱起嬌小的她,輕推讓她倒在一旁的餐桌上。
宋允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就看到他英俊的臉懸在她上方,他的手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將她困在他的身下。
宋允希雖然被吻得昏昏沉沉,思緒卻是清醒的。
這里是客人的用餐區,桌上擺的是母親精心料理的美味食物,不是她啊!
她掙扎著,慌聲問︰「森一哥……你要做什麼?」
他微扯唇,拉著她的手往下探。
她感覺思緒混亂的在腦中沖擊,卻清楚地意識到,若她不阻止,下一刻會面臨的是什麼。
「我要妳。」
就算知道,突然對上他那雙盈滿的眸子,她瞬間懵了。
「啊?」
盧森一被強烈的渴望操控,沒等她得及有所回應,直接低下頭,埋在她細女敕的像豆腐的脖頸,親吻舌忝吮,大手隔著她的衣物,在她身上撫模。
原本被他弄得發懵的腦子因為他的踫觸帶來的感覺,是徹底無法思考了。
「森、森一……」
「妳想要我嗎?」
他定定地、近近的凝著自己,那雙眸底散發出蠱惑的深邃黑眸,洶涌的把她給淹沒了。
「我……」
她已經喜歡她好久好久了,她沒辦法當著他的面說出不要兩個字。
沒听見她的回答,他心頭莫名發慌,沉著嗓急聲又問了一次︰「妳……想要我嗎?」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宋允希的心口泛起一陣心疼,遲疑了許久才羞澀地囁嚅開口︰「我……不要在這里。」
雖然這是一個誤會,但她甘願讓這個錯誤發發生,而這樣神速的進展,讓她的臉蛋在瞬間漲紅,連耳根子都染上紅暈。
一得到她的響應,盧森一沒有讓她有太多思考的余地,抱起她,往後方的休息室走去。
宋允希的一顆心怦怦跳著,而他的吻沒間斷,擾得她根本無法思考。
當她感覺身上一涼,人已經躺在休息室簡單的床上,懸在身體上方的,同樣是一絲不掛的盧森一。
直到這一刻,宋允希的心再度慌亂了起來。
真的要做了……這想法讓她突然生出一股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我──」
……
滿足地釋放了自己,他的體力像是在瞬間用盡,直接癱趴在她身上,沉沉地睡去。
宋允希在被推送到高潮的頂端擺蕩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做完了……
她把女孩最珍貴的第一次獻了出去。
對象雖然是她偷偷暗戀著許久的男人,她卻無法壓抑,任由那說不出的哀傷迅速泛濫,佔滿心口。
進駐盧森一心里的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听他提過?
她的意識愈發清醒,這些思緒便一古腦兒地沖進腦中,將她的腦子塞得又脹又痛。
如果醒來之後他發現,跟他上床的不是他心儀的女人,那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又會怎麼看她?
她不想看到他震驚、懊悔的臉,更不想被他當成不檢點的女生啊!
怎麼辦?
她試圖在混亂、脹痛的腦中理出一點思緒,卻因為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囈語,心狠狠的一凜。
他還壓在身上啊!
如果真的醒了,那……怎麼面對眼前的狀況?
宋允希心慌意亂地僵著身體,想著該怎麼面對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但她屏息等了好半晌,卻發現他沒再有動靜,耳邊傳來的是他規律的呼吸聲。
她暗暗松了口氣,迅速做了決定。
只能趁他睡著時溜了。
今晚發生的一切,就當做是他的春夢。
她不會向他追討被奪去貞潔的代價,也會把今晚當成春夢……只是……她擔心的還有一點。
剛剛發生的是沒有的危險行為,她有沒有可能就這樣懷孕?
雖然她很樂于生心儀男人的孩子,但這單方面的慕戀,不足以成為有愛的家庭,孩子會幸福嗎?
意識到這個可能,她驚慌地想,自己應該馬上去藥局買個事後避孕藥什麼的來阻止這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只是……他還穩穩地壓在身上啊!
推開他,他會不會醒過來?
宋允希在這樣兩難的狀況下抱頭思索,最終抵不過那襲來的濃濃倦意,合上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