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婚三天要回門，雖然是些傳統習俗，可梁母卻很認真，提前準備了許多禮物送到別墅，讓梁城拿著禮物帶著程未然回家。
從來沒和媽媽離開那麼久，程未然嘴上不說，其實心里也有點不安，雖然程立江在結婚那天保證過會照顧好媽媽，無論是金錢還是陪伴，她對這個男人卻沒有多少信任。她擔心媽媽，能不能習慣一個人住著，是不是總得買飯吃，吃得不順心怎麼辦，她對媽媽有不滿，可更多還是擔心和在乎。
不好意思麻煩梁城，原本想著等婚假結束他去工作，她再一個人回去，沒想到梁母和梁城都想得那麼妥帖。
帶著滿滿的禮物，程未然坐在梁城的車上，原本興致勃勃，可剛到公寓就遇到了無語的情況。
「怎麼停電了。」她滿臉尷尬，老公寓電梯常常故障。
以往住在這邊沒覺得多麻煩，反正住在九樓，爬上去也不會很辛苦，可現在帶著梁城回來就覺得尷尬。
「這里經常這樣，對不起。」她歉意看著梁城，還有他手里的禮物，「東西我來拿。」
梁城深深看她一眼，「我們之間還需要抱歉嗎？」
「我……」俏臉微紅，程未然咬了咬唇，「不然明天再來。」
「不用。」梁城作了決定，「待會有人來把東西送上去，我們先上樓。」
「嗯。」程未然松了一口氣，她不想辛苦梁城，會很不安。
听他打電話安排了人，程未然帶著梁城走樓梯。
她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早就習慣，雖然爬到五樓的時候感覺到累，也一言不發，倒是梁城氣息都沒亂，男人哪怕是走樓梯，都神情自若，和走在人群里一樣耀眼。
瞧瞧打量他幾下，程未然心跳有點快，她抬腳上樓，卻不防備一個馬虎往前摔去。
梁城眼疾手快，伸手把她扯到懷里，「走路都不認真，胡思亂想什麼？」
怎麼能承認自己是因為偷看他，程未然連連搖頭，「我沒有，我沒事。」
梁城放開她的腰，卻不撒手，抓著她手指握在掌心，「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沒力氣？」
男人一本正常說著調情的話，程未然沒出息的紅了臉，這里住滿了人家，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鄰居瞧見，她雙手抵著男人胸膛，「不是的，我沒事，我們快上去吧。」
昨晚是很辛苦，先被他抓到浴缸里洗鴛鴦浴，佔了許多便宜，又回到臥室做了很久，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爬樓梯的力氣都沒有。
程未然小聲求饒，「這里人多，我們快上去好不好？」
她撒嬌的時候最動人，本來就軟綿綿性子，求情時候更可憐，楚楚動人。
梁城笑了一聲，「我抱你上去。」
程未然想拒絕，卻沒機會開口。
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呼吸急促，明明是男人抱著她爬上來，梁城半點疲憊沒有，倒是她心跳怦怦的，呼吸都亂了。
「放我下去。」她赧然。
這一次梁城沒拒絕，他把人放開，給她時間平緩下呼吸，這才敲開門。
哪怕在家里，媽媽也都打扮的很精致，打開門看到女兒的時候，她眼楮一亮，「然然，快進來，你們都進來。」
哪怕女兒已經嫁給梁家，聶 見到梁城的時候還是有點不自在，誰讓梁家家大業大，她不自覺恭敬，沒辦法用岳母對女婿的態度看待他，「你們坐，我讓人切水果。」
聶 走到廚房，和里面打掃房間的女人交談。
從進門的那一刻就覺得興奮，程未然後知後覺哪里不對，她听著廚房傳來的交談聲，驚訝說道︰「家里還有別人？」
比起程未然的驚訝，梁城倒很冷靜，「大概是家里的佣人。」
「我家沒有雇佣人。」結婚前家里經濟緊張，媽媽煩惱的時候就喜歡瘋狂購物，她開花店賺到的錢勉強夠用，怎麼可能雇佣別人做事，平時家里的事情都是她來做的。
梁城沒說什麼，程未然滿心好奇，剛想去廚房看看就瞧見媽媽和另外一個中年女人走出來，她們端著水果盤，聊得倒是開心。
「然然，吃水果，梁城，你也吃。」聶 眉開眼笑。
程未然笑笑沒說話，直到阿姨離開才小聲開口，「媽，那是誰呀。」
「居家佣人，你喊她阿姨就好。」
程未然更迷 ，「居家佣人？」
「不是你找的嗎？」看女兒驚訝的表情不像作假，聶 立刻反應過來，她笑著看梁城，「梁城，是不是你安排的？」
對上母女倆同樣驚訝的目光，梁城極冷靜，他微笑著，「然然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我就想找個人與你作伴。」
程未然愣住，她心情復雜，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受。
她一直沒在梁城面前暴露對媽媽的擔憂，這男人居然悄無聲息……程立江說要補償媽媽，卻也只是多拿了一些錢，梁城不動聲色，身邊的一切卻都安排妥當，兩個男人的心意比較起來，高下立見。
眼楮有點熱，她深吸一口氣，不想在媽媽面前掉眼淚，換了話題，「媽，家里地方小，你讓阿姨住我房間吧。」
「好。」聶 沒反對，還喜滋滋開口，「過段時間就好了，搬了家，那里房間多，到時候怎麼都方便。」這次她沒問是女兒還是女婿的手筆，心底里已經猜到，能夠輕易買一棟房子送給她的人，除了梁城沒有別人。
感動的心情還沒結束，又听到奇怪的話，程未然這次變得聰明，她沒問媽媽，直接看梁城，「你讓我媽搬到你的房子里嗎？」
看她受寵若驚的眼神，梁城微笑，「是媽的房子，你也說了這里住著不方便。」房子的主人是聶 ，不過是他出錢購買而已。
☆☆☆
是，確實不方便，不然今天也不會遇到停電的尷尬，程未然知道媽媽早就想搬走，總會碎碎念這房子多老舊多討厭，可母女倆也只能說
說，根本買不起，可現在梁城……買房子是大開銷，她怎麼能夠讓梁城這麼做，自己根本還不起。
程未然很著急，又不好當著媽媽說什麼。
看他們表情就猜出女兒不知情，聶 給程未然使個眼色，識趣地離開，「我去廚房幫忙。」
她當然理解女兒的心情，可也不想拒絕那間房子，她早就厭煩了這里，難得梁城孝敬自己，她不舍得拒絕。
等到媽媽離開，程未然焦急看向梁城，壓低聲音問她，「你怎麼……」她的心情很復雜，有對梁城的感激，有高興，更多的還是不安。
和梁城結婚已經是奢侈，自己怎麼能用他的錢。
梁城抓住了她的手，「別急，我們回去聊。」
在這里說話確實不合適，家里地方小，隨便咳一聲都能被媽媽听到，程未然忍了又忍，總算沒再說下去。
因為心里不安，她一餐飯吃得心不在焉，等回到別墅，迫不及待拉著梁城回房，眼底里都是焦急。
「這麼急？」梁城含笑打趣她。
程未然可沒這麼冷靜，可能對梁城來說做這些事並不算什麼，對她確是很大的恩情，已經欠了男人許多，怎麼能接受。
「梁先生，你不用這麼做，房子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梁城笑笑，「不算什麼。」
「我知道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可我不能平白拿你的東西，房子還是退掉吧。」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名義上自己是程家女兒的身分嫁給他，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怎麼會有人相信，所謂程家的女兒住在一個狹窄的房間里，結婚前，一天錦衣玉食的日子都沒過過。
「退掉房子，你媽會不高興的。」
他說的是事實，媽媽從來沒那麼開心過，哪怕是她回來的時候，還不斷念著她什麼時候去新房看一眼，里面多麼好多麼好。
沒有照顧好家人，程未然很愧疚，「我會想辦法給她買。」
「那要很久。」
她沉默，根本不是很久，而是作夢。
想著媽媽高興的笑臉，程未然遲疑很久，「我想辦法還你錢，好嗎？」為了不讓媽媽失望，她可以先欠著梁城。
「好啊。」梁城答應得很痛快，「等你花店賺到錢，慢慢還我。」
程未然笑不出來，想依靠小花店的盈利還錢，大概需要幾百年。
「別這樣。」梁城有點心疼她，到底吃了多少苦頭，才會這麼小心翼翼，他第一次對女人產生心疼的感覺，想了一下，「其實我買下那處房產也不只為你媽媽。」
不相信這話，程未然表情沮喪，「還因為什麼？」
「因為程立江。」他凝視程未然，眼神多了幾分銳利，「那處房子距離程家很近，一條街的距離，程立江不是保證要對你媽媽好，那就給他一個機會，住得近些，更方便彌補對你媽媽的虧欠。」
程未然傻眼，她覺得男人的表情有點冷冽。
媽媽的新住處和程家挨得很近……難怪她覺得媽媽過分開心了，不只是有了新住處的喜悅，還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原來如此。
能距離程立江近一點，媽媽一定很開心，至于程立江和他的家人是否開心，那就不一定了。
程未然後知後覺，「你是想……」
「我是在幫程立江。」梁城笑了，他知道這麼做會讓程立江難受，那又如何。
只看程未然嫁給自己的分上，程立江也不敢欺負聶 ，至于家里人要怎麼安撫，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他要讓程立江明白，自己不喜歡被別人勉強，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欺負。雖然當初的逼婚讓程未然來到自己身邊，可程立江的做法還是讓梁城不太痛快。
他不痛快，程家人也別想舒服。
程未然終于明白，她感激梁城幫媽媽出了一口氣，可嘴巴很笨不知道怎麼感謝男人，「梁先生，謝謝你。」
「不用對我說謝謝，既然你都知道了，再告訴你一件事。」
今天的感動已經太多，她承受不住，「什麼事？」
「我幫你找了新的店面，你的花店太小了，換個地方作生意，距離原來的花店不遠，已經開始裝修，過段時間就可以搬過去。」
程未然已經傻了。
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明明說是為了幫她結婚，可結婚沒幾天，卻做了那麼多那麼多，梁先生，別對她這麼好，她會想要更多。
從小沒人這麼對她，程未然沒出息的紅了眼眶，她咬唇忍著，看男人的目光卻說不出的感激。
真的別對她這樣好，她會忍不住愛上這個男人。
她怎麼這麼愛哭，這樣容易滿足，晚上被欺負狠了會哭，對她好一點也要哭，偏偏還要忍著，孩子氣十足。
梁城伸手觸踫她泛紅的眼眸，「別哭，我是為自己投資，你生意作好了才能賺到更多錢，給我一半的股份就好了。」
騙子，根本不是。
越哄越想哭，程未然哽咽了一下，「我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急什麼，慢慢來，十年為期。」
可是十年也還不清啊，程未然表情沮喪，花店利潤不多，又不是暴利行業，哪怕開很大一個店，也賺不到那麼多錢。
看她孩子氣的模樣，梁城忍不住笑，「錢還不了也沒有關系，還有別的方式可以用來抵債。」
程未然疑惑，「什麼？」
「拿人來抵債。」
「梁先生……」
程未然不敢看男人的眼楮，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消弭于唇齒的糾纏。
接連幾晚抵死纏綿，他們似乎該收斂些，可程未然心里癢癢的，說不出拒絕。
☆☆☆
抱著程未然擠在沙發上，
……
房間外，佣人張姐搖搖頭，又把做好的點心端下去，看這情況一時半刻完不了。
……
以前看梁城那麼穩重，不像是不知輕重的人，難道是女主人貪歡，不行，這樣不行，對身子不好。
張姐暗暗尋思，回頭得給她補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