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楊城有事要出門幾天，一大早就敲開沈華裳家門，把楊舟丟進去。
看著爹離開，楊舟笑嘻嘻一點不擔心，跟著珍珠和翡翠進去，他已經習慣了，爹有事就往沈華裳家里跑。
能把小孩留在家里，珍珠和翡翠都很高興，哄著小孩在自己房里玩，可楊舟不願意，他來這邊是想找姐姐，兩個人都好久沒見了，枉費他以前叫沈華裳娘親，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也不想自己。
他打算見到沈華裳後好好抱怨一番，不能因為一個奇怪的男人忽視自己，別以為他小就不知道，那個男人根本不懷好意，看姐姐的眼神很奇怪。
小楊舟不高興，掙著要往沈華裳房間沖。
珍珠和翡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住，又許諾會帶他買好吃的才安分一點。
她們不敢讓楊舟過去，那房里兩人昨晚發生了什麼，傻子都能猜到，想到夜里听到的那些奇怪的動靜，珍珠和翡翠相視一眼紅了臉……
小姐也真是的，哪怕要和衛公子做夫妻，也用不著這麼激烈，一個哭鬧一個哄，還有那些聲響，害得兩個丫鬟跟著羞紅了臉睡不著，又不敢听，只能捂著耳朵藏在被子里。
正房里，沈華裳正要手忙腳亂穿衣裳，被衛鈞攔住。
他赤著身體攬腰抱住沈華裳，兩個人肌膚相貼，在她耳邊低語，「別急，他沒進來，你听，應該是被珍珠她們帶到自己房間了。」
沈華裳側耳听，果然沒了吵鬧聲，她松了一口氣，又在看到兩個人姿勢後紅透臉，她掙開男人躲到被子里，臉上紅透，「你快穿衣裳。」
「天亮得這樣快。」衛鈞喟嘆，他語氣十分遺憾，像是恨不得這個夜晚永遠不結束，哪怕只是抱著沈華裳到天長地久都行。
經過昨晚，任何事情都不再重要，他的眼里只有眼前女人，就連找回記憶都不再著急，如果這個契機是讓兩個人重逢的機遇，他還要感謝那個傷了自己的人。
沈華裳看他不肯動，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神，她目光落在衛鈞滿是抓痕的肩膀上，就連眼楮都不敢看了，「你穿衣裳好不好，天已經亮了。」
她昨晚到底有多凶，男人身上都是血痕。可要不是他往死里欺負自己折騰她，自己也不會這麼做。
衛鈞彎腰把她抱在懷里，連同錦被一起，「別躲，讓我瞧瞧身子怎麼樣了。」昨晚自己肆意縱情，沒顧忌她是初夜，睡著前看著腫得厲害，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
「你……」沈華裳嗔怒，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亂看自己的身體，可想到昨晚兩個人的翻雲覆雨，又覺得自己太敏感，畢竟更多事情都做了，這時候再害羞也晚了，「我沒事，你不準看。」
「就看一眼行不行。」他不放心。
「不行。」看他要動手，沈華裳急忙喊道︰「你別踫我，要是敢看，以後都別想上我的床！」要是男人敢這麼做，她就算不要孩子，都絕不會再讓他得逞。
衛鈞嘆了一口氣，「好，我不勉強你，那今晚我還能睡在你床上，對不對？」
沈華裳沒回答，「你先出去，我要起床，楊舟過會還要鬧著進來的。」她喜歡那個小家伙，不想被他發現什麼。
得到答案，衛鈞喜形于色，「好，都听你的。」
男人三兩下穿好衣裳，下了床，他扭頭想再看沈華裳一眼，可剛一動就覺得頭猛地一疼，「嘶。」衛鈞忍不住敲了一下額頭。
沈華裳听到動靜露出眼楮，「怎麼了？」他臉色怎麼突然變得不好。
衛鈞站在那里搖搖頭，「沒事，剛才頭疼了一下，就那一會，現在好了。」
「是不是傷口疼？」
「不是，可能是踫到了。」他懷疑是要恢復記憶的前兆，不過這些話沒打算告訴沈華裳，她瞧著對自己恢復記憶的感覺很復雜，不如等有了結果，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也好。
自己恢復記憶，也能把她從這個小院子里帶出去，少吃些苦頭。
想著這，衛鈞回頭模她額頭一下，「我沒事，別擔心。」
「嗯，你先出去吧。」沈華裳沒多想。
等到衛鈞離開，又過了一刻鐘，她才走出房間，與院子里的楊舟踫了面。
「姐姐，你終于起床了，珍珠不讓我進去見你。」楊舟興奮地跳高，奔著沈華裳就沖過去。
沈華裳有點臉紅，「我昨晚睡得比較晚。」小孩像個炮仗力氣不小，沖過來的力道她都沒接住，沈華裳輕叫一聲，差點和楊舟摔到一起。
衛鈞眼疾手快，早就防備他這一招，直接把沈華裳抱在懷里，又不滿地瞪著小鬼頭，「老實點，別橫沖直撞的，你姐姐身子可經不住撞來撞去。」她這麼嬌滴滴的姑娘家，哪里能扛得住小孩拉扯，何況昨晚還被自己翻來覆去折騰半夜，幾次差點昏過去，此刻肯定腰酸腿軟沒力氣。
想到昨晚，衛鈞意猶未盡地看了懷里的沈華裳一眼，正巧她也紅著臉看過來，兩個人想到一處。
沈華裳臉瞬間紅透，「放開我。」
衛鈞但笑不語，「別怕，他懂什麼？」
「閉嘴！」沈華裳很少用凶狠口氣說話，可這次她忍不住，甚至想踢男人一腳，扭頭看楊舟，「小楊舟，跟姐姐進房，我拿點心給你吃。」
「好。」楊舟也嚇了一跳，以為沈華裳疼，連忙抓住她手，「姐姐我們走。」走到衛鈞身邊的時候，楊舟還朝著男人翻個白眼，他就是看眼前這個大個子不順眼，自從他來了姐姐家里，姐姐都沒時間和自己玩，楊舟想趕走他。
衛鈞能感覺小孩對他的敵意，可他不惱，還對他露出一個壞笑，氣得楊舟鼓起了臉。小不點還是很可愛的，倒是他那個爹看著不順眼，別和自己搶沈華裳才好。
沈華裳陪著楊舟在屋里吃吃玩玩大半天，知道他要在家里住幾日，連忙囑咐珍珠在床上多加一床被子，小孩怕冷，別凍著。
听到她這麼說，楊舟不滿意，「姐姐，我要跟你睡。」
沈華裳笑咪咪看他，剛要開口，坐在旁邊的衛鈞已經先一步說話，他涼涼說道︰「別想，你不能跟著她睡。」
沈華裳看他一眼，「你別亂說。」這男人口無遮攔，別說出讓人誤會的話，哪怕在小孩子面前。
「就是，與你無關，我就要和姐姐一起睡。」楊舟找到了撐腰的人，十分瑟，「我就要跟著姐姐。」
楊舟一心要跟著她睡，要是以前沈華裳倒也不會拒絕，她喜歡小孩，可如今可不能答應，自己身上的痕跡要很久才能消失，被小孩看到無法解釋，何況還答應了衛鈞今晚……
她臉發熱，哄著楊舟，「小楊舟，這兩日姐姐有點不舒服，不能陪你，過幾日好不好？」
「姐姐病了嗎？」楊舟著急，伸手模她額頭，「好燙，姐姐臉好熱，可惜爹不在，要不然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用，我就是有點悶。」沈華裳窘迫極了。
看她無地自容的樣子忍不住想笑，衛鈞幫她解圍，「我已經幫你姐姐看過病了，沒事，你還是擔心自己，這麼大的男子漢還跟著姐姐睡，羞不羞。」
「才沒有。」楊舟反駁，「我才五歲。」
「那也很大了，不能跟著姐姐睡。」衛鈞口氣怪里怪氣，略帶引誘，「反正你若是跟著姐姐，肯定會被笑，要是你不纏著姐姐，我帶你出去玩怎麼樣？」他擔心沈華裳疲憊，昨晚累得要命，陪小孩玩也是個辛苦活。
「才不去。」楊舟眼楮一亮，可想到跟著衛鈞出去又很猶豫。
「不去算了，省得帶你出去和我搶東西，我自己去。」衛鈞給沈華裳一個眼神，打算帶走纏著她的小鬼頭。
看他真的要走，楊舟眨眨眼，急得跺腳，「姐姐……」他想出去玩想吃東西，可和衛鈞並不熟悉，還很壞，他不太敢跟著出去，要是把自己丟到外面怎麼辦？
沈華裳哄了孩子半日，確實很累，附和說道︰「去吧，哥哥不會欺負你的。」
「姐姐……」
看小孩放不下面子，沈華裳叫住衛鈞，「衛鈞，別欺負小孩，帶他去吧。」她已經不阻攔衛鈞出去，想來也不會那麼倒楣，就遇到害他的人，哪怕真遇到，防備情況下誰能贏還不一樣。
衛鈞扯動嘴角，對楊舟招手，「走，小子，哥哥帶你去玩。」
楊舟興高采烈，跟著跑了。
沈華裳沒想到楊舟變得這麼快，剛才還不想看到衛鈞，扭頭能一起玩就那麼高興，她忍俊不禁，又在兩人都離開後安靜下來。
沈華裳撐著酸麻的腰走到門口，「珍珠、翡翠，你們進來。」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乖乖進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