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到了滿足的男人,特別的好說話。
在陶梨說她最近心情跌宕起伏,希望他陪她一起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他一口答應下來,甚至把會議推到了明天。
尚且還軟腿的陶梨,正拿著遮瑕膏對著車里鏡子遮掩身上的吻痕,余光不斷地看向他。
「怎麼了?」他察覺到她的目光,低低地問。
「沒有啊。」她收回了目光,放好了遮瑕膏,疲憊地靠在副駕駛座上。
真的是沒想到,餓太久的人一旦開葷會這麼勢不可擋,他摁著她做了整整快一個小時,她的腰和腿都軟,可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她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帶靳沉去看病。
他一定是有病,不然前段時間怎麼會這麼對她呢?
有病就治,她會盡量陪伴他的,畢竟他是她老公嘛,雖然她之前還想跟他離婚,但沒真正離成功,那就不算數。
她不過是嘴上過過癮,威脅他,讓他知道她不好惹。
可現在她不會說離婚了,她會好好陪著他的,她怎麼這麼好,他娶到她,真的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她信誓旦旦。
另一邊靳沉心里則有些擔心她,她之前心情不是很好,她從沒跟他說,但現在跟他說了,他說不出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害怕。
他忽然想到了,剛生完小孩的人妻情緒會不穩定。
他之前跟兒子爭風吃醋,卻忘記了注意她的心情。大手不由地握緊了方向盤,沒事沒事,等一下他會配合醫生,醫生讓他怎麼照顧她,他就怎麼照顧她。
結婚是一件很莊嚴的事情,既然他選擇了結婚,那他會對她好、寵她。
老婆是娶來疼,娶來寵的,不是像他爸那樣短暫地愛了一下就說再見,瞬間從情人變成陌生人,家里一朵牡丹開,家外百花齊放,如果他是這樣的風流性子,他是決計不會結婚的。
有病的話,他會陪她治。
兩人各還心思地到醫院,陶梨早就預約好了,搭著靳沉的手臂,和他一起進入診療室。
心理醫生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優雅女性,溫柔地說︰「你們好,是靳先生和靳太太吧,我是陳醫生。」
「你好。」靳沉點點頭。
陶梨帶著甜甜的笑,「今天麻煩你了,陳醫生。」
「不會,兩位請坐。」陳醫生說。
陶梨眼神瞟向靳沉,正好與靳沉轉過來的目光撞上,兩人沉默了一下。
她輕輕地問︰「陳醫生,不需要分開嗎?」
「不需要,我們可以一起先聊聊天。」陳醫生溫和地說。
「哦。」
陳醫生輕輕地說︰「靳太太比靳先生看起來要小。」
「是,我比她大了八歲。」說著靳沉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兩位剛新婚,還有一個孩子?」
「對啊,我家寶寶好可愛,最近會麻麻地喊我,哈哈哈。」陶梨開心地說。
與他們兩位聊了一會天,陳醫生有點郁悶,這兩位看起來還蠻正常的,而且感情也蠻好的,有一點也不像靳太太說的那樣,她丈夫有病。
于是,陳醫生決定和靳先生單獨聊一聊。
二十分鐘之後,陳醫生面帶微笑地和靳沉一起走了出去,陶梨迎了上來,她笑著說︰「靳太太放心,靳先生沒有問題。」
「怎麼可能!他之前都不理我,不理兒子,好像我出軌一樣,每天擺著臉給我看!」陶梨不敢置信地說。
「靳先生只是對你和你兒子之間的相處模式有些小嫉妒。」
「他真的沒有病?」
陳醫生很嚴肅地點點頭,「是的。」
他沒病,太好了。
「今天過來是誰看病?」一道涼涼的嗓音穿插進她們對話。
陶梨背 一涼,來不及圓場,陳醫生說︰「靳太太說你最近行為有些異常,希望我與你好好談一談。」
陶梨感受到一道目光重重地落在了她身上,如千斤重的石頭,壓得她心慌慌。
完了,她騙他來這里的借口當場被拆穿了。
「呵,原來我有病。」
陶梨只覺得一陣陰風吹過,她腦海一片空白。
車子,安靜地行駛著。
車里的兩人,安安靜靜。
什麼聲音也沒有。
陶梨面色平靜,可心里已經慌了,弄了大半天,居然是誤會!
她以為靳沉真的有病,她真的是怕呀,產後憂郁癥又不是小事。
他那段時間,是真的很奇怪,加上小羽表姊的事,那她忍不住地多想,這也不能怪她。
靳沉專注地開車,心里卻不爽到了極點,哪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婆說自己有病?
他哪里有病!
開到一半,陶梨心虛,受不了車里古怪的氣氛,打破了沉默,「老公,我是關心你嘛。」
仔細回想一下,靳沉便理解了她今天為什麼會給他送便當了,根本不是他以為的冷落計劃有效,而是她以為他有病,所以關心他,先讓他嘴巴軟了,還不惜色誘,讓他的身體也軟了,順理成章地跟著她到了醫院。
結果不是陪她來看病,而是他看病。
他沉著臉沒說話,他不知道,原來所謂的冷落計劃會讓她以為他患上了產後抑郁癥,這是什麼鬼!
她年紀比他小,古靈精怪,又作又愛撒嬌,大多數時候,他可以包容她,但今天不行,太丟臉了。以為她沒什麼心機,但想著她這一套行雲流水的行為,他真的是小看她了。
是他太好說話了,還是他對她太好了?她都敢拐著彎騙他去醫院了。
「你如果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跟我說。」他淡淡地說。
說到這個,她不滿了,「哪里做不好?你自己心里都沒有數嗎?」
「我心里應該有什麼數?」他反問。
「你以前不會對我這麼冷淡,更不會不跟我說話,睡覺的時候也不抱著我睡,看我穿性感睡裙你都沒反應,你說你是不是哪里奇怪?」她不覺得自己有錯,是他的行為有問題,她才會胡思亂想。
他張嘴想解釋,卻發現自己解釋不了,因為他這段時間確實如她所說這麼做,追根究底,還能是為什麼,不就是他跟兒子吃醋嗎?
但他能跟她說,他吃醋了嗎?
開不了口啊。
他嫉妒她一醒來就去抱兒子,她眼楮里都是兒子,一整天都圍繞著兒子轉,他想親親她、抱抱她,她無意識地抗拒,作為一個正常男人,他也不爽啊。
可他還是要臉的,這話不能說,說了,她還不高興地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不行,他要保留著作為丈夫的體面,如何都不能讓她知道他這麼幼稚的心理。
見他說不了話,她雙手環胸,「我沒有錯!是你自己太奇怪了。」
他沉默地把車開回了家,她不理他,先進去了。等他上了樓,就听到浴室里的水聲,知道她在洗澡,他幾乎都不用想,她洗完澡換了衣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抱兒子。
好像陳年老醋桶倒了一樣,他心里忿忿不平。
他去隔壁的客房洗了澡,動作很快,回到房間里,她正好換了一套衣服出來,看到他,眼楮一斜,打算忽略他就走,腰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拉了回去,下一刻,她就在他的懷里。
「干什麼,放開我!」
「你騙我去醫院的事就這麼算了?」他問她。
之前是擔心他有病,她溫柔體貼,現在知道他健健康康的,誰愛理他,「不然呢,那你陪我去一趟醫院,我也看看病好了,誰也不欠誰。」
能這麼算?他黑著臉,「我們一起去看兒子吧。」
「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她懷疑地看他。
「那也是我兒子。」他沒有對靳望很差,就是不滿靳望小小年紀,毛都沒長好就跟他搶陶梨而已。
「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對兒子一臉的不爽。」她嘲諷地說。
他拉著她的手往兒子的房間走去,心中月復誹,要是不去看兒子,就讓他們母子兩人感情越來越好,反而把他給丟在一旁?作夢吧。
他老謀深算地在心中計劃著,他要拆散這對母子。
兒子離不開她,是因為還沒斷女乃,對男女之別不懂,一般男孩子很小的時候跟媽媽好,等長大了就會跟爸爸好,他要跟兒子打好關系,這樣陶梨才不會忽視他。
全然不知道他心思這般沉的陶梨,看他想做慈父,也不攔著,他這樣子還差不多,他要還是和前幾天一個態度,不理她,不理兒子,她就把他丟掉。
靳望今天一天都沒有和陶梨在一起,情緒很低落,一听到陶梨的聲音,立刻咿呀咿呀的伸長了兩個小胳膊。
陶梨連忙抱了過來,「寶寶,想媽媽嗎?媽媽今天有事出去了。」
玲姐在一旁溫聲地說︰「今天你一天不在家,靳望的情緒不是很好。」
「哎呀,肯定是想我了。」
玲姐說了靳望今天做了什麼事之後,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陶梨親熱地在靳望的臉頰上踫了踫,還想再聞一聞兒子身上的女乃香味,一雙大手從她的懷里把兒子給抱走了,她一驚,憤怒地瞪著他,「我還沒抱夠。」
「我抱一會。」他說。
香軟的媽媽變成了硬邦邦的臭男人,靳望老大不滿地張嘴就要哭,靳沉將他放回了陶梨的懷里,靳望張開的嘴巴又乖乖地閉上了。
「哼。」陶梨得意極了,如果她有尾巴,此刻早就開心地搖起來了。
然而得意不過一分鐘,靳沉又從她的懷里抱走兒子,緊接著又在兒子快哭的時候還給她。
她懊惱地說︰「你干什麼,不要這麼逗兒子。」
「不要把孩子寵壞了,我是他爸爸。」
「兒子就不喜歡被你抱。」
「那也改不了我是他老子的事實。」
她翻了一個白眼,直接把兒子塞他懷里,「有本事不要兒子哭了,就還給我!」
「他不哭了。」
「咦?」
「望望,爸爸和媽媽在和你玩哦,開心嗎?」靳沉逗著兒子。
「呀呀呀!」靳望膽子也大了起來,攀在硬得像石頭組成的胸膛上,開心地直流口水。
陶梨驚訝地看著他們,之前靳望可是認人的,現在卻不認了,還跟靳沉玩鬧了起來,她抽了幾張衛生紙擦了擦兒子的口水,湊巧看到靳沉嫌棄的眼神,她氣笑了,「這是你兒子!」嫌棄個鬼。
靳沉一邊抱著兒子,一邊回答她,「除了你,我誰都嫌棄。」
他的一語雙關令她想到某些十八限畫面,她紅了臉,他真的對她一點也不嫌棄,真的太不要臉了。
靳沉陪著靳望玩了好一會,直到靳望累了,他們才下去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