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沒想到賀明飛醉得這樣快,明明剛才還要笑不笑的跟她說話,下一刻人就迷糊起來。
「你別醉倒,我可扶不住你,撐著點,我送你回房間。」
賀明飛身體搖搖欲墜,努力撐著男人想把他送到前院,可她自己也醉得不輕,根本沒這麼大的力氣,院子里一個幫忙得人都找不到,干脆就先送到自己房間里。
「賀明飛,你先在我房間休息,反正這院子都是你的。」陳玉發誓她沒有想佔賀明飛的便宜,誰知道男人看著清瘦,身體卻這種重,她原本是想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卻也被帶倒。
趴在賀明飛胸口,眼楮里全是男人臉龐,她眩暈得厲害,拼命睜大眼,哦,是賀明飛。微醉的女人膽大妄為,伸出手指撫弄男人額頭,忍不住感慨,「這男人長得也太帥了。」
不只是帥,還這麼好,幫了她這麼多。
賀明飛,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害得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如果有感覺,偷偷親一口也沒關系吧。
陳玉偷笑著湊上去,輕輕印上一個吻,她不貪心,一個就行,這種好男人配得上更好的,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喜歡自己這種帶著孩子的女人,那就親—小下。
陳玉的唇壓在男人嘴巴上,輕吻一下就要離開,下一瞬,突然睜開眼的賀明飛突然抓住她手臂,把人扯到身上。
……
別院後院里,寂靜一片。
往日這個時辰有丫鬟進進出出,幫著暫住在這里的陳玉做事,可今日院子里沒有任何人,管家已經下了命令,除非陳姑娘自己先出來,誰都不能進去打擾。
對于這個命令,府里大部份人都莫名其妙,甚至懷疑陳玉病了,不然怎麼這麼能睡,中午準備了飯菜慶生,這天都黑透了還沒動靜。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實情,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們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尤其那兩位不小心听到房間動靜的,更是面紅耳赤。
陳姑娘和公子竟然是這種關系,這也……
……
「你醒了……」
已經穿了褻衣,賀明飛黑著臉看眼前的人,看陳玉身上斑駁的痕跡,那些東西如此刺眼,他眯起眼楮,「陳玉,你難道不該解釋,為什麼在我床上?」
陳玉下意識開口,聲音啞的不成樣子,「解釋什麼,這是我的床。」
「那我為什麼在你床上。」
「你忘了?」陳玉愣了一下,歡愛時候她設想過很多醒來之後的後續走向,可不包括這種,「你都不記得嗎,陳睿慶生我邀請你來……」
「我記得這些,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想到喝酒時候自己暗暗想著要重新看待這個女人,眼下情況卻突然變化,賀明飛有些無語。
陳玉臉紅,「這個很難給你解釋,又不是我自己硬來,你當時也很沖動,就這樣,反正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該發生的?你設計我,這是你非要讓我喝酒的原因?」他臉色驟變,應該是想到了什麼,臉黑得厲害,咬牙切齒,「陳玉娘,這就是你想要的?」他沒辦法冷靜,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失去了理智。
陳玉愣了一下,自從告訴他自己叫陳玉,賀明飛還是第一次這樣喊她,她蹙著眉,「什麼我想要的,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該我問你這樣做到底為什麼?」賀明飛冷笑,表情極盡嘲諷,「陳玉娘,我不是傻子,失憶是假的,不認識我是假的,換個名字開始新的生活是假的,你費盡心機設計這麼多,不過就是為了今日。」
陳玉腦袋要炸了,她一臉莫名其妙,「賀明飛,你吃錯藥了,我設計什麼,你在說什麼,昨晚的事情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她有點心虛,但是不想表現出來,反正他都忘記,應該不知道是自己先親了他。
她認真想了想,猜出一點讓賀明飛惱羞成怒的原因。
賀明飛是不是怕自己會糾纏他,看模樣這男人對自己沒意思,不然不該是這個如遭雷嚨的表情,既然如此,他完全可以放心,她陳玉可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他不喜歡自己,那就是自作多情了,她就當是一夜,有什麼大不了的。
心里有些酸有些澀,陳玉暗暗嘆氣,不就是被男人幫了幾次,開始依賴人家,沒關系,她才不會死纏爛打,既然賀明飛不喜歡自己,那就算了,她這就把有些喜歡對方的萌芽掐滅。
至于賀明飛這麼生氣,大概是因為古代人太保守,對這種事看得非常嚴重,哪怕是他佔了自己便宜,還是沒辦法接受,既然她是現代思維,不覺得吃虧,那干脆就大方點,讓他別這麼緊張。
她雖然對這個男人有點心動,可如果對方沒有這個想法,她也不會勉強。
陳玉深吸一口氣,「賀明飛,你冷靜點。」
她已經足夠理智,可現在的賀明飛卻始終沒有理會她的解釋,男人的眼神冷冷的,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以為被設計,被欺騙的惱恨徹底佔據了賀明飛的理智。
一瞬間像是回到曾經的畫面,他沒辦法冷靜下來,只要想到陳玉這段時間的所有改變都是假的,只為今天欺騙自己,把他帶回到曾經成為笑柄的那段日子,他就恨不得用最殘酷的語言揭開陳玉的真面目。
腦海里翻涌著昨夜誹惻纏綿的畫面,歷歷在目,那時候的自己多麼銷魂,現在的就顯得多愚蠢,「冷靜,呵呵,你不如更坦白點,別再遮遮掩掩。」賀明飛嘲諷地看著她,「發生這種事當然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是我太愚蠢,又一次相信你。」
「又一次,什麼意思?」陳玉上火了,眼前的人太冷漠,還很固執,他到底在想什麼,就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陳玉娘,你還要繼續裝傻嗎?」賀明飛不知道是惱怒自己多一點,還是更恨她,上次被陳玉娘糾纏還不吸取教訓,竟然眼巴巴又招惹她,想到那些翻雲覆雨的銷魂時刻,更覺得嘲諷。
陳玉真的忍不住想打人了,「我裝個鬼啊,你到底胡說什麼,不就是昨晚我們上了床,你放心,我陳玉沒打算糾纏你,也不會死皮賴臉留在這里,你干嘛這麼凶我,上床這件事很嚴重嗎,抱歉,我沒覺得很重要,男歡女愛而已,下了床什麼都不算,所以你盡管忘記,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越想越氣,自己被人翻來覆去折騰到天黑。
……
「放開我,別踫我!」陳玉掙扎地厲害,心里委屈得要命,口不擇言,
「賀明飛你現在踫到我不覺得惡心了,我還討厭你呢,我就是隨便找人踫我,都不想和你上床,別以為自己多麼高貴,我不稀罕,我現在就走,以後咱們再也別見,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賀明飛瞳孔緊縮,握著她腰的手用了力氣,「你再說一遍!」
「疼,放開我,我說一百遍都是這樣,混蛋,放開我!」陳玉使勁掙扎,卻始終逃不開男人的束縛,她甚至想要咬他一頓。
可賀明飛的動作比她更快,指尖握住她下巴,他臉色鐵青,「收回剛才的話。」
「唔……我不要!」
「很好。」賀明飛氣瘋了。
就在前一刻,他懊惱自己又被陳玉欺騙,以為這輩子再也甩不掉陳玉這個累贅,可現在,听到她滿不在乎的說就算是一夜,說寧願讓別的男人踫她,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看著陳玉娘毫不在乎的模樣,賀明飛心頭涌出另一股怒火,比招惹了她的麻煩還要濃烈。
賀明飛簡直要吐出一口血來,原來她竟還沒變,哪怕這些日子那麼勇敢,哪怕她對孩子好到讓他心軟,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隨意,想到她這些年對別的男人也可能如此隨意,心頭難忍怒氣。
賀明飛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麼要生氣,甚至不顧後果想要懲罰她,讓她痛,讓她難受。
突然低頭咬住她的唇,殘忍地佔據她唇齒間,賀明飛只想狠狠欺負她,讓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再也沒有男人能得到。
陳玉驚慌得睜大眼,卻始終擺月兌不掉男人的桎梏,人被摔到床上的時候,她震驚的無以復加,就在前一刻,這個男人還一臉嫌棄自己的樣子,為什麼現在又這麼做。
陳玉只能想到一個理由,賀明飛要羞辱她。
強烈的惱怒充斥腦海,她用盡力氣掙扎,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抗拒男人的掠奪,感覺到那雙手在她身上肆意玩弄的時候,陳玉僵住了身體,強忍了半天的眼淚落下來。
她扭頭,狠狠把眼淚蹭在床上,不想被發現自己的狼狽。
賀明飛終于發現她不再掙扎,看到陳玉通紅眼楮的時候,他停了動作,有些頹廢地下床。
「我……」
「閉嘴,我什麼都不想听!」陳玉不接受他的解釋,咬牙起身,「可以了嗎,你滿意了嗎?如果現在賀公子解氣了,麻煩讓開,我這就帶陳睿離開,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眸光緊縮,賀明飛握緊了手指,「你要走?」
「不然呢?」陳玉凶狠地瞪他,「讓開!」
賀明飛被她惱怒的眼神刺痛,甚至開始懷疑剛才的猜測是自己失去了理智,可他沒有更多時間去搞清楚真相。
陳玉要走了。
賀明飛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也沒資格開口,可腦海里有強烈的沖動不讓她離開,他不想深思這是因為什麼,寧願歸咎于一個原因,只是因為自己想知道真相,不想被蒙在鼓里。
「你想走,可以,陳睿必須留下。」賀明飛緊緊盯著她的眼楮,他在賭,既然現在的她什麼都不在乎,眼里只有孩子,那他只能用這個辦法。
賀明飛終于為自己找到一個借口,他賀家血脈,豈能落在外面。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這樣的母親身邊,至于她愛和誰快活就去吧,他才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你什麼意思?」
仿佛已經說服自己,再開口就多了幾分堅定,「陳睿,不能離開這里。」
陳玉像是听到一個大笑話,十分無語,「賀明飛,你傻了吧,陳睿為什麼要留下,你憑什麼這麼做?」
「就憑我是他的父親。」賀明飛走近一步,「就算你真的忘了,這個事實也不容改變,當年的事情我記得非常清楚,更何況陳睿的長相,你可以讓任何賀家的長輩來看,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骨肉,你走,可以,但是陳睿必須留下。」
陳玉愣住了,她想說這簡直就是個笑話,可男人的表情告訴她,這就是事實,這就是賀明飛看到她那麼驚訝的原因,原來他和陳玉娘早有故事,這也是他剛才說出那番話的原因,想來,在以前的那段故事里,陳玉娘並不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人。
可是,這有和她有什麼關系,他憑什麼留下陳睿。
「你不能這麼做。」陳玉語氣弱下來。
「我能,你知道我能做到。」賀明飛看著她,眼神復雜,「沒有我的允許,你走不出這個院子,更加走不出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