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開始的時候，阮音音和徐初墨兩人唯一的聯系，就是一個是校草一個是校花，然而事實是，兩人一人在精英班獨領風騷，一人在藝術班混天度日，唯一的交集是校慶表演。
徐初墨一般都是學生發言代表，阮音音則是某個舞蹈表演的主舞，兩人一個上台一個下台，勉強算是同台了？
阮音音也覺得徐初墨長得帥，只要是個眼楮沒瞎的人都不能否認徐初墨的顏值。不過她有自知之明，沒想要去認識一下。自己就是個混日子的差生，可別浪費了學霸功課的時間。
徐初墨也認識阮音音，周邊的男生幾乎每天都要提起的人，說不認識也有點勉強。但是徐初墨這人從小就早熟得過分，根本沒有什麼春心萌動的青春期，身邊最親密的異性是他媽。
本來大家相安無事，不是一個圈子的，也沒什麼交集，可能以後畢業出社會了再同學聚會，還能想起來問一句，對了，以前我們學校的校草校花現在長殘了嗎？
如果不是那次校慶，「甜甜，你看到我剛剛放在這里的演出服裝了嗎？」學校校慶向來辦得很隆重，阮音音憑著出色的顏值和舞技一直都是領舞。
現在外面主持人已經上台了，後場這邊就亂糟糟成了一團，大家忙得恨不得有四只手四只腳。
阮音音化了妝出來，就發現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表演服不見了。
「啊？沒見到啊。」陳思甜剛剛在忙著幫別的人整理服裝，一時也沒注意到。
「我再找找。」阮音音的節目是第三個，離上台還有二十分鐘，她不算太著急。只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後，阮音音不由得就帶上了一點慌張。
徐初墨發言完畢，在熱烈的掌聲中下台。他不爰湊熱鬧，對後續的演出也沒興趣，一般這種例行的發言，完畢就會離開學校回家。
從後台走出來，就看到阮音音表情著急。
也是沒辦法，阮音音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圈了，全部都沒有，她現在只能找找垃圾桶，看是不是有人錯把演出服當垃圾扔了。
「怎麼辦，怎麼辦，找不到就完了！」阮音音好崩潰，蹲在垃圾桶面前的樣子看起來像流浪狗，可憐兮兮的，難得引動了一絲徐初墨那根本不存在的憐憫心。
「在找什麼？要幫忙嗎？」
阮音音抬頭，見是徐初墨，先愣了一下，本來想要拒絕，又想到他在後台帶著說不定見過，「是我的演出服。」
她比劃著，「黑色的，上面是蕾絲，下面是蓬蓬裙，上面有很多亮鑽，應該還算挺顯眼的，我放在化妝間的椅子上的，結果化妝完就不見了，你有見過嗎？」
徐初墨還真的有點印象，「我好像見過，是你的？可當時是被另一個女孩子拿走的。」
「拿走了？」阮音音詫異，「不可能吧，難不成是演出服拿混了？可是這都這麼長時間了，早該發現了！」
徐初墨看著阮音音沒吭聲。
他沒說，一般這種情況，這麼久了沒還回來，對方多半是故意拿走的，想讓阮音音上不了台。
「你有備用的嗎？」徐初墨覺得現在再去找那件演出服不現實了，對方不還，肯定是故意的，說不定衣服已經被毀了。
「沒有。」阮音音一臉喪氣，「怎麼辦……我根本沒考慮過這種情況，以前都好好的……」
徐初墨想了想，「你跟我來。」
他帶著阮音音去找了音樂課老師。
他們學校的音樂老師很漂亮，雖然主要是教聲樂，但是在舞蹈方面也很有天賦，在外面也有很多演出要參加，有時候演出時間和上課時間撞上來不及回家換裝，音樂老師也會把演出服帶來學校。
至于徐初墨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因為音樂老師是他小泵。
今天校慶，徐老師也混在觀眾席里看節目，接到徐初墨的電話立刻出來了，也不多說，直接帶阮音音去了自己辦公室，邊走邊道︰「我們差不多高，但你比我瘦一點，我那里正好有一條後背是綁帶的裙子，你先穿一下應應急。」
「謝謝老師。」阮音音都快急哭了，演出時間眼看就要到了。
徐老師給阮音音的裙子是一條白色的長裙，是輕婚紗的款式，阮音音穿上之後，後背的綁帶被直接拉到最緊才勉強不掉，垂墜感極好的紗順滑的披著，腰肢縴細，手臂縴長，肩胛筆直，完美的顯露了阮音音的身材。
「謝謝徐老師，我時間來不及，我先走了。」阮音音沒有太多時間道歉，雙手拎著裙子，像條泥鍬似的刪的一聲就躥出去了。
不過美人怎麼也是美的，她這樣子並不狼狽，反而還有一絲落跑甜心的味道。
「音音你可算回來了演出服……」陳思甜匆匆從後台出來，在見到阮音音身上穿的裙子之後，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口。
「下面帶給各位的老師和同學們的表演舞蹈是……」主持人已經在念台詞，阮音音在上台處站好，喘了口氣，平穩了一下呼吸。
阮音音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拎著裙子，動作輕盈而優雅的走上台，在一片尖叫聲中，在舞台中央站定。
光線暗下來，燈光正好打在阮音音的身上。
三，二，一，伴隨著音樂的響起，阮音音踮起腳尖，手臂隨著舞蹈動作，輕盈的展開，像一只翩翩的蝴蝶。
「真漂亮。」會場入口，徐老師站在徐初墨面前，嘖嘖稱贊，「我做老師也好幾年了，來來往往好幾屆的學生，漂亮的不少，但要說頂尖的，還得是阮音音。」
徐初墨雙手插兜，臉上沒什麼表情，燈光打在他臉上，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緒。
演出結束，毫無意外，這個節目獲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不少男生都在尖叫喊著阮音音的名字，徐初墨耳尖，還隱約听到了自己好哥們兒的聲音。
阮音音拎著裙褸，雙腿交叉，微微鞠躬行了個禮，緩緩下台。
「呼呼呼，緊張死我了。」陳思甜一臉激動的撲上來抱著阮音音轉圈圈，「我還在想要是真的找不到衣服怎麼辦！但是音音你知道嘛，你穿這條裙子比那條黑裙子漂亮多了，簡直是小仙女好嗎？我都要被你迷死了！」阮音音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好了我感受到你的爰慕了，先讓我一下，這條裙子是徐老師的，我得還給人家。」
「那你先去換衣服。」陳思甜點點頭，突然又道︰「音音，我問了，大家都沒見過你的裙子，不知道怎麼就不見了，我總覺得不對勁。」
那條裙子這麼顯眼，不可能平白無故就不見了，除非是有人故意的！
阮音音自然也想到了，不過她什麼都沒說︰「你先忙，暫時別管我的事，今天過了再說。」
她穿著裙子剛走出後場，就看到徐初墨拎著一個紙袋子站在那里。
「你的衣服。」徐初墨將袋子遞給阮音音，解釋道︰「徐老師有點事先走了，你把裙子換下來給我就好。」
「啊……哦……」阮音音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緊張，吶吶的。
這大概是學渣骨子里對學霸的畏懼？
打住！她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那我先回去換衣服，麻煩你等我一下，我速度很快的。」阮音音雙手抱著紙袋子。
徐初墨嗯了一聲。
阮音音速度真的很快，前後不過五分鐘，就拎著裝著裙子的袋子跑出來，氣喘吁吁的。
「我不趕時間，你不必這麼著急。」徐初墨道。
「總不好讓你久等。」阮音音笑得很燦爛，「那個，你這次幫我了大忙，我請你吃飯，感謝你。」
「不必。」徐初墨拒絕，「不過是小事一樁。下回自己的東西要注意一點，別再被拿走了。」
「我知道了，但還是要謝謝你。」阮音音點點頭，沒有太熱情，不希望徐初墨覺得自己是想借著請他吃飯的機會和他進一步接觸。
不過阮音音不是那種對別人的幫助視而不見的人，過了沒兩天，晚自習的時候，叢銘突然拎著幾杯女乃茶進了教室。
徐初墨正低著頭認真看書，叢銘將女乃茶放在他桌上的時候，他頭也不抬，「我不喝這些。」
「這可不是我買的，是人家校花特意請你的。」叢銘眨眼，打趣道︰「我們這些，都是托你的福的，居然能喝到校花請客的女乃茶！」
「你要是願意，我這杯也一並給你了。」徐初墨眼皮都沒動一下。
幾個和徐初墨要好的男同學本來還想再打趣幾句，可是見徐初墨這麼冷淡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和阮音音有什麼接觸的樣子，便熄了心思。不過那杯女乃茶還是放在徐初墨的桌上，沒人動。
晚自習第二節課下課，徐初墨覺得有點餓了，視線在女乃茶上猶豫兩秒，還是插了吸管想試一試，結果第一口居然沒吸起來。
阮校花的感謝是很有誠意的，一杯女乃茶大半杯都是加的各種料，真正的女乃茶少得可憐，那吸管那麼細，吸不起來！
徐初墨瞪著女乃茶杯，好一會，嘆口氣放下了。
以前沒接觸過，現在接觸了，果然是個憨憨。
兩人並未就裙子而結下友誼，不過之後偶爾在學校相遇也會互相點頭打招呼了。關于那個拿走阮音音裙子的人，由于後台沒有監視器，當時人多又亂，也沒人注意到。徐初墨倒是看到了對方的背影，但要認出正臉確實難度也有點大，只好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