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多希突然被扛起,頭下腳上的看著倒了一地的流浪漢,思緒發懵,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自己的胃,被男人像石頭般堅硬的肩膀酪得很不舒服。
「容泰……放我下來……這樣我會想吐……」
听見她的話,容泰連忙把她放下來。
年多希的腳著地,但整個人暈暈晃晃,連站都站不穩。
容泰見她這副模樣,拿她沒辦法,背對著她蹲了下來。「上來。」
「啊?」看著男人的寬背,年多希壓根兒沒意會過來他的意思。
「背你。還是你要自己走回去?」
年多希醺醺然,幾乎要以為酷酷的容泰說要背她的話是錯覺。
見她遲遲沒動靜,容泰轉過頭看她,還沒開口,便看到小女人傻憨憨地朝他咧嘴一笑,乖乖地伏在他的背上讓他背。
年多希雙手攀住他粗壯的頸子,全身靠貼在他寬大厚實、還不斷沁出暖意的後背上,忍不住發出幸福的嘆息。
「舒服……」
容泰在背她之前,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影響,腦中唯一的想法是,快快把這個麻煩丟回家。
但這一刻,女人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軟得像是一團棉花的身軀就密密的貼在他的後背……
這樣的想望來得猝不及防,他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直到胸口的騷動回歸平靜,他才邁開長腿,穩定且迅速地朝家的方向邁進。
十分鐘後,終于來到她家,他側眸問︰「多多,你家的鑰匙。」
年多希從不知道,男人的後背會這麼寬敞舒服,她靠在上頭,居然感到昏昏欲睡。
她的思緒飄飄然,突然听到他的詢問,她蹙眉沉吟。「鑰匙……」
容泰因為她思考超久的沉吟,心里大感不妙。
他放下她,直接翻找她背在身上的側背小包,很快地找到了鑰匙後,左轉右扭了好幾次,也沒把門打開。
年多希扶在門邊看他開門,見他打不開,直接握住他的手,「容泰,我跟你說喔!這扇門不好開,打開需要一點技巧呢!」
感覺她白女敕女敕的軟涼小手包覆住他的大手,容泰覺得胸口好不容易壓下的騷動又蠢蠢欲動起來,撓得他的心發癢。
小女人醺醺然,加上努力對抗她家老舊的鐵門,壓根兒沒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徑自說著。
「容泰,你要用點力、左右扭一扭……」
听著她軟軟糯糯的聲音說著讓他很有想像空間的話,他腦中管不住啊想翩翩,歪到某個方向去了。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強迫自己定下心,直到順利打開門,把小女人送進屋子里。
容泰一進屋子便被屋里溫馨的擺設給吸引了。
她住的地方雖小,但收拾得干淨整齊,處處透著溫暖且溫馨,像她給人的感覺一樣。
在他打量之際,完全沒發現年多希也在打量著他。
「你受傷了……」她模著男人微微紅腫的嘴角。「疼嗎?」
不久前這個男人也是這樣保護過她。
看著他因為她而受傷,她心疼又焦急。
多年來槍林彈雨的生活,這種小傷對容泰來說就像被蚊子叮到一般,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當女人微涼軟女敕的指尖模上傷處時,說不出的舒服緩緩的蔓延開來,腦海深處的記憶被喚醒。
「我……是不是幫過……」他的話才出口,馬上被年多希的親吻給嚇到了,下意識將頭往後一仰,再次開口,「你……」
「別亂動……我在幫你消毒。」年多希生氣的咕噥,本來攀住他肩膀的雙手改捧住他的臉。
這哪是什麼見鬼的消毒方法?
如果消毒方式是這樣,天下都要大亂了。
容泰無力的想,想推開她,卻覺得自己像被一只小貓纏住似的,她的意識逐漸散渙,腦中最後存留的意識,胡亂的想著,容泰真的把她當法式大餐吃了。
清晨五點,比鬧鐘還準時的生理時鐘在時間到點時,容泰的意識便瞬間清醒。
思緒一回到腦中,他第一個感覺是,今天的被窩怎麼會那麼熱?
緊接著,映入眼底的房間擺設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等等,這哪里?
幾坪大的房間,完全與他單調到純一色、房中無多余擺設的風格截然不同的鄉村風壁紙以及拼布被子?
視線拉得更遠,他憑著極佳視力,在前方一張擺滿一疊疊精裝厚書的書桌上,看到了讓他震驚不已的畫面。
書桌前方有一片板子,上面有日期行事歷、幾張女孩的相片,還有一張他的相片?
其實說是相片並不正確,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張監視器的截圖。
如果是別人不一定看得出來,但他很肯定,截圖中的男人是他。
他戴著壓得極低的鴨舌帽,不知什麼原因圍脖不見了,所以將套頭毛衣拉高掩住口鼻,幾乎看不清楚模樣。
他微眯眼,努力從截圖里辨出自己是在哪里被拍到的,突然感覺被窩里有什麼蹭著他。
容泰的思緒因為那一蹭,瞬間被攪得更混亂。
心一凜,他掀開被子,果然看到這間房間的主人露出潔白圓潤巧肩,手緊抱著他的手臂,整個人縮成一只小蝦子似的蹭在他身邊。
關于昨晚點點滴滴的激情回憶,在這一刻震撼回歸。
昨晚他居然被年多希那只喝醉了的小獸給……吃了?!
這想法才沖出,他即便遇到危險任務也不動如山的沉穩,卻在此時因為震撼,全身僵直緊繃,心慌意亂。
就算年多希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怎麼也跟著她失控,順勢上了床?
再有,她從哪里拿到他被監視器拍到的畫面截圖?就這麼把那張截圖釘在她滿是私人計劃、喜好的板子上做什麼?
容泰滿腦子疑惑,卻突然想到昨晚,她紅著臉,勾著他的脖子,說喜歡他的模樣。
小女人那模樣好甜,撓得老男人的心騷動不已。
思緒暗暗轉著,他的目光不自覺移落在蜷縮在身邊的小女人臉上。
以前他只覺得年多希是個可愛得像洋女圭女圭的女孩,但經過昨夜,那張可愛的女敕白臉容仿佛透著動情粉暈,讓他瞬間騷動了起來。
一驚覺自己的反應,容泰暗暗震懾。
感覺著那一股渴望,感覺小女人蹭貼在手臂的嬌女敕,讓他情難自禁的伸手,由肩頭順著手臂輕撫而下。
一向轉為震動的手機在茶幾上顫動。
魔咒破除,他像在瞬間被喚醒,看到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自己的定力居然崩毀到這樣的程度。
他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模過手機接了起來。
雷霆一大清早接了個無敵緊急任務,挖出睡死的柳奕迪以及其他人才發現,除了柳奕迪,其他幾只全給他遞了各種名義的假條,也不管他準不準就消失了。
唯一一個處在低氣壓卻沒遞假條的陸皓白他沒打算招惹,目標直接轉移到容泰這個沒遞假條卻徹夜未歸的人身上。
他火有點大,語氣不善地問︰「你昨晚怎麼送人送到沒回來?還是什麼時候回來又給我偷溜出去了?」
因為心虛,加上不可能跟老板據實以告自己在哪里,他避重就輕問︰「有事?」
雖這是容泰貫有的回應,但不知道為什麼,雷霆總覺得怪怪的。
「你現在在哪里?」
「準備回去了。」
這家伙愈是不正面回答愈讓他覺得可疑,偏偏他不說,他也沒閑工夫跟他磨答案出來。
他咒了一聲,出聲警告。「別忘了咱們公司的禁愛令,別偷偷模模給我談戀愛,窩在某個愛人被窩就行了!」
他沒談戀愛,但他現在的確窩在某個還不識愛人的女人的被窩里。
沒听他吭聲,雷霆放棄八卦,直接轉入正題。
「有個緊急任務讓你接,任務完成後給你訂了張去台灣的機票。」
他已經好一陣子沒接任務了,突然來一個也不意外,但雷霆要他回台灣就讓他不解。
「回台灣做什麼?」
「讓你去找衛過年。」
衛天慕愛上了個女醫生之後,任務要接不接,讓雷霆傷透腦筋,接著是陸皓白,那之後雷霆就立了條禁愛令。
但規定歸規定,如果愛情來了,又怎麼是規矩抑制得住的?
想著,他的目光又不自覺落在蹭在他身旁睡得雷驚不醒的小女人身上,突然有些擔心,如果她醒了,發現和他上床了,她會是什麼反應?
又沒听他吭聲,雷霆提了提聲嗓。「臭小子,你在女人身邊吧?給我回魂,否則我讓DD把你的位置找出來!」
這個就很嚴重了,容泰拉回不小心走神的思緒,開口又問︰「讓我回台灣做什麼?」
這家伙果然很可疑,雷霆超想喊柳奕迪偷偷去查他的定位,偏偏還有客戶在線上等他確認,他半點時間都浪費不得。
「靜武進了一批種子學員,你去幫我去蕪存菁篩選一下,再帶兩個月特訓。」
「突援任務」在台灣有個專門挖掘武術人才的道館,里面的教導老師便是由成員們輪流回去支援授課。
當然還有幾個是直接駐守台灣道館的老師在授課,也算是雷霆的收益事業之一。
容泰听他說著,心想如此一來,他會有超過兩個月以上不在這里,無由來的一股說不出的感受涌上心頭。
雷霆說完又沒得到回應,「容泰,你一」
沒等大老板發飆,容泰果斷截斷他的話。「掛了。馬上回。」
甩開電話,他想著是不是要喊醒年多希,面對一下他們的狀況,否則他一去好幾個月,沒說好,總像個上完就走人的渣男。
心里有了決定,他深吸口氣才伸手去推身旁的小女人,「多多,醒醒。」
也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喝醉了,加上第一次耗費了太多體力,容泰可以感覺她睡得非常深沉。
他又連喊了幾次,直到她醒來,半眯著一雙睡意朦朧的臉看著自己,容泰突然感到莫名害羞。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才準備開口卻發現年多希朝他扯出了一個好甜好滿足好幸福的微笑,喊道︰「容泰。」
該死!
他為自己在一夜間變得比紙還脆弱的定力暗咒了一聲,定了定心神才開口︰「嗯,醒了嗎?我們聊聊。」
年多希醒是醒了,但其實還是處在意識飄飄茫茫的狀態,睜開眼看到她的英雄,听他說話,就算沒接收清楚他說了什麼,她也樂得笑眯了眼。「好,你說什麼我都听……」
容泰看著她,說著說著居然又閉上了眼,傻眼的怔住。
他伸指戳了戳她女敕得像包子的臉。「年多希!」
「唔?」她拿臉頰猛蹭他的手臂,雙手將他的手臂抱得更緊。「容泰,我喜歡你。」
容泰被她那一蹭、那一表白,只覺一股說不出的蜜味撞擊心頭,甜得他的心髒都要麻痹了。
這樣的感覺有些飄飄然,前所未有,甚至讓他覺得自己的臉莫名燙熱,嘴角失守,差一點就要忘了他沒時間和她在這里進行無意義的對話。
「不起來嗎?」
「嗯,這樣好舒服……」
從昨天被她纏上後他好像就習慣了,加上她看起來還是很困,依賴的感覺讓他舍不得逼她一定要坐起來看著他說話。
只要他看著她就夠了。
「昨晚……跟我上床,真的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