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下著小雨的清晨是個適合窩在被窩睡懶覺的好天氣……
鬧鐘響起,窩在暖暖被窩的小女人舍不得起床,卻還是強撐著意志,按掉鬧鐘起床。
小女人快手快腳的梳洗打理完畢,將身上白色的防風外套拉鏈拉高,外套上的帽子罩在白色針織毛帽上頭,最後披上大圍巾、手套才出門。
一踏出公寓,她看到陰雨綿綿的天氣,懊惱地呼了口氣,圈圈白煙跟著呵了出來。
她怕冷,就算來到這個城市已經第二年還是無法適應。
慶幸雨不大,由租屋處到打工的地點還不至于淋濕。
她想著,原地跳了幾下,熱活熱活了身體才騎著腳踏車出門。
天氣灰蒙蒙的,行人和車子都很少,如牛毛般的雨絲綿綿落在充滿異國風情的街道上,讓整個城市多了一絲細雨蒙蒙的浪漫。
因為時間還早,整個城市寂靜無聲,在街道上枝葉枯盡的行道樹點綴下,有著說不出的蕭條。
同一座城市的浪漫與蕭條她同時領略,卻無法細細感受……因為腦中轉的全是課業上的事。
也許是因為太專注,又或者冷得讓她有些恍惚,在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拽到連人帶車跌到地上時,她才猛然回過神。
因為穿的厚,她不得覺痛,卻是在看到自己的後背包,出現在前方奔跑中的男人身上的瞬間,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她被搶了!
背包里有她的法文作業、皮包,還有準備要匯回家的錢……想到這里,她整個人如夢初醒,卯足了勁追上去。
沒料到那個包得像顆皮球的女人會跑得這麼快,輕松搶到背包的歹徒被她拉得腳步一個踉蹌。
「把背包還我!」
因為劇烈奔跑而變得急促的呼吸所吐出的白煙,多到幾乎遮蔽她的視線,但她沒空順氣,反而更加用力的拽著自己的背包。
歹徒飆出粗話,與她較勁地扯得更用力。
「我很窮,里面只有書和零錢……」小女人被扯得往前一跌,手卻執拗的死命拽著。
歹徒哪管這些,搶不過她的執拗,忿忿地由懷里掏出一把瑞士刀,狠狠朝她的手一揮——
「啊!」
銳利的刀刃劃破戴著手套的肌膚,疼得她痛呼出聲。
歹徒看著鮮紅的血由她手背的傷口冒了出來,但拽著背帶的手卻依舊握得緊緊的。
沒想到居然會搶到個死心眼的,女人那雙露在毛帽外的眼,水汪汪、可憐兮兮的,彷佛指責著他的目光,徹底將他給激怒了。
「臭女人不準這樣看著我!不準這樣看著我!」
他激動的咆哮,揮手又是一刀。
小女人看著歹徒手中的瑞士刀刀尖對著自己,心猛地打了個後怕的寒顫。
她該松手,該跑,該閃,但整個人卻像被凜寒刺骨的空氣凍結似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突然,一聲痛呼響起,歹徒手中的瑞士刀 啷一聲掉在柏油路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眨了眨眼,在淚光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抹穿著黑色皮衣的高大身影與歹徒打了起來。
四周靜得落針可聞,她可以听到男人揮拳的力道劃破空氣,砸在肉上的聲音……以及歹徒哀求的痛呼。
片刻,歹徒倒在地上,她看到那個穿著黑色皮衣的高大男人轉身,一手壓著耳麥說話,一手拎著她的背包,邊說邊朝著她走來。
男人戴著壓得極低的鴨舌帽、圍脖、毛衣、短版皮外套、長褲,由頭到腳一身的純黑,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道被月光拉長的暗影。
因為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樣,卻感覺得出他身上有一股凜人的氣勢,加上後怕的恐懼讓她驚慌不已又萬分無助。
她沒有半點起身的力氣,只能下意識的不斷往後挪。
即便她不斷往後退,男人還是很快地來到她面前。
他想做什麼?
小女人怕得快哭出來,跟著發現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扯下黑色圍脖,抓起她仍流著血的手——
一被男人的手抓住,她下意識想掙扎,卻听到一聲低聲沉喝。
「別動!」
小女人怔住,就近看到那雙藏在壓得極低的黑色鴨舌帽下的眼——
那是一雙有著炯然眸光的銳利鷹眸。
她突然有些好奇男人的長相……
這想法一閃過,男人俐落的用圍脖在她的手上纏了兩圈。
原本圍在他脖子上的布料有著主人身上的溫度,熨貼上來,讓她的心輕輕一悸。
她抬起原本落在黑色布料上的眼,看到他的嘴角有血。
是剛剛跟那個歹徒打架時受的傷嗎?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替男人將嘴角的血擦掉,「對不起,害你受傷……」
小女人的手指凍得像冰棒,但指月復卻非常軟女敕,貼壓在嘴角,讓他像被電到似的,身體抖了一下。
他的反應讓她錯愕,不懂自己怎麼對一個陌生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突然,警車的鳴笛聲音傳來,男人起身,將替她搶回的背包輕甩到她身邊,大步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