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忽然安靜了,在莫盼笑出聲時打破了靜謐,他看著她,似乎在疑惑她怎麼笑了。
「趙睿啟,你這麼純情的嗎?」她問。
他一怔,他想不純情的,但是他被她踩的那一腳還真的疼,都疼出心理陰影了,他想說,不如純情點吧,別把人給嚇走了。
她朝他笑,笑得嫵媚,如碧藕的雙手勾住他的後頸,吐氣若蘭,「成人間的安慰可不是這樣的。」
她靠向他,將重量壓在他的身上,「接吻不會嗎?」粉女敕的小嘴順勢貼上他的,溫溫的,不像他身體的溫度那麼高,他的唇很溫潤,還有一股咖啡的味道。
「趙睿啟,你的吻很差勁啊。」
有多差?比肖義要差嗎?
他嫉忌,仿佛有一條毒蛇爬過他的心口,毒液綴滿了他的心,他狠狠地拽著她的身體,將她壓在那張辦公的大桌上,白色的文件被弄亂了,他根本不在乎。
嫉忌使得他面目全非,他居高臨下地壓著她,「莫盼,我吃醋了。」
她挑了挑眉,滿臉的不相信,對著他挑了挑眉,仿佛在說他吃醋關她什麼事,她就像是黑天鵝,美麗高貴,卻又神秘詭異,挑動男人每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經。
他瘋了,早早就因為她瘋了。
「莫盼,喜歡嗎?」在她的面前,他難得的稚氣,像一個男孩,計較著在她這里的一切。
她嫌棄他的吻技差,他怎麼可能忍得住。
她瞟了他一眼,雙手撐住身體,微微坐了起來,「趙睿啟。」
「什麼?」
「這樣夠了嗎?趙睿啟。」她推開他,從桌上跳下來,忍著腿軟,「我性格可不好,你不要來招惹我。」
她,不是他們這些有錢的公子哥,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女生,他們的愛情游戲她不想玩。
趙睿啟冷硬地抿著唇,看著她瀟灑離開辦公室的背影,夠?怎麼可能夠!一輩子都不夠!
她,他一定會招惹的。
莫盼心情很一般。
伊蕾約她出來,帶她去開心,她喝了很多酒,把伊蕾給嚇到了,「盼盼,你沒事吧?」
「學姐,我沒事。」她搖搖頭,看著五光十色的酒吧燈,她笑得風情萬種。
莫盼本來就生的好看,剛才一笑立馬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伊蕾心中暗暗嘁糟,這是喝醉了,看著清醒,可眼神明顯是亂了,她連忙將酒端遠一些,小聲地勸導,「盼盼,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好啊。」莫盼很好說話地點點頭。
伊蕾是打算帶莫盼過來放松一下,她扶著莫昐走出酒吧,手機響起,她打開一看,好幾通家里電話,嚇了一跳,酒吧太吵雜沒有听見,連忙回了一個過去。
掛了電話,伊蕾臉色很難看,家里有點事,她得趕回去,但莫盼這個樣子,她又不放心。
莫盼家里沒什麼人,又剛跟肖義那個渣男分手,伊蕾臨時找不到人,她正急的不行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從一旁的車上下來。
修長的腿又快又急地行走而來,黝黑的目光釘在她們身上,帶著風雨欲來的氣勢而來。
伊蕾看著直直走來的趙睿啟,她是听說過趙睿啟的八卦,交往一個女朋友,保質期就只有幾個月,更短的就只有幾天。
但是,八卦總歸是八卦,伊蕾根本沒有看到趙睿啟跟哪一個女生親近些。她跟趙睿啟認識時間長了了,她很清楚趙睿啟不是這樣的人,從趙睿啟暗戀莫盼的行為上來看,伊蕾能感覺到趙睿啟對莫盼的小心翼翼。
「伊主管,你帶她喝酒!」趙睿啟氣得要爆炸,看伊薆的目光活像是要殺死她。
伊蕾頭皮發,猶如上斷頭台,「不是……」
「我送你們。」趙睿啟是赴朋友的約,到了附近正在找位置停車就看到了伊蕾和莫盼。
本來是開心的,卻在看到莫盼一副喝醉的樣子,他直接暴走了。
趙睿啟的語氣霸道到根本不給伊蕾任何借口,走過去,很自然地靠在伊蕾身上的莫盼扶過來,輕靠在他的胸口,「走吧。」
這口吻似乎太理所當然了,伊蕾有點不安,可想不出任何話,這時家里又打電話過來,她接了電話,說了幾句就掛了。
「伊主管。」
「是,總裁。」
「你有事就先走,我會照顧好盼盼的。」
伊蕾是不想把莫盼交給趙睿啟的,但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家里真的有急事,于是,她口頭上帶了一絲警告,「總裁,莫盼醉了。」強人所難,乘人之危,那是很可恥的。
趙睿啟能听得懂伊蕾的意思,倨傲地說,「放心。」
就兩個字,伊蕾微微松了一口氣,點頭,攔住計程車回家了
趙睿啟扶著莫盼上了他的車,開車去她家,她家地址人事資料上很清楚,他開車到了她家樓下,拿她的鑰匙開了門進去。
按下開燈鍵,屋子里一片明亮。
他停駐了一下,有點意外,她的住處很溫馨,一點也不像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樣,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月兌了鞋子扶著她進了她的房間。
剛扶著她在床上躺下,手機就響了,是朋友打來的,他對失約表示了歉意,朋友跟唐僧一樣里嗦地說個不停,等他終于掛了電話,他才發現本來躺在床上的人不見了。
他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听到水聲從浴室里傳來,他急急地奔過去,就看到莫盼閉著眼,站在洗漱台前卸妝,洗臉刷牙正常得不得了。
他松了一口氣,就站在門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拿了衣服去洗澡,他才退出去,坐在門口等著。
她進去洗澡花了不少的時間,他低頭看著手表,計算著再磨蹭二十分鐘也該洗好澡了吧,在他預計的時間只剩下一分鐘的時候,浴室里的莫盼出來了。
在氤氳的熱氣中,她穿著睡衣走了出來,白皙的肌膚透著一股紅潤,找了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趙睿啟終于有用武之地了,怎麼會讓她自己吹頭發呢,在她坐在梳妝台前,他拿過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她很乖,像一個瓷女圭女圭,乖乖地坐在那兒讓他吹頭發,這樣的安靜可人,卻讓他很沒有頭緒。
他見過喝醉酒的人,有人會鬧,有人會直接躺下就睡,可她這樣的,他沒見過,帶著不知所措給她吹干了頭發,她突然動了,歪著頭,乖乖禮貌地朝他一笑,「謝謝你,媽媽,盼盼會很听話的。」
他神色僵硬,看著坐姿猶如國小生的莫盼,在她期盼的眼神下,他伸手模了一下她的腦袋,「乖。」
她像是得到了最尊重最敬愛的人的夸獎,開心地露齒一笑,「時間不早了,我上床睡覺了,媽媽晚安。」
「晚、晚安。」他听說,酒,最能放大一個人的,所以在她內心里,她最想要做媽媽的小甜心嗎?這麼乖,這麼可愛,又這麼懂事。
他看著她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在了被窩里,「媽媽。」
「什麼?」
「我,可以要一個晚安吻嗎?」她問的小心翼翼,像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帶著期盼,眼底深處猶帶著怕被拒絕的楚楚可憐。
他的心,軟的一塌糊涂。
這是他心愛的女孩,他怎麼可能拒絕。他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坐在她的床邊,「當然可以,寶貝。」說著俯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她安心地閉上眼,帶著滿足,彎著唇角睡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抹了一把臉,想到她抑郁癥的母親,一個抑郁癥的人很難照顧好自己,更別說是別人了。
如果能從抑郁狀態走出來,可能事情不會太糟糕,但抑郁癥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會不斷地給人帶來希望,一個治愈的希望,但也可能稍有差錯就會復發。
在莫母反反復復的情緒中,年幼的莫盼經歷了什麼?趙睿啟的心揪在了一起。
耳邊是莫盼規律的呼吸聲,可他的心,卻遲遲不能平靜,最後,他抹了一把臉,站起來,借用她的浴室快速地沖澡,她有一件超大的浴袍,套在他身上略微有點緊。
不過他要求不高,先暫時穿著,他不放心她一個人睡覺,打算在她房間打地鋪,她這樣的狀況,他不放心離開。
從浴室里出來,他腳步一頓,小聲的哭泣聲從被窩里飄了出來,很輕很輕,斷斷續續。
他身上帶著沐浴後的熱氣,走到床邊,看著微弱燈光下,那張瑩白的小臉上布滿了水晶般的淚珠。
「盼盼……」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沙啞,以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