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劈頭罵過,看著她冷酷又嫌棄的眼神,他才明白,在她的眼里,他好像是一只惡心的臭蟲子。
他看著她正不斷地拍著手臂,那一處是他方才抓過的地方,對她而言,髒的很。
他安靜地站在她前面,內心有說不出的憤怒,「說了這麼多,你沒有反驗你和姓吳的……」
「你神經病,人家都結婚了。」安欣頭痛不已,就算她曾經喜歡過吳大哥,那也是以前的事情,現在說這事是要干什麼。
「是啊,你也知道,他結婚了,不僅他結婚了,你也結婚了!」
「夠了,星期一,我們去戶政事務所……」
「閉嘴!」他突然開口。
安欣抬頭看他,忘記他那雙黑沉如一潭死水的眼,心忽然咚咚地加快了,她剛才說的話是過分了,可也是因為他說得過分。
那她自然會反擊的,他看起來好可怕的樣子,會不會是要揍她?她抿了抿唇,下意識地看了看四處,在這里,他要是想揍她一頓,她喊救命都沒用。
她臉上若若現的懼意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安欣,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她顫了顫,渣男都是看不出渣的,知道他會玩女人,會不會揍人雖然沒有听說過,可誰知道他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家暴。
齊彥往她走過去,她不斷地往後退,腿被沙發絆倒,她整個人捽在了沙發上,他順勢壓了下來。
「啊!」她驚呼一聲。
他膝蓋壓制住她的腿,雙手壓住她亂舞的手,往她的頭頂上一放,她驚嚇地想哭。
「安欣。」
「我、我告訴你,我說不怕你打我……」她一邊說,一邊不敢看他。
「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她忘記了懼怕,猛然抬頭看他,「你說什麼?」
「我也不會揍女人。」
听到這句話,她微微放心,眼神卻依舊小心翼翼地盯著他,「那、那你干什麼壓著我?」
離得近了,他能感受到她每一個呼吸,番番的梨子味,他沉醉地吸了一口,俯下臉,直視著她,聲音沙啞地說︰「我想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她吞了吞口水,「你起來,我們好好說話。」這樣子,算什麼?
「不行。」他笑著說︰「不這樣子,我可能不好確定。」
她後悔了,她應該先找幾個保鏢,再跟他談離婚的事情,現在完全被他制止了,她只能順著他的話說︰「那你要確定什麼事情?」
他的額頭貼在她的眉心,她的睫毛因為緊張不斷地扇著,不經意間扇過他的眼臉,如電流般酥麻著他的身體。
她想離婚了,可他不想。
彼此呼吸纏繞間,他深深地吻住她,如棉花糖,又軟又甜,如果她的唇不要死死地閉著,她的眼楮不要用力地瞪他,一切都再好不過了。
他喉嚨發出一陣輕笑,含著她的唇,一字一句地說︰「安欣,你死心吧,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何父也許沒說錯,他的眼晴黏在她的身上了,哦,不止,他的身體也巴不得貼在她的身上。
他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他也是這麼的黏人的。
想離婚?不可能!
她兩眼泛著凶光,「何彥,別以為我怕你,你說不離婚,我偏要離婚!」又怕他不當真,凶狠地加了一句,「你不怕身敗名裂,那你就不要離婚。」
像一只幼貓一樣,撩著爪子也可愛,漫不經心地問︰「什麼身敗名裂?」
「你出軌……」
「哦,你看再說吧。」
他毫無畏懼。
安欣備過頭,「就!」她才不怕。
這場離婚風波沒有談攏。
第二天早上,何彥離開了公寓,回到車上的時候,他看到那禮盒,黑了臉,他送她的禮物,她不僅不想打開看,甚至是沒想過要。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他沒事情搞什麼公子的形象,想要看她在乎自己,想要她吃醋,想要她來管著他……
現在,他不僅被她冠以風流成性、花心劈腿的稱號,更是被她不屑到了麈埃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悔不當初!
另一頭,安欣怒氣沖沖,打了電話找征信社,讓征信社幫忙何彥出軌的證據。掛了電話之後,她信誓旦旦,這一回,她要讓何彥自己打自己臉。
三天後,安欣下班,與征信社的人見了面,她打開資料一看,整個人眼了。
「這是……」
「何太太,我覺得你可以放心,何先生只是逢場作戲,看似跟這些女人很親密,其寶他們沒什麼關系。」
安欣暈了,這是怎麼回事,「你是說,這些緋聞都是假的。」
「是。」征信社的人點點頭,又說︰「不過有一點蠻奇怪的,何先生是自己請她們作戲。」
「什麼?」安欣听得暈頭轉向。
「過多的話,我就不好說了,我調的內容都在這里了。」
「謝、謝謝你。」
征信社的人笑了笑,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安欣將剩下的調費全部轉帳過去之後,她拿著調資料回家。
她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了起來,十分鐘左右,她看完了,她神色冷冷的,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時門打開了,何彥回來了,安欣抬頭看過去,對上他那雙黑的發沉的眼,心里的那個猜想也如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晚飯吃了嗎?」他問她。
她沒有回答他,氣勢洶洶地跑到他的前面,「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說。」
「我問你,你為什麼花錢請那些女人搞什麼假緋聞?」
他笑了,「你說呢?」
她冷冷一笑,「你想逼我離婚,是不是?」
他臉上的笑容垮掉了,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沒喝酒也有點不正常,「我……」
「我現在都提出離婚了,你快同意了吧。」她快人快語地說。
何彥心中嘆氣,手心握拳,往她頭上揉了幾下,將她的頭弄亂了,這才往廚房走去。
「你干什麼?」她拍了拍自己被模過的腦袋,垂頭喪氣地往廚房走去,她猜錯了,他不是為了離婚?也是,如果是為了離婚,那他早就答應了。
男人正在洗菜,她鼓著臉頰,「你為什麼要讓別人都認為你很花心?」他洗了青菜,又拿出了雞蛋,敲了蛋殼,打著雞蛋液,「晚上吃湯面吧。」
她執著地問︰「為什麼?」
「等吃完飯,我跟你說。」
她無可奈何,看著他霸佔她的廚房,在里面煮面,不一會,廚房里飄出一股香味。
她蠕動了一下鼻子,肚子里的饞蟲也跑了出來,下了班,跟征信社的人見了面,到回家這段時間,她沒有吃任何東西,此時,正是餓的時候。
不一會,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湯面面端了上來,她吞了吞口水,他給她遞了筷子,「吃完我就告訴你。」
她控制不住分泌的口水,拿過筷子,低頭吃起了面,何彥的手藝是真的還好,但是比她好很多,她很給面子地吃的很香。
何彥一邊吃,一邊看了看她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味覺出現問題,這碗面也就這樣吧,她怎麼能吃得這麼香。
比起面,她看起來更加可口,他吃著面條,眼楮就瞧著她。
安欣自然感覺到他的目光,可比起他這碗面更有吸引力,所以她沒理他,繼續吃著面。
等吃完了飯,何彥下了結論,他老婆很好養,他手藝這麼一般,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有味。
等碗筷放進洗碗機之後,她跟在他身邊追問︰「為什麼?」
他伸了一個懶腰,「你想到了嗎?」
「我怎麼知道!」安欣直接回道。
他站起來,往她旁邊走,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整個人貼在了牆上,牆上方的壁燈的燈郭灑在她的臉上,眼前忽然一暗,他的頭貼了過來,遮住了那燈光。
「安欣,你很想知道,對不對?」他伸出指尖,輕佻地在她的下顎處游走。
她偏了偏下巴,卻沒躲過,被他的指尖逗得想笑,死死地忍住笑,「你說是不說。」
「那我就不說了。」
因為吃醋老婆心里有一個人,對他們的婚事很無所謂,他心里吃醋,不開心,就鬧著要跟她分房。
結果,她也不理他,她就將他們分房睡模式給定下了。這還不夠,他還主動地為自己升級,出去花心。
她理不理?好了,她也不理,她的心比石頭還硬。
他怎麼樣,她都無所謂,他也是夠氣的,想的都是什麼餿主意,沒把她的注意力拉到身上,還把她越推越遠。
是,他吃醋,他氣憤,他就是不爽,像一個小孩,想努力引起她的注意,但都沒有用。
她不喜歡他,現在她都要跟他離婚了。
好了,他也不想再鬧下去了,但要他說這一切都源于他吃醋……他開不了口。
「你不說,那你就放開我,好狗不擋道。」她氣呼呼地說。
他垂下眼臉,「我覺得可能說不清楚。」
「那你想怎麼樣?」
「我做可能會清楚點。」他一本正經。
她紅到耳根子熱了,「何彥……嗯!」
她睜大了眼晴,他的唇彷佛吃人般,狠狠地堵住她的唇,他、他又吻她了!
何彥真的很喜歡現在的安欣。她不再總是落落大方,會有小情緒,會朝他生氣,會朝他大吼大叫,甚至還會踢他。
他捏著她的下顎,來勢洶洶地吻著她,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里,怎麼會有女人這麼可愛,這麼合乎他的心意呢。
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他要她,到後來結婚,到現在,他變得貪婪了,單單的要,不夠,他想要她的喜歡。
想踢走她心里的那個人,然後自己跳進去,堉了那個坑,從此在坑里不出來,她休想,再放任何人進來。
……
何彥吻著吻著,就不想放開她了,懷里的小女人方才還掙扎不休,一轉眼就安靜了,他睜開眼,就看到她整張臉都紅彤彤的,他一慌,急忙退開,「怎麼了?」
臉,怎麼會這麼紅,她看起來呼吸不暢,有點像是重感冒的樣子。
安欣回過神,狠狠地往他的胸口一拍,精神十足地喊了一句,「不要臉!」喊完,她咚咚咚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