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察覺到她的異樣,「段姑娘,你怎麼了?」
倏地,江思翎食指抵在唇間,壓低嗓音,「我看到了許翠兒母女。」
隔壁雅間傳來店小二熱絡的招呼聲,「夫人,小姐,請兩位稍待,兩位所點的菜色一會就幫你們送上。」
司徒慕起身走至門邊,店小二正好退出來,從他們的雅間門口經過,他一把將店小二給拉進雅間內。
突然被人扯進去,店小二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哪里犯錯,連忙問著,「世子爺,是小的哪里服侍得不夠周到……或是哪里……」
「閉嘴,有事問你。」司徒慕丟給店小二一枚碎銀。
店小二眼楮發亮的看著手心里的碎銀,連忙點頭,「世子爺,您問您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同時……」不忘作勢在嘴邊拉上一條線,「絕對守口如瓶。」
「隔壁雅間那對母女只是單純上饕珍閣用膳?」
「世子爺,小的一路听著她們的談話,似乎是要慶祝願望成真。」店二捂著唇小聲告知。
「慶祝?」
「是的,至于是要慶祝什麼,小的就不知道了。」
「你下去吧。」
「是的,那小的下去了,世子爺,一會兒若是小的還有听到別的,立馬就來回您稟告。」店小二鞠躬哈腰一番後匆匆離去。
他走回位子,看著擰著秀眉的江思翎,「你認為這對母女是想慶祝什麼?」
她冷嗤了聲,「慶祝我死了吧!」
「不,我覺得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司徒慕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想知道還不簡單。」他勾起嘴角,起身朝牆上掛著的老翁雕像走去,對她眨了眨眼楮,勾勾手指示意她跟過來。
只見他將老翁雕像耳朵上的兩個竹筒裝飾品拿下,一個貼在自己的耳邊,一個拿給她。
她眯眼看著手中的竹筒,發現它底部系著一根繩子,頓時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就像小時候玩過的傳聲簡。
她眼尾抽了抽,「不是吧,這里竟然有這個……」她驚訝的指著傳聲筒。
「還有更讓你震驚的。」他將雕像上的眼楮往旁邊一推,眼珠隨即變成個小洞,透過這個小洞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隔壁的一舉一動。
「這……」她顧不得震驚,趕緊湊上前,貼在牆上看著隔壁雅間的動靜。
這時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緊接著店小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世子爺,小的們來為您上菜。」
兩人互看了一眼後,手腳利落的將雕像恢復原狀,回到位子上拿起茶假意地喝著。
「送進來吧。」司徒慕喊道。
門扇隨即被推開來,方才那位店小二領著另外兩名跑堂的進入,每人手中皆端著個大托盤。
店小二麻利的將托盤上的飯菜放到桌上,同時不忘提醒兩人,「世子爺與姑娘用膳時別燙著。」之後熟練的眾紹起招牌菜色,「姑娘,這是我們饕珍閣最有名的紅松女敕雞、五鮮彩貝、油燜大蛀、油爆鮮貝、砂鍋魷魚、八寶鴨、海棠冬菇、紅燒牛肉、西施豆腐、扒翠銖活鮑、糖醋松鼠魚、蜜汁火方,還有這是另外特制的清蒸黃魚……」
江思翎瞪大眼楮看著滿滿一桌的佳肴,「司徒慕,我們才兩個人而已,這麼多我們根本吃不完啊。每一樣菜看起來都很好吃,要是吃不完,倒掉豈不是很可惜。」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包。
「無妨,吃不完我打包回去給刑部守夜的弟兄們吃,或者是你要帶回去也可以,無須擔心這問題。」
他的回應正是她心里所想的,听他這麼說就放心多了,不管身在哪個時空,有很多人吃不飽飯,浪費食物是會遭天譴的,尤其是這麼一桌美味佳肴。
司徒慕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魷魚放到她面前的碟子,「嘗嘗,饕珍閣的海鮮料理是一絕,保證你一吃便喜歡上。」
所有的菜都上了,店小二為兩人倒了杯茶,「世子爺,菜全都上齊了,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
「很好,下去吧。」司徒慕分別丟給三人各一枚碎銀,遣三人離去。
江思翎火速地將盤子里的魷魚給吃進嘴里,顧不得吞下,隨即沖到雕像前,拿起竹筒,推開眼楮仔細觀看許翠兒母女。
這傳聲筒的效果不是很好,不過加上她們的表情跟動作,她也能了解個大概。
只听見傳聲筒隱隱約約傳來——
「娘,您說爹會邀請多少王公大臣跟他們的家眷來參加那天的儀式?」許明月每每想到認祖歸宗的那一天即將到來,心情就忍不住激動。
許翠兒不疾不徐地喝著茶,笑看了女兒一眼,「肯定是都會邀請的,這點你就放心吧。」
「娘,那會有大皇子跟二皇子嗎?」許明月眼楮閃耀著期待的光芒,看著許琴兒。
「我會讓你爹盡量邀請,但是明月,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畢竟希望愈大,失望就愈大,你爹才剛升上三品,人脈還不夠,知道嗎?」
「我知道,要是爹能夠邀請到一位皇子出我的慶祝宴會,這樣以後我在社交圈也有面子,您說是吧,娘?」
「這事等你爹回來我會跟他提,不過,明月,你不可以將目光放在皇子們的身上,娘倒是覺得你應該把重心放在司徒慕的身上。」
听到司徒慕的名字,江思翎眉頭不由得一皺,轉過頭想找司徒慕,卻發現他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拿著另外一只傳聲筒在听。
她嘴角揚著一抹譏諷的微笑,食指指著隔壁,用口型說著調侃的話——原來目標是你啊金龜婿!
司徒慕瞪她一眼,同樣用口型回答她,痴心妄想!
兩人互看了一眼後,又將重點放到許翠兒母女身上,只听見許翠兒滔滔不絕地勸著女兒。
「娘,您不是說只要我成為段家嫡女,就有可能進宮成為皇家的人,怎麼您不讓我把目標放皇子們身上,反而要放在司徒世子身上?」
听到她們母女的談話,江思翎差點爆笑出聲,她側過臉,挑眉睨著司徒慕,用氣音說道,「你被嫌棄了。」
「這樣最好。」
許翠兒這邊繼續說著,「皇子們你就不要想了,已經到了適婚年紀的皇子都有了正妃,你爹現在只是三品官,你是不可能成為正妃,娘也不可能讓你去當妾,所以目標只能放在世家公子與進宮為妃這條路上,娘這說,你懂娘的苦心嗎?」
許明月不悅的點頭,「知道,只是……」
「娘將京城里所有王公大臣的嫡子篩選了一遍,覺得只有昭國公府的司徒世子是最合適的人選,有權又有錢,且世子爺深得皇上寵信,最重要一點是國公夫人死後,國公爺一直沒續弦,遠在邊疆打仗。
「你嫁進昭國公府,上頭沒有婆婆壓著,只有一個老太君,你嫁進去後,老太君能不把當家權力交出來給你嗎?宰相的二公子容離條件也很好,只可惜日後宰相府的家業不是他繼承,只好將他排除在人選外。」
听完許翠兒的分析,江思翎心下忍不住失笑,想不到司徒慕的條件這麼優啊!
的確,有錢有勢又是朝堂上的明日之星,還能完全當家作主,這麼好的條件是姑娘們夢寐以求的,不過這可不包括她,她可是把司徒當「兄弟」的。
許明月皺著眉頭沉思了下,「娘,我知道了,只是娘……您又要我進宮,又要我將眼光放在司徒世子身上,這不是很矛盾嘛。」
「雞蛋不可以放同一個籃子中,兩方同時進行並不影響。」
「我懂了,就是兩邊押注。娘親,那您可得跟爹提提,我記上族譜那天,讓爹無論如何一定要邀司徒世子參加。」
「你日後的榮華富貴就在這兩籃雞蛋上,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跟你爹說,這事就交給娘處理,你放心吧。」
听到許翠兒將司徒慕跟皇帝形容成雞蛋,江思翎差點爆笑出聲,趕緊放下傳聲筒跑到一旁捂著唇大笑。
「雞蛋……」忽地,她頭頂傳來一記疼痛。
司徒慕賞了她一記栗暴,「不要命了,敢嘲笑皇上!」
她雖然趕緊止住毫無形象的大笑,但笑意還是不禁自嘴角流泄,淘氣的眼神不時睨著司徒慕。
「我笑的人明明是你,跟皇上有什麼關系?」
「她指的是我跟皇上兩個人。」他冷下臉,瞪了與隔壁相連的牆面一眼。
「司徒世子被人形容成雞蛋,感覺如何?」
他目中寒芒一閃,扯著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本世子會讓她雞飛蛋打的。」之後道,「差不多知道那對惡心的母女在慶祝何事了,過來用膳吧,有些食物還是要趁熱吃才能吃得出絕佳風味。」
「我不會讓她如意的,私生女想要成為嫡女,得看我這個正牌嫡女同不同意!」江思翎的美眸迸射出一抹冷光,但轉瞬即逝,她拿起筷子優雅的夾了雞肉吃著。
司徒慕舀了碗湯放到她面前,「對了,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
「已經有紅豆的下落了。」
「這麼快!我還以為要等上一陣子,你辦事效率真好。」她驚喜的瞠大眼楮,有些難以相信的看著他。
「我派去的人傳回來消息,紅豆已經嫁人,你娘給她的宅子現在是一名老婦人在住,從鄰居的口中得知,紅豆每個月會去探望那老婦一兩次,對她很照顧且尊敬,紅豆總是喊那老婦為女乃娘,如若我沒有猜錯,那老婦應該是你娘家的女乃娘陳嬤嬤。」
這消息讓江思翎感到驚喜,她拍著手說,「若真的是她就太好了,這樣更能知道我娘當年生病的經過。」
江雪曾經提過,她的女乃娘跟著她一起嫁進段家,卻在她生病期間被段威跟許翠兒栽贓罪名,說要送官嚴辦,她為了保女乃娘的命,只好親自將女乃娘趕出段家。
「上個月紅豆來探望不久,那老婦得了風寒,病情一直沒能好轉,只能躺在床上,現在有些神智不清,我已經請華陀堂的林大夫前去為這名老婦看病,相信很快就會好起來。」
「你想得真周到,給你添麻煩了。」司徒慕這人真是可靠,辦事周到,她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不麻煩,江太傅曾經指點過我學業,算是我的老師,你娘是他的女兒,我幫忙做點事情是應該的。」
「也不知道何時能夠有紅豆的消息,若是能盡快厘清當年的真相,我就能在那天讓段威跟許翠兒母女樂極生悲,美夢破碎,從高台上跌下。」她眉頭微蹙,一邊夾著菜一邊咕噥著。
「我會催促手下盡快,這點你不用煩惱。」
听到他的允諾,她放下手中筷子,單手支著一邊粉腮,笑咪咪的看著他,「司徒慕,我覺得你真的是我的貴人,雖說我救了你一條命,但是受益最大的卻是我,你不僅幫我找到了紅豆,更讓我听到許翠兒母女的計劃,讓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你謙虛了,你沒救我一命,我又怎麼有辦法幫你?凡事有果必有因。」他眯眸笑看著她透著光芒的眼眸,「想來,你已經想到要如何對付這對母女了。」
「是想到了,但還是要你大力幫忙,盡早幫我找到紅豆。」
「左右不過五六天便能見到她,耐心等候。」他夾了塊蜜汁火方放到她面前的白色盤子里,「你嘗嘗,這蜜汁火方口感多層,甜而不膩,是道很具特色的菜色,老饕來到饕珍閣必點。」之後又平了一筷子放到花瓣餅里,「你先單獨嘗嘗,再搭配著花瓣餅吃,各有不同滋味。」
她也沒客氣,拿起筷子就吃,兩種吃法都品嘗後頻頻點頭,「嗯,不錯不錯,好吃,不過我比較喜歡配著花瓣餅,沒有那麼甜膩而且口感更為豐富。」
兩人互動十分自然,一個夾一個吃,絲毫沒祭覺夾菜的行為有些親昵。
他又動手替她夾了扒翠珠活鮑,「這鮑魚口感也是一流。」
「司徒慕,你別光招呼我,自己也趕緊吃,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這些純天然的食材就是鮮美味濃,好吃到感覺舌頭都要一起吞進去了。
「我想你當著我的面也許會不好意思夾菜。」
「不會,放心,我還擔心你跟我搶。」
在現代,這樣滿滿一桌用頂級食材做成的佳肴,口袋不夠深可是吃不起的,以往她只能看著電視上的名菜興嘆,現在有這可以大啖美食的機會,她可是不會客氣的。
「那就好,你太瘦了,多吃點。」說著又夾了塊牛肉到她的碟子里,看到她嘴邊沾著紅色醬汁,突然想起一事,遲疑的提了個開頭,「對了,還有一事是關于你的,但對你來說並不是很好的回憶。」
「說吧,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能承受的。」她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吃著他夾來的牛肉。
「被許翠兒母女收買、企圖非禮你的那幾個惡人已經被抓進監牢,你有什麼想法?提出來,我尊重你的決定。」
「好好招待他們一番,最好是讓他們嘗到我當時的苦果,要他們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還有別太早放他們出來,我留著他們有用處。」
「成,我會交代牢頭每天好好問候他們一遍,牢頭審問犯人很有一套,能讓他們月兌一層皮卻還死不了。」
「真只有一套?」
「好吧,是一百零八套,每天一套輪著來,不帶重復。」
她朝他豎起拇指比贊,「很好,說真的,你這個朋友很不錯,夠義氣。」像司徒慕這麼上道的古人實在很少,能交到他這種朋友真是幸運。
那些惡人欠段圓圓的,她一定會討回來,現在只是先討點利息。
「人與人都是互相的,當日你不顧自己安危救我命,我便告訴自己,日後你有難,我必定鼎力相助。」
「我覺得自己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情就是救了你一命。」她樂呵呵的說著,臨時提議,「要不我們結拜吧。」
有道是樹大好乘涼,司徒慕也算是個大官,跟他結拜對自己日後定有幫助。
他眉頭不認同地皺起,「結拜?」
「怎麼,你不喜——」
忽地,窗邊傳來一記貓叫聲,打斷了她後面未出口的話。
「黑閻!」司徒慕立馬听出它的叫聲,推開窗子。
窗子才被推開,一道黑影便跳進雅間里。
「喵——」
「黑閻,真的是你!」江思翎詫異地看著跳到桌邊的黑閻,又欽佩的看著司徒慕,「沒有想到你竟然認得出黑閻的聲音。」
「黑閻的叫聲比一般的貓叫更具威嚴,仔細一听便听得出來。」
「你厲害。」她再次比贊,轉向坐在桌邊的黑閻,「你這兩天跑到哪里去了?該不會又有人要死了?」
「明知故問。」
她眼尾抽了下,咕噥一聲,「還真的又有凶殺案要發生。」
司徒驀心下一陣駭然,連忙道︰「段姑娘,能否請你幫在下問黑閻,被鎖定的是哪位姑娘?命案何時會發生?」
江思翎瞥了黑閻兩眼,那意思就像是在說「你听得懂唷,別跟我裝傻」。
黑閻只是用它那對神秘又犀利的眼楮地掃司徒一眼,那模樣就像是倨傲的皇帝似的。
「喂,別這麼跩,人家知道你不在,還是惦記著你,特地讓人另外燒了條清蒸黃魚。」
「嗤,滿桌的菜根本是你們吃的,隨便拿條魚來糊弄我。」
「小動物們不能吃咸的,司徒慕可是特地交代這道菜不放調料,不是為了你,那是為誰?」
絲毫看不懂一人一貓心里活動的司徒慕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黑閻又瞥了司徒慕兩眼,撇撇嘴說︰「算他上道!」它開始吃著那盤特地為它燒的清蒸黃魚。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吃了人家給你準備的魚,你該懂吧。」她擠眉弄眼瞅著黑閻。
「本使者餓死了,等本使者吃完再說。」黑閻差點將整個頭埋進魚肚里,大口的吃著。
江思翎沒好氣地瞪它一眼,而後有些無奈的轉達,「司徒慕,黑閻說等它吃完再說,沒吃完前不要問它任何事情。」
司徒慕勾勾唇角,「慢慢吃,不急,若是不夠,我吩咐店小二再上一盤。」
「剝兩只蝦子給本使者吃。」黑閻對著江思翎命令。
她眼尾抽了抽,「你一只貓吃什麼蝦子,這是重口味的,對你身體不好。」為免司徒慕「听」不見他們的對話會無聊,她直接說了出來。
「使者只是化身而已,你懂什麼!」
「化身還能吃東西啊?」玄幻的世界她的確不了解。
在他們一人一貓抬杠間,兩只剝了殼的蝦子已經放在黑閻面前的碟子上,「請用。」
「司徒慕,你還真的替它剝蝦啊。」她愕然低呼。
他嘴角微揚,「我有養馬跟狗,常親手喂它們吃牧草、食物,幫它們洗澡刷毛,它們在我眼中就如同家人抑或是朋友,不過是剝只蝦,不值得大驚小敝。」
「也是,不過這是遇上了像你這樣的好主人,才有這樣的好命。」若養的是貓,這司徒慕一定是個盡職的鏟屎官。
「多學學人家,瞧你怎麼對待本使者的!」
她睜著大眼看著黑閻,反問︰「你是我的寵物?」
「本使者怎麼可能是你的寵物,別把本使者跟那些低智商的寵物相提並論。」
「那不就得了,你不是我的寵物,我為什麼要剝蝦子給你吃?」
單從江思翎所言,司徒慕亦能猜這一人一貓正因為蝦子斗嘴,他心下不禁一陣輕笑。
黑閻愕然,想了下,算了,不要跟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爭論,她不剝,自然有別人剝。
它用可愛的爪子指著那盤蝦子,示意司徒慕再剝蝦給它,「喵。」
司徒慕點了點頭,很快的又剝了兩只蝦,放到它的碟子里。
明明有求于它,卻又不卑不地將它當成朋友,這態度它喜歡!黑閻滿意地吃了兩只蝦子後,舌忝了舌忝瓜子,撓了撓臉上的胡須,對正大快朵頤的江思翎命令道,「你跟他說,那厲鬼很狡滑,最近我查他查得凶,他已經躲起來避著我們。那厲鬼即將殺害的姑娘是前世與他有因果關系的人轉世,只要照著這個範圍,鎖定成為厲鬼獵物的姑娘,便能抓到凶手跟厲鬼。
「但是有一點很麻煩,這厲鬼隨時能從附身的人身上逃月兌,再找另外一個人附身,若想一勞永逸,不讓厲鬼到處附身害人就必須與我配合,不然他跟他的手下抓到的永遠是無辜的替死鬼。」
江思翎放下手中的筷子,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唇上的油膩才道︰「司徒慕,黑閻說……」她將黑閻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同時告知他黑閻的真正身分。
听到黑閻願意跟他合作,同徒慕心下十分高興,「不知該如何合作,使者你說,在下定當配合。」
江思翎定定看著黑閻,其間不時點著顎,不一會兒,她神情嚴肅的交代,「黑閻讓你們準備紅繩、銅錢還有糯米……要縛靈……」
听完,司徒慕抱拳感謝,「若是能夠順利抓到凶手及這厲鬼,在下定奏請皇上為使者——」
他話還未說定,江思翎便馬上打斷他,「司徒,黑閻說了,抓這厲鬼是它的使命,成功後你只要處理好人間的事情,陰間的事情自有它負責,不必為此事奏請皇上,彼此合作互不干涉。」
「好,在下尊重使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