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喂,妳去幫我懷個孩子。」
正在折衣服的丁靖容一臉懵的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異母姊姊,「什麼懷孩子?」
就算是在拜托人,丁筠恬依然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或許對她來說,這不是拜托,而是命令吧。
丁筠恬是丁靖容的異母姊姊,長了她八歲,今年三十。
若以古代的妻妾身分來說明的話,丁筠恬是正室的孩子,也就是嫡女,而她是外室的孩子,因為一夫一妻制的關系,她母親汪莉瑾的身分一直沒被承認,而丁靖容也是以領養的方式姓了丁家的姓。
汪莉瑾年輕時是父親丁烽耀的秘書,被年輕俊帥的總經理拐上手,生了一個孩子,直到丁靖容要上小學了,才來到丁家,入了丁家的戶籍。
兩母女在這棟豪宅里,住的是最小的僕佣房,日子過得也跟僕人差不多,汪莉瑾每天都要早起替一家人煮早餐、洗衣打掃,丁靖容也得幫忙做些簡單的家務事,還外加讓哥哥姊姊欺負解氣。
丁靖容想離開,可是汪莉瑾不願意,她總天真的想著,會有一天,元配張景景走了,她就可以頂上丁太太的位置了,畢竟張景景大了她十歲。
而且她也擔憂,如果離開丁家,張景景跟她兒女一定會想辦法阻止丁靖容拿到屬于她的那份財產。
其實丁靖容根本不屑什麼財產,她希望有尊嚴的活著,但汪莉瑾總是苦口婆心要她忍耐,好言相勸將來定有海闊天空的日子。
丁靖容個性是較倔的,無法忍受每日照三餐被欺負,她也是爸爸的孩子啊,憑什麼她就得當出氣筒?
一日跟丁筠恬吵架時,她生氣的推了丁筠恬一把,汪莉瑾沖上前保護了丁筠恬,自己卻滾下樓梯,左手因而活動有些不便。
丁靖容是自那日之後,才開始收斂自己的脾氣,跟媽媽一樣,忍氣吞聲,鮮少跟元配的那些人吵架起沖突,就算一時忍不住,事後不管對錯,她一定是先低頭道歉的那個。
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眼觀鼻,鼻觀心,就當作有只狗在那邊吠,听而不聞就好,至少這樣做,日子的確過得平和些。
丁筠恬在三年前出嫁了,丈夫向禹寰家里經營物流、航運,家世背景優異,而丁家是中部知名的美容百貨業者,資產亦不容小覷,兩家可說是門當戶對,男帥女美,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兩人結婚三年,一直沒有懷孕生子,今天丁筠恬突然跑來要她生個孩子,該不會丁筠恬在這方面有問題?
丁靖容如此猜測。
「妳听不懂中文嗎?」丁筠恬一臉凶神惡煞,「就是叫妳幫我懷孕。」
「代理孕母?」
「差不多意思。」丁筠恬撇了下嘴。
「我才不干。」
她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二,大學剛畢業,雖然曾經交過男朋友,但未親密到上床的程度就分手了,還是個處女呢,叫她當代理孕母,是當她平日好欺負,腦子也是傻的嗎?
「我丁家養妳這麼多年,懂不懂感恩?」丁筠恬怒道。
「妳生不出來就該去看醫生,代理孕母又不合法。」
而且她才不要幫丁筠恬生孩子。
若是丁筠恬平常對她溫柔體貼,像個真正的姊姊,她或許會因為感激而義不容辭,但丁筠恬對她可壞的,誰要幫她生小孩!
「妳……賤人,走著瞧!」丁筠恬氣呼呼地走了。
「莫名其妙。」丁靖容沒放在心上,繼續折她的衣服。
過一會兒,汪莉瑾走進來兩人一起住的房間。
這僕佣房就像外頭的小套房,面積只有六坪大小,一房一衛,相較于丁家人兩百坪的生活空間,小到有些局促。
「剛那不是筠恬嗎?」
汪莉瑾與丁筠恬擦肩而過時,丁筠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汪莉瑾很好奇她怎麼會突然跑來她們居住的房間。
「對啊。」
「她回娘家啦?」
「誰知道。」丁靖容聳了聳肩,沒打算把丁筠恬的胡言亂語告知母親。
「她沒事不會過來,是不是找妳麻煩了?」
「欸,就……就有些事她不爽啊,來找我發脾氣。」
反正她在這個家里一向是動輒得咎的,母親听了也只能嘆氣不說話。
學財務金融的她,一直幻想著找到一份好工作,賺很多的錢,多到讓母親不用再想著遺產,不用再奢求父親一個眼神的施舍,就像範冰冰說的,她自己就是豪門。
她多想能挺著胸膛,在丁家人面前說出這句話!
可現實是殘酷的,她畢業快半年了,一直沒找到能學以致用的正職,目前暫且在一家手搖飲料店打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拍著胸脯告訴母親,她就能讓她過好日子,不用仰丁家鼻息。
丁靖容看了一下表,「打工時間到了,我該走了。」打工時間是下午一點開始。
「嗯。」汪莉瑾忍不住嘆了口氣,「怎麼妳爸也不幫妳在自家公司安一個職位,讓妳在外頭打工,賺那麼一點薪水。」
「哈!」丁靖容冷笑,「丁昱堯怎麼可能讓外頭的私生女進去他們家工作。」
丁昱堯是丁家長子,今年三十二歲,在自家百貨集團擔任營銷經理的職位,目前沒有女朋友,不過親戚那邊有意介紹一位旅外的音樂家給他,可能最近就會相親見面了吧。
丁昱堯跟丁筠恬都非常討厭她跟母親,她們母女倆代表了父親外遇的羞恥,就算父親肯讓她進公司工作,丁昱堯也絕對會大力反對的。
他小時候還曾經把她推到噴水池里,企圖淹死她呢。
汪莉瑾聞言,滿面愁容,「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有盡頭啊?」
「那妳得祈禱爸早日掛掉,分完遺產就可以走了……」
「靖容!」汪莉瑾生氣的低嚷,「叫妳不要亂講話。」
她雖然用遺產要求女兒一定要留下,其實心底還是期盼著枕邊人的那個位置。
她要的不是錢,是丈夫的疼愛,偏偏她長得雖漂亮,卻沒有心機手腕,只能傻傻地等,等著丈夫回首一個憐愛。
丁靖容不予置評的撇了撇嘴,「好啦,我出去了。」
她拿起包包背在肩上,走出最角落的僕佣房,離開位于精華地段的豪宅小區,出外搭乘公交車上班。
她以為丁筠恬找她當代理孕母的事,是一時興起,被她拒絕之後就沒有第二次了,沒想到過沒三天,她又出現了。
「我給妳錢。」丁筠恬開門見山,「妳要多少?」
丁靖容頭也不抬的說︰「一億。」
「我去國外找也不用一億!」
「那妳去國外找啊。」干嘛來跟她說廢話。
「我給妳一百萬。」
「一億。」一百萬?去吃屎吧!
丁筠恬咬了咬牙,「五百萬。」
「一億。」
「賤人,就知道妳跟妳媽的目的都是為了錢!」
「不爽不要找我,去找別人,搞不好真的一百萬就能找到。」
丁筠恬再度被她氣走,她很納悶怎麼這兩次丁筠恬都沒揪著她耳朵罵到她道歉為止,輕易的就放棄了,想不到沒一小時她去而復返,這次加碼了一間房子。
不得不說,丁靖容心動了。
她知道丁筠恬名下有好幾間房產,至少五間吧,其他的股票、基金、珠寶、現金更是多到能養活好幾個家庭,而她卻只有不到十萬的存款,身上還背著學貸,待遇完全天差地別,所以母親堅持一定要拿到遺產,再怎麼說,就算遺囑沒她的名字,特留分也有個幾千萬吧。
她對父親沒什麼父女親情,畢竟他對她也不怎麼疼愛,眼看著老婆欺負她媽媽,也沒有主持過什麼公道,還假借工作繁忙,三天兩頭不回家,但大家心知肚明,八成外面有養小鮑館,只是人家比她媽媽聰明,沒有上門來鬧,為女兒要一個名分,在外頭過著舒服優渥的日子。
其實母親的心意她明白,她不希望她是個父不詳的女兒,但她還真寧願父不詳,看看這過得是什麼日子,身分證上有父親的名字,並沒有比較幸福啊。
所以心里雖然對丁家有重重的怨,但她不曾責怪過母親。
她只希望自己有能力能趕快賺錢,不用等那虛無縹緲的遺產,說不定她活得還沒父親久呢,世事難料,誰知道明日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畢竟棺材放的不是老人,而是死人啊。
可真要幫丁筠恬生孩子嗎?
她心底是千百般不願啊。
「怎樣?妳再堅持一億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丁筠恬撂話。
「我要先拿現金,懷孕時,就給我房子。」
「不行。」丁筠恬也是個精明的,「我先給一百萬訂金,懷孕時再給四百萬,孩子生了,才能給房子。」
「好啊,那一百萬明天轉賬給我。」
「妳什麼時候危險期?」
「危險期?」當代理孕母關危險期屁事啊。
「我要妳危險期的那幾天,去跟我老公。」
「什麼?」她傻眼看著丁筠恬,腦子完全當機了。「跟妳老公?」她不會年紀輕輕就幻听了吧?
「對。」
「不不不不不不!」她連忙搖手,「我是答應當代理孕母,妳把受精卵直接放到我子宮里就好的那種耶。」
丁筠恬怎麼想得出來這種荒唐事啊?
況且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上其他女人的床?
「我老公根本不知道我不孕,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為我去做人工受孕,他會直接跟我離婚!」丁筠恬氣急敗壞地嚷,精致的臉蛋漲紅著難堪。
「我、我覺得妳還是另找辦法吧,這種……這種方式我不行。」
叫她跟姊夫上床?
她怎麼做得出來!
「妳幫幫我吧,」丁筠恬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我一定要比外面那個女人早懷孕,不能讓他有理由跟我離婚。」
她的雙眼寫著深濃的恨意,丁靖容懷疑她會不顧一切,甚至要妹妹去跟她老公上床,不過就是為了報老公在外頭養女人的恨。
丁筠恬因為汪莉瑾母女倆的關系,十分痛恨小三,沒想到自己的老公卻也在外面養小三,再加上她一直沒有懷孕,很多人暗中酸她就是因為生不出孩子,老公才會去外頭找別人生,更是讓她不僅沒了面子連里子都丟光了。
她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想出了這餿主意。
「不是啊……」丁筠恬捏得她好痛,可卻抽不出手來。「他外面已經有女人的話,干嘛不離婚?不然去告他通奸啊。」
「妳白痴啊,我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丟我臉面的事情。」
「讓妳的老公跟妳妹妹,就有臉了?」天啊,這標準在哪里,她不懂啊!「而且這樣生出來的,是我的孩子耶!」
「至少妳也是丁家人,血型一樣,都有我爸的基因。」
這時她就是丁家人了?
以前都罵她雜種的耶。
「妳放開我,很痛!」她抓得她太痛,她沒有辦法思考。
丁筠恬有些勉為其難的松手,好像這一放,她就會跑掉似的。
「而且妳老公怎麼可能跟我上床!」
誰都知道她是丁家的私生女啊!
「他睡前有喝酒習慣,我會在他酒里下藥,加速醉意,妳趁他醉酒的時候跟他上床。」
「所以妳的計劃他是不知情的?」丁靖容震驚。
「當然要瞞著他啊,妳真的是白痴耶。」丁筠恬翻了個大白眼。
「妳再罵我白痴,就不用談了。」罵得這麼順口?
丁筠恬抿了抿嘴,再翻了個白眼,「所以妳答應了?」
「妳老公不知道妳的計劃,妳要怎麼瞞十個月?最好懷孕十個月,枕邊人會看不出來。」
「我們分房很久了,我就算裝假肚子,他也不會知道的。」
原來這對夫妻早就貌合神離了。
丁靖容實在不明白這些人在想什麼。
就像她也不明白爸爸不僅對媽媽涼薄,對丁夫人張景景也一樣薄情,外頭女人養一堆,但是這兩個人還是堅持要留在他身邊。
「醫院那邊我也會去打點,妳不用擔心。」丁筠恬又道。
「妳想設計我多久了?」連醫院都想好了。
「妳以為我很想拜托妳嗎?我是逼不得已。」
喲,說得好委屈啊。
那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跟姊夫上床就不委屈了嗎?
「我現在沒有辦法答應妳……」
「丁靖容!妳不能言而無信!」丁筠恬氣得跺腳。
「我本來以為只是代理孕母,現在還要上床,我心理上克服不了。」就算是五百萬加一棟房子,她也沒辦法。
「妳是想再漫天喊價是不是?」丁筠恬怒道。
「我又不是妓女,是要怎麼跟一個不喜歡的男人上床?」臣妾辦不到啊。
「妳混蛋,妳白痴,妳食言而肥,妳出外會被車撞死!」
丁筠恬撂下詛咒後又跟一個禮拜前一樣,氣憤的跑掉了。
「竟然詛咒我會被撞死,心有夠壞的!」
不知道是不是丁筠恬的詛咒生效,她去打工的時候,竟然被一輛從路口沖過來的腳踏車給撞了,還好只是扭到腳,休息個三五天就好了。
丁筠恬听到了風聲,有些得意地過來。
「看吧,老天爺都覺得妳不對,在懲罰妳了。」
腳上纏著繃帶,坐在床上的丁靖容無言瞪著她。
「我跟我媽討論過了,我給妳位于台灣大道上那間一百多坪的房子,再加現金一千萬,我知道妳一直很想離開丁家,這正好給妳一個理由走,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妳是說,新光三越旁邊那棟嗎?」丁靖容雙眼發亮。
那可是精華地段的豪宅啊!
「對,那間房子就算妳不自住,也超級好月兌手,隨便一轉手也有個四、五千萬。」
丁靖容握著拳,再度猶豫。
「幸運的話,妳一次就中獎,萬一妳試了幾次,還是沒中獎,我一百萬也不會拿回來,就當送妳了。」
丁靖容低頭閉眼,掙扎許久,就是說不出個「好」字。
這時,汪莉瑾剛好回來了。
丁筠恬一看到汪莉瑾,立刻擺起了臉色,臉上寫著厭惡,好像跟她呼吸同樣的空氣,對她是種褻瀆。
「妳想好再告訴我,這種好機會不會再有了。」丁筠恬閃過汪莉瑾,離開房間。
「丁筠恬又要干嘛了?」汪莉瑾問。
「還不就那件事……」她驚愕的發現母親臉上一片紅。「妳臉怎麼了?誰打妳?」
「沒事啦,是我不好,不小心打破了盤子。」汪莉瑾裝出無所謂的笑了笑,「冰敷一下就好了。」
丁靖容連忙從角落的小冰箱拿出冰塊,放進塑料袋里,再包上毛巾,為母親冰敷。
這巴掌想也知道是張景景打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出手打母親了。
她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這種被踩在地上的日子,她絕對不要再過了!
當晚,母親熟睡後,她撥了個電話給丁筠恬。
「我答應幫妳,但是,妳要照我的意思來做……」
為了要抓準容易受孕的時間,丁筠恬要求她要記錄基礎體溫,還買了很貴的排卵試紙給她,就是希望一次就能夠中獎。
丁靖容當然也希望一次就中,誰要跟一個不愛的人一直上床啊。
終于,受孕的那天來臨了。
丁靖容躲在向家大門對面的行道樹後,等著丁筠恬的消息。
她大概等了快一個小時,才收到訊息。
她先用丁筠恬給予的門卡,進入小區大門。
她跟丁筠恬的體型相似,都是瘦高型的,眼楮都像父親,所以她穿著丁筠恬的衣服,眼楮以下圍著絲巾走進來,警衛完全沒有起懷疑。
來到十八樓,丁筠恬早就守在門口,一听到電梯聲,立刻就開門了。
向家是躍層建築,房間都在樓上。
「上樓之後左手邊第二間。」丁筠恬低聲道,「別走錯了。」
「左手邊第二間,我知道了。」
「千萬別讓他開燈,我們只有眼楮像而已,妳也沒我漂亮。」
「……」她該提醒丁筠恬,她過于高挺的鼻梁跟尖細的下巴是整型來的嗎?
「我出去等妳,完事再發訊息給我。」
丁筠恬怕兩個人都在房子里會出事,畢竟這間房子,不僅公婆,連小叔跟佣人都一起住著,現在還不到凌晨一點,隨時可能有人出來,察覺蹊蹺。
向家一家四口感情非常好,關系緊密,就算結婚,向禹寰也不願搬出去,還好公婆人好,小叔也不是難相處的,不過跟她話不投機,平常鮮少交談,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但再好相處,還是比不過小家庭來得自由方便,最後向禹寰被她盧得受不了,答應只要有了孩子就願意搬出去,偏偏……偏偏她生不出來!
丁靖容點點頭,心情陡地緊張起來,呼吸都不順了。
丁筠恬離開後,丁靖容悄聲上樓,在樓梯口謹慎地確認。
「左手邊第二間。」
她站在雕有菱形格紋的棕色房門前,深吸了口氣,毅然決然開門進入。
房里開著涼颼颼的冷氣,昏暗的室內,僅亮著一盞暈黃色的台燈,隱約聞得到酒味。
床上的被褥隆起,顯見「姊夫」應該是睡著了。
丁靖容想著丁筠恬的叮囑,知道這時候該月兌了衣服,爬上床,可手指就是抬不起來。
太難了,她還是跨不過那道坎。
她坐在床上,轉頭看著只露出濃密黑發的姊夫,逼自己想著母親被打的紅腫臉頰、平日挨罵的委屈、搬出去的海闊天空……
貝齒用力一咬下唇,咬到都出了血,那強烈的疼痛代表了在丁家所受的折磨,若想月兌離,就得犧牲!
她霍然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以極快的速度卸上的衣服。
只要速度稍微慢了點,她的勇氣就會流失,于是她一鼓作氣鑽入被窩里,男人的體溫充盈,有點暖,但她還是因為害怕而全身顫抖,上下排牙齒都在打顫。
……
心口泛起想逃的沖動,想告訴丁筠恬她不干了,她做不來,真的沒辦法。
可是母親被打腫的臉在此時晃入了腦海,丁家人欺負她們的景象一幕幕翻過,她咬緊牙,繼續吻。
她一定要拿到錢,拿到房子,她一定要搬出丁家!
姊夫霍地抓著她的肩膀,將人推躺在床上。
她的雙目已經稍微適應光線,隱約可以看到他五官的樣子。
他的眼楮半睜半閉,看得出尚被酒精給蒙了神智,說不定他以為這個女人,是他外頭養的情婦呢。
唉,這些男人怎麼都一個樣呢。
她的父親是,姊夫也是,家里已經有老婆了,那里還是發著癢,一個、兩個都無法滿足。
姊夫長得俊,是公認的,這時雖因光線不足而有些朦朧看不清,但的確是很容易讓女人一見鐘情的臉。
不過她是沒感覺的,畢竟是別人的老公,而且還是丁筠恬的。
她這個人因為母親的關系,在這方面有潔癖,絕對不可能對別人的老公動心。
但現在卻要跟別人的老公上床,命運真是愛捉弄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