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劭祈成為男女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其實和往常也沒有多大的區別,若真說哪里不一樣,就是那些肢體接觸變得更加自然,以前頂多牽牽手之類的,現在是三不五時逮到機會,我的唇就會被他狠狠地啃咬一番。
有一次張特助還問我︰「顏秘書你剛剛吃辣的東西了嗎?怎麼嘴巴腫腫的。」我頓時羞愧得想挖洞把自己活埋。
除此之外,他吵著要跟我回屏東也變得理直氣壯。
以男友身份再次帶他回家告訴媽媽這個消息時,她露出慈愛的微笑,還說她早就知道我們兩個人不單純,講了很多諸如此類的「早就知道」。
而當天晚上老媽並沒有在她房間打我的地鋪,曖昧地笑著對我們說︰「老人家要先睡了,隔音不好,晚上玩摔角時不要太大聲吵到鄰居喔。」
我害臊得回答不出半句話,倒是梁劭祈裝出乖寶寶的樣子,氣定神閑地說︰「好,我們會注意的。」
他說是這樣說,但還是尊重我的意見沒有強迫我,以至于等到我覺得時候成熟了,卻也變成不曉得該怎麼開口。
得知這件事情的三位臭女人,都紛紛取笑我活該惹禍上身,嘗不到滋味很難受之類的。
因為住得近,梁劭祈漸漸在我家留下他的足跡,包括他的西裝襯衫、刮胡刀刮胡泡、造型發蠟、襪子皮鞋。
盡避我不想重蹈同居的覆轍,可是每當我趕他回去睡,他就露出小狽般水汪汪的眼眸時,心就是硬不起來拒絕他,而且每天早晨第一眼見到他的感覺實在也好得令人無法說不。
而同床的這些日子以來,他真是紳士到令人不可思議,照理說他是只狡詐的狐狸,應該會想盡辦法騙我入坑,可是他沒有,使我懷疑他會不會是那方面有障礙。
人都有七情六欲,我承認自己不是多清心寡欲的人,可口的美食天天晃蕩在眼前,不流口水是不可能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意願,晚上睡覺時我從背後摟住梁劭祈的腰,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但腰上的手並不安份,開始在他的月復肌上游走。
我輕輕地用指尖刷過他的皮膚,那是人們說的挑逗。
他抓住我的手,「你在干麼?」聲音低沉而充滿魅力。
「對你上下其手。」說著,我傾身朝他後頸印上熱燙的一吻。
他迅捷地側過身與我相望,漆黑的臥室中,我能感覺到眼中深藏的情感。「不要鬧,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我語氣挑釁,「求之不得。」
幾乎是我說完話的同時,他的吻也落了下來。
每一天我都過得非常幸福。身邊的姊妹們都擁有各自的幸福,我也再次找到了幸福,沒有什麼事情比這還要令人開心的了。
和梁劭祈同居之後縱使也有磨合期,但基本上我們都適應得還蠻好的,盡避有時踫到我看不下去的壞習慣,我都是能忍則忍。
最近這幾日梁劭祈和我都很忙碌,他忙著公司的事情,而我忙著籌備佳芸婚禮的大小事宜。
除了公司和家里見得到梁劭祈,假日時間我多半是拿去陪佳芸,對此我很不好意思,也擔心他會生氣我這個女友不稱職,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倒沒什麼太大的怨言,說因為自己也很忙,才擔心會冷落我。
總之,我們彼此都能理解各自的難處,也了解想在這些雜事中擠出時間相處。
這天我正在陪佳芸在J&J旗艦店挑婚紗,一通我沒想過得訊息傳了過來,來自大學的班長,也是同學會的主辦人。
「怡潔,最近好嗎?同學會你怎麼沒來啊?」
「有事就沒去了。」我簡單回答表明不想多聊,但班長就是以粗神經著名,從來接收不到他人的弦外之音。
「這麼難得的機會,你應該排除萬難啊,大家都想見見你。」瞅著訊息我暗自月復誹︰大家只是想笑話我吧。
「有機會下次一定去。」送出這條,我預備打上「下次再聊」,班長卻傳得比我快幾秒鐘,問我有沒有空,想和我喝杯咖啡聊聊天。
「抱歉,今天不行。」
「你同學會都沒來了,連見一下也不行喔?畢業了就這麼無情啊。」三條下從額頭滑下,我愣愣望著訊息,思考怎麼回復。
「怎麼了?」佳芸從布簾後現身,她的身材好,穿什麼款式的婚紗都很適合她,只是這件露出大片肌膚,恐怕LEO是不會同意吧?
我把想法轉述給她听。
「誰管他,人生中只穿一次的婚紗,我還不能自己作主嗎?除非再穿第二次我就不介意。」
「如果都是跟我的話,我不介意你嫁兩次。」驀地響起了LEO的聲音。
佳芸喜出望外,「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天要拍片嗎?」
「最後一場場景出問題拍不了就收工了。我老婆真美。」
望著兩人的濃情蜜意,我真是覺得既幸福又惡心得讓人想吐。
手機訊息音響個不停,我猜一定是班長。她像是個找不到男友的恐怖女友,毫不間斷地發訊息給我。
被她纏得有點煩,我只好讓LEO接下陪伴的工作。
班長一見到我便熱情的寒暄幾句,然而我沒想到她也叫上了林宏志。
我錯愕地覷著她,她對我歉然地笑笑,「他一直拜托我聯絡你,你們好好聊吧,我先走了。」
我面有慍色,口氣很差,「這是怎樣?」
林宏志在我對面坐下,討好地說︰「你別生氣,除了這個方法,我不知道怎麼聯絡你。」
「我不覺得前男女友有必要聯絡。」我面無表情勾著杯耳喝咖啡,惡,好苦,我不是點焦糖瑪奇朵嗎?
「你還在氣我嗎?」
我狐疑地看向他。這句話有語病。
「我氣的是現在,你不該用欺騙的方式找我出來,感覺很差。」
他苦澀地微揚嘴角,「因為我沒有辦法了啊。」
「你找我做什麼?」我很快的切入主題,不想和他共處太久。
我不安的絞著手指,真的很害怕徐湘庭會從某處沖出來,抓著我的頭發罵我是臭小三。
「我們不能和好嗎?」
我目瞪口呆,「你在說什麼?」都分手一年了他還在想這個?
我的背脊驀地發涼。今天來赴約就是個錯誤!
我站起身要離開,林宏志握住我的手,「等等!」
「放手,不然我要大叫了。」我用只有我們兩人能听見的聲音說。
「你能跟已婚男人在一起,就不能跟我和好嗎?」他語氣從柔軟變得冷硬,神情也從哀求變成睥睨。
「你在說什麼?什麼已婚男人?」
「你男友,J&J的老板,結婚了。」
我木然地注視他,覺得他病得不輕,需要看看醫生。
見我不相信,他又說︰「我沒有騙你,上個禮拜的酒會我看見他帶著一個女人出席,但那人不是你,一問之下才知道那是他的妻子,而且最近他頻繁帶那女人出席各個社交場合,听說好像剛從國外回來。」
我艱澀地吞下一抹唾棄,忽然覺得喘不過氣,咽喉好像被誰掐住似的呼吸困難。
我知道他最近的周末都忙著參加一些酒會派對,以前他從不每場都參加,那天我問起,他只笑著告訴我︰因為想替公司多增加點合作機會。
只是因為我也忙,也就沒有問他需不需要女伴。
不會的,梁劭祈不會的,他說過他不會的!
「怡潔,我不希望你被欺騙。」他說得令人動容,彷佛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著想。
我的眼淚不自主地掉了,「不想我被欺騙,最先欺騙我的人卻是你。不管我今後如何,真的與你無關,也請你記得你現在的身份,不要再給旁人帶來困擾,可以嗎?」說完,我甩開他的手,昂首闊步離開咖啡廳。
走到一個轉角,我貼著牆慢慢蹲了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眼淚會掉個不停呢?而我,又是在為哪件事情哭呢?
我不知道,我的頭好痛,腦袋好亂,都是一些無法厘清、揪結成一團的思緒。
我嘗試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林宏志那天說的話,但越是這麼說,心里就越是忍不住去在意梁劭祈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