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旋足,他很快找到了A3包廂,撞進門後他的目光凌厲一捕,尋獲目瞟便跨步上前,「莫強森,半年不見,你還記得我吧?」
「谷令揚?!」莫強森的臉龐閃過一絲驚愕,隨即恢復鎮定。「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玩?坐呀!這里全是自己人。」
「對不起,我可不是什麼自己人。走,我有話要問你!」谷令揚揪住他的襯衫衣領往外拖去。
一干「自己人」震懾于谷令揚那股風雨欲來的氣勢,全都不敢上前阻撓,任由莫強森被他押出包廂。
到了酒店外的一處暗巷,谷令揚將莫強森壓制在冰冷的牆面上,以手肘抵著他的頸口,「我要問你幾句話,你最好老實回答我。」
「你……你說。」莫強森望著他瀕臨憤怒的俊臉而生畏。
「我問你,你和凌瞳究竟是什麼關系?我猜,絕不是單純的夫妻關系吧。」谷令揚滿是疑惑的藍綠色眸子起了慍怒之色。
「你胡說什麼?我和她當然是最單純的夫——」
「住口!哪有一個女孩子在雙十年華的年齡心甘情願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
關鍵的字眼問出口時,谷令揚看出莫強森的臉色明顯驟變,呈現驚懼與憤恨。
「你怎麼知道的?」他瞪著谷令揚。
「你還不快說出實情。」他可沒閑工夫陪他玩你問我答的游戲,不過,由他驚懼的表情看來,谷令揚已猜出此事必有蹊蹺。
谷令揚一雙利眸威脅十足地看著他,莫強森無處逃避。
突然,莫強森猖狂大笑,對他投以憎恨的仇視,「你逼我說是不是?好!那我就告訴你。沒錯,我因為八年前的一場車禍受了重傷,從此不能過正常男人的生活。五年前我進入凌氏珠寶集團工作,第一眼看到凌瞳時我就知道自己陷入了愛情的泥淖,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卻依然無可自拔地愛著她。」他掙月兌谷令揚,痛苦萬分的以雙手猛捶磚牆。
「然後你是怎麼用計將她騙到手的?」谷令揚或許同情他的遭遇,但對他不擇手段的卑劣行徑卻極為不齒。
「凌家有一枚璀璨之星,傳說是世界上最大的鑽石,我叔叔莫瑞基因毒癮纏身,急需要大笨錢財來供他揮霍在毒品上,于是把腦筋動到了凌卓熙身上……」
莫強森蹙眉將三年前叔佷倆的計盡一一揭露,心頭也因為這次的坦白而悵然生恨,痛意加劇。
「那天你故意打電話告訴我,說你要和凌瞳出外慶祝,這又是怎麼回事?」谷令揚雙眼犀利如鷹,威脅性的氣勢令人心驚。
「那當然也是個陷阱了,我告訴凌瞳願意和她去離婚,她立刻就同意。當天早上在律師事務所簽完字後,我要求與她共度最後的午餐,她當然是欣然接受了,我知道她不勝酒力,于是點了杯最烈的酒給她,事情的所有經過,我相信你都有看見。」莫強森笑了笑,似乎對自己的杰作甚是滿意。
「砰!」地一聲,谷令揚一拳擊上莫強森的下顎,他義憤填膺的咒罵︰「你這個毒瘤、雜碎!」
「你罵、你打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哈哈!你不是如我所預料氣走了凌瞳嗎?」莫強森毫不留情地捧月復大笑。
谷令揚表情一扭曲,看準他的臉又是一記重拳!「我會對小瞳彌補我所犯下的錯誤,無論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她,你等著吧!」
谷令揚的藍綠眸子中充滿了憤怒,他自知內心的抽痛怎麼也及不上凌瞳當時的感受,他發誓終其一生也要得到她的諒解。
看著谷令揚剛毅的背影消失在暗巷的那一頭,莫強森的心中是百味雜陳,自始至終他都沒打算要谷令揚與凌瞳重修舊好,他也沒有這種度量來成全他們。
除非谷令揚死,否則他絕不善罷罷休,他不會讓他和凌瞳有團圓的一天!
夕陽余輝斜映在長堤壩口,凌瞳牽著蒂蒂的手散步其上,蒂蒂的手中緊抓著線軸,線的另一頭高掛著一只風箏,正隨風輕松地飛揚在天際。
「快天黑了,蒂蒂,我們該回家了。」凌瞳低頭看著蒂蒂,她的另一只手撫著圓鼓鼓的肚子,她已是個大月復便便的孕婦了。
「再玩一會兒嘛!」蒂蒂撒嬌著。
「不行,媽咪站太久了,腰有點酸了。」凌瞳只好使出苦肉計。
「媽咪腰酸啊,那我們快回家吧!」這句話真比什麼都有用,蒂蒂已勤快的收著線,神情有絲焦慮。
她愛死了媽咪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想起以後她不再是一個人放風箏時,她就開心得不得了。
「蒂蒂今晚想吃什麼?媽咪做給你吃。」
當風箏收妥後,凌瞳便拉著蒂蒂的小手慢慢走在返家的路上。
「媽媽休息好了,我去街尾的伯伯那里買吃的就行了。」她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領教媽咪的手藝。
「你就真的不敢吃我煮的東西?」凌瞳的語氣有點無奈,學習了七、八個月的廚藝了,還是沒啥進步。
「沒有啦!媽咪快生了,不能太累的。」人小表大的蒂蒂嘻皮笑臉的說。「對了,媽咪,你什麼時候生呀?」
「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了。」到了租賃的小屋,凌瞳邊開門邊說著。每每一想起這個問題她就心煩,如果要生了,她該怎麼辦?蒂蒂又該怎麼辦?她應該打通電話告訴凱芮和瑪莉嗎?但如此麻煩她們……唉!
「媽咪,寶寶的爹地是誰?不會是那個莫叔叔吧?」
凌瞳躺在竹椅上,模模蒂蒂的小腦袋,輕笑道︰「不是。」
「那就好,他一臉凶樣,我可不要寶寶也長得凶巴巴,那會很礙眼的。」
凌瞳聞言噗嗤一笑,「你這孩子!」
「那寶寶的爹地到底是誰?長得帥不帥?」蒂蒂睜大眼,既認真又稚氣的問。
「他……他長得很帥,不會礙你眼的。」恨意經過數個月的沉澱,她似乎已沒有那麼恨谷令揚了,唯一遺憾的是她居然沒有一張他的相片,以後該怎麼告訴孩子他父親的模樣?
「那我們去找他好不好?」蒂蒂咧嘴一笑,天真的說。
凌瞳搖搖頭,「他像是一陣風,抓不住的。」
「風?」蒂蒂一臉惜懂。
「等你大一點我會告訴你的。」不願再提這個感傷的話題,她迅速起身,「媽咪去煮飯,我警告你,難吃也得吃。」
「什麼嘛!」蒂蒂听得興致正濃,卻因凌瞳這句話褪去了一臉的快意,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跌坐在地上。
睨了她一眼,凌瞳猛然轉身,卻惹來月復部一陣劇疼,「唉喲!」
「媽咪,你怎麼了?」蒂蒂從地上跳了起來。
「我……我可能要生了。」凌瞳抱著肚子坐回了椅子上。
「生……」蒂蒂驚慌大叫,她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媽咪如果要生了,她一定要鎮定,可是事情發生了,卻和想象完全是兩回事。
「去,去找房東女乃女乃……」
「好好,我去!媽咪,你先去房里躺一會兒吧!」說完,蒂蒂沖了出去。來到了鄰街的房東家,卻發現房東爺爺和女乃女乃都不在!
怎麼辦?她孩怎麼辦?
經過了近兩個月的尋覓,谷令揚依然沒有凌瞳的訊息,彷佛她真的自這個世界消失了。
但他也並非一無所獲,前陣子他找到了瑪莉和凱芮,但失望的是連她們也沒有凌瞳的消息,正與他一般的心急。離去之際,他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告訴她們若有凌瞳的消息,無論如何得讓他知道。
求助于緯達集團的尋人網,卻被華萊德一口拒絕,理由是假公濟私的行為是觸犯公司法紀的。
這是什麼他媽的混帳條例,分明是華萊德不願幫忙,因此以此來拒絕。
去他個好個朋友,根本就是個見死不救的王八蛋!他用力捶打著方向盤,不知往哪著手找尋,只怕凌瞳已搬離了洛杉磯。
嗶嗶!比令揚煩躁的打開手機,「喂,哪位?」
「你……請問你是谷先生嗎?我是凱……芮。」被他不耐且沉悶的聲音給嚇住了,凱芮說話有點結巴。
「凱芮!怎麼了?有小瞳的消息了是不是?」他的聲音揚八度,一臉亢奮。
「是的,蒂蒂打電話給我,說小姐就快生了!你快去看她,我這里很忙,新主人一直不肯放人,實在沒辦法。」
「小瞳要生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地址在哪兒?快告訴我。」谷令揚的一顆心全懸在凌瞳身上,他握緊方向盤,掩飾著自己的顫抖。
「帕沙第郡……」
「帕沙第郡?!原來是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難怪我怎麼查都查不到。好,我這就去!謝謝你了,凱芮。」
收線後,谷令揚立刻加速呼嘯而去!
車速一百八十,他花費了約莫十五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帕沙第郡,又花了些時間問路,很快便找到了凌瞳的住處。
來到小屋外,他看見一個小女孩坐在階梯上哭泣,他認得她,她就是凌瞳的女兒!
其實對于她,谷令揚一直抱持著好奇的態度,但他並不想追問,或者她又是凌瞳另一個苦衷。
「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哭呢?」他多想沖進去看凌瞳,但又怕嚇到小女孩,只好一步步來了。
「叔叔,求你送我媽咪去醫院,這附近都沒人,我好怕!」蒂蒂已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求救,因為她相信長得帥帥的谷令揚不會是壞人。
「你媽咪在哪里?」
「房間。」
「你帶我去。」拉起蒂蒂,谷令揚便往屋內沖,當他打開其中一扇門,看見床上冷汗直冒的凌瞳時,他激動不已。
「小瞳!」
凌瞳赫然睜開眼,看清站在門口的男人時,思緒頓時罷工,當她拾回意識時,立刻大叫,「是誰讓你進來的?你出去……出去!」她呼吸急促,緊咬著牙關,硬是不讓自己喊出聲,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我送你去醫院。」顧不得她激烈的反應,谷令揚上前猛然將她抱起,適才發現她的裙擺已濕透,是羊水破了嗎?
「不要!你別踫我……」她掙扎著。
「閉嘴!你可以恨我,但要顧及孩子,他現在很危險!」
這句話立刻達到威脅的效果,凌瞳立即住口,雙手緊按著月復部,心底由衷祈求著寶寶平安。
而這幕景象看在谷令揚眼中,卻是如此的揪心。